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胸前，笑意芬芳，说：“还是你能猜透我的心，我只是担心这场战争的结局如何。”“错啦，姐姐不是担心战争吧，是担心害怕将军，你直说就可以了，不用对我隐瞒的！”柳慧抿着嘴，偷偷露出恰似秋风的笑容，我顿时无话可说，但纠结与忧虑瞬间积聚在胸前，不得解闷，我只好继续和柳慧说话，这样减轻我心里的压力和负担。从小到大，我生活在江南这片细雨微扬，梦璃飘幻的美好之地，自由快乐，没有任何烦恼，在秦淮青衣为无数达官贵员写诗作赋，陪酒畅聊，自己弹唱消除解闷，荷池下品香，实为逍遥快活，到与冒公子有缘相遇，切是我难得的今生，虽被田弘遇抢夺佳丽的惊吓予我患病一身，但巧入宫相识崇祯帝为我排忧解难，不幸中的大幸已是难得可贵，也许冥冥之中自有贵人相助，想到可痛之时，我寻寻觅觅，冷冷凄凄，哭声黯淡，魂断破碎憔悴只为心恨，支离间，珍珠般的泪水倾盆而下，“呜，呜”之声传遍回响在花轿中，我扑向柳慧身上并抱住，痛痛快快大哭，不过心里所有的忧愁全部都哭出来了，柳慧轻柔拍打我的后背，从上来回揉，说：“好吧，尽情地释放，好好哭一场，哭完就心里舒服多了！”我抽泣撒娇靠在她的胸前，温柔对她说：“妹妹，你真好，我不难过了，谢谢你！”她谦虚缅甸摇了摇头，我心情好了很多，侧身靠在轿窗旁，窗外清晰的马步和军队的踏步声动听入耳，就在我伸头向外打探的时候，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掠过，“夫人，对不住，惊吓对你了，我有事想向你禀告，前面就是敌方的军营，也就是快要到山海关境内，将军望我跟随夫人旁边好保护！”“为什么不让将军自个来，而让你区区一个小将前来保护？”柳慧带着不满的疑问向这位年纪尚浅的小将士发问，我赶紧不好意快速捂住柳慧的嘴，笑意妩媚说：“我先谢过你了，顺便帮我向将军回话，我心里恨感激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份内所应该做的！”说话，小将士御马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放下手，柳慧喘了口气，勃然变色，生气对我说：“姐姐，本来就是将军保护的嘛，为么不给我说呢？”我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转过头自己欣赏大漠朦胧的落日，“姐姐，告诉我嘛，这是为什么呢？”她不停摇晃追问我。但我不搭理她，她有些不耐烦了，敲打我的手臂，我回过头来，面对想一问到底的柳慧，小声地说道：“好了啦，这个呢，等你经历了就会知道了！”“唉，就这么简单么？”柳慧瞅着眉头，两眼转向窗外，不过我自己心里明白将军是为我着想，毕竟还没有正式过门，低调些还是好的。我沉思许久，一动不动望着荒芜的沙漠。
  伴随着无望，冒着风沙，突然间我感到花轿停下不再往前，搓揉疲劳的双眼，急忙叫醒已睡过去的柳慧，“妹妹，醒醒，花轿怎么停下了，你去看看！”柳慧睁开迷蒙的睡眼，她不清醒的迷糊答了一声，便昏沉下了花轿，我预知军队可能入关到了据扎的营地，掀开轿帘，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风沙沾满老木，看起来搭建的时间已有一段时日了，我感叹沧桑的凄凉之物尽然能保存如此完好，就在这时，柳慧上前对我说：“姐姐，经过我详细打听，这里就是我和你居住的地方。”我疑惑望着柳慧，“不对啊！妹妹，那其他的士兵住在哪？”西风狂吹，风沙挡住了我的视线，不能清楚看清柳慧的面容，“末将来迟了，夫人受惊了！”原有熟悉的声音传入我耳里，一看，是刚为我传口信的小将士，在朦胧中，只见他一脸暗黄，想必是被风沙吹打后沾上的痕迹，他轻轻手托我下轿，“夫人，这里环境恶劣，不适合人的居住，且为难夫人，但实在无法再有任何余地选择，勉强夫人我等为将军过意不去！”我心里感到很满足了，兵荒马乱的年代如能住在此地已是不容易。通情达理的我搭手侧放在腰间，下腰向他回礼，“将军不必拘束，能有此清闲之地居住心里感到很知足了，不用过于麻烦！”“既然夫人开口这样说，我也不为难，对了，我们整支部队不在此留守，往前再走几里路就能看到我们驻扎的帐营，如有事的话过去也是很方便，在下会暗中保护夫人。”小将士的回话让我打发心底里感受到另一种未知的温暖，也许人之常情就体现在这里吧。我含笑对他说：“将军，在下先行告退，到明日山海关之战我会亲自跟随李自成将军上战场，如有事，我会叫柳慧及时转告。”“末将告退，夫人保重，柳慧你也要好好照顾夫人！”话完，将军瞬身骑上马，挥鞭长扬而去，“我会的，将军放心，再会！”柳慧边跳向他招手，我也双手放在胸前紧握，闭上眼直到马儿呼啸声渐渐淡去。
  我和柳慧等将军的背影远离我们，向客栈内走去，一抬头，客栈外门四个黑墨抒写的大字显眼吸引我，柳慧看了看，像小孩似的，细细品读这几个大字“菩提空明”，高兴转身对我说：“姐姐，这几个大字怎么读起来怪怪的，这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和店名有什么联系么？”我静心读了这几个大字，很显然，这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所写，而是与世无争的高雅隐士虽能参悟的禅句，我还记得，佛学中曾出过典故：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菩提树和明镜台本是凡尘俗物，超凡脱俗间本来就虚无一物，何而会染上尘埃，菩提空明暗示这家客店的掌柜不是佛门中人，就是一位得道高人，佛家都以四大皆空看破红尘，空明意味心空自明，菩提树下参透心空透明，这非一般的意境不是任何人能理解领悟的，其不然，人生经历喧嚣嘈杂的过程到头来还是需要平淡的心灵，不断思考觉悟，不断擦拭掸拂，心本无尘，尘即是心。无心无尘，人便是死。想到这里，我泪水如雨倾下，支离破碎的心无法平静下来，波涛江河的思绪冷漠黯然，轻轻用手帕擦干眼泪，对身旁不语的柳慧说道：“姐姐这一生不能像自由的鸟儿在空中飞翔，只能困在鸟笼里任遭人玩闹，什么时候也能放开笼锁也就轻松很多了，妹妹，和你相遇在一起我就不再感到这么累了，谢谢你！”柳慧惬意羞愧，含苞待放，眼睛雪亮，对我笑了笑，“这没什么好谢的，我还要感谢上天眷恋我赐予有这么一位活泼可爱，俏丽如花的姐姐，我还来不及感激呢，好啦，以后伤心难过就不要再和自己过不去，说出来就好了，是不是现在舒服多了，呵呵，我和你进去客栈看看，天色已晚，休息好了就能见你意中人了！”“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意中人，真讨厌，你嘴巴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假心假意装作没听见，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句深沉的话语：好一句意中人，请问这位明艳动人，国色天香的女子在为何而感叹？我和柳慧停下打闹，转过身一看，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位白衣清秀，眉目弯翘，高挺的鼻梁尽显美男气概，一顶青玉相扣的书生帽恰似文质彬彬，他手里的折叠扇来回开闭，我嫣然一笑，我双手虚扶，身体稍前倾，向这位男子恭敬回礼，“不旺女子冒昧，阁下请问是？”对方弯腰抱拳，细声道来：“在下忘了向两位自报家名，我字长伯，姓吴，名三桂，是这家客栈的店主，对了，请问两位姑娘远道而来是为何事，我言行唐突，被两位姑娘笑纳多见怪了，还容多多包涵！”我顿时感到很惊喜，在现代翻开史书就会经常能读到有关于平西王的事迹，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清史提到发动三藩之乱的藩王吴三桂。我不禁暗兴，居然到了清代也能领略一番也是人生大幸，柳慧灿烂笑着说：“我等千里迢迢来此地是为了山海关之。。。！”说到山海关之的时候，我急忙捂住柳慧的手，心知要是她把我们来的目的暴露出来会坏了自成将军的事，从而改变原有的历史，后果就会很糟糕，我很担心败露会影响到后面的一切，情不自禁地采取措施，看样子，柳慧又要生气了，我手指放在嘴中央，示意她让我来说，“嘘，不要出声”，我轻声对她说。她点了点头明白我的用意，我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对吴三桂说：“我俩是从西杭北上来大漠旅游观光的，中途遇过此地想借宿一晚，是否能通融一下，吴公子？”“既然是游览的顾客，我当然欣喜接纳两位，不过眼前这位艳华淑芬，白皙窈窕的美人是否就是传闻中的董小宛？”我知道我的名气已经传遍大江南北，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知晓我是何人了！“正是在下奴婢，既然将军已经清楚我的来历，我也不必隐瞒我前来的目的，来此地是为了跟随李自成将军前来征战！”“哦，原来是这样，即是如此，我也还是恭请宛妃入住我店，也从背后不好意偷听你和身旁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谈话内容，请宛妃包容，我这就去为两位接风洗尘！”说完，就传店小二为我们准备一桌丰富的酒菜，我等走进客栈，忽间，仅见一层典雅古朴的小木屋，古老飘香的树木累加构建，木上图画依然清晰动感，流畅的色调描绘出古佛学中的风范，尖顶上的佛像沧桑，栩栩如生。琉璃砖塔铺盖在阳光的满色照射下软绵飘动，自外而内的延伸，重叠的阁楼镶嵌在小木屋中，高低错落，主次分明。走进屋檐下，两座精雕细刻的石狮子守护在木柱旁，回廊环绕，一种忧伤尽在心底，仿佛儿时的时光幕幕在历，别致的图考做工绘制的壁画，斗栱雄大，出檐深远，内部不用天花，斗栱、梁、檩等构件显露可见，装饰效果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