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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陷桎梏,眸盛伤

  京隶属的地牢关押过许多辉煌一时的朝廷重臣,甚至皇族子弟,但凡进了这里的人,不死也得扒层皮,这里的狱吏心狠手辣,各种酷刑施到囚犯身体上,通常不但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反而带着变态的咬牙切齿的快乐。
  凤天阙是君主的习武师傅,也算声名显赫,因此被移交至刚提拔起的姚副统领手中。宋芷筠亲自看着凤天阙被长枪押颈关进铁牢,这才深有意味对姚副统领交待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凤先生,姚副统领,这件事你若办的好,我爹爹定会~”她吐气如兰,低声凑近诱惑道,“帮你去掉这个‘副’字!”
  “属下明白!”姚副统领沙哑的声音让对方眉头嫌恶一皱。
  “仔细审,将凤落摇的来历,进宫目的一一弄清,”宋芷筠的声音趾高气扬,牢中的凤天阙越是不惧怕,越是安然姿态,她就越恼火,“太后交待,对待这种下流胚子不必留情!”
  “是!”姚副统领依旧不卑不亢。
  宋芷筠冷笑离去。姚副统领恭送的目光渐变,直至深恨!“把犯人带到暗室!”随着他一声令下,众狱吏皆向牢内仙人般的凤天阙投去惊悚目光。
  自姚副统领上任,雷厉风行的种种手段后,他在京隶属的实际地位,已经取代了统领路文方,从前积压的案子,凡经他手就没有审不出来的,他经常单独将犯人关押起来,极其神秘的夜审,没人清楚他对犯人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使用什么刑具上的刑,总之犯人出暗室时,一个个都象从血里捞出来般骇人!
  暗室是个冰冷坚固的小屋子,四周无窗,关上门,只有周围两排蜡烛增加光亮。室内没有想象中的刑具,除了烛台盛载火光,其余无物。
  从清早开始的纷乱现在终于得到幽静,暗室与外界完全隔离。
  而这个令狱吏都不敢正眼瞧的姚副统领,现已换了面容,撕下伪装,李落阳跪到了凤天阙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将头依偎其上。
  “公子,您受委屈了!”李落阳此时忘了天,忘了地,忘了所有一切,他眼里,心里,只有凤天阙一人。
  “公子,您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离开!”李落阳痛苦压抑道,“我早说过,宫中险恶,不适合您呆,我甚至将狗皇帝妃子小产的罪名栽到公子身上,可您为什么不离开!”
  凤天阙抚着李落阳的头,他的发又硬又韧,象极了他的性子!可是,可是她再找不到从前雪山上那个孩子的感觉,再寻不到雪花漫舞时,两个人相伴看日出月隐的回忆!
  往事如歌,早不成声调!
  “公子,您可知这京隶属是什么地方?”李落阳抬头看着凤天阙,哑声问道。
  凤天阙点下头,她再单纯,也知道这里不是好地方,因为刚才路过的每间铁牢,一个个带着枷锁的囚犯都浑身血污,散发着腥臭夹杂的味道。
  “太后与那个宋家小姐是想制您于死地!”李落阳恨恨而道。
  凤天阙将对方拉起来,她在李落阳手心写道:我知道!
  “知道?”李落阳满面不解,“知道您还甘愿被押到这儿来?这里是京隶属!”他的急切与怒火让声音渐高涨,“您进来就不会再出去!这不但是个铁牢,还是副大棺材!”
  凤天阙手扶下李落阳肩膀,然后慢慢从他肩头滑落,在他手心继续写道:不想给君主添麻烦!
  “公子!”李落阳再控制不住情绪,叫嚣道,“他算什么君主!吃喝享乐,不务政事,您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皇帝顶这种污名,他凭什么?!他不配!”
  凤天阙没有再写字,但她眼中表露出来的坚定却是李落阳看得清的。
  失望,愤慨,嫉恨,各种复杂情绪折磨着李落阳,他现在越来越难控制自己了,狠狠将拳砸到暗室墙壁上,“砰”地巨响后,墙壁居然毫无损坏,可见其坚硬!李落阳言语低哑艰难道:“公子,您一直生活在雪山,根本不知世事艰险,君主对您的情义,全是利用您的幌子,您以为,他对失去价值的鱼饵还会再用心吗?您以为,他留您在身边是真的想对您好吗?不是,不是!全是假的,假的!”李落阳刚平复些的情绪又开始暴胀,“他喜欢宋家小姐,生怕太后不让那女子进宫,所以才横生计策,用您与他的亲近来刺激太后,您根本不明白,根本看不透!”
  凤天阙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君主与她在一起,就能刺激太后?!
  李落阳一打眼对方表情就明白了,他蓦的和缓下来,走至凤天阙跟前,解释道:“世人可以容纳很多感情,但有一种不可以,会被人耻笑,被人隔绝,那就是男子对男子!”
  凤天阙渐由迷茫转清晰,又想到今天苏双儿的怪异表现,李落阳接着道:“男子爱慕男子,叫作断袖之癖,有这种情感,叫作龙阳之好,这种男子,叫作兔儿爷,是极其被人不耻的,公子,您明白吗?狗皇帝就是想让太后误会他与您有这种关系,逼太后做决断,让宋家小姐入宫为妃,全他心愿,公子,您能听明白吗?”
  凤天阙缓缓点下头。
  李落阳无限惋惜道:“可惜,公子您明白的太晚了…”
  凤天阙询问目光而视。
  李落阳说道:“公子现在身陷囹圄,不是想出去就可以出去的,京隶属是个大油锅,甭管有罪无罪,都得在里面滚一圈儿!公子放心,落阳会尽快想出办法,定不让公子受辱!”他看着凤天阙,以一种留恋的眼光每寸每缕的望着,似乎想将这最后的清雅刻到眼眸中。
  随着李落阳的离去,暗室门被重重关上。凤天阙试着推了一下,十分沉重,又冰又滑,不仅门,连墙壁都是铁汁灌铸的。
  蜡烛静静燃烧,只剩短暂根部时,冥夜君主终于来了!
  凤天阙知道她等待的人肯定会来,所以根本未想,她就迎上前去,只是刚牵住那双手,就被对方甩开,冥夜帝劈头盖脸斥道:“凤落摇!凤天阙,哼!”他恼怒道,“你上次对秦嫔无理寡人已经警告过你,不想你竟对芷筠也…”他一甩宽袖,气极让他言语滞顿,“你竟当着太后与左相的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下流勾当,你以为寡人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目无王法了吗?!”
  凤天阙连连摇头,她没有那样做,宋芷筠的腰带是小摇扯下来的,不是她!可是千般婉转万种解释都无法说出口,她张开嘴,连个基本的“不”字都因为急切卡在喉中。
  “寡人对你怎么样你心中有数,可你呢?”冥夜帝冷笑而道,“从一开始,你就欺骗寡人,你别以为隐瞒得好,你的徒弟李落阳在外面拥兵作乱,寡人若逮到他,定将他千刀万剐,让你们这些乱党知道,与朝廷作对是什么下场!凤、天、阙!”冥夜帝声音高昂,“寡人给你不止一次机会,可你什么都没与寡人坦白,还以一副世事不知的面孔来伪装自己,你不知道,寡人什么都可以纵容你,但只宋芷筠不可以吗?!”
  凤天阙上前拉冥夜帝的手,再次被甩开,无奈下,她在旁边墙上写道:我没有做!宋小姐误会了!
  冥夜帝“哈”地一声冷笑,他凑到凤天阙脸前,轻声质问:“不是你?难道是太后?难道是左相?”
  是?凤天阙的手只写了一个字,又颓然放下,她怎么能够将小摇供出,他还是个孩子,再者,如果说是小摇,又有谁会相信?
  罢了,罢了,如果已经不信任,解释又有何用!
  在君主的心里,只要触犯到宋家小姐,怕都是别人的错吧!凤天阙的目光渐渐冷凝,她不是早就学会不奢望了吗?为什么还要习惯与冥夜帝交心,为什么还要等待他来为自己开脱!
  冥夜帝看凤天阙没再写下去,更加怒火充斥,他说道:“怎么?你的谎言说不下去了?你在大殿见到宋芷筠,抑制不住你那肮脏的冲动,仗着自己功夫好,对柔弱的她做出那种下三滥的禽兽行为,凤天阙!你太让寡人失望了!你知道吗!”说到最后,冥夜帝疯了般使劲一推凤天阙。
  凤天阙心生灰望,浑身泄了真力,象普通人一般被搡倒到角落里,她抬眸而望,冥夜帝正一步步沉重走近,他言语阴冷问道:“当日我在街头遇到你,是不是你早策划好的?你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贪恋宋家小姐美貌,所以借我对你的信任向她下手?!”
  凤天阙抬手在墙上一笔一划而写,她的指尖充满真力,墙壁虽是铁汁浇注,仍被她高深功力轻松划下痕迹:我在寻找一种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冥夜帝用不屑的语气相问。
  凤天阙又写道:什么是幸福?然后,她平缓而清凉的目光转向冥夜帝,却根本没想从他嘴中知道答案。
  冥夜帝“嗤”地讥笑一声道:“幸福?!凤天阙,倘若你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就是幸福!”说完,他背身离开,外面响起铁锁动静,显然从外头将她锁在暗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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