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芸香
慕夕竟有些放空，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做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滑稽的可怜。“原来你早就与我相遇了，我早应该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那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呢？弄成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我自己造的孽，都是我自己！”慕夕的样子已经有些抽离了。洛殇却根本听不懂慕夕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世间有多少男子不曾是我的座上之宾？灵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没用的一个！军妓？正合我意，将我送去吧，反正我也只是一个男人的玩物罢了！”
洛殇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一下子站起身大步迈向慕夕，一把勒住慕夕的脖子，慕夕感觉他的手在颤抖。“你就这么急不可待吗！既然如此，你把我的爱妃赶走了，今晚就由你来侍寝！”
说着便锁住慕夕的脖子，将慕夕的脸拉近。慕夕伸手想要把洛殇推开，洛殇感觉慕夕越激动越是在挑逗他，这个女人的伎俩是越来越高招了。一下子吻上慕夕的朱唇。洛殇可以很清楚的闻到慕夕身上木兰的香气，一时让洛殇有些意乱情迷，吻得更加用力。他想要一口将她吞掉，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洛殇伸手抱住慕夕的后腰，解开了慕夕腰上的丝带。忽然洛殇吃痛的皱了皱眉，几滴红色的液体从洛殇嘴边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绽出一朵妖艳的花。
洛殇轻轻放开了慕夕，谁知慕夕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万般惊恐的爬到了墙角，完全没有了刚才淡定的气势。慕夕蜷缩成一团躲在墙角瑟瑟发抖。洛殇从来没有见过慕夕像现在这个样子过，一时心生不忍。
洛殇擦了擦刚才被慕夕咬破的嘴唇，苦笑一声，“我怎么会被一个青楼女子弄到如斯田地，真是可笑之极。别的男人都可以，为什么唯独只有我不行！我是王啊！灵冰城最至高无上的王啊！”洛殇觉得自己像个可怜虫，竟然会为了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她，他将自己的眼睛想尽办法变成灰色，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解。就算当初是自己会错了意，但她所有的贪慕虚荣都让洛殇觉得，当初认识的那个慕夕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慕夕轻声道。
“什么？”洛殇试图走近慕夕，谁知慕夕发抖的更加厉害了，只好停住了脚步。
“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对我。不，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不是！”慕夕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洛殇看见这样的慕夕不禁心疼起来，“你到底在说什么？”洛殇的语气明显变得温和了许多，看着慕夕的伤口又裂开了，上前去想看一看。
“不要碰我！”慕夕大叫起来，看起来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洛殇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启程，动身前往鸽子湾。”说着离开了云烟宫。
慕夕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慕夕哭得无声，她已经一团混乱，什么都想不到了。她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性情差别会如此之大？但是她知道，既然是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应该自己去承受。如若不是自己贪心，就不会搞成这样。
她应该承受。
天刚亮，子路便发觉身旁的慕夕不见了。她不知道昨夜王跟慕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慕夕回来时像是丢了魂似的，一直坐在窗前紧紧握着那支木兰玉簪。但是，看见平时王对于紫燕，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猜到的。
子路起床，发现慕夕床上放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慕夕的字迹。慕夕字迹隽秀大气，完全不像个女子之字。
子路，
虽然只跟你相处了短短数十日，但是多谢你在这段时间给慕夕的照顾。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想让你放心，我只不过是外出一段时间。在宫中生活你比我清楚，只是不要自暴自弃。我已经在你的枕头旁放了几瓶冰蕴膏，这是我自己调制的，对于止血化瘀有很好的功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还没有用完。
珍重
慕夕
子路握着手中的白色青花瓷瓶出神。慕夕本就像一个画中仙，此刻的她，像是回到了画中的世界一样，完全退出了凡人的世界。
慕夕走出宫门口时，已经有了几十个和自己一样同是送到前线去的女人了。女子们衣衫褴褛，看来不是青楼女子就是囚犯。毫无疑问，都是些拥有些姿色的女子。
为何要这样？这些女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难道就是因为她们犯了法或是青楼女子吗？
忽然有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人走了过来，瞳孔深蓝，身旁跟着一个士兵。士兵手中拿着一幅画像，看见慕夕后对比了几眼，然后拿出枷锁走近了慕夕。
“姑娘......”
慕夕心领神会，毫不反抗将枷锁带上。
“多谢姑娘。”将军竟然向慕夕道谢。
慕夕知道这个越麒将军。越麒是先圣封的最后一个将军，曾经为灵冰城战胜宿敌烈火城无数次。拥有的兵权就算是洛殇都比不上。但是说起这个越麒将军，他却可以说是洛殇最忠诚的部下，洛殇被拥上灵冰王位，可以说全靠这位骁勇善战且拥有重兵的将军。这一次奉命将这些女子带到鸽子湾，也是因为他在上次的战役中负伤，在家中休养慕夕才有机会见到将要再次前赴战场的他。却不知有着如此盛名的越麒年纪竟比慕夕大不了多少，一张俊俏的脸上却在眉眼间有一道清晰的疤痕，战争的残酷由此可见。
“不敢当，慕夕待罪之身本应如此，谢谢从何谈起呢？”慕夕浅浅笑着。
越麟回以微笑，“除了那些真正的女犯之外，你们并不是犯人，我其实并没有理由使用枷锁。”示意手下人将女子们带进马车。慕夕知道越麟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马车上，与慕夕同坐的有六人。她们全都是犯了案的女子，据她们说都是自愿的。所谓自愿，也就是说如果她们肯去，便可以免除责罚。
慕夕看向窗外，窗外的景物匆匆而过。慕夕忽然看见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长长的紫裙子轻舞飞扬，脸上有些淡淡的哀伤感。
芸香。
芸香没有看到慕夕，眼睛一直看着队伍前方的某个位置。慕夕顺着芸香的眼光望去，一个身影映入慕夕的眼帘。
原来是越麟。
难道......
慕夕轻轻笑着，她看到芸香的眼里满是笑意，慕夕看得出，那是一个女人对于她的爱人的眼神。她知道芸香心中有一个很牵挂的人，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越麟，那个常年驻守边关的大将军。或许是因为芸香除了去找慕夕聊天之外很少到迎香楼，慕夕在迎香楼时完全没有见过这个将军。
“怎么？事到如今了还想着看男人，是不是太晚了？”慕夕身旁的一个女子说道，然后冷笑了一下，“你和我们一样，都要被送到前线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慕夕发觉自己的确盯着前方的越麟很久了，于是慢慢放下了窗帘，“我叫慕夕，敢问姑娘闺名？”慕夕不恼，反倒笑容如花。
女子愣了愣，“我叫，月湘。”
其他女子也都介绍起了自己。慕夕听到这些女子都是死刑犯，官府承诺回来以后便可以免除刑罚。其中这个叫做月湘的女子很自然地说出了她是因为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所以被判秋后斩绝，不久就是她的处决期，也就是说这是她唯一活命的机会。
慕夕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二十有几的女子，不语。
慕夕记得这回事。那是五个月以前，慕夕听说巷尾有一户普通人家的媳妇用一种从未见过的毒将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毒死。慕夕本就对毒物很是感兴趣，于是就遮掩面容去了一趟。到的时候，犯人已经被人带走，听说下毒之人就等在家中被抓获。那母子两人全身暗红，只有额头上一点如同火焰般的黑。慕夕认出，那是烈火城黑风家族的秘制毒药烈火黑焰。
烈火黑焰在这世上除了黑风家族，恐怕只有慕夕会炼制了。也就是说，这个女子恐怕是黑风家族的人。
但是世人皆知，烈火城一向跟灵冰城势不两立。原因已经不得而知，但是两城之人不可互相来往也是一直以来的规定。这个月湘竟然不顾一切来到这里嫁与灵冰城之人，还将自己是烈火城的人掩饰起来，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慕夕此时还不知道为什么。
一连几日都在赶路。那沉重的枷锁戴在身上实在不是很舒服，每个人的手上都被磨出了血痕。越麟将军倒是个细心之人，对一众姐妹更是贴心。按照往常，女子们应步行至鸽子湾，枷锁不可取，但越麟却一路让女子们坐上马车。若不是监官盯着，恐怕大家连枷锁都可以不用戴了。慕夕知道，芸香没有选错人。
已经七日过去了却还未到目的地。一日队伍停靠在山中某处，手下人将枷锁解开，慕夕走到车外，看见已有不少人在外等着了。
这时，一士兵将食物递给慕夕，慕夕回以微笑。慕夕远远看到越麟没有吃东西却往山崖边走去。慕夕并未在意，坐在一旁想好好松松筋骨。这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遮着面容跟在将军身后。就算看不见她的面容，但这么多年的相处那个人影慕夕自然不会认错。
是芸香。
芸香竟然跟着队伍走了这么远，她是怎么混进来的？越麟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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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相
慕夕不放心，见没人注意便也跟了上去。如若不是有重兵把守住了周围，慕夕大概也没有办法这么自如的走动却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