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说完，其他人都笑了，只有那些围住琉水的婢女还有琉水自己没笑。
  在众人的诧异下，琉水走向了绿涤，微俯下身，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他们在欺负你吗？你为什么刚才那样看我？”
  见男孩不答，琉水不死心的继续说：“你是哪里的，干嘛被欺负了不反抗啊，你是不是被欺负傻了啊??????”
  面对琉水的喋喋不休，绿涤感到莫名的愤怒，难道谁都可以欺负他吗！就连这个小女孩也这样说他，他疯了一样朝她大孔：“不用你管。”
  说完，逃也似的跑掉。
  女孩被她推在地上，衣服上满是泥泞，见他推自己，先是愣住，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了。
  婢女不知所措的跑上前去服侍她们的主子，要是伤了这位小主子，她们哪还有命啊，所以也顾不得去抓推自己主子的男孩子。
  先前围打男孩的男孩子们见男孩不但跑掉，而且还把公主推倒在地，一个劲叫嚷着要去抓住他。
  琉水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算了。”
  一座假山的洞内，一个男孩躺在里面，听到外面细碎的脚步声，不由的起身，在看到来人的面孔后，脸蛋有点臭，“是你。”
  “怎么不是我。”琉水笑得有点贼，“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绿涤，我以后就叫你涤吧，你好，我叫旗琉水，你可以同若哥哥一样叫我水儿。”
  琉水说了一大堆，绿涤毫无反应的样子，“喂。”
  绿涤躺在岩石上，翘着两只脚，好不悠闲，对琉水的话爱理不理，琉水拼命摇晃他的肩膀，他才抬起头看她，“干什么，你想摇死人。”
  “咬死你？”琉水眨着眼睛，“这主意不错。”
  说完，还真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大口。
  绿涤双眉拢在一起，疼得龇牙咧嘴，“你还真咬。”
  琉水故意眨巴着无辜的双眼，说道：“不是你让我咬的吗。”
  “你——”绿涤第一次被她弄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就在那一刻，她映到自己心里的吧。
  第二十七章 圣皇历1138
  圣皇历1138年末。
  珠江暴乱。
  这是自旗皇去世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暴乱。
  旗国派军队去镇压，然收效甚微。去年的旗绿之战，可以说那时的旗国损失大半的兵马。而现在旗国多数兵权掌握在明王手中，明王不发话，派出去的兵将大多数是老弱病残之流。暴乱有愈演愈烈之势。
  圣皇历1139年一月。
  海口暴动。
  暴动当天，不到半日光景，死伤过百。
  “王爷。”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奔进来，很不识时务的跪到旗海若脚下。
  “混账东西，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汪德依旧是整个旗宫的大内总管，旗国易主，而他的地位却没有任何改变，稳当当坐着大内总管的位子。
  “公主，公主怕是不成了，王爷快去看看吧。，”
  旗国。
  琉璃宫。
  “公主，王爷来看您了，您快醒醒啊。”
  “养你们这群庸医有什么用，治不好公主的病，本王要你们统统陪葬。”
  啪啦-
  东西碎裂的声音。
  琉璃宫内。
  底下黑压压跪着一大群人。
  旗海若就坐在琉水的床边，旗琉水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人气，她消瘦的厉害，自那天离开琉璃宫后，他一步也没有踏进来过。
  “公主的身体虚弱，恐怕???”御医不敢往下说下去。
  “恐怕什么？”明王的话语透出冷到骨髓的寒意。
  “明王恕罪，臣等无药可医，公主她???她原先的身子就比较虚弱，外加感染风寒没有及时的治疗，现在影响到五脏六腑。”一群御医，颤颤巍巍地把话说完。
  “本王不管，本王要你们救活她，否则，今天这里的所有人，全部陪葬！”
  “王爷，刚才微臣和其他大人炼制了千年人参，可以给公主续命，只是，现在公主滴水未进，实在是???”
  “药呢？”
  婢女立马端着药碗过来，碗上冒着热气。
  “你们全部下去。”
  烛火闪耀。
  旗海若小心翼翼地扶起琉水，然后拿过药碗，用小勺子搅拌，然后哈了几下。
  “水儿乖，把药喝了，病就好了。”
  像哄小孩子般，他的声音低缓，用小勺子撬开琉水的唇瓣。
  一小勺。
  浅浅的药水。
  顺着琉水的唇瓣喂下。
  第二十八章 屠城
  “乖，喝下去。”旗海若继续诱哄。
  红纱锦被，床上的人脸色是如此惨白。
  勺子，亲碰上唇畔。
  里面的药水。
  沿着唇角滑落。
  见此，旗海若清明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氤氲难辨。
  第二勺。
  他毫不犹豫的送到她的唇畔。
  依旧。
  滑落。
  她的唇紧闭，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
  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重复手上的动作。
  滑落！
  滑落！！
  滑落！！！
  他不甘心。将药碗里仅剩的药水灌倒自己口中，然后，低头，俯身，掰开他的唇。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的唇抿得实在太紧。
  药水源源不断从他口中渡到她那里。
  一口药。
  他等待许久，终于全部被他灌进她口中。
  “再去煎一碗药过来。”他低头看着她，并未起身。
  他的手，无比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水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么透明？”
  “水儿，你是恨我的吧，恨我逼死了你的父皇，恨我夺了你的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父皇又是怎么逼迫的。你不会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的眼神深远，仿似看到了十几年前的王府。
  血。
  好多血。
  从他父王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体内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所以。
  旗皇。
  必死。
  “你，为什么回来呢？”喃喃自语般地抚过她的额头，“你那么聪明，你就应该知道，你离开旗国后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我汇报。你，不应该回来的。”
  “咳???咳咳???”喉间一甜，咳出浓浓的腥味，连带刚才喂进口中的要一起，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她的胸口极度起伏，人依旧陷入深度昏迷中。
  “报——”
  大殿外，远远有捷报传来。
  花格窗子边人影一闪。
  不到片刻，人影拿着一张被血浸湿的纸片进来。
  看到上面的血迹斑斑，旗海若整个人一震。
  “翡冷翠里面我们的人呢？”
  “已经全部牺牲。”
  与海口相邻的城市，翡冷翠，被绿国攻下，并且，屠城。
  翡冷翠，这个拥有二十多万的城镇，居然一夕惨遭屠城，城内不管男女老幼，全部屠杀，无一活口。
  而这个消息，是他的死士，累死三匹快马，最后死在大殿外。
  “绿涤。”
  他的手紧攥纸片，玉色的眸子一片阴郁，眼底，杀气蔓延。
  “通知暗卫，三天后开始收线。”
  “是。”
  人影飞速消失，如不曾出现般。
  “咳咳???”旗琉水开始剧烈咳嗽。咳出的血丝慢慢染红洁白的绸缎，如一朵朵绽放中的梅花，凄艳无比。
  一双温暖的手轻拍她的胸口，一下一下，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出去煎药的丫鬟回来，手上捧着的药碗不断蒸腾热气。
  他娴熟的接过，然后灌入自己的口中，低头寻找她的唇畔。
  准确无比的接入，把药水尽数渡进去。
  一小口，一小口。
  他做的再自然不过。
  第二十九章 刺客
  “咳???咳咳???”琉水喝的极其吃力。
  大半碗药水吐在外面。
  玉眸阴云密布，看着大半吐在外面的药水，旗海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半响，才悠悠叹道：“你是在折磨我吗？”
  “就算是折磨。”话锋陡然一寒，“这碗药也得给本王喝进去。”
  “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重新去端一碗过来！”
  婢女不敢直视明王的目光，怯怯地跑去拿药。
  他的手抵上她的额头，她在发烧。
  “冷???冷???好冷???”或许是药有效果，从旗琉水的口中断断续续呓语。
  闻言，旗海若立刻让待在隔间的婢女去取火炉。
  手探上她的身体，她在发抖。于是又吩咐去取床被子过来。
  婢女把被子从外面拿进来，刚好看到明王正抱着公主躺在床上。
  “王爷。”婢女上前，将被子递过去。
  旗海若伸手，接过。然后严严实实地盖上。
  “不冷，不冷。”
  一双大手紧紧把她裹住。
  他抱着她，而她的身子颤抖如筛。
  片刻功夫，底下便有人带着五六个火炉进来，而旗海若顾及着琉水，并未抬头。
  五六个人拨弄着火炉，火焰滋滋滋往上冒。
  屋子里暖和少许。
  待火炉里面的火势差不多，她们就该退下。
  一名外貌并不出众的婢女，她也和其它的婢女一样，用铁棒拨弄着火炉。
  就在这退下的当口。
  骤变陡生。
  棒。
  铁棒。
  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棒。
  划出一道生寒的光芒。
  直刺向躺在床上的旗琉水。
  “啊。”旁边的人惊呼。
  刺击之势极猛，极快，极准。
  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也没有人赶去阻止。这样快的击杀势头，想去阻止，也阻止不了。
  然而，刺客似乎忘记了，琉水的床上，明王正抱着她。
  明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