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是当点翠鼓起勇气站到花羽莀面前想将她心中的隐忧说说时,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如果你不肯痛快的说出,那就先去帮降红将店门给关上,记得门闩好後还要仔细检查一遍。”花羽莀瞄了她一眼後继续着做帐工作。
  点翠不情愿地踱了下脚,两眼直盯着她质问。”小姐,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你说的是哪件事?”花羽莀没看她仍是两眼紧盯着帐目。
  “就是,就是,就是你接暗香阁姑娘生意的是这件事!”点翠鼓足了勇气终於把积压在心底的担忧。
  “有什麽问题吗?”
  “小姐你怎麽可以接他们的生意,他们,他们……他们……是、是、是……是青楼的姑娘啊!”
  花羽莀放下手中记帐用的毛笔,脸色严肃地看住点翠,反问。”青楼姑娘那又如何?”
  “他们的身分低贱,小姐你与他们太过亲近,会玷污了小姐你的名声。”点翠眼底的鄙视之心毫不掩饰。
  花羽莀眼神凌厉的盯着点翠。”点翠,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是人,他们也是人,一样都是人何来低贱之说,他们很多都是生活无奈被逼迫到那里出卖灵肉,况且他们不偷不抢,凭自己手腕赚钱,光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去瞧不起他们!”
  “嘎!”点翠错愕地张着嘴,不敢相信小姐会这样严厉谴责她。
  他们可是身份下贱人尽可夫的青楼姑娘耶!
  “点翠,人生在这个世上都是人人平等的,不能因为命好生在富有的达官贵族家就说他身分高贵,命不好被卖到青楼就说她身分低贱,身分无贵贱之说,你懂吗!”花羽莀语气微愠。
  “可是……”点翠被斥责的有点想反驳。
  “有贵贱之分的只有人的心,一个人就算她的出身再高贵,但他的心是黑是龌龊的,那他就不值得人尊敬,但是一个人的心如果是高贵善良的,即使他是个妓女或是乞丐,她都是让人打从心底直得尊敬的!”
  点翠惊愕的盯着花羽莀,她们小姐从未提起过这种言论,让她听得是错愕万分。
  “我问你是我的什麽人?”
  “ㄚ环……”点翠小声地回答。
  “那点翠,你希望我当你是低贱粗使的丫头吗?”花羽莀反问。
  点翠愣了一下,摇头。”不愿意……”
  “那不就得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记住,不管对方的身分地位如何,你都要以同等的心对待,人人皆是平等的,懂嘛!”
  “小姐我懂了,对不起,我不该有这种看轻人的心态,我以後不会再犯这种错了。”点翠这才有些理解他们小姐的观念,认同点头。
  他们小姐自从跳水自杀被救後,整个思想观念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而且更加体恤她跟降红两人。
  从不把他们当成下人看,这应该也就是小姐口中的人人皆平等,小姐既然用这种心态对待她跟降红以及所有人,她就应该改正自己的心态跟小姐一条心才对。
  花羽莀伸手摸了摸点翠的脸颊。”不过点翠话说回来,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做什麽的吗?我们现在的身分可是商人耶。”
  “开店做生意的。”
  “是啊,开店做生意的,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吗?”
  “没有!”点翠摇头。
  “那些青楼的姑娘可是我们的衣食物母啊,没有他们我们今天生意会这麽好吗?如果要靠那些官家千金小姐,我们这胭脂坊迟早有一天要关门的,你懂嘛!”
  点翠望着地上眼珠子转了转。”小姐抱歉,以後我见到他们会更加客气气招呼他们的!”
  小姐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光靠那些富家千金来买胭脂,他们与小姐费尽心思才开起来的胭脂坊如果不靠青楼那些姑娘,他们很快就会收山,这京城再也无他们的立足之地。
  即使小姐还有留点小本,但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能保证小姐那点小本可以让他们平安喜乐一辈子。
  况且他们还没有丝毫可以依的靠山,还是要有所收入来的保险,即使不大富大贵,也可无忧无虑一生。
  “点翠,你能这麽想跟我一条心,就真不枉费我把你跟降红当成好姐妹在看待了。”
  “你放心好了,小姐,以後我看到暗香阁那些姑娘就像是看到银子一样,我会好好的把他们捧在手心中的!”点翠俏皮的挤眉弄眼一翻。
  小姐都说了,把她跟降红当成姐妹那她就更不能让小姐对她失望。
  “你呦,好了,快去帮降红把门闩好,我们好早点休息了。”花羽莀捏捏点翠的粉颊催促她。
  “是的,小姐。”点翠欠了欠身一碰一跳的自门板後方拿出木棍准备将门板闩好。
  可是就在点翠确定所有门户也都全上闩,将最後一根横挂在门板上,吹熄烛火收好所有帐款准备回後院时――
  碰、碰、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催人心魂急促的敲门声。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夜惊
  三十二夜惊
  这充满力道的敲门声把花羽莀主仆三人全震傻了眼。
  这麽晚了会是谁还来敲门?
  全你看我我看你犹豫着是否要向前开门时――
  门外传来一阵特地压低的熟悉嗓音。”降红姑娘,降红姑娘是我,陆生我送货晚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先把货送进来,这或可是你明日赶着要的啊!”
  咦,是陆生!
  他怎麽这麽晚了还过来?
  花羽莀心头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而且还避开花羽莀的名子故意喊着降红的名子,事态严重到让陆生不得不赶在城门关上前赶进城来商量对策。
  “我去开门。”降红一听是陆生的声音冲着就要去开店门。
  “欸,等等!”花羽莀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脸色凝重地望着不断被拍打着的门板。
  “小姐!”降红回过身子不解的望着花羽莀。
  “你们两个附耳过来。”花羽莀捂着唇小声地在降红与点翠芝间小声地交代了一番。
  只见降红与点翠神色紧张地频点头。
  “这样你们了解了吗?降红,你等等打开门後就按照我吩咐的说,其他的别多问也别多说,知道嘛!”
  “知道了,小姐!”降红见他们家小姐已经藏身进入後头的仓库中,这才放心的抬起横挂在门板上的木棍。
  降红一拉开门板,随即娇媚地吆喝了声。”唉呦――陆大哥,你可给急死我了,我等你这些胭脂可等的心急如焚啊,你现在城门都关了才给我送过来!”
  听降红这麽一吆喝陆生随即明白连忙点头频频道歉。”降红姑娘,抱歉、抱歉,我有事耽搁了,所以晚了,你千万别见怪别介意啊!”
  “算了,算了,你快把东西搬进来吧,我要打烊了。”
  降红故意将整个店门大开的,同时点上所有照明,让人从外头就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楚里头。
  “是、是、是!”陆生连忙搬下放在牛车上的几个装着胭脂的竹篓子进入。
  “点翠等等会跟你点货的,先帮我把东西扛进进仓库,我今天忙了一天了,疺了可没那力气搬这些东西。”降红故意槌槌肩膀。
  “好,我知道了。”陆生用担子挑起那几篓竹篓疾步地往仓库方向走去。
  待陆生将货物全扛进店内,降红藉着帮陆生栓好外头的牛车同时不动声色地瞄了街角及几个适合藏人的幽暗处几眼,心底顿时有了谱。
  待陆生一进到仓库便见到早已坐在让人不易察觉角落等候他的花羽莀,他随即放下肩膀上的担子。
  神色慌张的说着。”花小姐,不好了,凌王府的人不知从何得知当日是我载你们出城的,这会儿已经查到我那边去了。”
  “他们查的是哪一方面的事情?”花羽莀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拧紧拳头。
  “人!”陆生黑黝的眼神布满着担忧。”凤冠!”
  陆生这两段式的回答提让花羽莀备感纳闷。
  “一票人查凤冠一票人查花小姐你。”
  “一共两票人!”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是的,而且这两票人一看就是不同派别组织,找人那一组较像一般家丁出来找偷跑丫头那般恶声恶气,但是搜查凤冠那一票人却是十分严谨低调,这两票人唯一的共同点是不愿意让人太多知道这件事,都是秘密进行的。”
  “陆大哥,那你怎麽说!”
  同样一件事两组人马在找她,这正主花羽莀到死都无人过问的,怎麽一夕之间变得如此火红?
  “对找人的那一票我说那天我载你们出城後将你们放到破庙下车後就走了,第二天就听附近的农夫说你当晚就跳水自杀,幸好命不该绝,被一名赶路刚好路过的壮士救起,之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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