第28章

  在徽宗身旁,有一个总管太监,专门负责传达皇上的旨意,听到徽宗几乎像是要哭出来的声音,战战兢兢的走下白玉台阶,来到萧正龙的身前。
  萧正龙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中小心恭敬的托着的锦盒叫道总管太监的手中,站在一旁,看徽宗要如何处理。
  将锦盒捧到皇上的面前,心中犹如吃了半斤黄连般,有苦说不出的徽宗,伸手哆嗦着接过这个要命的烫手山芋,却连打开的勇气也没有。
  萧正龙双眼直盯着龙坐上的徽宗皇帝,眼看一盏茶的时候快要过去了,还没有要打开的意思,如着了魔般,惊恐的睁大双眼。
  萧正龙唇角勾杨,“皇帝陛下,请打开锦盒观看,不知对此次的礼金名单还否满意,我也好回去后和我朝国主回禀。对了,我国国主和贵国制定的协议问题,也在其中,请皇帝陛下一同过目。”
  一声吓得徽宗手中托着的木盒差点跌落,忙扯开一抹尴尬的笑容,伸手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忙说道:“好……好,朕这就看。”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份礼单和一纸协议书,将里面的这两样东西取出,太监慌忙伸手接过盒子,徽宗皇帝先将那份协议拿出观看,看罢后放在一旁,接着慢慢将那份礼单打开,看着看着,原本纠结的眉头忽的挑起老高,失声叫道:“这……这……”
  “陛下,怎么了,可是有拿出看不懂的,用不用小臣替你解读啊?”萧正龙凉凉的笑意扬起,在一旁躬身义父恭谨的样子诚挚的说道。
  “不……不用劳烦了,朕看的懂,只是这……”伸手托着礼单,徽宗苦苦的一笑,说不下去了。
  “那是因为什么?”萧正龙一脸认真的表情逼视着徽宗皇帝。
  “贵国皇帝所说的共同对辽的协议,朕无异议,可是,这次的礼单……”说着,徽宗为难的看着萧正龙,满脸的苦相。
  “宋主可是有难处?”萧正龙关心的问道,可谁都可以听出他话中的威胁和不怀好意。
  “没……没,只是,可不可以宽容两天,容朕想想方法如何?”徽宗皇帝甚至已经有些讨好的看着萧正龙。
  萧正龙一笑,体谅的说道:“当然可以,我想这份礼单也是没问题的,想想贵国国富民强,是中原富庶之国,怎么会连这点礼金都拿不出来呢?”
  “那就请使者先在驿馆中住下,三日后我会给你答案的。”
  “那好,我就在这呆上几日也好,都说大宋京都繁华似梦,这次来,我也好细细的游玩一番。只是……”说着,挑起眉头一望徽宗。
  徽宗心中一跳,胆战心惊的问道:“贵使还有什么要求吗?”
  微微一笑,“要求倒说不上,只是,外臣在这次出使贵国的途中,曾经路过有天堂之称的杭州,可是,却遇见了一些意外,竟然有人想要谋刺小臣,幸好小臣的属下舍命相救,这才侥幸逃脱,可也因伤重,卧床了半月有余,这次事件后,小臣是心有余悸,整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到时候影响到两国的友好,触动了什么战争,两国的老百姓可是要受苦了。请皇帝陛下恩宠,小臣胆子小的很,因此,小臣斗胆,想要请求宋主陛下派给小臣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以保小臣以后在宋境之内的小命无忧不知可否。”
  这隐含威胁的话,顿时听的徽宗心惊胆跳的,慌忙应允:“没问题,朕这就调派大内高手给你。”
  “不用了,臣已经相中一人,只求陛下下旨将他派给我使用就行。”
  “不知贵使相中的是何人,朕这就下旨。”
  “小臣听说贵国丞相有一义子,武功高强,臣想,有他保护,定能性命无忧。”
  第四十二章
  李国忠有一义子?徽宗还真没听说过,惊奇的问道:“哦,丞相,你收有一义子,这朕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李国忠心中一惊,自己收义子一事从未对别人讲过,这个萧正龙算起来充其量也不过是初次来宋,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听徽宗问起,不敢怠慢,赶紧出列惶恐的说道:“启禀陛下,老臣确实收有一义子,只是,犬子生来资质愚鲁,个性莽撞,臣是担心他会冲撞了陛下,所以,从来不敢提起,以免污了皇上圣听,再说,犬子常年不在家,就是连老臣,想要见到一面也是很难,又哪敢在陛下面前斗胆乱言呢?所以,这才有所隐瞒,还请皇上恕罪。”
  “我觉得丞相此言太过谦了,想令郎刚及弱冠之龄,仅仅在江湖上行走不到两年,就已经在江湖中久居盛名,还不是老丞相你教导有方吗?幸好老丞相是位忠君爱国的贤良名臣,若是换做心怀鬼胎之辈,光是私自蓄养高手这一条,恐怕就难逃谋逆判道的嫌疑,难逃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了。”
  所谓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在位者最忌惮的就是朝臣心存异己之私,时时刻刻深怕有人谋夺自己的江山,所以才会有文字狱的产生,当年的宋太祖也不会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后,绞尽脑汁想出个杯酒释兵权的把戏,将所有的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形成崇文疏武的偏颇局面,历朝历代,那个君主不是在打下万古江山后,反而大肆屠杀忠臣良将,害怕的就是臣子们功高盖主,说不定哪天也会像宋太祖一样,拥兵自立,推翻当权者,自己取而代之。
  今日听萧正龙这隐含暗示的话语,皇家善于猜疑之心陡起,心中就有了一个心结,从此对李国忠竟有了排除之心。哪怕他也隐约看出萧正龙并不是出于真心想帮自己巩固政权,而是想分化朝中力量,离间君臣之间的感情,即使这样,他也要以保稳江山,坐稳龙椅而不得不为之。
  “李爱卿,是这样子的吗?”徽宗龙目一瞪,不悦的说道,还真带出几分震撼人心的威严气势,声音冰冷的问站在御阶前的李国忠。
  李国忠看到天子震怒,慌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徽宗面前,高声呼喊:“老臣惶恐,老臣绝无此心,望皇上明察,就是借给老臣天大的胆子,老臣也不敢包藏祸心,倒行逆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两旁,由于李国忠的耿直不阿,不愿屈服于朝中的恶势力,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在朝中早就是树敌无数,那些人对他简直是恨进了骨头缝里,早就巴不得早日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仕途上的绊脚石,只不过一直苦于无有良机罢了,这次萧正龙简直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
  这次,徽宗皇帝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信任了,心头暗自惊喜,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不怀好意的看则会李国忠,甚至有人趁此落井下石。
  “哼,李国忠你的意思是皇上冤枉你了不成,你倒是说说看,你私自蓄养高手,到底是何居心?究竟有何图谋?”一个胡须头发都已发白,身体微胖的长须老者发言,看他的衣着,也是朝中的一品要员,只不过是不是在其位,谋其职,就很难说了。
  “哼,老夫也说过,我对朝廷对皇上绝无二心。”李国忠一甩袖子大声说道。
  “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恶毒的话更是让徽宗眉头更厉害得拢起,盯着李国忠的眼,隐含着杀气,心中已经隐隐起了杀机。
  “哈哈哈哈,当着我这个外使的面,你们这样子针锋相对,当堂争执恐怕不太好吧。”萧正龙淡淡笑道:“我想李大人是否真的忠心不二,有一个很好的证明方法。”说着偷眼看了一眼徽宗。
  “什么办法?”徽宗果然问道。
  “把他召回京城封以官职不就是了?”萧正龙慢慢的说道。
  徽宗大惊,“召回京城封以官职,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皇上没忘记吧,我说过,丞相的这个义子武功高强,只要把他召回京城一来方便管制,便于监视,若是他对行赏忠心不二,皇上就放过他们父子,若是他们心存不轨,不是正好便于治罪吗?再者说来,唯有此人做我的护卫,我才会感到生命无忧啊,顺便的,我也可以帮助皇上考验他对皇室是否够得上威胁啊,要是他没存异心还好,要是他有了什么不轨的行径,我不如就帮陛下顺带的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也表明了我国想要和贵国修好的诚心,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啊?”
  徽宗一听,也有道理,“好,就照你所说的,丞相,我就不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了,朕限你在三天之内找回你的义子,将他带来见朕,如敢违抗,定治你个二罪归一,定斩不饶,你可听明白了?”
  “老臣明白,老臣遵旨。”李国忠无奈,只好跪下叩头谢恩。
  “好了,今天就到此吧,众位爱卿,没事就退朝吧。”
  退朝之后,徽宗皇帝召了几个大臣在御书房议事,这次,并没有叫李国忠前去,李国忠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头的乌云愈加沉重,皇帝已经因为萧正龙短短的几句话对自己已经完全不再信任了,都说伴君如伴虎,做臣子的,随时都有被吃掉的可能,自己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为国尽忠,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看到眼前的局势,让他更加忧心。
  回到了府中,谁也不见,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连三餐也不传用,让整个李府众人既担心又无奈。
  终于到了晚上掌灯时节,书房房门被从里打开,李国忠一脸疲惫的从房中走了出来,将手中拿着的一封书信交给李管事,对他交代了几句,李管事依言去办了,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国忠是只字未提。
  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李国忠是不停的摇头叹气,“寒儿,这次义父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还把你给拖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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