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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165,关于“用餐”

  (蒲公英中文网)九月十号这一天还不到六点,白家就已经是一片熙攘忙碌的景象,本来宽敞的房间变得拥挤不堪,就连小花园里也是人来人往,闹轰轰的挤成一团,不时就有人撞在一起。蒲公英中文网
  新娘子白晓棠更是不到五点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洗漱,吃饭,换婚纱。
  白晓棠的婚纱是她的小胡子姑父一早就设计好的,参考着她的意见,中间几易其稿,一针一线的亲自动手缝制,看似简捷素雅,仔细品味无处不透着精致。
  接下来是化妆。
  请来的化妆造型师是业界的资深高手,也是表姑周颜颜的至交好友何佳,白晓棠从小便叫她佳佳姨,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一位长辈,完全的友情客串,倾情奉献,全程跟妆。
  本来白晓棠仍是不打算化妆的,可这一回所有的女性长辈都一致高声反对。
  美女表姑的话最能打动人心,具体的说是最能打听白晓棠这个流氓份子的花心——你难道不想在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以最美丽的模样出现在爱人面前吗?小铃铛,姑姑告诉你,女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化妆,唯有这一天不可以!
  某色鬼果断的被说服了,乖乖换好婚妙,颇有些大义凛然的豁出脸皮,坐在椅子上让何佳用那双据说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手在她的脸上变魔术。
  房间的另一边,她的几位好友也都对着镜子忙碌的在各自的脸上描描画画。
  今天的伴娘是韩浅和李娜,伴郎是苗添和李丰。
  照理说伴郎的人选除了苗添之外,就应该是郑曦多年的室友江源,原本也确实是这么定的,只是李丰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江源答应让贤,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站在李娜身边的机会。
  “好了,棠棠,睁开眼睛看看。”何佳好笑的将充分利用时间闭着眼睛做美梦的白晓棠拍醒。
  听到她的话,韩浅和李娜也放下手里的唇膏眉笔凑过来看新娘子。
  新娘子却瞪着一双被描画得格外清透水亮的美丽大眼睛长久的望着镜子,既没反应,也不吱声。
  何佳见白晓棠一直看着镜子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不满意,又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说,便笑问:“怎么,棠棠,是不是觉得不太满意?要是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时间还挺充裕的,我再给你重化,难道你跟佳佳姨还要客气吗?今天你最大,都听你的。”
  “我觉得相当好看啊。”
  李娜对着白晓棠的脸认真的打量一番后评价,果然是化妆造型界的前辈高手,看着简简单单,清清淡淡的三两下描画,效果却相当的惊艳。
  韩浅点头同意,这妆化得相当的妙,完全的突出白晓棠五官和气质中的优点,就算她们这种天天相见的老友,看着眼前镜中的白晓棠也不禁觉得眼前一亮:“老实说,简直漂亮得有些认不出来了。”
  尽管两位美女的赞美很一致,但是被化的新娘子却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与镜子里的自己猛练对眼,不言不语也不动。
  韩浅看着何佳站在一旁,神态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为难,便拍了一下突然间“沉默是金”的新娘子的肩膀:“棠棠,说话啊,佳佳姨还等着你,要做最后的修饰呢。”
  白晓棠缓缓眨了眨眼,像是被拍得回了神,然后对着镜子抬起手,来来回回,细细致致的摸着自己的脸,终于慢悠悠的长叹一声:“诶~”
  三人让她这突如其来的叹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大喜日子,这新娘子怎么忽然叹上气了?就算妆化得不满意,再化就是了,还至于愁成这样?
  哪知随着这声意韵悠长的轻叹,这位新娘子的眼神也迷离了,表情也陶醉了,声音也甜软得让人牙齿发疼,语调更是充满深情,跟诗朗诵似的感叹着:“叫佳佳姨这么一打扮,我可——真——好看啊~~~”
  也就是说,白晓棠并不是不满意化妆效果,正是因为太满意了,以至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发起花痴来。
  什么是真正的,纯粹的,完全彻底的高品质流氓?
  对着帅哥美女流口水,发花痴,动手又动脚,那不算能耐,得是如某色鬼这般对着自己的脸都能看得目不转睛,失魂落魄的才叫境界!
  韩浅和李娜听得又是好气又好笑,一齐朝这个囧死人不偿命的二货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何佳一开始都没听明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活宝话里的意思,也哭笑不得的拧了她的脸蛋一把。
  以前听说某个自恋的神仙对着自己水里的倒影臭美,结果美大发劲掉水里把小命丢了,化成了水仙花,还觉得有点夸大其辞,至于么?
  今天还真让她们见着了同样“别具一格”的另一朵花——别说,还真至于!
  臭美好色到对自己都忍不住耍流氓还不是该新娘最大的问题。
  这位新娘子最大的问题是——
  “嘿呦,棠棠,算我求求你了,行吗?咱绷着点成不成?”尹贺过来找李娜核对客人名单时看到坐在那里没人搭理却自顾自的笑得艳阳高照的白晓棠,忙里偷闲的调侃道:“我说你这就快乐掂馅儿了?”
  李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白费劲了,我可是看着了,咱们的新娘子今天从睁开眼睛起,这嘴就没合上过。”
  尹贺哪能放过这种打趣白晓棠的机会:“喂,丢不丢人啊,见过结婚高兴的,就没见高兴成这样的。你这是中五百万了怎么的,都要笑成开花馒头了。”
  尹贺说得有点太客气了。
  对某色鬼来说,能成功娶到……不是,是嫁给郑美人,可是比中了五百万都让她高兴的事!
  于是,穿着美丽的婚纱,化好了妆,被靳令不得随意移动的新娘子被迫端庄稳重的坐在椅子上,旁若无人,全心全意的接茬儿毫不端庄稳重的嘿嘿傻乐,双眼光芒雪亮晶莹,熠熠生辉。
  进门给她送煮汤圆的卫凯没有精神准备的一抬头,让她的眼神晃得手上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碗给扣地上,他们这位新娘子这是什么笑容,什么眼神啊,忒也瘆人了。
  卫凯手里的汤圆,是临出门的新娘子一定要吃的,据说是要讨个“圆圆满满”的意思。
  此外,一会儿新郎来了,两人还要一起吃两个糖水卧鸡蛋,还必须是娘家妈妈亲手给煮的,是要祝福这对新人将来的生活能够“甜甜蜜蜜”的。
  自知手里这碗汤圆意义重大,卫凯连忙小小心心的收拾了让某色鬼给吓了一跳的心神,上前伺候新娘子吃汤圆,一边也乐呵呵的道:“棠棠,我说你也别再笑了,今天你可是新娘子,得拿点范儿,矜持,矜持,注意保持形象。”
  接过小碗的白晓棠果然不乐了,只是相当不满的瞪着碗里的汤圆,一边吃一边抗议:“怎么就煮这么两个汤圆啊,都不够吃。”
  姑娘,什么叫象征意义您懂吗?
  人家要的是这个吉祥劲儿,谁还管饱?
  再说了,你早饭刚吃得可不少。
  “……”
  卫凯接过空空的小碗,清了清嗓子,安慰某吃货:“那啥,别着急,一会儿还有一个鸡蛋呢,你还得留点肚子。”
  “啊?就再给一个鸡蛋吃啊?!”白晓棠一听却更急了,目光灼灼的,一把扯住卫凯的袖子:“不行啊,你还得再帮我弄点吃的,到酒席上我肯定啥也吃不着,到了晚上还怎么保持体力?!”
  姑娘,你这么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保持体力,今儿晚上是要洞房花烛啊,还是要杀人放火,近身肉搏啊?
  卫凯回望着白晓棠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默默的在心里替今晚即将成为某吃货盘中餐的新郎官郑曦同志抹了一把冷汗,郑大哥,您千万保重!
  白家这边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新房那边郑曦的亲友们也都没闲着。
  s城这边的婚礼习俗经过改革开放这些年的发展,尤其是在老百姓中间,其形式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中西合璧,土洋结合,并自行衍生出各种搞不清楚来源的程序和讲究来。
  比如,新郎新娘家小区大门至自家门口这一路上所有下水井的盖子都要红砖头压一张红纸,表示着两人今后的生活无坑无坎,一辈子顺顺当当。
  同时还能当危险提示,以免哪位倒楣的来宾在大喜的日子掉到井里,太过晦气。另外也能充当指示路标,顺着井盖上红纸的方向前进就基本就能找到办喜事的人家。
  这实在是个充满想像力创造力,有如大写意般的典型新风尚,往前数小十年可没这个讲究。
  至于老一辈传下来的,就算经过文革,破四旧之类的各种运动也都没舍得彻底丢了,这两年又一样一样的重新捡起来,并改革创新讲究上。
  比如新郎上门接新娘时不仅要受着娘家人的诸多为难,还要为一个个如花似玉,伶牙俐齿的闺蜜们准备丰厚的红包,以期这些姑奶奶们能够嘴下留德,手下留情,痛痛快快的把新娘子交出来,让他顺利如意的抱上礼车。
  到了郑曦和白晓棠这里,也没能免俗。
  本来白家这几口人还真不讲究这些个东西,白老师和唐老师都是受着新中国的革命教育长起来的那辈人,脑子里完全没这些概念。之所以弄出这么些个节目来,全是白晓棠的那些朋友们带着过家家酒一样的充沛热情搞出来过干瘾胡闹的,怎么折腾怎么来。
  想突破以韩浅、李娜、穆菲菲、周舒……这些个牙尖嘴利的美女们组成的封锁线进入白晓棠的闺房可没那么容易。
  偏偏白家的门还真是不少,小花园一道,进大门一道,进客厅一道,走廊里还有一道,最后才是新娘子闺房的大门。
  这左一道右一道的闯下来,就连长年嘴角上挂着个慵懒浅笑的苗添这工夫也有些抗不住了,笑容虽然还在,可怎么看怎么像硬撑。
  他身边的江源抹了一把额头上让这群美丽动人的姑奶奶们折腾出来的冷汗,小声自语:“我的娘哦,这哪是娶媳妇儿,分明是勇闯夺命岛呢?!”
  守在门前的穆菲菲耳朵尖,听了他的话,要笑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这位兄台莫见怪,我们姐妹可都是为了他们这对新人好,你想啊,古诗说得好,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这是让新郎刻骨铭心的记住这一番折腾,以后过起日子来才能好好珍惜求来不易的新娘子,知道不?”
  江源哪里还有力气跟这位美丽的门神费话,二话不说塞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得志便猖狂,看看这位姑娘就全明白了,典型得跟标本似的。
  让几位兄弟欣慰的是,好在他们的新郎官是用特殊材料炼成的古墓派掌门人,虽然几道门闯过来,几位护法都有些丢盔卸甲,灰头土脸,郑大侠依旧淡然自若,笑意从容。蒲公英中文网
  见穆菲菲笑眯眯的收了红包,退开挡在门前的身体,江源和苗添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分明的狼狈和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愣了一下,不由得同时失笑:
  谢天谢地,过了这道门,总算是完事大吉了。
  白晓棠房间的门被缓缓的拉开了,门后站的是一身伴娘装束的韩浅,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用目光将面前的郑曦上上下下的好一阵打量。
  刚刚还有点打蔫的苗添看到最后一关的门神是她,嘴边挂着的笑容顿时跟晒足了太阳似的,又迅速的恢复了平时那股懒洋洋的劲头,调侃着:“我说浅浅姑娘,你这么专注的看着新郎官,就不怕人家新娘子吃醋?”
  韩浅不紧不慢的斜了他一眼:“放心,我这就是奉了新娘子的命,好好看看今天新郎官打扮得合格不合格,能不能让我们棠棠满意,要是颜色不好,品相不佳,可是要拒绝验收入库的。”
  江源听得直咋舌,靠,真不愧是白晓棠那个色鬼的闺蜜,虽然一个个长得都挺漂亮,看着也文文静静的,可是千万别让她们张嘴,这一张嘴就都跟女流氓似的。
  怪不得一路闯过来这么费事呢,闹了半天他们这是进了流氓团伙的老巢了。
  苗添听得一乐,没骨头似的将自己挂在依然面不改色的郑曦的肩膀上,拉着长声笑问:“哦,怎么样,检验员小姐,你觉得如何?”
  韩浅轻轻白了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眼,然后朝郑曦一伸手:“郑大哥,恭喜恭喜,红包拿来。”
  郑曦也是轻轻一笑,亲自将红包交到她的手上:“谢谢,浅浅,我的新娘子呢?”
  韩浅笑盈盈的接过红包,慢条斯理的打趣道:“呀,难得,难得,我们一向不动如山的郑大哥也有心急的时候,不过呢……”
  她说着,脚步轻盈的向旁边一滑,让开挡在几人之前的身体,房间的情景坦露在他们眼前,刚刚才松了一口气,挂上笑容的哥儿几个不由得都有些傻眼,简直想倒抽一口凉气。
  色调雅致温馨的房间里整整洁洁,干干净净,干净整洁到连新娘子的人影也没有一个!作为新郎官的郑大侠今天显然心情极好,依然面带镇定的微笑,乖顺配合的问道:“敢问浅浅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浅浅姑娘对这位同志的上道感到相当满意,点了点头:“为了让郑大哥表现一下对我们棠棠的心意,我们准备了几道问题来检查一下你对爱情这门功课的学习成果,来,听好了,这……”
  就在韩浅扬着下巴,准备拿腔作调的说下去的时候,忽然“呼啦”一声轻响,只见房间右侧壁柜的柜门被人猛的自内拉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快速自柜里一跃而出,奔着门边飞冲了过来。
  正是被好友们藏在壁柜里骗红包的新娘子白晓棠。
  白晓棠倒不是心疼郑曦掏给朋友们的那几个红包,也不是对他没信心,怕他回答不出韩浅她们出的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之所以按捺不住的从柜子里跳了出来,是因为她实在是着急。
  着急看到据韩浅说打扮得非常可人的新郎官——至于这个色鬼是从韩浅的哪一句话里理解出“可人”二字的,作为思维正常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着急赶紧握住他的手。
  着急快一点完成仪式,就此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当然,她最着急的还是恨不得时间眨眼就到了晚上,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咳咳。
  这一大串的“急事”都让某色鬼感到极其的急不可待,色心大起。
  早在听说郑曦走进花园小门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打算朝着他的方向飞奔而去,却被几位闺蜜一把给扯了回来。
  她倒是想反抗来着,奈何身为一个武力值为负的运动白痴,还没等她支巴两下,就被李娜二话不说的捉住胳膊,塞进了壁柜,并亲自跟进,一丝不苟的当起了牢头。
  好容易等到郑曦他们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门前,特别是听到郑曦那清朗好听的声音时,白晓棠就更憋不住了,恨不得一时冲出去抱个满怀,哪想到还没等她这边激动完,就听到那边韩浅又要出题。
  这也太折磨人了!
  这种滋味就好比你都饿得满眼的星星了,好容易有人给端上来一大碗喷香四溢,热气腾腾的红烧排骨,刚想张大嘴,伸出手,放开胸怀,大干一场的时候,却又被人按住,告知现在还不给吃,只让你眼巴巴的看着。
  不,不对,是看也不给看,只允许你抽着鼻子,闻着那缭缭绕绕的诱人香气,不断的流着口水。
  真是生可忍,熟不可忍!
  于是某色鬼就这么忍可无忍的色向心头起,劲向胆边生,一把拉开了李娜捂在她嘴上的纤纤玉手,拉开柜门,跟美猴王横空出世般的从柜子里蹦了出来,向着光明,向着美人,向着她心爱的郑曦新郎官飞奔而去。
  那速度快的,那身手麻利的,看得韩浅和李娜一齐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咬牙叹气,这死丫头,浑身上下那可怜巴巴的运动细胞八成全用在这会儿的冲刺上了。你说你平时要这个劲头的百分之一,从小学到高中的体育老师们至于一看到你跑步就恨不得吃速效救心丸吗?
  白晓棠这个运动白痴的速度倒是真有了,可惜装备有点不合时宜,婚纱的样式再简单也比不上运动服方便,穿着它练百米冲剌实在是难度太大。
  因此还没等该色鬼冲到目标之前,就被自己那宽大的长裙摆给绊了个跟头。
  本来听韩浅那边说还要再提问题,苗添和江源他们几个就都立刻垮了脸,看着笑得跟只美丽的小狐狸似的浅浅姑娘,立刻就想张嘴叫祖宗,你们这还有个头没有啊!就算这新娘子是苏小妹呗,这会儿也该让秦少游过关了?
  可还没等他们嘻皮笑脸的张嘴求饶耍赖,就听到这呼啦的一声,一道白影奔着这哥儿几个飞冲过来。
  几个人又不由得有点傻眼,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见那道人影脚下一顿,整个人以一种异常“优美”的姿态将飞奔的目标从他们身边的新郎改成了她脚下的地板,眼瞅着就要以一个“倒栽葱”的“高难”动作来结束这一连串的表演。
  在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俊雅不凡,沉稳果敢的郑大侠的。
  只见他处惊不变,从容而迅速的上前两步,身体前倾,双手一探,将那根马上就要栽到地上的“葱”给捞到了怀里,而后特温柔淡定的朝“栽”进怀里的新娘子轻轻一笑:“棠棠,着急了?”
  除了新郎之外,新娘也很镇定。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刚才曾有过什么惊险的动作,光忙着拿一双张得溜圆的大眼睛以一种缠绵有力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在“果然打扮得相当可人”的新郎身上留连着,倒也没忘了回答新郎的话,特直白干脆的回答:“嗯,可急死我了!”
  哥儿几个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大为感慨,齐刷刷的抬起头翻着眼睛望向天花板——要不怎么说鸡找鸡,鸭找鸭,乌龟配王八,臭鱼找烂虾呢,这二位能成两口子完全是命中注定,绝配!你换个人试试,完全就拦截不住,真是……没治了!
  韩浅这边却转了头朝拎着裙摆,慢吞吞的从壁柜里走出来的李娜埋怨道:“你真是的,怎么不拦住棠棠,咱们全白准备了。”
  李娜无可奈何的朝她耸着肩,摊了摊手:“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丫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着叹了口气,真是的,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新娘子。
  是呀,不只这二位没见过,谁也没见过啊。
  原本家里的各路亲戚长辈们都饶有兴趣的含着笑意,围在一边看着这几个小年轻的凑在一起胡闹为难新郎官,可当见了从壁柜里急吼吼跳出来的新娘子,又听到两位新人的对话时,不由得都是一阵的愣神,片刻后才又一齐哄笑了出来。
  就只有即将上任的岳父白哲还有闲心耍宝,单手捂住眼睛对妻子唐叶紫道:“老婆,我说什么来着,咱家这个小混球就是个不着调的,完了,完了,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白老师和戴着个大墨镜的老亲家唐老师见此情景,又是好笑又是心酸,长叹一声:唉,女生外向啊,瞧瞧,把咱们家孩子都急成什么样了这是……
  至于周颜颜和牛彼得那对不着调的夫妻的反应……真是不提也罢。
  实际上,着急的可不只是新娘子一个人。
  虽然新郎看起来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淡定从容相,但是从他听了白晓棠的回答后,弯腰抱起新娘子,二话不说就想往外走,以至于差点错过了丈母娘含笑端来的糖水卧鸡蛋的表现来看,他其实也挺着急的。
  也许不仅仅是着急,还有难得的紧张和慌乱。
  尤其是在面对以白、唐两位老师为首的这几位一下子多出来的亲人的时候,改口改得居然有点结巴:“爷——爷,姥姥……姥爷……”
  唐老师戴着个大墨镜,穿着套黑西装,板着张满是横肉的臭脸,跟个黑社会大佬似的,正满心不舒服呢,听着外孙女婿临出门前的这个招呼,在墨镜后头把那对哭得又红又肿,就剩一道细缝的小三眼没好气的一翻,呛道:“臭小子,你还真周到,连我那去世的老伴都一块堆儿的给叫到了。”
  苗添这个不厚道的伴郎兼损友,立刻背过身去,浑身上下抖得跟打摆子似的。
  偏偏白晓棠这个二百五的新娘子不说帮着圆场,还张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特缺心眼的接了一句:“诶,真的诶,姥爷你真厉害,我都没听出来。”
  苗添这下再也憋不住了,大声的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带动着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也多亏了白晓棠这句缺心眼的话,让心酸了一个早晨的唐老师心里立刻就好过了起来,哭得跟烂桃似的眼睛心情很好的眯缝着,听着没,臭小子,我小外孙女还是向着我的,你后着去!
  于是,气顺了的唐老师大手一摆:“傻小子,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去喊你爸和你妈,还有姑姑姑夫去。”
  算是正式的将这个孙女婿认进了家门。
  唐老师的抬杠和白晓棠那傻乎乎的话也让郑曦在失笑之余,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和冷静,即使随后要喊出那两个二十几年来不曾再喊起,已经极为生疏的称呼,有些艰难,却仍顺利的叫出了口:“爸爸,妈妈。”
  年轻得不像话的岳母唐叶紫笑着应了一声,至于那位岳父则依旧维持着一贯没正形的个人风格,很亲切的给了新女婿跟他闺女同等的待遇,回了一句:“乖~”
  郑曦被岳父的这一声“乖”给夸的彻底的淡定了下来,接着朝周颜颜和牛彼得喊道:“姑姑,姑父。蒲公英中文网”
  周颜颜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好”,牛彼得跟着老婆说了一声“好”之后,很高兴的摸着小胡子转头向老婆问道:“诶,老婆,我们是不是该给侄女婿红包啊?”
  周颜颜愣了一下:“不用,又不是过年?”
  新上任的岳母唐叶紫一听却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了,对了,是要给女婿改口的红包的。小曦,你千万别着急,等等啊,我这就拿给你。”
  郑曦哭笑不得的站在那里,几乎想告诉这位美丽的岳母一声,他其实还好,主要是她姑娘着急。
  不只她姑娘急,岳母也急。
  唐叶紫急得找不到头一晚还特意检查过放得好好的红包,准备到这时一起拿出来给这几位长辈们揣到兜里,省得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显然收得太好了,这会儿怎么找都找不着,只得一个劲儿的拉着老公白哲追问:“红包呢,红包哪儿去了。”
  就好象那些红包是让白哲给偷跑了似的。
  刚才还有闲心逗女婿的白哲也有点乱了,跟着老婆找成了一团,最后急得实在没办法,冲着女婿来了一句:“那啥,小曦,咱先记帐,回头爸再补给你啊,加利息的。”
  这下郑曦真的平衡了,看来会紧张慌乱的可不只他一个人,那一对上白晓棠就容易错乱的幽默感又蹓跶了出来,笑道:“那行,您可别忘了多给点。”
  白哲一听乐了:“臭小子,我把精心喂了二十多年的姑娘都给你了,你还敢得了便宜卖乖,赶紧抱上小混球,给我滚蛋,一会儿酒店那边该着急了。”
  说起新娘子怎么上花轿这个问题,各地的风俗传统都不一样,据说有舅舅背的,有哥哥背的,当然最常见的还是由喜娘扶进去。
  如今时代变了,新娘子不上花轿,改上轿车了。乘坐的工具虽然改了,可这上车的花样依然不少,s城这几年比较流行的是由新郎官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抱着老婆上花车。
  从丈母娘家的门内开抱,一直抱到喜车上,中途新娘的双脚是不能落地的,否则可就不吉利喽。
  要说这方式还是挺浪漫的,当然,新郎太瘦,新娘过胖,层太高,电梯太慢等等不可抗因素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幸好,白家住在一,不用考验新郎官的臂力和体力,否则发愁吃不饱,晚上没有体力的怕就不是白晓棠这个色鬼了。
  新郎官郑曦弯□,满面春风的笑着,轻巧利落的再次抱起自己那急性子的新娘子。
  某色鬼立刻双手一伸,美滋滋的攀上了他的脖子,缠得牢牢的,脑袋轻轻往他的胸前一靠,在九月清晨明媚的阳光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唉,真是美梦成真啊!
  好多年前有首很是红火了一阵的老歌,叫《大花轿》,其中有段歌词是这样的:“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白晓棠对郑曦的称呼,周围的同学朋友们都是知道的,这会儿也不知是谁把这茬儿想了起来,围观郑曦抱着新娘子往外走,就开始起哄的拍着巴掌大声唱了起来,没两句就跟上来了好几个响应者。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闹闹哄哄,连说带唱的笑着从客厅里一路走出小花园,来到了喜车旁,着实的喜庆热闹。
  这几年s城规定,除在重大节日里市民可以燃放烟花爆竹之外,平时甭管你是结婚,还是开业,一律禁止燃放。
  不过百姓的智慧和创意总是无穷无尽的,实在不让放鞭炮,那就用踩汽球来代替,无数新人的婚礼成全了无数卖汽球的商贩。
  这招还真不错,一串串五彩六色的汽球看着好看,踩着安全,中国人好热闹,反正咱得听着个响儿。
  早先婚礼上放鞭炮的都是年青小伙子,如今婚礼上踩汽球的都是小孩子,大人们挤作一堆兵慌马乱的踩汽球,怎么看也不如小孩子可爱好看。
  这会儿率领着一众小朋友在酒店外头踩汽球的正是当年为某只小女郎头疼了无数次的冯园长,她身边站着的是那位早已转业的,曾经头戴绿帽子,身穿绿衣服的解放军叔叔。
  除了汽球之外,白晓棠的婚礼上自然少不了鸽子,噼里啪啦的汽球破裂声里,一群洁白的鸽子拍着翅膀,呼啦啦的飞上了湛蓝的天空,在人们的头顶上方流云一般不住回翔盘旋着。
  站在新郎新娘身后的韩浅也跟着众人抬起头,望着晴空里徘徊不绝的鸽群,然后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苗添,垂下眼,微微一笑。
  下了婚车的白晓棠立刻被自家老爹拉走了,这也是婚礼上的程序,临走前白哲还挺好心的安慰着女婿:“别着急哈,一会儿再给你。”
  至于说指的是红包,还是新娘,这个……大概只有那个抽风的岳父自己知道了。
  举行婚礼的酒店不大,是白晓棠同系的两位师兄家里合伙开的,他们声称完全给的是吐血同门价。
  酒席是由特地从浙江赶来的白晓棠的美食至友黄五宝黄六宝亲自掌勺,这也是当年在校时三人约好的,互相在彼此的婚礼上担当大厨。
  酒水是班里的一位如今在某知名酒企担任销售副经理的同学倾情提供的。
  其他的什么食材、饮料、糖果……除了糕点之外,凡是跟吃有关的都是白晓棠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同级同学们帮忙张罗的。
  反正从吃货集中营专业毕业的就是有这点好处,只要是跟饮食沾边的行业里总能找到各路熟人。不单单是这场婚宴,平时白晓棠的店里进个货,采个购啥的,都不愁找不着同门帮忙,着实省了不少麻烦。偶尔就连韩浅在缺少应手人才的时候,也能跟着沾光。
  当然白晓棠那傻乎乎的好人缘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至于婚礼上用的蛋糕、甜品自然是由将某吃货用甜点从小喂到大的韩爷爷一力赞助。
  婚礼主持人由柳杰这个已经成了s城某电台主持人的专业话唠出任。
  尹贺自告奋勇的拉着被他从千里之外拐骗回来的四川姑娘坐到大门口,他负责接待来宾,其女友负责收红包。
  这位美丽的川妹子目前在s城某商业银行任职,用尹贺那充满自豪的话说就是:这叫用专业的眼光办专业的事,谁敢拿着假币来参加婚礼,保准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婚礼的摄像师是李娜和李丰的校友兼同事,也姓李,这三人如今被他们那个圈子里称为新生代的三剑客,正经八百的专业人士一枚,今天是完全大材小用来自我浪费的。
  全场的总指挥则由中医药大学当年的宣传部副部长周舒周大美人全权负责,把她的男友兼手下头号大将卫凯指挥得团团乱转,胖脸淌汗。就连二号大将苏岳也不复平日斯文悠然的模样。
  酒店里诸位亲友已经坐定,专业话唠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准备登场,老同学们却在一旁起哄:“诶,柳杰,我刚才可是见着咱们沈老师了啊,你一会儿上台时可得撑住了,千万别控制不住再结巴了。”
  其实这场婚礼的主持人真是再轻松没有了,郑曦和白晓棠都是不喜欢繁琐的人,事先讲好,仪式尽可能的简单,既不用主持人炒热现场,也不用请长辈来宾们讲什么话。
  一个简单的开场之后,就开始放乐曲,新娘子挽着父亲从红毯的一端走向等在另一端的新郎,最后由父亲将新娘子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两位新人在在场来宾的见证下,交换戒指,礼成,非常的简单。
  不过,现场放的歌曲倒是让来宾们颇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歌曲是由一对新人自己录制的,正是当初白晓棠向郑曦告白时唱的那首《宝宝贝贝》,由徐徐帮忙重新编曲,柔和轻快的钢琴伴奏搭着悦耳悠扬的口哨,之后,是郑曦那低缓清朗的声音配着白晓棠柔和甜美的歌声。
  在歌声中,白哲将女儿的手看似郑重的交到了郑曦的手里,照例在这时,新上任的岳父是要板起脸来说一些代表祝福和嘱托的话的。
  可显然指望白哲正经就跟指望他女儿着调一样,都是不靠谱的事,他拍拍郑曦的肩膀,很是感慨的说道:“小子,我可告诉你,商品既出,概不退货啊。”
  那嘴脸,那语调就跟奸商终于把积压货物清仓甩卖后松了一口气似的一般无二,听得在场的来宾又是一阵的轰笑,只有被甩卖货物的爷爷和姥爷此刻在欣慰之外带着满腔的不舍和难过。
  白老师还好一点,唐老师捏着个皱皱巴巴的手绢,顶着那副巨大的墨镜,哭得真是泣不成声,不能自已,知道的是都明白白晓棠还没嫁出两条街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外孙女是要模仿昭君出塞呢。
  看得坐在他身边的一众老同事和学生们彼此相视闷笑,脸上眼中都分明写着几个大字:我就知道!
  交换戒指后,接下来就到了让未婚女青年们激动的环节——新娘丢捧花。
  对白晓棠这个运动白痴来说,丢捧花实在是个技术活。
  这让在场熟知该位笨蛋新娘子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好在,她今天大概因为心情太过愉快,得以超水平发挥,抛得还挺顺溜。
  只是接到捧花的人让在场没抢过他的单身女性们恨得牙根痒痒,尤其是该人的动作据说还挺优雅,跟闲庭信步似的,悠悠上前两步,长臂一伸,捧花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穆菲菲怒道:“我说这位先生,抢新娘子的捧花是未婚女性的专利,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好意思么?”
  白晓棠觉得苗大哥这人还真就没什么他会感到不好意思的事,单说前些日子,他为了追求某位姑娘都好意思挺大个人跟她学啃梨核了,你说,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果然,苗添闻言,慢吞吞的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当然,捧花是属于美丽的单身女士的,所以,我只是想借花献佛,再顺便向心上人表达一点对于婚姻的美好向往和自己的急切心情。”
  他说着,便将手里的捧花不由分说的放进韩浅的手中,引得在场认识的,不认识的各位来宾们又发出一阵起哄的欢笑声和尖叫声。
  某位胖乎乎的,腆着个大肚子正抓紧时间,偷吃蛋糕的老爷子见状不甚满意的哼了一声:“油腔滑调。”
  韩奶奶刚笑着把目光收回来,就看到了某个不知悔改的老同志手里只剩下一小块,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的“犯罪证据”,招式纯熟的一把抢过去:“你不就欣赏这样的吗?跟你似的,脸皮厚!”
  丢过捧花之后,职业话唠宣布:现在,进入婚礼的下一环节,开吃!
  如果换了别人的婚礼,某饭桶听了这声号令,必然是开心异常,带着饱满的激情直扑饭桌。
  但如今这是她自己的婚礼,她本人正是新娘子。
  令她感到十分伤心的是,婚礼上新郎和新娘基本上都是没饭吃的。
  不仅没饭吃,还得使劲的,舍命的灌酒。
  幸好,婚礼上除了新郎新娘之外,还有伴郎和伴娘这种生物的存在。
  不知道古时候人们是怎么想到要在婚礼上设置这两个职位的,有一种挺不靠谱的说法,据说是怕双方互相投毒,所以互换男女双方的贴身助手,以示信任。
  伴郎伴娘的职责演化到今时今日也产生了不小的变化,目前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舍身玩命的替一对新人挡酒,以免两人被灌得太多,而酒精中毒。
  比如,郑曦的一位曾吃过白晓棠n多次点心的同门师兄开心的嚷嚷着:“棠棠啊,我可是从海南大老远赶过来的,就是为了看你这个新娘子的啊,你可得赏脸陪师兄干一杯。”
  虽说因着美酒配美食是吃货不能避免的诱惑,白晓棠这两年的酒量也练得相当不错,可也架不住婚宴上这种灌酒的车轮战,于是她诚恳的正色推辞道:“刘师兄,你能来参加婚礼,我和哥哥都特别高兴,但是这杯酒只能喝一口,因为今天晚上我还要保持清醒……”
  一旁的伴娘李娜实在是怕这位色鬼接下来再说出什么下道的流氓话来,赶忙一步抢上,举起自己的酒杯:“来来,这位学长,我代表咱s城的女士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帅哥医生,咱们先干上一杯。”
  想当流氓份子的伴娘是真不容易,不仅酒量得好,还要能身兼编导剪辑的工作,随时随地将某色鬼的不当言辞适时掐掉,关键时刻三十六计还得运用纯熟,特别是其中的美人计。
  可即使有两位伴娘两位伴郎以及各位好友们豁出去的保驾护航,多半天的酒席转下来,郑曦和白晓棠还是不可避免被灌了一肚子的啤酒白酒葡萄酒。
  好容易送走各位亲朋好友,一家人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郑曦和白晓棠在父母长辈,特别是唐老师泪眼汪汪的目送下上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进了家门,郑曦未换衣服便先去浴室里放了热水,加了自配的药浴包,让白晓棠好好的泡个热水澡。几乎没怎么穿过高跟鞋的运动白痴踩着几寸高的鞋在酒席上一分钟不闲的转了大半天,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对白晓棠这个吃货来说,高跟鞋的问题还在其次,倒是一桌子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口都不让她吃,只让她空着咕咕乱叫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大吃大喝,才是最让人痛苦的,这导致她在喜宴上两只眼睛都是绿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绿。
  尹贺后来调侃说,他们这些好友当时都老担心了,生怕新娘子饿疯了馋狠了会失去控制的扑到酒桌上跟来宾们抢饭吃,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准备随时出手强制性的将该饭桶就地按住。
  一般来说,新娘子也是可以在换衣服的间隙急三火四的吃两口的,但是对白晓棠来说,吃还不如不吃。
  不吃,她肚子里的馋虫还能再顽强的忍上一忍。一旦让她沾了香,那就完全的刹不住闸,非敞开了吃个痛快不可。
  空着肚子灌酒是最容易醉的,喜宴结束后,白晓棠已经有了五六分的醉意。出了酒店回家时上下出租车,让夜风一吹,这会儿再让热水一泡,本来的五六分直接就成了**分。
  因此,换上了睡裙,从浴室里晃荡出来的白晓棠的那双眼也依然是泛绿的。
  每个人喝醉后的表现都不一样,有爱哭的,有爱笑的,有喜欢蹦的,有喜欢跳的,还有像江源同学那样偏好裸奔的。
  那么做为一个集贪吃好色还爱臭美等诸般毛病于一身的二百五酒醉之后,又有哪些表现呢?这要是问问白家人自然是知道的,这位新娘子打小喝醉后就没出息过。不过,现在么,还是让我们来重新温习一下。
  这首先发作的症状就是臭美。
  症状发作时,郑曦正在厨房里很有预见性的给某人煮解酒汤。
  可惜太晚了。
  解药还没熬好,这位小姐的症状已经发作了,舒舒服服的泡好了澡,把自己洗得白净净,香喷喷,换上亲爱的表姑周颜颜亲手设计的睡裙走到他的身前,原本甜脆的嗓音也像刚泡了个热水澡似的,熏熏然,软绵绵:“哥哥~”
  做为一名驭夫有术的职业模特,周颜颜对美的认识和对男人心理的把握都拥有着高超的敏锐度和透彻性。
  当这两种特性集中到一起,进而体现在这件睡裙的设计上时,却只能让人想到一个词——没安好心。
  柔白的颜色温和安谧,不惊不乍,让人感到放松和妥贴的同时,又与白晓棠清纯(?)天真的气质相得益彰。
  布料的选择也很讲究,既可以让上身显得轻薄贴服,□又颇有飘逸轻灵的效果。
  这些设计都在正常范围之内,要命之处全体现在细节上。
  比如,那恰到好处到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明显别有用心的长度。
  又比如胸口处那抹若隐若现半镂空效果的设计,以及后背处那一排替代的钮扣和拉链,足可以让想解开它们的人手指抽筋的细小蝴蝶结——当然,其实想要穿上或脱下这件睡衣的方式并不只是挑战手指灵活度这一种方法,只是另一种方法比较隐密比较考验观察力,而已。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当郑曦看到自己的新娘子在新婚之夜穿着这样一条睡裙的时候,心里八成会特别想咬牙切齿的问上一句:
  亲爱的表姑大人,您这是成心啊还是成心啊还是成心啊!!!
  刚刚泡过热水澡的白晓棠皮肤柔嫩,双颊绯红,一双大眼犹带雾气——当然,如果你再仔细认真的往雾气后头再瞅瞅,兴许还能看到绿色的光芒。
  自认是出浴美人的某人看到郑曦抬眼看向自己之后,便美滋滋的在他面前脚步轻旋的转了一圈,沐浴乳混着她本身那长年浸在糖果、牛奶之中的甜香,含着淡淡的水气一起幽幽弥散。
  接着身手突然异常灵活敏捷的向郑曦的怀里一扑,踮起脚尖,将两条白暂柔滑的胳膊往他的脖子后面一缠,仰起头,张着一双湿漉漉,雾蒙蒙的眼,十分严肃的询问:“你看我好看吗?”
  刚刚出浴的新娘子隔着又薄又透又短的睡裙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有几个新郎还能正常思考?
  郑曦的脸上倒还是维持着一片平和从容,只是那向来清朗淡然的嗓音里带了一些让人难以忽视的沙哑:“好看。”
  听到这个如此识相的回答,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某醉鬼感到相当的满意,酒醉后的第一症状发作完毕,进入下一程序,第二症状开始发作。
  只见醉鬼那双不知是被酒气熏的,还是被热水蒸的,显得格外水意迷离的双眼慢吞吞的一眯,一只胳膊继续吊在郑曦的后颈上,另一只却收了回来,弯起的食指向着郑曦的下巴上轻轻一勾,竟然唱了起来:“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脸上留个爱标记~”
  做为一名在新婚之夜按照传统可以光明正大耍流氓的新郎,居然被应该娇羞无限,欲语还休的新娘一边唱着“流氓小调”一边勾着下巴的给调戏了!
  请问新郎该有什么反应?
  意外和发愣似乎都是正常的。
  虽然郑曦仅仅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感到有趣似的笑着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怀里的色鬼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唱下去:“纵然瞪着你眼睛你不答应,我也要向你请求绝不灰心,纵然闭着你嘴唇你没回音,我也要向你恳求绝不伤心!”
  唱着唱着,刚刚还眯着的眼又亮晶晶的瞪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带上了色迷迷的坚定。
  得,她还来劲了。
  所以,这酒醉后的第二项症状么,色鬼喝醉了当然就是更加的好色呗。
  此刻被勾着下巴的郑曦却不说话了,他倒想看看这丫头接下来还想干嘛。
  白晓棠唱得来了兴致,声音也高了起来,手指从郑曦的下巴上收了回去,接着在已经被标上了她合法所有的美人的脸上痛痛快快的摸了几把,末了还意犹未尽的捏了一下,笑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对手感相当的满意,又有点得意,一双眼睛不知不觉又眯缝到了一起,接茬儿往下唱:“给我一个吻呀可以不可以?飞吻也没关系我一样心感激~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飞吻表示甜蜜我一样感谢你~”
  《给我一个吻》(见注1)是一首相当有节奏感又富于感染力的歌。
  往往让人听着听着便不由自主的跟着演唱者拍着手打起拍子,甚至会忍不住一边拍手一边跟着音乐摇摆起身体。
  不过,事实证明,歌曲的节奏感和感染力影响的可不只是听众,更有演唱者本身。
  艺术这玩意,说白了就跟感冒似的,总是得先把自己感染了,才能再传染别人。
  就比如此刻唱得起劲的某只色鬼新娘,这会儿就先自我感染上了,一手软软的贴在新郎面庞的一侧,另一只手以打响指的方式自给自足的打着拍子,在郑曦的怀里轻轻摆动着腰肢,脚下也晃晃悠悠的踏起了舞步。
  好在是舞步比较简单,既使这位是个发着酒疯的运动白痴也不至于发生什么踩脚的问题。
  有问题的是做为被调戏的新郎,郑曦唇边刚刚还好整以暇的微笑被她的几个简单的舞步扭得渐渐有些不自然起来,颇有一点发僵硬化的趋势。
  惨遭醉鬼新娘调戏的新郎再度叹了口气,这一回就连他脸上一贯平静淡然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也有点乱套,多了点无奈,又多了点忍耐,他张开嘴,又想说些什么。
  可他的新娘子再次剥夺了他的发言权。
  某醉鬼忽然停下了她的歌声,把醉意朦胧的双眼瞪得老大,扁起了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也是,人家新娘子这都又是唱又跳的了,不就是想要个吻吗?连飞吻也能将就,可以不可以,新郎同志您倒是给个话啊?起码得吱一声?
  哼,你不吱声,我还不稀罕呢,我自动进入下一程序。
  于是,酒醉的第三症状开始全面发作中——
  白晓棠的双手停下了之前所有的动作,脚尖一踮,两条胳膊再次熟练的缠上郑曦的脖子,醉酒后显得格外嫣红的双唇一嘟,绿着一双倍显饥渴的大眼,奔着郑曦的两片薄唇就扑了上去,那奋发向上的积极劲头,那坚定果敢的执着态度,那活似饿了足足三天没吃过人饭,可算是见着大碗红烧肉的凶残架式,颇让人为新郎官捏了一把冷汗。
  某新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她的新郎:
  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也没有关系,我自已上嘴啃~
  至于该醉鬼酒醉后的第三个症状表现是什么么?
  ……咳,我们只能很遗憾很遗憾的对可怜的新郎官这样说,对不住哈,你的新娘做为一名职业的吃货,天生的饭桶……那啥,看到她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没错!
  莫要迟疑,不用疑惑。
  白晓棠她还真的就是……饿了!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按一下暂停,插播一段背景知识介绍,也就是对这位勤劳勇敢的新娘子白晓棠吻技究竟如何的解释和说明。
  作为一名极度资深的色鬼,白晓棠同志对一切调戏揩油耍流氓的手段都充满了迫切的求知欲、望,无论是传统的,还是新生的。
  可是,还是那句话,理论必须与实践相结合,仅仅纸上谈兵是绝对不够的。
  白晓棠当然是极其具有实践精神的,所以她对各路美人的调戏和搭讪总能获得不错的收获和成绩。
  不过,这些实践仅仅只适用于比较低端的流氓手段。
  至于那些高端的,比如接吻啊,口口啊,口口啊口口啊(口口中的字请自由想像,随意填充==)……白晓棠倒是一百二十分的想练,问题是你总得有个练习对象?
  终于啊终于,白晓棠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深山里出了太阳,她经过了多年的,长久的不懈努力,好容易混上了一个色香味俱全的男朋友,可算是找着了个永久性的练习对象。
  虽说那些特别高端的在获得上岗证(结婚证)之前还不能练。
  但是相对高端的,比如说接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开始好好的学习钻研了。
  然而相当遗憾的是,经过这几年该色鬼加班加点,发奋刻苦的反复学习实践,到目前为止,白晓棠所完全掌握,熟练使用的接吻技巧总结起来就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招,比程咬金程大爷的三板斧还少了一招。
  之所以产生如此“贫乏可悲”的结果,绝不是因为白晓棠不努力不上进,而是在这件事上,她跟韩信韩老将军很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韩老爷子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换到某色鬼耍流氓这儿就是“成也花痴,败也花痴”。
  每次她刚刚以饱满的热情,勤奋的精神嘟起嘴巴,贴上美人的双唇,准备展开学习和钻研时,郑曦不动还能好一些,只要他稍稍做出一点回应,白晓棠那不可救药的花痴毛病就立刻马上飞快而强大的发作。
  花痴发作的直接后果就是该色鬼的大脑顿时糊成了一锅烂烂糊糊,粘粘稠稠的浆糊,完全不能运转,不能思考。
  思考都不能了,就更别提琢磨练习什么吻技了。
  于是空有一肚子丰富理论知识,渊博见解储备的白晓棠的无数努力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付之东流了。
  鉴于该流氓份子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调戏能力,于是郑曦“只好”体贴勤劳的全面接过了该项作业的主动权,迅速而自然的从被调戏者转变成为调戏者。
  这种让白晓棠幸福又无奈的转变,导致她接下来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和步伐亦步亦趋的一路前进缠绵,唇齿相依,折腾到最后,就只剩下喘着气享受的分儿了。
  好,插播结束。
  现在,让我们来现场解读一下白晓棠那两招吻技。
  白氏吻技第一招,舔!
  伸出绵软灵巧的舌尖,跟某种小动物似的,轻轻的,一下接一下,有滋有味,充满依恋和享受的舔着郑曦温软的嘴唇。
  打个比方,你舔棒棒糖什么样,白氏吻技第一招就什么样。
  白晓棠这左一下,右一下,上一下,下一下,四面八方,周到体贴的舔法舔得郑曦直发痒,一下子没绷住,便低声笑了出来,打趣的询问还在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舔个没完的新娘子:“哥白尼,甜吗?”
  “甜!”
  尽管舔得新郎直想笑,白晓棠自己却舔得挺陶醉挺起劲,嗯,软软的,暖暖的,甜甜的,带着点酒香,还有些漱口水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味道真不错!
  白氏吻技第二招,啃!
  这一次舌头可以先歇歇了,换牙齿上阵。
  微微的,柔柔的,缓缓的轻咬着郑曦的嘴唇,细细品尝样的啃着,一小点一小点的,就像在啃食某种舍不得一次吃光的甜点,充满了珍惜和甜蜜。
  若问郑曦的感受么,就一个字——“麻”。
  看起来这两招实在是够简单的,甚至可以称得上粗糙,不是一般两般的缺乏诱惑力。
  但是无数武侠教育我们,永远不要小看任何简单的招式。
  别看招式简单,威力却并不一定简单。
  最主要的还是要看招式的使用者和被使者是不是两情相悦、**。
  厨房灶上那失去了用途的解酒汤终于煮开了,沸腾的水花翻滚着,在锅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郑曦却似乎没有听到,用自己被啃咬得麻酥酥的嘴唇抵住白晓棠的,声音含糊的询问着:“哥白尼,好吃吗?”
  “唔,好吃!”白晓棠满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因为两唇相贴,她的舌尖又一次柔软细滑的擦过了他的,刚刚还觉着满足的某色鬼,立刻又感到意犹未尽起来,有一点急切的对着他的嘴唇再度卖力的舔了起来,结果又引来郑曦一声气息不稳的低笑,诱哄着:“别着急,哥白尼,别急,慢慢来。”
  说着,他伸手将灶上的解酒汤关了火,这东西显然已经用不上了。
  接着他弯下腰,将他的新娘子抱了起来,一边俯下头温柔又热情的回应着她的吻,一边向他们的卧室走去。
  再然后呢?
  然后,编、缉说,这段不和谐,掐了别播,非礼勿视,懂?
  懂!
  但是,同志们总可以扒在卧室门外听一听后续?
  让我们把那些火辣的,让人心跳加速的喘息声呻吟声缠绵声之类的不和谐,有碍心脏健康的声音都遗憾的忽略掉,来听一听新郎和新娘进入新房以后还说了些什么——
  “……哥白尼,你……要做什么?”新郎的声音带着令人迷醉的低醇沙哑,话却说得时断时续,有些艰难。
  “呼呼嗯……我……我饿了……嗯……”新娘子的声音听起来倒确实像是饿狠了,气喘吁吁兼有气无力,好像下一秒就要饿断了气。
  “哦,你……想吃什么?”
  “嗯……啊,我……”新娘子一边呻吟一边运用脑袋里稀稀松松,硕果仅存的脑细胞迷乱而费力的思考着。
  平时某吃货晚上饿了的时候,最少最少也是一碗喷香劲道的牛肉面。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正是新婚之夜,她抱着一个经过国家权威部门认证,受法律保护,还在质检报告书(结婚证)上盖了戳,证明其品质一流的新郎,而这个新郎恰巧又是个美味可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在这样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的时刻,面对着是吃牛肉面,还是吃大美人的选择,白晓棠的答案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嗯,我……我要吃人!”
  “……呵,好,那……就请尽情享用……”
  然后呢?
  然后就真的不和谐了,在此留出三千字的口口,请各位看官充分发挥想象力,按照自己的爱好和口味,自由的,尽情的填空~
  再然后就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的时刻了。
  前一天的晚上,某吃货醉酒之后,症状发作的太快,两人谁也没想到拉上卧室窗帘这样的小事,于是这会儿初秋的阳光便堂而皇之的顺着窗口登堂入室,轻悄无声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一寸一寸。
  白晓棠的睫毛安静的低垂着,微红的脸颊枕在郑曦的胸膛,呼吸平缓绵长,看得出昨晚“宵夜”让这位吃货吃得异常的满足,在睡梦中嘴角仍是微微上弯的,同时也非常的护食,一只手占地盘一般的搭在郑曦的胸口。
  阳光终于软软的铺阵在了大床之上,就连白晓棠的睫毛,脸颊,手臂都被浅浅的笼在一层耀眼的暖金色之中。
  明亮的光线像是一双最温柔的手将她从美梦之中唤醒过来,微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老半天才懒洋洋,慢吞吞的一点一点吃力的微微扬起,睡意朦胧的眼微眯着张开,随即又迅速的合上。
  白晓棠不满的抿抿嘴,将脸向一旁埋了下去,温凉柔韧的触感,清爽好闻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舒服的呻吟了一声,随着这声呻吟,大脑也终于渐渐苏醒了过来。
  白晓棠终于意识到自己脸颊之下所枕的不是被褥,而是郑曦的胸膛,缓慢规律的起伏着,心跳声微微传来,就像是清晨时分平静的大海一样让人着迷。
  于是,那刚刚还在占领地盘的手立刻以迅捷麻利的动作将她的专属胸膛一把搂住。
  对一个贪吃的色鬼来说,再没有比从美食……咳咳,一时激动,说错了,是再没有比从美人身上醒来更令人兴奋开心的事了!
  白晓棠此时虽浑身略感疲劳,却身心舒畅,尤其是当她仰起头,看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双温暖深情的漆黑眼眸,以及他唇边那略显懒散却极为性感的微笑时,不由得立刻色心大动,两手利落的扒在他的胸堂上,抻着脖子,嘟起嘴,急切的朝着那两片薄唇啃了下去,半晌,才抬起头,喘息片刻,长长的舒一口气,幸福的悠悠感叹:“啊,这才是生活~~~”
  被她扒开眼就当甜点啃的郑曦轻笑着打趣:“哥白尼,你又饿了?”
  白晓棠一双偏圆的大眼迎着清晨的阳光闪闪发亮,闻言顿时一弯,用力点头,声音豁亮愉快,充满朝气的应道:“嗯!”
  再再然后呢?
  再再然后就又到了某只色鬼饭桶的用餐时间了。
  至于她这会儿吃的是什么?
  嘘……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后儿个晚上,生小孩==!!咱们跟郑小朋友不见不散~
  注1:《给我一个吻》曲:王福龄词:李隽青
  **死小受,你又来这套
  再发一遍
  第三遍蒲公英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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