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含泪雨中回荡一首断肠心扉的乐曲：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第二十八章 洞房花烛
  潇湘新妆出镜心，自知明镜更沉吟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夜风相随，寒心破魂，春雨方歇，凉意习习。宫粉玉砌，山水依傍，黑云混影，亭台楼阁，森严宫殿，青石铺路，花石为阶，白玉雕栏，子规血鸣，赤红肃穆的坤宁宫两侧有憔悴落红的宫女于两侧听候，剥落殇颜的宫墙后每半时辰都会有好几批侍卫来回巡逻。这就是我梦里*的婉约殿堂，金碧辉煌，庄严巍峨。一对深情脉脉的燕子对嘴飞过云霄，过往云烟，黄昏散漫，黑夜破空，亮白的晨曦映照天际，喜气覆盖了整个皇宫，为这原本凄凉冷寂的宫殿染上了一层暖色，深夜泪思，悠然过往，昏迷病榻上的我病情好转，微微睁开了迷离朦胧的双眼，忘却悲伤，守在旁喂药的春香见我醒了，兴奋向外大声叫喊：“娘娘醒了，王太医，快来看啊！”余音未尽，王太医衣冠未整跑进来，“让微臣把把脉。”王太医简单扯了扯衣襟，往后手拂去长官袍，稳重一坐，伸出在右手点我的脉搏上，闭上双眼，春香和众下人着急等候，很快王太医收回手，顺便把我的手放进棉被里，喜出望外，捋了捋顺畅发白的胡须，笑了笑，说：“娘娘脉象正常，不用挂念在心，一切安好，这都是娘娘自身修来的福分，传皇上来见见吧，微臣先行告退！”我气色逐渐红嫩，精神焕发，“董鄂氏先谢过王太医的精湛医术，若不是你千辛万苦，处心积虑地耐心诊治，恐怕今日就。。。！”哗然泪下，想起身跪谢，没想到德高望重的王太医谦虚过人，扶起我说：“娘娘潜在造化深得微臣的佩服，要谢就要谢你梦中有情义之人，不用多说，想必心中已知，娘娘虽度过病危，可还需修养在床，不能擅自离床走动，微臣还有事在身，先祝娘娘凤体安康，在下告辞！”恭敬行礼后走出了我的闺房，“娘娘你身体康复，真是可喜可贺啊，我看托的是顺治爷的福，羡慕你们相依照顾，好温馨！”我羞涩一笑，回道：“春香，你说得我脸红了，别胡闹，好了，我先闭目休息一下！”“唉，算我自讨没趣，既然你要休息，奴婢先帮你继续煎药。”话完转身扑哧偷笑，离开了房间，我假意睡去，但不知为何自己也轻微笑了，也许春香猜出我的心思，想念福临，我知道他此时也在想着我，就在甜美幻想沉迷时刻，意外的安排错开了我与福临的相见，孝庄太后銮驾，毫无预料，“太后驾到！”宣旨太监传到，我急忙忍受病痛从床下恭迎太后，没想到的是，孝庄太后早已走进房间，心中怒火强压心里，痛心疾首，我并不知道发生何事，惹怒太后兴师动众在我病还未痊愈的情况下来见我，“董鄂氏，哀家能不能当面求你一件事，可不可以放弃福临，你知道福临为了你居然舍弃自己的爱妻，整日无心理会朝政，作为母亲的我有多痛苦？”我听后随迎面的寒风很是刺骨，漫无目的转着，却也吹不散我心里的难过，吹不干我脸上的泪水。孝庄太后跪在我面前，泪水盈眶，“你能理解一个操劳烦心母亲的感受吗？自从昨夜和福临交心触谈，心情一如天空般阴霾密布，哀家没想到的是你原先和福临有过一面相见，就是粗心大意酿成了如今的大错，皇后一人孤独守候在冷漠之中，无奈叹息，但又能如何，来我宫里对我诉苦，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小小的挫折前无力、颓废。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晰，却为何时常嗡嗡作响，顿时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着，皇后就是任性，不明事理，哀家也无则，直到现在，皇后无生育能力，实话说吧，她过于沉迷麋香，就是因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导致不孕不育，看在爱新觉罗先祖的面上，你是否应该选择离开，哀家另为你选好另一归宿，即日起转嫁给爱新觉罗博果尔，也就是福临的弟弟，你看如何？”我泪滴落湿润了床单，望着可怜无助的孝庄太后，生活的重担使她过早地失去了往日的绰绰风采，粗糙蜡黄的皮肤，夹杂银丝的头发，对于母爱，是多么强烈、自私、狂热地占据我整个心灵的感情，不觉又喜又惊，又悲又叹，一个母亲无私付出了心血，而作为女儿的又怎么不心痛。素日认福临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悲叹到：福临既为我的知己，自然我亦可为福临的知己，既福临与我为知己，又何必有“宝黛”之论，也该你我有之，又何必来一宝钗呢？悲伤道：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日夜劳心，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我虽为福临的知己，但恐不能久待；福临纵为我的知己，奈我薄命何？我泪哭无声，“太后，无论如何，你待我如亲生骨肉，血浓于情，似再生父母，我怎有一丝不听从于你之由，苍天可鉴，白头老母遮门啼，挽断衫袖留不止，我董鄂氏怎敢不听令于你，我的确深爱福临，心系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今日母你煞费苦心，跪哀求于我，心里过意不去，嫁给福临的弟弟，我也心甘情愿，不过福临今后能否回心转意，就看他个人之意了！”我不忍心再看孝庄太后的哭啼颜面，扶起她说：“如不嫌弃，我董鄂氏是否称你一声母后？是否即日嫁去襄亲王王府作嫡福晋？”孝庄太后起身抹去了遗留在眼角的泪水，抱紧我，说：“董鄂氏，你是知礼之人，哀家愿意舍去一切换你作为我干女儿，不管你以后遇到何事，只要哀家力所能及，都尽全力为你支起，哀家吩咐下人打理好一切，春香可以为你梳妆打扮，举办一次正式隆重的皇家王妃的婚典，规格就像福临大婚的布置，母后亲自为你送行！”望着苍老的孝庄太后，恍惚中，我的思绪回到了童年。我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那是母亲在辛勤劳作；我看见一个疲惫的身影，那是母亲在为我编织寒衣，人世间的儿女们，望着两鬓斑白的母亲，哪一个不辛酸至极呢？她缕缕我头上散乱的头发，伤心说道：“自打你进宫以来，哀家早已心存你为自家的女儿，为了你能适应宫内的生活，特意安排你作为福临的师仪，如今看你出嫁，心里也不是滋味，好了，也不想多说，心里默默祝福你，哀家亲自为你装扮，了却我心中一个愿望！“说完，托着我的手来到梳妆台前，拾起牛角梳为我盘发，轻柔往下，黄铜镜前的我发长七尺，鬒黑如漆，其光可鉴。冰雪聪明，有神采，进止闲暇，容色端丽。每瞻视盼睐，光采溢目，照映左右。常在阁上靓妆，临于轩槛，宫中遥望，飘若神仙。宫女更衣，吉服褂石青色，饰四爪正龙团纹四，两肩前后各一，大红蟒凤绣满，胭脂修眉，扑打粉底，画赤红唇，盖上红头布，香味飘散，万事俱备，孝庄太后亲自托着我的手走出了承乾宫。
  门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走出那刻，茂密炮仗花从院墙上垂下，鲜花烂漫，蜜蜂飞舞，增添许多喜庆色彩。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声回响，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斟清酒，添红烛，风月芳菲，锦绣妍妆，俏女俊朗，车轿备好，陪嫁用品中，金银珠宝等质料制作的朝珠，首饰，头饰也一应俱全，还有成婚后日常生活的各种必须用具，如金银器皿，梳妆用具及各种陈设用品，按冠服制度必备的冠顶，朝服外，还有棉，夹，纱，裘四季服装及大批的绸，陪送人口12户，女子12名，庄头3名，内务府预备齐全，复杂波动的情怀让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泪别孝庄太后和其他众人后，我被春香送进车轿里，就这样我短暂告别了温馨的“家”，跟随大批陪嫁人马，路上行人避让，议论纷纷，但驸马爱新觉罗博果尔骑着脖戴大红花的白蹄乌，脸上笑意合不拢嘴，春风适宜，悠悠自乐就来到了襄亲王王府府邸。我端端正正的坐在三马拉的胶皮轱辘车当中，身上穿着红棉袄，下边是青缎子棉裤，脚上穿着新的红缎子绣花鞋子，头上戴朵红绒花，后头跟着一辆车，坐着两个吹鼓手，四个老爷子和两个媒人。马的笼头上和车老板的大鞭上，都挂着红布条子。天色渐暗，落轿后，我被春香托手而出，低 着头，脸庞红了。妇女们议论着我的容貌和打扮，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我被接进了府内，透过模糊的红纱布，我隐约能见到一位尊贵的女人坐在我面前，不用猜，就知晓她就是爱新觉罗博果尔的母亲—靖懿大贵妃，在端茶敬给她后，我与博果尔三拜天地，之后被送进洞房里，博果尔和母后招呼前来祝贺的客人，独留我一个人守在红烛光下，阡陌心碎，塌然还想念福临，虽今夜我成了别男子的女人，可我的心还在福临深心内，泪在逝去，春宵难买，不久，博果尔酒气熏天进了洞房，同坐床儿，掀开红布，我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罗裙着身，红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