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感动的生日

  “嗡嗡嗡……”
  睁开眼，阳光明媚，蝉鸣悦耳。手机震动，是手机早报吗？哦，是。“7月23日，晴转多云，25—35c。”
  happybirthday，小夏。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手机屏幕黑下来之后那个隐约可见的自己，轻声说到。
  我起身，走到了窗户旁边，轻轻拉开窗帘，一缕金色的阳光就这样洒进了卧室，我毫无防备，觉得有些刺眼。透过窗，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街道，楼下没有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天炫总是在楼下喊着“懒猪，别睡了”、“生日了，快起来吧”……可是唯独今天，楼下是那么安静。
  心里不禁还是有些难过。这个生日，过得好孤独。
  ==
  酒吧的ktv包间几乎成了我们几个的秘密基地，每到有人过生日，约定俗成地就是在这里庆祝。中午的时候，天璨陪我一起来到了这，小瑜他们已经早早地到了。
  “生日快乐哦小夏，你们终于来了，我们都快等得长毛了。”才刚进门，小瑜马上跑了过来，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我们10点就来了！”
  “不是说好在酒吧吃午饭的吗？你们来这么早干嘛。”
  “就是听说你们酒吧开了自助餐我才这么早过来啊，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对了，那个靠谱不靠谱啊，我极度怀疑。”
  —_—我感觉酒吧里自制的一些点心都还不错吧。其实我也是昨天才听天璨说的，因为经常有我们这样的人大批大批地来庆生，几乎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才专为ktv包间开设了自助餐。今天是营业第一天，据说是天璨极力要求在7月23号也就是今天开张的。
  “╭（╯^╰）╮肚子都饿了，自助餐在哪呢？”
  “外面呢，跟我走吧。”
  天璨带着大家走出包间，墙上的壁画依然那么令人眼花缭乱，各种颜色交错在一起，又看不出是什么，甚至让人找不到走廊在哪。天璨倒是轻车熟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还算明敞的地方。
  我匆匆地四处望了望，眼前的桌上摆着各种食物，还有不少饮料机、冰激凌和糕点。整体的环境还是很专业的嘛。
  “哎，还挺大的吗，不错。^_^”我拍了拍天璨的后背，以示鼓励。
  “那还不是为了欢迎你来。”他转过头对我说，“策划这个自助餐的时候我可是参与了不少，提了好多建议的。”
  “你们老板没嫌你事多？”
  “嫌了，但她心疼我呗，不舍得拒绝。老板看上去有点严厉，其实人挺好的。”
  “哟哟，你真是这酒吧的宝贝。”
  “=_=算是吧。”
  这样，我们分头来取自己喜欢的食物，我和天璨一起，依依、小瑜和星杰他们三个一起。因为刚刚到中午，自助餐这里的人还不算很多，大概有两三批。哎，这么下去等以后规模大了，酒吧都可以变成餐厅了……
  “咦，这个是什么？”我看着眼前这个类似糯米团的东西，上面还撒着芝麻。
  “糯米的，里面有夹心，好像是香芋。”
  “哦哦，我喜欢。o（n_n）o”反正是自助，先夹两个再说。餐厅里的东西还真的很多，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了。
  “一俊，一俊~”
  我的天，这是谁的声音，肉麻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和天璨同时回头，好像是酒吧里的一个服务员，金色的长发，妩媚的浓妆，高跟鞋在地上踏出响亮的声音。
  “一俊\（^o^）/，怎么今天过来了呀？”
  —_—我一脸阴沉地对着天璨，一副“她是谁”的表情。天璨似乎也觉得一身冷汗，连忙调整好语气面对眼前这位金发美女：“嗨，妮妮姐。”
  她走近了我们，对着天璨一脸的和颜悦色，可她又站在我面前从头到脚端详了片刻，冷不丁地说：“哟，这位是谁呀？”
  “啊，这是我女朋友，小夏。”
  “o（︶︿︶）o小夏？哦哦，就是你演出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吧。”她漫不经心地又看了我一眼，“看上去比你小好多啊。”
  “没有，就比我小一岁。”
  “呵呵，是吗？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的表妹啊侄女啊什么的，看上去好小哦，好像未成年……”
  （‵′）我靠，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叫“年轻”好吗，才第一见面就这么对我品头论足的！我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告诉自己不要冲动。天璨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对劲，连忙又对这个女人笑了笑，“啊……呵呵，妮妮姐你真幽默。那，我们先去那边拿东西了，下次聊吧妮妮姐。”
  “o（︶︿︶）o行吧。”这个叫妮妮的女人点上了一根烟，好像故意的似的，对着我突出几个呛人的烟圈。我靠==你是挑衅吗？因为对烟味很敏感，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俊啊，^_^看来你的小女朋友身体不太好啊，女人嘛，还是要好好保养的。”
  她又似乎很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
  “叶天璨！她是谁！”
  “=_=她叫妮妮，是老板的亲戚。”
  “老板的亲戚？那怎么跟你这么亲密！”
  “不是啊，小夏。当时也是她帮我引荐到这里工作的，所以还算是我的恩人。”
  “还说我长的像你侄女！她怎么不说像你孙女呢？她自己长那么老，丑八怪一样，还有脸说我！……”
  “算了算了，消消气……”
  “,,￥@,……@&……”
  我气不打一出来，和他走回包间的路上，我一直在不停地质问关于这个妮妮的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回到了包间里。
  “怎么了啊，小夏，怎么去拿个自助餐气成这样了……”
  我进来后一副生气的样子，依依马上看出了端倪，连忙拉我坐到沙发上，关切地问我出什么事了，我很气愤地说“你们自己问他”，天璨只好把事情经过和他们讲了一遍。
  “^_^哈哈，小夏，你也有吃醋的时候。”
  “我哪有吃醋！我是生气啊！”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天璨蹲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先吃饭吧，一会该凉了。吃完我唱歌给你赔罪，好不？”
  o（︶︿︶）o哼，这还差不多。我翻眼看了一眼天璨，没有理他，拿起餐盘和依依他们一起吃起了午饭。没过一会，天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离开了包间。奇怪（⊙_⊙），他去干什么啊。
  几分钟后，天璨回来了，端了一盘子黑乎乎的饮料，大概有10杯呢。他对我傻笑着，把盘子放在我面前的桌上。这个……不会是冰爽茶吧？—_—
  “小夏，别生气了，我用你最喜欢的饮料来贿赂你了，原谅我吧。^_^”
  o（︶︿︶）o看你这么有诚意的样子，我就不计较了。“哼，别以为给了饮料就可以不唱歌了。”
  “那是，歌还是要唱的。一会你让我唱什么我就唱什么，好吧？”
  “那给我唱生日歌，唱一百遍，少一遍都不行。”
  “啊？”
  大家都哈哈地笑开了。
  o（n_n）o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天璨这么天赋的歌手，让他唱生日歌不是屈才了。吃过饭后，大家开始点歌唱歌了，我一副大度的样子跟天璨说今天饶了你了，想唱什么唱什么吧。小瑜还是那么麦霸，抱着点歌机不放，一口气点了十多首。—_—哎，说实话吧，小瑜敲鼓还是蛮好的，至于唱歌……
  天璨也唱了好几首，小瑜跟他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哈哈~连平时最不爱开口的依依都破天荒地点了一首歌，大家都说她的声音太温柔了，就像雪一样纯净。星杰当然也是不能放过的，小瑜乱点一气，硬把麦克塞给星杰，星杰也不好意思拒绝，就也唱了，听上去像一个需要关心的孩子一样，带着一点点伤心和脆弱。最后，我和天璨还被小瑜胁迫着合唱一首情歌，几个人在旁边起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都唱累了，任凭背景乐随便播放着，几个人靠在沙发上。
  “对了，小夏的蛋糕呢？我们不是订了，怎么还没送来。”
  蛋糕—0—，好期待啊，每年就等着这一天可以吃生日蛋糕。天璨看了看表：“应该快了吧，说的是几点？”
  “4点啊。”
  “现在4点多了已经。”他站了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问问。”
  “在这打不就好了。”
  “屋里音乐声大，太乱了，我还是出去吧，一会就回来。”说完他便离开了房间。
  \（^o^）/会是什么味的蛋糕呢？比较希望是巧克力的，不过加水果的也很好吃，慕斯的吃着会比较清凉……
  ……
  奇怪，他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5点了，他不是去打电话了吗？难道跟蛋糕店的人聊上了？——正在我们纷纷猜想着天璨去了哪里时，有人敲了敲包间的门。
  “啊，一定是天璨回来了！”小瑜马上蹦了起来，跑过去开门。
  “小夏。”果然是天璨啊，不知道他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也走到了门旁边：“你去哪了呀，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这时候，我们发现天璨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天璨开口说：“啊，送蛋糕的人找不到地方了，我就去迎了他一下，现在才到。”说完，那快递员走到了我面前，我注意了一下他，穿着整洁的短袖工作服，戴着一顶黑色的运动帽，低着头。
  “钟千夏小姐，您的蛋糕。”
  “噢，谢谢……”
  “在这签一下字吧。”说完，他递给我一支笔。我接过，在单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奇怪，不是天璨他们订的蛋糕吗？怎么让我来签收—_—。
  是啊，为什么是我签收呢？
  我脑中闪现了片刻的思考，又回忆起这个人的声音和外貌，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还有他刚才递给我笔的时候，那手指，也感觉好熟悉……
  难道？
  我忽然抬起头，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脸，但看到了他嘴角那一抹狡黠的笑。“钟小姐，祝您生日快乐。”
  我脑中完全空白，愣在了那里。
  这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是那么意外而惊喜，陌生又熟悉，还是那么苍白，那么憔悴，但是他却难以掩饰脸上的喜悦，笑容如同夏日的阳光一般明媚。
  “天炫……”
  我感觉视线在不经意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他，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啊，傻丫头。怎么哭了，看见我不高兴吗？”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羸弱，我才反应过来，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我高兴。”
  他笑了，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走进了包间，步履显得有些蹒跚，小瑜他们连忙起来扶他坐到沙发上。他放下蛋糕，脱下了身上的工作服，露出的是一件浅紫色的短袖衬衫。
  纳尼？—_—天璨的衣服。
  “天炫！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身体恢复好了吗？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要去复查？”
  他刚一坐到沙发上就引来了四周轰炸式的审问，毕竟他出现得太突然了，让人毫无心理准备。我回头对身后的天璨说：“是你的主意吧？你都不告诉我。”
  天璨耸耸肩：“不是啊，是天炫自己说的。”
  我又转过身凝视着天炫，在朋友堆里笑着回答着每个人的问题，还是那么阳光，那感觉，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一样……
  是啊，天炫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你们都不知道在那无菌舱里有多难熬，每天都不能出去！快憋死了！”
  “哈哈，你是什么时候出舱的啊？”
  “前几天吧，医生说我最好在普通病房继续住一段时间再出院。”
  “啊？原来你是溜出来的？”
  “o（︶︿︶）o算是吧。”
  “不过你看上去脸色确实还不太好，好好休息一个礼拜吧，出院是很快的事，别那么心急嘛。”
  “这不是特意过来陪小夏过生日了。—0—”
  他看了看我，眼中还是那么温柔，却又多了几分憔悴。
  “天炫，你真的好了吗？”
  “嗯，好了。”他拍了拍我的手，“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回来。”
  真是太好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今天看见天炫……他还在和小瑜他们闲聊着，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注视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你瘦了，比以前更瘦了。颚骨的轮廓更明显了，眼神也变得更黯淡了，可你还是那个天炫，每天逗我笑的天炫。这场病一定让你心力交瘁吧，好在风雨过后的彩虹是那么美丽。你再也不会离我而去了，对不对？
  “你怎么老戴着这帽子啊，不热吗？”
  “头发！头发！还没长好呢。”
  “o（︶︿︶）o让我们看看呗。”
  “美得你，想以后取笑我是不是！”
  ……
  天炫很快也融入了这场庆生party中。我们点了蜡烛，许了愿，又切分了蛋糕，就像每年生日的那样子。音乐照旧，快乐不断，这份最平凡的感动，却是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吃过了蛋糕，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天炫拿过麦克风，转过身说：“小瑜，今天你怎么不唱了？”
  “我们中午就来了，呆了一下午啦，嗓子都冒烟了，你没听着都哑了。”
  “是啊，小瑜一直就没停过，哈哈。”
  天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麦克，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面对着我们：“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正在吃最后一口蛋糕的小瑜差点被噎到，她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样子：“（⊙_⊙）我没听错吧？你要唱歌？”
  “嗯。”
  “啊，天炫，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唱歌……”星杰也在一旁补充着。
  “就是啊，每次让你唱你都拒绝。”
  “你现在能唱歌吗？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没问题，能唱的。今天不是小夏的生日吗，特殊。”说完，他便在点歌机上寻找了一番。天璨在一旁没有说话，其他人还在议论着这个“破天荒”。
  我爱的人。
  屏幕上出现了这首歌名。
  前奏响起，静静的，好像在酝酿着什么。天炫清了清嗓子，等待着开始。前奏结束，一个完美的切入：
  “我知道故事不会太曲折，我总会遇见一个什么人
  陪我过没有了她的人生，成家立业之类的等等
  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第一次听到天炫的歌声，所有人都惊住了。同样是那么华丽，高雅，有磁性，又带着几分忧郁。
  “我的天啊，超像天璨的。”小瑜在一旁小声激动地说。
  “是啊。光听说话没感觉，没想到唱歌这么像啊。”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她真幸福，幸福得真残忍
  让我又爱又恨，她的爱怎么那么深
  我爱的人，她已有了爱人
  从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我不可能
  每当听见她或他说”我们“
  就像听见爱情永恒的嘲笑声”
  一段结束，平静的间奏。小瑜连忙跑到点歌机那去点“喝彩”和“鼓掌”，屏幕里发出一阵录制好的掌声，大家都笑了。
  这时候，天璨抢过了天炫手里的麦克，用几乎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质，为这首情歌的后半部分收了尾。大家都说你们两个的声音太像了，根本区分不出来，要是哪天天璨病了干脆就让你替他演出算了。我也和大家一样笑着，调侃着。
  可是我知道，天炫这首歌是为我而唱的。
  每当听见她或他说“我们”，就像听见爱情永恒的嘲笑声。
  ……
  “来来来，天炫你再靠右一点。”
  “这样吗？”
  “再靠右点—0—离小夏太远了。”
  我们来到了酒吧的门外，夜色正浓，街灯闪烁。小瑜拿着相机，要为我们三个拍照。天炫和天璨站在我的两边，我比他们略靠前一些，—0—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呢。
  “好了！来，看这边……”
  听到小瑜的声音，我的目光转移到了小瑜的相机上。
  “3，2，1！”
  咔嚓。
  “搞定，别动啊，再来一张……”
  ……
  几天后，我拿到了生日时合影的照片，我把它装在相框里，小心放好。又拿出童年时那张合影，左右反复看了好久，觉得我们好傻。
  因为三个人，还是笑得那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