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琼用手指戳了一下陈国平的额头说：“你也是一个拈花惹草的货色罗，唉，现在我是你的新人，过不了多久就成了旧人，到时又要唱‘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哟。”
方建知道小姐们喜欢在男人面前作秀，方琼仅和陈国平唱过一次歌，双方不是很了解，她在陈国平面前讲这些，自然是想博得他的欢心，并不是她的心里话。方建玩的女人多，对女人的心理了如指掌，况且他还精通《易经》，对算命看相颇有些研究。好多女人和他的交往，就是从看相开始的。他看到方琼又在陈国平面前作秀，于是开玩笑说：
“方小姐，陈画家可是个风流才子，你要管住他，就必须让他吃饱，不然就麻烦了哟。”
“别说废话了，快去开房吧。”陈国平说。
“好呀，就是要让你们俩火烧火燎受不住，不然哪来激情哪。”方建一边笑着一边上了电梯。
方建开了钟点房，将房卡交给了陈国平。为了不打扰陈国平和余编辑的美好时光，方建就下了楼，一个人坐在一楼的大厅里抽烟。大约过了一个钟头左右，方建的手机叫了起来。方建拿着手机按了一下接听键，手机中传来余丹的声音：“方哥，你在哪里呀，王总叫你过来。”方建答应着说：“就在楼下，好吧，告诉王总，我马上就上来。”说完便起身上了电梯。
方建走进1601总统包房时，王总正搂着余丹，笑容可掬地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吞云吐雾，余丹手里也夹着一支烟，一只手勾着王总的脖子，好像一对相亲相爱的情侣。余丹见方建推门进来，便从王总的腿子上溜下来，坐到了另一把沙发上。方建看见王总春光满面，心里也就觉得挺舒畅。他瞟了余丹一眼说：
“余小姐，谢谢你了。”
余丹给方建抛了一个媚眼：“方哥，我想喝酒。”
“好，那天晚上打架的方小姐也来了，现在正和陈画家亲热呢。等下把他们一起叫过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酒聊天。”
“是吗，他们在哪个房间，我给他们打电话。”余丹高兴地说。
“慢点，余小姐，你可别坏他们的兴致哟。他们玩完后自己会过来找我们的。”方建坐下来贴着王总的耳朵说，“怎么样，余小姐还很乖吧？”
王总点了点头：“这次到云阳，不仅让我开了眼界，还让我焕发了青春，真是收获不小啊。”
余丹坐在那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吃水果，脸上露出桃花般的灿烂笑容，心中似乎有说不出的舒畅和快乐。
不一阵后，方琼和陈国平也过来了，只有朱编辑和那红红小姐两人还在1620房间里翻云覆雨。毕竟朱编辑年轻，又离开家里一个多星期了，那天晚上又让他扫兴而归。今晚他遇上了一个漂亮妞，岂能放过。
方琼走进套房间，余丹和王总肩膀挨着坐在一把沙发上媚来眼去，余丹见方琼进来，站起来跑到她身边说：“方琼，今晚我好高兴，正等着你们过来喝酒呢。”
“好呀，我们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方琼拉着陈国平的手走到方建身边轻声说，“方老板，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小姐？”
方建睨了方琼一眼，笑着说：“不必了，今晚我只能做和尚了。只要王总和各位玩得开心，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方老板，你今天守身如玉，是不是那个不行了？”
“哪里，他可是金枪不倒哟。”陈国平附在方琼耳朵边说，“方老板明天要去求神拜佛，所以今晚他要戒色。”
“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老板还够虔诚罗。那我们今晚陪方老板多喝几杯酒，恭贺你财源广进，常有佳丽相伴。”
“谢谢方小姐美言。”方建给每人面前倒上一杯啤酒说，“大家已经都是朋友了，王总，你是客人，也就入乡随俗，我先敬各位。”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几个男人和小姐们俨然成了知音，似有相见恨晚之感。
说着笑着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大家没一点睡意，酒杯觥当，你来我往，也就有些醉意朦胧，于是话就更多了，也毫不隐晦了。方建是一个寻根究底的人，他喜欢探听女人的隐私，于是他借酒发疯地问方琼：“方小姐，你第一次和男人做爱是什么感觉？”
方琼哈哈一笑说：“方老板，我看你真是个敢作敢为的男人，我也是个敢作敢为的女人，我做过的事是从来不隐瞒的。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一个臭教官，那时我才十六岁，是那个禽兽不如的狗教官把我骗了。如果不是他骗了我，也许我现在正在读大学。”之后她把自己和那个教官的一段风流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抖了个干干净净。
坐在一边喝酒的王总编听了方琼所讲的遭遇，觉得在她们这一代年轻人中很有代表性，于是他深有感触地说：“方小姐，你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小说题材呀，你如果能把它写出来，一定是本畅销书。”
“是呀，方小姐，只要你把它写出来，我来帮你搞发行，包你赚个几十万。”方建信誓旦旦地说。
“好啊，到时候还请王总多多指教，方哥给我出主意哟。只怕我能力不够，写不出来。”
“让我们陈画家给你帮忙呀，他是我们云阳的才子，不仅画画得好，还能写一手好散文，你真是傍上了能人了。”方建说。
方琼高兴得搂着陈国平的脖子说：“真的，陈哥，你可没跟我说过你会写文章，你好深沉哟。”
“不要听方哥瞎说。我的画还行，写文章在我们王总编面前，那就是班门弄斧了。”
这些年，方琼的酒量慢慢大起来，一般几瓶啤酒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今晚虽然喝了不少，也已经微醉，但她感到酒兴正浓。刚才大家的恭维夸耀，使她更是心情畅快。这几年中，她陪过的男人很多，几乎没多少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她知道，男人们到娱乐场所寻欢作乐，就是想泡女人，和他们讲什么感情是愚蠢的人。因此她每次坐台，也是逢场作戏，希望多得到男人们的一点慷慨。当然碰到自己看得顺眼的男人，如果他们提出要求，她也就半推半就。她觉得面前几个男人虽然也是好色之徒，但他们言谈幽默，举止文雅，和其他男人有很大区别。她认为这些人素质高，值得信任，她很希望和他们长期交往。因此，她给每个人把酒杯倒满，举杯说：“能认识各位大哥老总，实在是感到荣幸，我衷心希望和你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多跟各位大哥学点东西。今晚，我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希望各位大哥今后多多关照。”说完她逐个碰杯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建已露出几分醉意，他头上冒着汗，说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她和方琼碰了一下杯，豪气十足地说：“方小姐，余小姐，在云阳，我们没有什么事办不成。沈秘书长今晚没来，他是我们的老大哥，他可以通云梦的天，有什么事不能办。今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一个电话就行。”
方琼说：“余丹，来，我们一起再敬方哥一杯。”
这一晚，大家兴致很高，几乎是一夜无眠。到天边初露微曦时，几个人才东倒西歪，在沙发上打起盹来。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杨柳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还汇了一千块钱给母亲。杨柳十分感谢肖丁香，如果不是她将自己带进城打工，她还在那个穷苦的山沟里摸泥巴坨。更令她高兴的是，现在每月能挣到好几百元钱，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事。长到这么大，她还没见到那伟人头的钞票，跟肖丁香进城时，她身上也仅有几块钱的路费。如今她虽说不算富有，但她不再是那样囊中羞涩。那天当她从财务室领到工资出门时，她差点要哭了。她没有舍得去买什么衣服，而将这几百元钱存到了自己的存折上。她的存折上已经存了三百元，那是陪沈秘书长唱歌时给的小费，现在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存折上已经有了八百块钱了。上个星期六，沈百均的一个上海同学到云阳，住在香江大厦，沈百均自己开着车陪那个同学逛遍了云阳名胜古迹。那天晚上沈百均在别有洞天娱乐城开了个豪华包房，杨柳陪着他们俩唱了个通晚，直到凌晨五点多钟才散。沈百均很大方地给了杨柳三百块小费。于是杨柳在自己的存折上取了七百元，加上手中的三百元，到邮局汇给了家里。
杨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笔汇款在肖家湾引起了一场“地震”。村里人听说杨柳家里收到了女儿的一笔数量不小的汇款，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村里人几乎是家喻户晓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的肖家湾村中，有人嫉妒，有人羡慕，也有人怀疑和不解。还有一些无聊的人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个女孩子在城里干什么？才出去不到两个月，就寄了这样多钱回来，干什么事这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