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嗯？”沈染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你每天这样不开心，你姐姐，还有我们都很担心。要高考了，难道你已经放弃了你的理想吗？”咳嗽了两声后，唐启言语气严肃的继续说道。“或许我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说，只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放弃了你自己，路乔可能就永远不会出现了。”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染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这个结果，她一直不敢去想象。
永远不会出现了……多么可怕的现实。
“嗯，我还有我的理想。”
见沈染有些动摇了，唐启言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听沈洛说你想考c大的新闻系。很好的目标啊，剩下的半年你难道你不想多努力一下吗？”
“c大……”沈染低声反复的念着c大的名字。想起曾经在操场上，路乔告诉过她，如果不出国的话，他也许会选择考c大。想起曾经她自信满满的告诉路乔关于她的理想，她要当一名记者，背着相机到处跑新闻。似乎现在的她，离记者的目标越来越远。
“谢谢你，唐启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染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熟悉的酒窝落在唐启言的眼里，让他不禁失了神。
“妹子，下周六的生日准备怎么过？”关于沈染的生日礼物，唐启言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每天都掰着手指等那天的到来。
“没想过。”沈染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她和路乔的生日离的很近，然而她总觉得生日跟普通日子没什么区别，所以根本不在乎生日如何度过。
唐启言被沈染的回答弄得有点郁闷，他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除了路乔以外，她的脑袋里还能装的下别的东西吗？“要不那天我们去唱歌吧，叫上沈洛顾南他们，帮你好好过生日，你觉得怎么样？”唐启言试探性的问道。
沈染想着毕业后大家难得相聚，便没有拒绝唐启言的建议。“唐启言，那到时候你负责叫人吧。”随后看了下腕上的手表，发现快到晚自习结束的时间了。沈染快速的从跑道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后就和唐启言两人偷偷摸摸的溜回自习教室了。
周六那天一早，忽然下起了小雪，气温一下子降低了许多。沈染原本想打电话让唐启言取消生日聚会，怎知他发来消息说风雪无阻。
和沈洛、顾南撑着伞到ktv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唐启言早早的就站那儿了，手里还拎着一个蛋糕盒。穿着黑色呢衣的他，看起来似乎沉稳了不少，只是一开口便让气质大打折扣。“妹子，你们怎么才来，哥站门口都快成迎宾了。”
“唐启言，话说你挺有心思的啊，还特地买了蛋糕。”沈洛瞟了眼他手里的蛋糕盒，冲他挑了挑眉，调侃的说道。
“咳咳，妹子生日，哥哥我买个蛋糕表示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啊。”唐启言故作严肃的看着沈洛，然而还是被她的眼神盯得有点发虚，索性转移话题。“易辰怎么还没来，话说美女怎么都爱迟到啊。”刚说完，唐启言就感觉到背后有人用手指不停的戳着他的背。
“喂喂喂，我似乎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呢。”
转头发现易辰女王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唐启言的嘴角开始抽搐。“嘿嘿，我什么都没说哦。外面冷，不能冻着您老，咱还是快些进去吧。”说完，还谄媚的学迎宾员做了个欢迎光临的手势。
跟着服务生进入房间后，沈染才发现唐启言预订的是vip的生日包厢。除了比一般的中小包大了一倍外，还多了一个吧台。五彩灯光不停的闪烁着，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动感。茶几上摆放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唐启言将蛋糕放在一边，拿起茶几上的玫瑰就往沈染的手里塞。“妹子，哥送你的。祝你人比花娇！”
“这不好吧……”沈染看到其他三人的视线齐齐得盯着她，顿时大窘。摇了摇头，赶紧想将玫瑰塞回唐启言的手里。怎知唐启言忽然退开一步，跑去点歌台那边点歌。沈染有些尴尬的拿着花，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却不是属于路乔。
似乎再装傻下去，对她，对唐启言根本就不公平。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她渐渐明白这句歌词的意思了。
路乔或许不是对她最好的，可是却是她最想要的。
唐启言问服务生要了一个打火机后，将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关上所有灯之后，只剩蜡烛在黑暗的包房内微弱的泛着光。烛火跳跃着，映照了众人的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四人围着蛋糕为沈染唱起了生日歌，并且催着沈染快些许愿。
对着快燃尽的蜡烛，沈染缓缓闭眼许下了自己的十八岁愿望。或许未必会实现，可是她愿意等下去。吹灭蜡烛后，沈染开始一块块的切蛋糕。
唐启言拿着小碟子走到沈染身边，轻声试探性的问道，“妹子，你许了什么愿望，哥好奇。”
“不告诉你。”顺便用指尖取了点盒子边上的奶油抹在了唐启言的眉心，笑着对他说，“对镜贴花黄，美女，美女。”
不知是谁将房间内的灯点亮，沈染明亮的眼神和灵动的酒窝，让唐启言顿时移不开目光，哪还顾得上脸上的奶油。“妹子，生日快乐。”随后，将口袋里准备好的礼物盒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沈染看着眼前包装精致的紫色小盒子，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除了蛋糕外，他还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抽开外面的丝带后，一条小巧细致的项链落在了沈染的手心。挂坠是鱼形的，背面刻上了沈染名字的缩写字母，足以显示了送礼物者的用心之深。
“生日礼物，不要拒绝我。”唐启言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第39章 chapter 39
“谢谢。”沈染将礼物盒放在茶几上，微笑着看向唐启言。“唐启言，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吧。”
唐启言没想到沈染会突然说这句，他的手渐渐垂下，紧紧握成了拳，眼神中的挣扎沈染没注意到。“对啊，朋友，一直都是。”她就这样隐晦的拒绝了他，以朋友的名义。“妹子，我去楼下小超市买吃的。你们等我。”唐启言尴尬的朝沈染笑了下，拿着钱包推门跑了出去。沈染的表情让他有些难受，可是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他喜欢她，本就不需要她来负责。拎着篮子走在货柜那边，胡乱的塞了几包薯片果冻在篮里。努力想让自己开心些，却发现无论怎样笑，都掩饰不住眼里的落寞情绪。
他越来越不像曾经潇洒自我的唐启言了。他知道沈染不会喜欢他，很早就明白。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找不到回头的路。
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唐家权的号码。“我答应出国。”随后，不理会电话那头的声音，挂断了电话。
心，渐渐下沉。就这样吧，朋友是最好的选择，永远保持着最佳的距离。
柜台付好帐后，唐启言拎着一大袋子的零食回到包房。推开门的时候，沈染正和易辰在唱《我怀念的》。“我怀念的是无言感动，我怀念的是绝对炽热。”这是唐启言第一次听到沈染唱歌，干净的嗓音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发现自己微微有些走神，唐启言将房门关上后，把零食搁在茶几上，嬉皮笑脸的看着沈染。“妹子，深藏不露啊。要不和哥合唱一首？”
“好啊。”沈染将话筒递给唐启言，走到点歌机那边笑着问他，“你想唱哪首？”
“珊瑚海吧。”唐启言看了看歌曲对唱的排行榜，淡淡的说道。
前奏响起，看着熟悉的mv画面，唐启言似乎可以感受到拿麦的手在渐渐发抖。“海鸟跟鱼相爱，只是一场意外。”和声部分的歌词凄美的让人感伤，唐启言始终保持微笑，和沈染唱完了整首歌。
爱，深埋珊瑚海。或许他真的该就此散场了，离开，是对彼此的成全。
傍晚离开ktv前，唐启言注意到沈染并没有拿走那束玫瑰。也许她真的将朋友的界限划分的很清楚了吧。
到楼下后，大家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坐车，只剩下沈染和唐启言两人还站在那儿。雪依旧在下，一片片飘落在两人的头发上。街上的车辆缓缓开过，车灯晃得有些刺眼。
“妹子，我要走了。”
“嗯，再见。”沈染脚尖踩了踩地上的雪，低头说道。
“再见。”唐启言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微笑再也伪装不下去了。他始终没有告诉她关于他出国的事情，就这样吧，或许这样离开，她会记得他多一些。他不奢求她会像想念路乔一样想他，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他也会笑着说谢谢。
沈染看着唐启言背影落寞的消失在了街角后，她才转身离开。将手放在口袋里，正好摸到唐启言送的礼物，沈染微微叹了口气。
唐启言临走前，曾给沈染发过一条消息，可惜她关机了。他始终没能再离开前见她一次，未说出口的爱，随着飞机起飞，消失在了无尽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