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恩,这没事,你从小到大都没这爱好,如今可好了,自从从宫里回来,人呀,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比以前成熟独立多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就是你了!”姐姐泪水悄然落下,我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悲伤愁廖,泪在眼里打转,我上前抱住了姐姐痛哭了一场,哭声源远流长,直到内心深处还未久去,“没事啦,小宛妹妹,不是都已经过来了吗,不要再像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哭,姐姐我只是动情触动,不过现在好多了,你会体惜珍惜,这是我唯一深信你能做得到的,没想到如今再次见面,你学会了真善美,没辜负姐妹们对你的期望!”我涕泪满面,模糊的视眶为之倾心,姐姐放开手臂,温馨甜蜜笑面对我说:“我和你永远是好姐妹,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心事可以和姐姐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那现在陪姐姐去走走,顺便散散心!”我轻擦未干的涕泪,牵起了香君姐姐的手,情通意切,出到园林去赏景。
辗转弯曲的小径,意境见长的园林风光延伸在我面前,此时的明朝园林之境比现代更突出统一和谐,独具匠心的艺术手法在有限的空间内点缀刻画,移步换景,变幻无穷,石山溪水,样样俱全,树木花草,游憩境域之间唯心凄迷,我和姐姐漫步在幽静的小道上,谈笑戏说,不是一般趣味,柳慧和其他婢女也打成了一片,陪同在身后,指指点点,乐趣十足,湖光山色,烟波浩渺,静静流进我未眠的心田,但凡长留此处也能自去清心,小桥流水人家之感抵触在每个人的心灵,我身在奇思幻想中,不料透露出我的来路:“姐姐,这通幽曲径能清空我烦闷扎乱的心思,但是有一句话一直闷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我愁眉不展,但心有余虑鼓起勇气,“妹妹都是自家人了,但说不妨!”“姐姐,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是来自现代的,这说来话长了,你相信我么?”“呵呵,妹妹睡意未去,还是喝醉酒了呢,说起了糊话,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人了,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看,那处多美!”香君姐姐用手指向远边的那景说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对姐姐说出了这句话,既然不想,就罢了。
可是,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好景不长,我心里才潜意识到要和香君要离别了。果然,远处来了一位神色慌张的吓人正急匆匆过来,“不好了,小姐,大门外有对从金陵皇宫来的人马已经在外等候,不知是何事!”话完,我和香君姐姐顿时落寞哀叹,无意识明白是不好的事,急忙叫吓人转告全楼所有的姐妹吓下人、冒公子前往大门察看,一齐人纷纷集中在大门门口,此时,一位紫布穿戴整齐的太监从马车上快步而下,他手里拿着一卷金黄的卷轴,我没多疑,就知晓那是诏书,这位动机不良的宣召太监来此目的肯定不是好事,“这则诏书是给李香君姑娘的,那既然都来了,我开始宣召!”说完,打开诏书,众人跪地接旨,宣召太监大声读: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朕深寂宫中,唯独每夜歌舞升平,厌无佳人陪伴。
今闻息此有贤能才女熟知乐理,特征入宫,乃是皇天福分。
爱卿荐李香为歌姬入面,实为国之急需,还海涵接纳。
特奏,钦此
宣毕,众人磕头谢主隆恩,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开口对李香君说道:“虽深知李姑娘心中不愿,但还请接下此圣旨,旨意但已说明,就是望即日随我去一趟皇宫。”抬头只见姐姐双手来回摆动不安,心中不想立刻接下圣旨,本夫君想站起身来为姐姐抗旨,但最终冲动被我拉回抵消了,此时谕征入宫的用意极为险恶,众人只好低头默默等待姐姐的接下圣旨。姐姐望着漫无边际的天空,长叹一声,这时,幽幽的空寂回荡一曲《长相叹》:
千山水,万重天。何为两茫茫,
血露红尘彻夜惆,风兮残月墨海宫。
冷月玉碗舞榭台,寂寞尘埃秦淮女。
玲珑宝钗金玉环,离别笙萧落叶根。
烟雨叹 长相守
第十一章 朝夕暮暮
花谢花飞游离世,红消香断怜情尽。
游丝软帕接血泪,独卧青灯破凡尘。
陈雨磅礴,淅沥雨滴浇灌灰蒙的天地,久病刚好,竟在怀着悲鸣心梦里沉重打破,望首天穹,尘不染,一雯时,雨点成线,“哗”声鸣耳,李香君闭眼天际,纹丝不动。心碎风雨飘絮,张开双臂,大雨天塌似的,铺天盖地,直从天空倾泻而下。不禁泪湿满面,雨打湿全身,众人泪涕不止,女婢跪地求饶,男丁磕头谢罪,啼啼哭哭,震刺我心,宣召太监哀声长叹:“哀家无法,圣上圣旨,金口玉开,难于收回,如不墨守成规,试问抗旨,朱连九族,悲矣!”“众心同济,无由带人,不遵又能如何?”马湘兰志气豪迈,魄力胆颤,上前强行阻扰,狂风卷烟,暴雨冲刷无可奈何花落去,迷茫中,李香君心念俱尽,想以死终了此生,呜呼哀哉,等姐妹膝下拖地好心劝阻,心意欲绝,不听劝告,然生死刹那,血沫飞溅,染及衣襟,长哀嚎一声,昏倒在地。我泪水四溅,接住倒下迷离无息,吓坏众人。只见杨公子拔剑抵在宣召太监肩上,怒火爆发,凶神恶煞灭视愁看,“好一个逆臣乱党,余心未去,口出狂言,妄自称大,今日我将替天行道,消除贼臣罪子,看你还如此嚣张?“此一举动惊吓众人,护卫士兵拔刀而出,齐搭在杨龙友肩膀,“总兵副使大人,对不住了!”士兵脸上茫然,不知所措,宣召太监正视杨龙友,奸笑声回荡,冷言嘲讽:“好一个逆臣乱党,那请问将军,何是良臣忠党,你不瞧瞧你自己什么样,整日窍迷于红楼青衣,还执迷不悟,还作出愧对于陛下的不好之事,你该当何罪?”“呵呵,宋公公此言差异,既有罪无须公公操劳,你还是顾好你自己这条混命!”正想一剑撤下护卫士兵的阻扰,另一支手拿匕首刺向宣召太监下腹,不料,危急燃眉,“咣当”一声,匕首正刺中另一支雪亮的剑身,原来洪承畴将军解下燃眉之急,存亡绝续的情势步步惊心,“你,连你也要护着无理的腐臣,居心何意?”杨龙友不知其解,心中怒气未消,“我所挡此剑未必是护着宋公公,而是此罪难免于众人,如杀害并未对大家有好处,我想杨将军是明理之人,不会以一时冲动毁坏众人的甚美前途似锦,鸡犬不宁,何人也不想,而圣旨上表明陛下对歌舞喜好,如饥似渴求贤能之才只为了一时兴起,出于此动机宣召李香君姑娘入宫歌舞平缓心里的空虚,歌姬也好,使庸也罢,总之不会强人所难,还望杨将军手下留情,三思而后行!”“承蒙将军的提醒,也算是梦中惊人,至于饶恕此宦官也出于你之面,倘若再如一日遇上,我不会手下留情!”杨龙友放下手中剑,解除心头之恨,拱手承让,洪承畴将军也回礼。“本想将你拿下,但凡你有心知肚明,我带李香君姑娘觐见面上也属之洪福,只需几日便可照原归还,轿子已备好,还请李姑娘即刻上轿,不可延误!”宣召公公礼让退后,示意要开始启程入宫,护卫士兵回让开路,排成整齐的迎送队列,宣召太监大嚷平身,我等众人起身,可杨龙友心存忧虑,他上前拜托洪承畴将军:“此刻入宫面圣恐怕凶多吉少,不知何年何月再能与李香君姑娘相见,原来侯方域亲弟托付给我照顾好李香君弟媳,但事到如今,我心有愧疚对不住其兄,还请将军回宫多多提防,不要怠慢此嘱托,我代候兄不甚感激,有闲暇之时我会带其弟亲自登门拜访,帮细心照料,谨记!”“这是自然,放心,我会遵守原则,不会让弘光伤害到弟妹,那也请杨将军多保重!”洪承畴将军出于内心深处的纠结和无限良心谴责,归咎于人之常情,我以泪洗面,哭红的双眼迷失了方向,众姐妹哭天哭地,不知所然,杨龙友深叹,从右手袖口处拿出一把扇子,这把扇子正是那日李香君吐血染红的桃花扇,此时寅日灰蒙映照下的扇面暗淡无光,点缀的墨桃花瓣浑然天成,弥漫玉血清香顷刻消散,淋漓尽致的哀怨集成洁白情谊,尽在桃花。他双手托举,恭敬沉重奉上,李香君颤抖着双手,无力忧伤缓缓接过扇子,杨龙友沉默不语,寂淡中刻意微笑,无声无语,转身远去,李香君带着无限的哀思想念着夫君,麻木无一丝表情,心已经无法再给予,就这样,面无色泽慢身碎步走向轿子,我和姐妹心已经哭得破碎不堪,带着哀恸与惆怅目送渐离的背影,我不甘心,疾步追上前,泪水飞逝,冲破护卫士兵的强烈阻挡,哭喊在后伴随,姐妹们痛苦抱哭,我一直不放下脚步,紧跟身后,到轿前,李香君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眼泪迷糊,我哭得已看不见路,跌倒在地,拖着带血的步伐在地上强力向姐姐移动,口里不断念叨:“姐姐,可以不要走么,我要相随于你!”口齿不清,含糊中李香君拉开挡在面前的长矛,上前扶起伤痕累累的我,说:“小宛妹妹,不知何时又能与你在一起谈论心想,我很不想与你分开,但还望保重了,我会时刻想念你的,姐姐走了,不要难过,你在我心目中是很坚强的,别放弃自己!”话还没说完,李香君被强行拉进轿里,“不,姐姐,别。。。走。。。!”我力气全尽,“起轿”宣召太监叫喊,轿子被轿夫稳稳抬起,急匆匆向远方前进,我撑起弱小的身体在后忍者强烈剧痛跑去轿下,李香君在轿里哭得天昏地暗,没注意到我的追逐,不知何时,双眼紧闭,不省人事。
夜凉微风,梦中惊醒,“姐姐!”我从床上坐起,发觉柳慧在旁熬药,“你醒啦,还好不是伤口很深,你看你不好好爱惜自己,明知道脚已经扭瘸了,依然这么坚持振作,我蛮佩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