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凤燎原外传 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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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之国度自录组录入
  原著:陈某
  执笔:王贻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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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夏天,世道疯狂。
  他在燃烧的桃树下,跟生命里第一个女人,
  以及生命里最后一个男人,不期而遇。
  桃花落尽,七月流火,还看花脸人翼德传奇。
  王贻兴以《火凤燎原》为经,演绎文学为纬,
  呈现一个纵横幻想与浪漫的三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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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弓藏画意
  飞鸟坠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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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发计,有三种。
  第一种,是单向而发;第二种,是双方互发;第三种,是融会贯通。
  一直以来,我一个人夜以继日默默编绘《火凤燎原》,是第一种。
  认识王贻兴,听他每次见面眉飞色舞大谈我的拙作,常常以我从没想像过的奇怪理论与角度分析作品里的情节与意象运用,是第二种。
  能够跟他合作,邀请他编写《火凤燎原》外传小说,是第三种。
  尽管我是那种极力避免谈论自己作品的人,自己写过、说过的总是不愿意承认,可我还是有必要为此破例一下,引用作品里的发计理论,先言他物而引起所咏之词,让大家了解一下,这本外传小说的缘起。
  认识王贻兴的时间并不长,却一见如故。认识他之后,我惊讶于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能够洞悉我的思想,跟我同步。当时我内心忍不住就喊了一声见鬼,难道真的一语成谶,被这年纪小我一截的小子踏进了陈某的思考领域里了吗……
  我差点以为自己置身于耳濡目染的cult movie之中,被熟悉的荒谬讽刺情节准确命中。
  九年来,我一直在编写《火凤燎原》。漫画家是既规律且刻板的工作,每年回顾,都会发现自己过往一年除了每天坐着绘画之外,就什么都没有做过。每年我都告诉自己,下一年要省下一些时间尝试新的东西,可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不少新点子,很多一闪而过的想法,都因为没有时间,被迫无奈放弃。
  《火凤燎原》外传小说,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编写《火凤燎原》漫画的过程中,不断会冒起各种新大可的想法或者蛮有意思的桥段,可是最终还是因为时间不够,以及篇幅所限,无法让它们由抽象短促的灵感,赋形成为纸上真实的情节。我画了九年,书中情节才过了九年,战神吕布过了三十一期才离开人世,还有那么多重要战役与关口未及处理,已经被那么多人咒骂我进度太慢,假如逐一把那些灵光一闪的片段加进故事里,牵一发动全身,让主线节外生枝,岂不是要把五丈原部分延到我的曾曾曾孙子才能完成了吗?
  与其任由枝节横生,倒不如以更合适的形式把它们记下来更好。
  漫画毕竟有其局限,碍于连载和节奏,有些部分无法淋漓尽致、深入描写。文字却不然。文字是另一片更方便供人驰骋纵横的广阔想像空间。王贻兴不仅思想和我相近,对《火凤燎原》知之甚详,其文字功力更是同代人中的佼佼者,当我读到第一章描写司马懿等人围观张飞盘上首级的时候,就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实感于心里涌起,久久不能释怀。文学根柢扎实的他,以精准细腻的文字让我如临其境,心理描写与气氛烘托尤其动人。读完第一章,我已经知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火凤燎原》外传小说,是找对人了。
  希望大家会喜欢《火凤燎原》外传小说,把它当成本纪以外的列传看待,以它的细致幽微,自行补足原着里的空白,今后捧起漫画再读的时候,能够对书中每个或许未能深入描写的角色,有更加全面而立体的理解。
  谢谢。
  陈某 二零一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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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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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
  第一章 公子献头·狼顾黑蝶
  第二章 樵夫马贼·涿鹿燕飞
  第三章 荆轲剌秦·桃之夭夭
  第四章 明镜止水·当头棒喝
  第五章 杜鹃泣血·命薄如桃
  第六章 开到荼靡·今是昨非
  第七章 雨后阳光·在水一方
  第八章 攻心为上·各取所需
  第九章 桃园结义·桃源记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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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书有云,塑造英雄的方法。
  百人之战,胜方归功主将。
  千人之役,胜者尽归一人。
  万人之戬,胜利全归统帅。
  那么,塑造丑角的方法呢?
  能打,装作不能打;
  有智,佯作不智;
  冷静能谋,贬其冲动愚鲁……?
  非也。
  塑造丑角的方法,一言之蔽之。
  只要把·脸·涂·花,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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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公子献头·狼顾黑蝶
  世人皆信梦。
  然而我已经好久没有梦了。
  曾经,梦里有一张熟悉的脸孔,遵照我和他年轻如梦的久远约定,在我人生最巅峰的一瞬,守约前来,前来把我带走。
  只是,那一抹孤寂如影的黑暗身影,那燎原刺目的熊熊烈火,却很陌生了。
  有时候我想,我的梦,是否已经完结了呢。
  年轻时候一时多少豪杰的梦幻年代,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了。
  如今我就寂寞得,连我的敌人,都不忍心除掉。
  毕竟,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与其说珍惜他们的生命,倒不如说,我受不了自己成了那个辉煌时代仅存的零余者的孤寂与悲哀。
  活了这么多年,机关算尽,到了这个年纪,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的真正敌人,是时间。
  多么庸俗而陈滥的答案。换了是意气风发的年轻时候,我一定嗤之以鼻,然而已过不惑之年的我,却又无奈承认,这,是唯一的直一理。
  当所有对手都败,却不是败在我的智慧与谋略之下,而是各自败给自己的年纪,败给生命的必然衰亡过程,不战而胜的我,作为零余者的我,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俱往矣。
  我怀念那个逝去的时代,更怀念这些敌人记忆里那个,彼时正年轻的自己。
  夜已深。无月无风,让重门深锁的宫闱,今夜又暗了一重。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黝暗的走廊尽处传来。宫廷是个迂回复杂的地方,来者却彷佛早已参透熟悉,即使闭上眼睛,仍能清楚在多少步后左拐右转,穿越中门后又要折往哪个方向,才能到达目的地。
  听得脚步声传来,沿途侍卫瞳孔立即如猫变尖。他们瞄了瞄眼前这几个人,正要开口查问,然而当中看来较老练的长官,却一眼认出为首来使的显赫身分,随即向下属示意,装作不知不见。但见来使卸下一身官服,穿起黑沉衣装,行色匆匆,似是不想被人认出,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手执巨戟的五指松了一松,如一尊石像,继续渊亭岳峙,眼望前方,仿佛像这样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
  拐弯的时候,为首那人往后一瞄,在黑暗中轻轻吁了口气。
  细碎跫音渐行渐远,终在一房间前停下。正在打盹的僮仆忽感黑暗中有一灼灼如兽的目光盯住自己,不觉内心发毛,几乎就叫了起来。他强装镇定,微微颔首,转身叩门?
  “尚书仆射大人,门外有、有密使求见。”
  僮仆干咳三声。主人吩咐过,如果是他们前来,就干咳三声,以作记认。如果被身分不明的人要胁开门,干咳一声就可以了。
  僮仆其实根本不认识他们,他只知道,每次这些倏忽而来的人一旦出现,就会跟主人在房间里谈好久才离去。然而说也奇怪,他们总是不必推门而出,无需送客,就消失不见。翌日清晨服侍大人起床梳洗,他们早已不在了。
  天晓得他们究竞是什么。
  僮仆知道,每当他们前来.最好的做法,就是走远几步,避开一下,以免像小双那样,因为靠得太近,不慎听到什么,或者被怀疑听到了什么,而失踪收场。
  管事说他回乡省亲去了。然而僮仆跟小双一直要好,两人几乎同期进宫,他知道小双跟他同为孤儿,根本,就没有任何亲人。
  僮仆一直低头,连直视眼前来使脸孔的勇气都欠奉。他知道,作为下人,有些事情,还是装聋作哑比较好。
  “咳咳咳……”其中一人在等候回应期间,一直咳嗽,咳声空洞,看来很虚弱。
  大概他也感应到僮仆的想法,一双目光立即回复虎威,如两口钉子,尖锐地钉住僮仆低下的额头。
  “这、这人好可怕,怎么……我想什么,他都、都仿佛听懂?”有一刻僮仆以为,他确实已经头破血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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