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为亚儿依旧昏迷，所以都聚到了唐冠儿的套房。
  看过小外孙，甚至来不及跟妻子（呃，此处应该是情妇才对）说上半句话，就被两个女儿的男人带去了同楼层的一间休息室。
  关于那份协议，他们有必要跟他深度探讨一下，即使是情人的爸爸，也不带这么拐人的，他知道他让他们惹上了多少麻烦吗？
  “这么说，你们是不愿意再继续？”唐爸爸的声音依旧低沉有力，还带了些沙哑——估计赶路赶的。
  李尧、维隆卡什么话也没答，做了这么久的免费劳力，说不干更不划算。
  唐爸爸环视两人一眼，“既然还愿意继续，就不要那么多废话。”
  听听，这就是拜托人的口气！
  这老头到底明不明白，现在是他请他们帮忙？
  “另外，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做事？都这么久了，居然连列干的外缘都没吃掉！”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跟他们合作会不会是他人生中的又一个错误？
  好吧，这臭老头绝对不明白自己的立场！
  “别以为有点钱，有点关系，就能轻易吃掉列干，如果你们不加把劲，被吃掉的可能是你们，到时我可不会管什么合伙人，也不会理什么协议！”连表面做做样子都做得这么难看，这两个家伙怎么做事的？！
  两个年轻人齐齐皱眉瞪着眼前这家伙——
  绝对——
  一定——
  要吃掉列干！
  （如果以漫画方式解构眼前的状况，肯定是一道竖线，竖线两边是两个眉梢威凌的男人。）
  这老头是唐家最不可爱的人，难怪唐妈妈不愿嫁他！
  谈话就这么毫无建树的结束了，他们甚至只说了一句话：协议的内容跟现实好像有很大的出入吧？
  晚饭是在唐冠儿的房间解决的，亚儿的房间要留给唐爸、唐妈商讨私事——关于结婚的事。亚儿可以出席，因为还在昏睡，可以当她不存在。
  唐小弟把玻璃杯扣在门板上，偷听老爹老娘的谈话——
  这小子真够三八的——李尧、维隆卡的一致心声。
  他们哪里理解唐家小弟的心思！
  如今大姐已经生子，肯定不会让他接替爸爸的位置，二姐又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列干会落到谁头上不是很明显吗？他的理想可是做个出色的律师，而不是整天夹着尾巴逃窜的地老鼠，什么神秘的列干！还不就是没得好吃，没得好睡的烂地方！
  如果爸妈结婚了，爸爸的列干恐怕非他莫蜀，谁让他是人家的儿子呢，可一旦妈妈拒绝跟爸爸结婚，他就有理由不理老爸了，哈，反正他只是个私生子，凭什么让他去操婚生子的心？
  *******
  亚儿房内：
  “关关已经有了孩子，我想有些事，我们也要解决了。”唐妈妈倚在女儿的床尾，直直看着唐爸爸。
  唐爸爸毫不躲闪的与之对视，没说话，只默默听着——他从不干涉她的事，这二十几年一直都这样过的。
  “关关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是我做了不好的榜样，因为我一直跟唐先生保持这种关系，弄混了他们三个对婚姻的概念，我很担心他们会学我，不希望他们变得跟我一样，而且现在还有了小孙子，我更希望他们能快乐、正常的长大，所以——”低下眼睫，随即再直视他的双眸，“我要跟唐先生解除这种关系。”苦笑，“从现在起，方舒怀不再是唐先生的情妇。”
  蹙眉，他从没当她是什么情妇，是她自己一直这么说。
  唐妈妈举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亮的白金指环，“而是季方旭的妻子。”
  季方旭？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吗？
  唐爸爸纳闷+疑惑。
  连门口的唐小弟都吃惊不已，季伯伯什么时候复活的？
  “你在开玩笑？”唐爸爸一脸严肃地瞅着对面的女人。
  摇头，“这种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这戒指是方旭死得时候给我的，他说我哪一天需要结婚了，可以戴上，他会等着我。”
  他要去把那混蛋的坟墓挖开，再杀一遍！
  唐爸爸转身打算离开，不想在这儿跟她玩家家酒。
  “唐先生，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决定了，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从不会改变。”
  “为什么做这种决定？”背着身，脸色冷的像极地冰川。
  “这对我们俩，对孩子们都是最好的选择，孩子们不会再背负私生子的恶名，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照顾林小姐（唐爸爸初恋奥），我也算报答了方旭的救命大恩。”
  忽的转回身，“你这么在意艾米（林艾米，林小姐是也）？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瞒她他照顾艾米的事，当然，也没正面告之。
  唐妈妈笑笑，笑中带了一丝苦涩，她怎么告诉他？她有什么立场？她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床伴而已，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而那位林小姐不同，她才算得上他的恋人，当年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们，也许他们会顺利结婚，现在已经子孙满堂了。
  他打算送给林小姐的戒指，她还一直帮他珍藏着——当年被他丢掉后，她可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找到。
  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打开链子上的扣珠，里面是一枚戒指——他打算送给林小姐的戒指，伸手递给他，“林小姐现在也是一个人，不要再错失机会了。”去年她才知道他找到了寡居的林小姐，并一直照顾她，她想，不能再拖住这个男人的脚了，再怎么不舍得，也应该让他离开。
  这该死的是哪来的戒指？
  呃……不会是……
  “你捡回来的？”当年艾米嫁了别人后，他记得把这玩意扔了，她从哪儿找回来的？
  唐妈妈认真地点点头，当时她可是领着关关，抱着丫丫找了一整天才在水沟里捞出来。
  这个女人……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复杂的时候，能写出一大堆非人类的东西，简单的时候，又傻的像个三岁孩子！
  “我照顾她，并不表示我会娶她！”瞥见她左手上的戒指，“摘下来！”那个混蛋当她挂名的丈夫都不行！
  唐妈妈低眉，她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又来了，这倔脾气，当年跑来说要做他情妇不果时，就是这种表情。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她，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那么……易碎，根本不属于他这种人。
  但她就是那么坚持，所以他很快就如她所愿——事实上当下就动手了。
  结果后来，他发现她年轻、美丽，但不易碎，甚至有时候比他更坚强。
  再后来，她第二次犯倔是因为意外有了儿子，他不想她挺着大肚子逃亡，何况当时的条件实在太差，列干几乎被荡平，他甚至不得不将他们带到战乱的边缘国，他又怎能让她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为他生儿育女，但她坚持要留下孩子，于是才有了儿子。
  现在，她又说要嫁人了——一个死人！
  tmd，这次会如她愿才怪了！
  但唐爸爸的表达方式一直都是——什么都不说！
  所以，这就有点麻烦了。
  ☆、十六 地狱之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都是两章凑一章，所以也就两天一更了
  亚儿醒了，但不知道该不该睁眼，因为父母的争论实在不适合旁人窃听，她只好选择继续假寐……
  妈妈要嫁季伯伯……
  爸爸一直在照顾初恋……
  妈妈认为爸爸不爱他，所以决定解除两人的床伴关系，放他自由……
  爸爸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倔强的要嫁给死人，即使他知道她在吃醋，但依旧没找到真正的症结所在，真正的问题不在于他该不该照顾老情人，而是他根本就没向妈妈做过任何感情上的表示……
  完蛋，妈妈是铁了心了，爸爸却依旧我行我素，选择不沟通，只命令的方式，妈妈也杠上了，他不沟通，她也不沟通，反正就是不沟通……
  以后她跟李尧之间一定要注意，李尧不习惯沟通，她辛苦一点好了，省的在一块二十多年，还在为这种小事赌气，真是的，爸爸说一句我爱你又不会少一块肉，妈妈问一句你爱不爱我，又不会断只胳膊，他们到底在坚持些什么？！
  真想把他们吼醒！
  但问题是，这两人就这种脾气，吼对他们没用，不自己转过弯来，绝对不会接受别人意见，妈妈开导别人时，可是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就当局者迷了。
  ok，很好，妈妈做好决定已经打算走人了。
  爸爸火了——但，有屁用！
  他越火大，妈妈就越倔强，他们俩难道不知道二十多年来他们仨看了很多次这种表演吗？还一直以模范情人自居呢，哪里模范了！
  妈妈开门。
  碰——
  爸爸把门踢上——不把问题解决到他满意的程度，他是不会放人的！
  问题是这招对付他们仨和列干的学生有用，对老妈一点用都没有，所以，老爸总会用那招（吻）来作结——
  听——
  啪——
  呃，妈妈这次真生气了，居然动了手，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亚儿猛地坐起身。
  唐妈妈已经开门走了，徒留呆站的唐爸爸，以及门口错愕的小弟——手上还拿着一只玻璃杯……
  *******
  “醒了？”李尧进门。
  点头。
  李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的事——季扬说过，清醒后，她会不记得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