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来上一辈的感情,不是她表面看到的那样美好。相爱,却互相伤害,不如不爱。想起前天,她想勇敢告诉路乔她的心思。然而现在,她更多的是犹豫和彷徨。
  她从小的愿望是嫁给路乔,可是人会变,什么都会变,婚姻可以是一辈子的吗?原本以为父母相爱,可是最后还是离婚收场。她可以对路乔有足够的信心吗?还是,她对自己也没了信心?
  回学校后的日子,沈染过得很平静。往返于教室,图书馆和宿舍,沈染将时间排得满满的,努力让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起路乔。偶尔会在路上遇见楚泽然,只是彼此都没有主动打招呼。朋友一词,太过奢侈。
  如她所言,江悠悠真的在光棍节前将自己给推销了出去。每天晚上和鼓手腻腻歪歪地在被窝打着电话。悠悠本想拉着她一起去看乐队排练,只是沈染委婉拒绝了,她始终不想面对楚泽然。
  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唯独少了路乔的消息。
  那天下午沈染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江悠悠忽然打来电话,说有一位陌生女人来宿舍找她。沈染疑惑着挂了电话后,匆忙将桌上的书本都塞进包里,刷卡离开了图书馆。
  “悠悠,我回来了。”沈染开门进宿舍的时候,正好看到江从梦坐在她的凳子上,脸上的笑容未收,沈染有些尴尬地朝她点了点头,“你好,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虽然同所高中,可是沈染自认为和江从梦并不算朋友。而且,江从梦来找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和路乔有关?
  “找个地方再谈吧。”江从梦看了她一眼,起身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根本就不想再在她寝室多呆片刻。
  “无所谓,那去外面的咖啡店好了。”沈染将包里的书放在书桌上,回头对正玩电脑的江悠悠说,“悠悠,我出去了,回来给你带提拉米苏。”
  “嗯嗯,最爱你了。”江悠悠对着沈染隔空抛了个飞吻后,又忙着和鼓手哥哥欢乐地聊q去了。
  点了杯咖啡星冰乐后,沈染和江从梦面对面坐着。沈染始终保持微笑,等待着江从梦的下文。若只是为了单纯找她聊天,又何必要跑来外面呢。
  嘬了口咖啡后,瞬间觉得肚子里冰凉冰凉的。咖啡馆里很安静,这个时间点基本没什么顾客在。
  “沈染,我昨天跟路乔表白了。”江从梦拿着勺子不断搅动着咖啡,双目含笑看着沈染。
  沈染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若只是单纯的来炫耀她的幸福,何必要拖到现在才开口,早就可以用胜利者的姿态来嘲讽她了。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结果吗?”
  “你不是会告诉我吗?我又需要好奇什么呢?”沈染喝了口咖啡星冰乐,嗯,很凉。
  “你别装淡定了。”江从梦也不再伪装笑容,冷言冷语地说,“其实我很讨厌你这样。”
  “抱歉,彼此彼此,我也没打算喜欢你。”幸好咖啡厅里人少,没有人会注意他们这桌的谈话内容。“江从梦,你有什么就快点说吧,我没有很多时间陪你喝咖啡。”
  “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你哪点,又不漂亮,又没才华,我为什么会输给你。”江从梦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继续说,“知道吗,路乔拒绝我了。”
  捕捉到江从梦话里的意思,沈染有些惊讶地盯着她,路乔喜欢她?
  “别用这样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其实你心里正偷笑吧。路乔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拒绝我。”虽是依旧保持着倔强的姿态和沈染对话,可是江从梦眼底的落寞和黯然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被深爱的人拒绝,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吧。曾经她也是因为害怕被拒绝而迟迟没有开口。如果爱忘了说,到底该有多遗憾。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该回去了。”沈染拿着包起身走向柜台,再打包了份提拉米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没有发现江从梦的眼眶早已润湿。
  江从梦根本不需要她的关心和安慰,她再呆下去也只不过是让江从梦更加难堪吧。
  已是深秋,沈染拿着纸袋走在路上感觉到了阵阵寒意。看着街边亮起的盏盏路灯,沈染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江从梦的话。
  路乔,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快到c大校门的时候,沈染在路灯的照耀下,依稀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路乔,你怎么会在这。”
  “我没带证件,进不去。”路乔看到沈染走过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惊喜。
  他,是在这边等她?沈染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快晚上的时候他会出现在这。“大叔,他是我同学。”将学生证给保安大叔看了下后,沈染带着路乔进了c大。
  “带我去你们学校的琴房吧。”走在校园的时候,路乔忽然开口提了这个要求。
  大老远跑来弹钢琴?是不是太有空了些。沈染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还是主动带着他去了c大的琴房。
  此时黑暗的琴房里并没有人在练琴,将灯都打开后,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许多。灯光打在纯黑色的钢琴上,琴键上泛着光。
  这是沈染第一次来琴房里面,虽然每次从图书馆出来会经过这儿,却从来没进去看过。
  没有理会沈染眼里的疑惑,路乔径直走向了钢琴旁,背对着她用指尖划过几个黑白键开始调试音色。
  坐在琴凳上后,路乔修长的手指放在黑白键开始演奏。熟悉的前奏传入沈染的耳朵,让她不禁一颤。
  是卡农,她最爱的钢琴曲。
  沈染怔怔地看着他专注弹奏的模样,站在门口忘了走向前。灯光照耀下的他,脸部柔和了些许,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台上,欣赏着他的表演,从此爱上卡农。此时,她是他唯一的听众,他也只为她表演。琴声回荡在整个教室,传入沈染的耳朵。流畅的曲调,只见路乔双手来回不断在黑白键上跳跃着,演奏着。
  第52章 chapter 52(end篇)
  一曲完毕,琴房又回归了当初的安静。只见路乔仍旧坐在琴凳上没有离开,过了会儿,他掏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沈染感觉到包里传来铃声,才发现路乔是打给她的。卡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沈染看着这通来电,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就在她对面,却还要打电话给她。
  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最终按下了通话键。将手机贴在耳朵边儿上,好奇路乔想说些什么。
  “沈染,我们认识多久了?”低醇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入沈染耳里,蔓延至心底。“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以前的事,才发现原来我们相识已经很久了。”
  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沈染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有些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久到我数不清日子,久到我已经不习惯你不在。”路乔忽然转头面对沈染,明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沈染,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对着手机开口说,“我想,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
  “我……”面对路乔的表白,沈染忽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路乔。
  “其实跟我在一起的话,会很闷,很无趣。我不会哄女生,但是我会努力让你开心,学着照顾你,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
  听到路乔说这些,沈染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等他这句,很久很久了。路乔就在眼前,一切都不在做梦。现在愿望实现,为什么反而怯步了。
  沈染迟迟没有回应,让路乔有些挫败,却还是继续对着手机说下去,“我很抱歉离开了两年多,我尝试想写信给你,每次提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对着空白信纸发呆的时候,我发现我越来越想见到你。”
  路乔慢慢走近,挂掉了手机。双目注视着沈染,认真说道,“我不想再逃避,现在,我只想亲口告诉你,沈染,我喜欢你。”
  双手一伸,抱住了处于发呆状的沈染,在她耳边轻声说,“直到江从梦今天找我谈话,我才发现,原来你早已是我心里最重要的答案。”
  靠在他的怀抱里,闻着熟悉的味道,沈染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听着路乔规律的心跳声,沈染将头深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谢谢你,路乔。”
  谢谢你,让我愿望实现,让我不再一个人。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了无人的琴房,没有人会知道在这间房里,刚才有个男生弹钢琴向喜爱的女生表白。
  一曲卡农,谁是谁心内的一首歌?
  确定关系后的两人,像一般情侣一样恋爱。每次江悠悠看到沈染对着手机傻笑的时候,都颇感无奈,“小染,又是你家路哥哥的短信呀,擦擦你的口水,你都是他家的人了,怎么还跟少女怀春似的。”
  “要你管。”沈染装模作样将手机收回包里,收了心思继续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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