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奴婢以后就是娘娘的掌衣。”
紫燕一听到洛殇将慕夕安排到自己的手下一下子脸上的神采全变了，变得有些得意洋洋起来，“那你可要好好干啊，虽然我的掌衣不在少数，但是既然你是王安排的，我自然会好好对待你的。”
“慕夕明白。”就算慕夕现在低着头看不到紫燕的表情，却可以从她的笑声中感觉一二，旁边的子路也觉得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哼，算你识相。告诉你，我现在可是这里的主人。没有册立王后之前，我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着便带着一票仆人拂袖而去。
子路扶起慕夕，慕夕浅笑点头表示感谢。“看来她还是忌讳着王的，再怎么受宠毕竟也无法违抗至高无上的王吧。倒是以后你可能在云烟宫会很难过了。”
“她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慕夕知道紫燕在宫外与唐家少爷已经私定终身，前几日紫燕来找慕夕而且还打了慕夕一巴掌，为的只是让那个见异思迁的唐家少爷回心转意。慕夕竟有些不懂紫燕的想法。如果爱的是唐家少爷，那为什么在成为灵冰王妃的那天看起来会如此开心？
难道，爱情终究敌不过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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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冲突
已经到了云烟宫好几天了，慕夕始终都没有见到洛殇，反倒被紫燕呼来唤去。紫燕果然不负期望，尽可能的让慕夕干活。名为掌衣，事实上什么事情都派给慕夕。慕夕只好听命于她。不仅如此，紫燕宫中的婢女换的很勤，具体原因不用说也知道。看来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云清湖的湖中亡魂了。
晚上，子路正坐在床上。今天因为紫燕的头饰戴的有些不正，子路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脸上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慕夕刚刚洗完衣服，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子路脸上的伤。于是走了过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盒。“干嘛不上药呢？”说着拿起药膏轻轻涂在了子路的脸上。
子路却抚开了慕夕的手，“没用的，今天上好了明天还是会伤，药膏有什么用呢？”
慕夕笑了笑，继续涂着药，“你不关心不重要，我可是很在乎你的这张脸呢，这么标致的脸伤成这样，我可不舍得。”
子路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慕夕。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个人俨然已经成为患难与共的姐妹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紫燕是故意要刁难慕夕的，所以没有人敢跟慕夕走近，只有子路。
“两位姐姐，燕妃娘娘有请。”门外传来了一个婢女的声音。
两人相觑一眼，走了出去。
来到云烟宫的时候，看见紫燕面前正跪着一名婢女。慕夕认得出那是巧琴，也是紫燕的贴身婢女。来到时，已经有很多同是伺候的紫燕的女官已经到了，站在门口排成一排，低着头发着抖。慕夕仔细看了看，发现巧琴身上已经有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像是鞭子打的伤。在宫外时，紫燕的贴身武器就是飞燕鞭。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说今天叫你们来这儿到底干什么，”紫燕看见慕夕来了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这个死丫头今天偷了我的东西，按照灵冰城的法律本来是应该处死的，但是本娘娘菩萨心肠，只是略施薄惩，但是我要你们都听清楚了，以后我的东西要是谁还感动歪脑筋，就不会是这么轻的惩罚了。”
这话是冲着慕夕说的，她在向慕夕示威。
“轻？巧琴都已经皮开肉绽了。”子路小声说道。
的确，巧琴跪着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摇摇晃晃了。慕夕看得出巧琴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她只是在靠着意志力硬撑。
这时，巧琴忽然一下子倒了下去，正好倒在紫燕的脚下。紫燕一个惊吓竟然一脚踢在巧琴的腹部，巧琴滚了几圈后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在场的女子无不惊声尖叫。
“你个死丫头敢弄脏王赐给我的新衣服，给我把她推出去喂.......”
紫燕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巧琴身边，低下身子拿出了一个蓝色的青花瓷瓶，倒出了一种白色的粉末在巧琴的伤口上，巧琴疼的紧紧抓住了来人的手臂。
“慕夕你干什么！”紫燕已经有些青筋暴起。
慕夕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皱着眉头看来是被巧琴抓疼了。
慕夕的沉默让紫燕忍无可忍，“好啊，你要跟我作对是吧？那我就让你尝尝跟我做对是什么结果。来人啊!”说着一群卫兵便冲了进来，“这群女人以下犯上，对我不敬，给我把她们统统送到与烈火城交战的前线去。”紫燕冷冷笑着，俯看着此刻依旧不动声色的慕夕，心中又冒起了一股无名火。
前线，也就是，军妓。
慕夕听到后，耳旁全是婢女们哭泣的声音，紫燕愤怒的声音，埋怨的声音，巧琴痛苦的声音，不自觉握紧了手掌。
见到慕夕没有反应，气急败坏的直冲下来绕过慕夕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女官的头发摔倒在地，然后又是一系列的扇耳光，抓头发。顿时婢女们已经倒了一地了。
慕夕忽然站了起来，“燕妃娘娘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动气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犯了事，连累到这群不知死活的婢女倒是小事，如果毁了娘娘在王面前的名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慕夕走向紫燕，这个在旁人看起来是自杀式的行为。
紫燕一听，挑了挑嘴角，从身后拿出了一条银色的鞭子，抬手就要向慕夕抽去。
“怎么回事？”一个听起来很有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紫燕似乎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立刻变了一张脸孔笑盈盈的迎了上去。慕夕看着门口众人所拥的蓝衣男子，倔强的表情变得有些伤痛。
男子瞥向慕夕，却将紫燕拥入怀中，“是谁让我的燕妃如此动气？”
慕夕看着眼前的这个没有戴面具的洛殇，一时间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那张脸，怎么回事？
洛殇看着慕夕，却将紫燕抱个满怀，径直带进了寝宫。紫燕将手中的飞燕鞭交给底下的人，被洛殇埋在怀里的脸略略露了出来，对着慕夕一个表示胜利的笑容，慕夕撇过脸不去看向那个让她心痛的方向。
刚走到门口，洛殇回过头来对着一屋子的人丢下一句话，“还站着干什么，按刚才爱妃的话做。”
慕夕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洛殇竟然如此纵容紫燕。
“等一下。”慕夕声音极小，但是在安静如死的房间中却听得万般清晰，“请王屏退左右，奴婢有些事情想要向王禀告。”
洛殇放下了怀中的紫燕，转过身来走向慕夕。慕夕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蓝得生黑得瞳孔格外醒目，一时间陷入沉思。
洛殇提了提嘴角，故意保持着似远若近的距离，“好大的胆子，你‘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在这里跟我对话？”洛殇的语气很奇怪，让人听起来很是不舒服。
“可是王已经在与奴婢对话了。”慕夕轻描淡写，如同自己刚才的话并非大逆不道之话。
洛殇忽然大笑起来，“所有人退下，你，留下。”
洛殇总是让人有种气势逼人的感觉，就算是隔了很远的子路也觉得如果是自己站在洛殇面前，搞不好会心脏麻痹死掉。紫燕娇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却不敢太过张扬，洛殇一个眼神便让还想说什么的紫燕乖乖闭上了嘴。
人群退去，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洛殇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不语的慕夕，微微有些出神。
慕夕作揖，轻轻退后一步，保持着与洛殇的安全距离。
洛殇见此反倒不恼，转身走上圣椅，斜倚着坐了下来，“怎么，不满意？还是你根本就想要成为本王的妃子，想尽荣华富贵？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这样的女人成为我的妃子，我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慕夕苦笑，“没错，我是想要成为你的妃子，自从你变成了灵冰王的那天起我就在想着要成为你的新娘。但是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你好像已经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了。”慕夕心如刀绞，尽力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
只见洛殇一下子将桌上的奏折全都推倒在地，“你这幅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啊，如果不是当初看见你这幅模样，我也不会被你骗了这么久。骗人的同时，最好先确定你骗的那个人之前有没有被你骗过！”
慕夕瞬间感到晴天霹雳，这个声音，这个身影，即使是戴着面具也应该想的到的。
“我应该叫你王，还是，灵？”慕夕望向洛殇，像是在他的脸上找寻她想要的答案。
洛殇表情冷漠，“是灵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我明白了。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请不要连累无辜的人。”灵，不，应该是灵冰王，他是故意要让她后悔的。当初他让她跟他走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并不是开玩笑的。他说的没错，如果当时慕夕愿意放弃一切，慕夕就能够得到她花了几百年寻找的东西。只是慕夕放弃了，她选择了一条越走越远的路。
“看来你已经做好去做军妓的准备了，那我要不要成全你呢？不过，像你这样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爱你的男人的女人，怎会为了一群毫不相识的人牺牲自己呢？难道，这也是你勾引男人的一种手段？三个月的相处我竟然毫不察觉你是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真是枉活了这十八年的岁月啊。”洛殇的语气极其讽刺，慕夕已经有口不能言了。
有些事情不能说。就算说了也说不清楚，洛殇已经完全相信慕夕是一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了。他完全不知道，慕夕心中的人，始终都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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