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跟殷成赫谈了之后,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服殷成赫,但也确实想不出俩人之间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所以纪桐下定决心以后无论殷成赫以何种理由要见她,她都不会赴约了。
  纪桐以理所当然的心态回到自己悠闲自在的新生活中,尽管内心涌起一丝忧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也许会如殷成赫所言的,哥哥纪彬回来后不会允许她过这种生活;也许哥哥不会回来——虽然这种情况想起来很恐怖,很悲伤,但也是一种可能;也许就算纪彬回来了,也不会干涉她的生活——像过去父亲干涉他们兄妹的生活那样。纪彬身受其害,很可能会尊重她的选择和意愿……也许还会有其他变数,但是在纪桐还能自由决定的情况下,她都不打算结束这样的生活。
  父亲去世给她留下可观的遗产,哥哥离家出走前把家产留给妻儿外又拨给她这位妹妹一笔,可以说纪桐有足够的钱过最体面的生活,她现在选择的则是最低调平常的:住在一个氛围很文雅的中等阶层的小区里,散散步,购物,逛一逛有意思的店,阅读,上书法班,跟新结识的朋友喝茶聊天;
  可是,纪桐尝试了才体会到独居的生活无论多惬意,到底是很孤单的;特别是在夜深人静之时,纪桐望着窗外的树影,想象着这样一个画面:在这广容芸芸众生的人世间,自己一个人就如失去一切牵绊的浮萍——这境况也是可怜的。
  除了这种多愁善感的时刻,在更多的时候,纪桐觉得这种生活好极啦!纪桐甚至会想到她原本就是属于这种生活的,过去的三年只是命运作弄误入了歧途。
  这一天,纪桐跟书法班的同学下课后到餐厅吃午饭。等纪桐坐下后发现嫂子李曼竟然也正在这家餐厅吃饭,跟一位年轻的男士,而且看来那气氛不像是工作餐。女人对这样的事情总是非常敏感,并且准确的,何况那两个人也没有特别要掩饰隐藏的意思。
  纪桐虽然满是疑惑,但她是没有过去进一步求证的想法的;她不是单纯的冷漠的认为这与她无关,或者是理性的认定既然哥哥就这样无情无义、不合情理地抛妻离家,那么嫂子也有跟别的男人交往的权利;纪桐理解李曼,甚至是同情李曼——与她的哥哥纪彬同样作为一场父母强加的婚姻的受害者的李曼。
  纪桐似乎只是害怕知道真相知道事实。结束自己的婚姻的时候是果断决绝,可想到哥哥的婚姻也彻底的解体,纪桐又好像觉得是难接受的,就等同兄妹俩都彻底地背叛了父亲。
  可是,不容许她回避的是,这时李曼已经看到她了,对她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还看着她,示意她过来打声招呼的样子;
  既然这样,纪桐也不会回避,跟同伴说了一声,起身到李曼那桌。李曼很轻松地给纪桐和那个男人做了介绍。那男人知道来打招呼的人是纪彬的妹妹后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又镇定自如的谈笑起来。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纪桐又回到同伴的桌上,继续点餐吃饭,之后独自回家。她一路想着李曼跟那个男人的事情,想着要不要回家后打个电话详细问问情况,因为她看得出来,李曼应该不会排斥跟她谈谈这件事情的。
  过了十字路口,走到拐角处就要进入小区的时候,手袋里电话响了,纪桐想不会那么巧就是李曼打来的吧?正要把手机拿出来接电话,突然就被一只巨大有力的手捂住嘴,感到一阵刺激而奇怪的气味充斥,惊惧的感觉还没成型就失去了意识!
  纪桐慢慢的苏醒,头晕沉沉的,全身乏力,她发现自己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可惊惧还是一点都没减少,纪桐的脑海中马上充满社会上流传着的种种恐怖的传闻:被迷昏挖走内脏器官,被截去四肢供人参观的人彘,被卖到国外作性/奴……
  无比巨大的恐惧让纪桐身体像发烧一样的滚烫,头也还是昏沉沉的,可她挣扎着爬起来,本能的想逃走。可一下床就站不稳了,跌坐在地板上,她又看看这房子,似乎非常的讲究,非常的豪华的,正在想怎么人贩子用这样的地方囚禁猎物,就听到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出现的人竟是殷成赫!
  那种在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和力量是每个人都具有的,纪桐没有多想,没有多想眼前出现的殷成赫也许只是她的幻觉,就一下子站起来,扑到殷成赫怀里;
  “成赫!成赫——救我,救我!我被人抓了,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纪桐激动万分地喊了好几声,但只是顺势抱住她的男人毫无反应。纪桐才开始觉得奇怪了,由于看到殷成赫出现,以为见到救星瞬间化解的巨大恐惧又一下子回来了;她鼓起勇气抬头看殷成赫的脸——确实是殷成赫,可他脸上的神态是那么的陌生,而且恐怖。
  一刻间,纪桐明白了:殷成赫可不是什么救星,是始作俑者——是他把自己抓到这来的!
  纪桐明白过来的同时,脸色变得苍白,下一刻就是无比的愤怒。
  一双愤怒的眼睛与一双冷冰冰而傲慢的眼睛对视着;渐渐的愤怒的眼睛变成了冰冷坚硬;
  “放开我!”
  纪桐捶击殷成赫的胸膛,殷成赫吃痛,抓住纪桐的双手往后一扭一扯一拉,就把纪桐牢牢制住。
  纪桐一丝也动弹不得了,手臂扯疼着,痛苦就表现在脸上,可引不起殷成赫的半点怜悯,他附在纪桐耳上,恶狠狠又阴沉沉的说:“出轨不忠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做我殷成赫的太太,所以我要跟你离婚没错!可我为什么那么傻,让你到外面去随便勾引男人,让你跟你的情夫如愿以偿在一起!”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划过脸颊,纪桐侧眼看着变得全然陌生的殷成赫,说不出话来——解释和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疼得要裂开。
  “从今往后,你就得待在这里为自己赎罪——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好的牢房!”
  殷成赫说完,松开制住纪桐的手,把纪桐往前一推,像丢弃一件什么厌恶的东西似的。
  纪桐被摔在地板上,她想大声哭出来,可一口气就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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