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不想告诉她她杀了人,即使那些人死有余辜。
“这下麻烦大了……”亚儿皱鼻,随即冲门外喊,“小弟!”此刻她更在意的是爸妈的事。
唐小弟应声蹿进来。
“妈这次真是下决心要跟爸分开了。”
唐小弟一副这不是很好的表情。
“她不是开玩笑的。”亚儿推推嬉皮笑脸的弟弟。
“反正老爸又配不上老妈,再说他爱不爱老妈还不知道呢!”老头那个初恋他见过,看老头那殷勤照顾的样他就火大,“这不更好,老妈成了寡妇,可以改嫁了。”至少可以脱离老头的魔掌了,该庆贺才对。
李尧、亚儿一副你还是不是人家儿子的表情——
要是有这么个儿子,他绝对揍到他跪地求饶不可——李尧想。
“我说错了吗?老头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在老妈身边呆过十天以上?”反倒在那个女人身边,一待就是十几二十天。
“你知道些什么吧?关于爸爸那个初恋?”
唐小弟一副懒得说的表情,“总之他们的事我们不要管,老妈怎么做我们怎么支持就行了。”转念一想,“丫头,你以后应该改叫季亚儿了,大姐叫季冠儿,我就直接改叫季礼。”啧,“鸡冠”、“鸡鸭”,很好听的名儿。
亚儿照他的肩膀就是一记粉拳,“说什么呢。”什么鸡冠、鸡鸭的。
唐小弟的手机响起,他接电话去了——
徒留亚儿、李尧两人。
她没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每次出现这种昏厥,隔天她都不问原因,就当她是胆小吧,她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小杰还好吧?”
李尧深深看她一眼,这丫头是潜意识里不想回忆起不好的事,“没事。”俯身,在她的额头吻一下,“跟我回洛城吧。”他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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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唐家姐妹同母亲一起坐上维隆卡家的专机,来到洛城。
居住点不是维隆卡的别院,也不是李尧提供的别墅,而是唐妈妈自己的住处——确切点说是季方旭生前的产业。
季家是个政法世家,三代人都从事律师这一行,算小有产业。
季方旭生前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他是唐妈妈的青梅竹马,爱了她二十年——唐妈妈却一直以为他跟季扬一样,喜欢男人,为了帮他掩护取向,还当了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她一直当他是最好的闺蜜,想不到……直到最后,他才告诉她,他一直爱着她,即使有了唐爸爸也依旧如初,那是份多么难得的情感!
“妈妈一直很自责吧?对季伯伯。”冠儿转脸看母亲。
母女三人并排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
“是啊,如果他早点告诉我,也许我会嫁给他,婚姻这东西,跟爱情不一样,适合的才可以过一辈子,没有荷尔蒙引起的冲动也无妨。”跟那个男人过平凡的生活,可能也是种幸福。
亚儿侧过身,窝到妈妈肩头,“但你还是选择了爸爸不是吗?”女人是物质的,但又有几个在遇到真爱后能扭过荷尔蒙的?“你还是爱爸爸的吧?”
唐妈妈对着天花板笑笑,“一直都爱,只是爱久了,会累的,不想爱了。”爱就意味着要等待,要容忍,“妈妈想过些安静的日子。”
“是因为爸爸那个初恋吗?”姐妹俩问得很齐声。
“不能说没有关系,只是她再次出现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劝你们不要任性,但其实我自己一直在任性,一直在等你们的爸爸告诉我,他也跟我一样,至少把我当他的妻子,他或许也是爱我的,但我绝对不是他生命中的唯一,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占据他的心。”比一个心脏的模样,“心只有这么大,那些东西占的太多了,没有空间给我,所以,当那个女子出现时,我骤然明白了,我已经老了,应该放弃那种执着了,也是放自己一马,不用再等着他,不用再容忍他的所有事,不用再伪装大肚,做个小气的老太太,不是很好?”搂住两个女儿,“也许哪一天,我还会找个小老头来当你们新爸爸呢。”
姐妹俩呵呵笑着。
既然母亲已经想得这么通透,并下了决心,她们也不再过问父母的感情了,毕竟她们代替不了他们不是?
“关关,你什么打算?”唐妈妈更注重大女儿的情况,毕竟她比较特殊。
冠儿也窝到妈妈肩头,“我想过了,我没有跟他比的实力,肯定拗不过他,但也不能遂了他的愿,做什么幕后情人,他跟爸爸不一样,他已经结婚了,不管他如何不忠于婚姻,至少我不能成为他不忠的原因,但,孩子跟着我比较危险,也会吃苦,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觉得他们还是跟着他比较好,所以我想……”看看母亲和妹妹,“等孩子再大一点,我会把他们交给他抚养。”
唐妈妈摸摸女儿的额头,这丫头一向理智,只是放弃自己的骨肉,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希望到时她能做出理智的选择。
叮咚——
楼下传来两下门铃声,亚儿第一个跳起来,“可能是李尧。”他终于忙完了~~
唐妈妈、唐大姐笑得欢乐,他们家就小妹的感情生活算正常的。
“妈,大姐——我出去了——”丫丫在楼下吆喝。
唐妈妈巴在楼梯上高声嘱咐,“记得做防护——”女儿真是让人操心啊,不是担心她交到坏男人,就是担心她挺个大肚子回来,大女儿就是个活例子,她一直以为她够成熟,够世故,想不到还是挺了大肚子回来,小女儿可要多提点一下,免得再犯同类错误。
“……知道了。”亚儿脸有点烫,她妈真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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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尧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洛城,而是在赛伦待了一个月才回来。
一回来便来到季宅。
季宅在洛城东区一个中产阶级居住区里,这里的街道宽敞又干净。
李尧打了两次方向,拐进闹市区。
“小弟跟你借钱了?”前天小弟在电话里跟她提了一句。
李尧点头,如果那叫借的话。
那小子只是给他写了个数字,什么也没说,然后他就乖乖的开了张支票给他。
“他借了多少?”
比了个七位数。
“这么多!他没跟你说要那么多钱干吗?”
摇头。
“最好别惹出事来。”看看李尧的侧脸,“我会盯着让他还钱的。”
“不用。”他从不借人东西,但凡拿出去的就没打算要回来。
“可那是很大一笔。”
李尧从观后镜里送她一个“那又怎样”的眼神。
“你又不是散财童子。”赚钱哪那么容易,都是拿命换来的。
“他是你家人。”换成别人,理都不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给他那么多钱,他还不到18岁。”
“没关系,你来还就行。”赌债肉偿嘛。
“我哪来那么多钱!”要是有那么多钱,她还用得着天天啃面包吗?
李尧趁红灯等车时,亲一下她的脸颊,这样她明白了吧?
顺利惹来佳人的怒目,她才不帮那小子肉偿。
“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十八岁以前经常呆的地方。”说话间,车拐进曼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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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真正灯红酒绿的地方,街两旁充斥着阻街女、毒贩、暴徒……
亚儿像进大观园一样,四下都好奇。
若不是被李尧拉着手,她搞不好在门口就能看大半天,这地方太不一样了,像另一个世界。
这是间名叫“hellfire”的夜店,进门后先是一段长长的阶梯——往下的,两边的墙上燃着火把,不少男男女女倚着墙,有的烟雾缭绕的抽烟——估计不是烟那么简单,有的抱在一起进行三垒甚至三垒以上的限制级表演,还有不少波涛汹涌的女人向李尧抛媚眼,有大胆的还想伸手上去摸呢,幸亏李尧的眼睛会杀人——这会儿她喜欢死他的冷漠表情和狠戾眼神了。当然,也有不长眼的猪手伸向她,不过在李尧拿枪抵住第一个色狼的脑门之后,就没这种事发生了。
阶梯的尽头是一个拱门,穿过拱门是一个平台,走上平台才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平台下三米的位置是一个超大型舞池,舞池中间架设着一簇大型火把,二楼挑空,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射灯和恶魔脸谱,舞池里是拥挤的人群,音响振聋发聩,真不愧是hellfire,地狱之火,颇为形象。
跟着李尧下到舞池,花了好长时间从舞池一端穿到另一端,看着奇装异服、各色妆扮的男女,她到并不害怕,只是觉得新奇。
“害怕吗?”挤出舞池,李尧凑在她耳边问。
亚儿愉快的摇摇头。
李尧笑笑,拉她继续往前走,穿过一道铁门后,可见一个装着铁栅栏的旧式电梯,电梯两边各站了一个超巨型的西方男子。
在看到李尧后,对方把铁栅栏拉开,让他们进电梯。
大概爬行了两分钟后,电梯停下,仍旧是两个巨型保镖为他们开门,一踏出电梯,又是另一番世界——像是那种精装的办公大楼,灰色地板,白色墙面,黑边、简化的吸顶灯——
“你是这儿的老板?”亚儿随口问。
李尧惊奇,“怎么说?”
“这儿的装饰很像你的风格。”笑笑,而且保镖认得他,不搜身,也不询问就放他们上来。
李尧没说是与不是,只是笑笑,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在尽头的房间停下,推开门——
正对门的办公桌后,正上演午夜十八禁,一个衣衫半褪的金发女人坐在一个灰发男人的腿上,两人吻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