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当时也是一时气结,其实那日我喝多了不假,可是一直是一个人睡在书房到天亮。”
  “可是我事後问过庄上夜巡的侍卫,他们的确在那晚见过你和镜花在花园里……”纳兰凝烟顿了顿,她一个姑娘家,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
  “荒谬至极!”纳兰逸风愤怒的拍案而起,把众人吓了一跳。
  纳兰泽雨眯起精光一闪的眼睛紧接着质问道:“那大哥有没有可以证明自己整晚都在书房的证人呢?”
  纳兰逸风不悦的皱起眉,好象自己是犯人似的。仔细顺着泽雨的话一想,那天好象还真的没有遇见过什麽人。“没有。”
  纳兰众姐妹顿时纷纷朝纳兰逸风投去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纳兰逸风当下就火了。“你们那是什麽表情?大哥我何时诓过你们?”
  “这话是没错。可是大嫂身体不便,您老人家欲求不满,加上醉酒轻狂。犯下了那错事也是情理之中。”纳兰泽雨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纳,兰,泽,雨!”纳兰逸风牙跟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一脚把好事的泽雨踹到门外去。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你和大嫂私下解决就好。现在我们开是把注意都放回来。把昨天守夜的那个小丫头叫来!”
  纳兰逸风看着枕边一抹熟悉的银色,激动的上前一步就大力的抓在手心里。“不用叫了──”语气竟是出奇的颓唐。
  “大哥有什麽发现?”纳兰泽雨惊讶的追问。刚才她就只看见大哥朝枕边抓了一把,不知道是发现了什麽线索。
  纳兰逸风手心向上摊开,五指微张。掌心里,赫然挺立着一枚精致的银戒指。修长的手指上,另一枚安静戴在纳兰逸风的无名指上,连睡觉也不曾取下。两枚戒指银光闪闪,相映生辉。
  “这不是大嫂跟大哥的定情戒指麽?她不是寸步不离身的麽?”开口的是纳兰凝烟。
  纳兰逸风幽幽道:“看样子她是自己离开的。没有只言片语,只留下这枚戒指,她是要跟我断,情,绝,爱……”说到最後,纳兰逸风痛苦的闭上眼。这个发现,像凌迟之刑一样,狠狠地将他的心割成碎片。她竟然恨他如斯!绝情如斯……
  萧径流驾着马车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换上新的良驹,丝毫不敢懈怠。长途奔波了一日一夜,说不乏那是骗人的。浑身的肌肉酸疼的像泡在醋缸里,可是他没有机会休息,只要安全的把殿下和车里那个娇客平安送回宫里,他才能安心休息。眼看着京城越来越近,萧径流的心就越来越轻松。
  马车路过一片僻静的树林,官道上突然冲出来一群黑衣劲装刺客!个个凶神恶刹的举剑将疾驶的马车生生拦了下来,马儿扬蹄长鸣,急促的喷着粗气。萧径流脸色大变,连忙安抚着拍了拍受惊的马儿。
  朱瞻基觉察情况生变,连忙抓起剑掀起帘子,就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飞快的拔出长剑,朝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狠狠刺出一剑,黑衣人未曾防备,等到觉察着杀气时已经迟了半秒,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剑气擦肩而过,黑衣人的肩膀顿时刺破一条长口子,血流如瀑。
  余下的黑衣人迅速交换了眼神,全体朝朱瞻基发起了凌厉的攻击。萧径流面色极其冷峻,连忙上前解围,下手也益发的狠毒,招招朝敌人要害上招呼。
  兵器交错的声音不绝於耳,双方都打斗地不可开交,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挂了彩,地上已经躺下了两名身亡的黑衣杀手。战况越来越激烈。
  一个佯装败退的黑衣人目光森然的落向那路旁的马车,趁众人不备,飞快的跳上马车驾车急奔而去,溅起沙尘阵阵。
  糟了!朱瞻基和萧径流纷纷在心里大叫不妙。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止是他们,还有那车厢里的轻洛!朱瞻基怒火中烧万分担忧着轻洛的安危,不敢迟疑连忙就折身想要追上那马车。
  萧径流看出主子的意图,连忙大声喝止道:“殿下万万不可!小心有诈!!”分身说话间,腰际又被添了一道血痕。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连连退了两步。黑衣人见他略有示弱之势,连忙发起更狠辣的攻击。
  朱瞻基狂怒的一记凌空腿将身前纠缠的黑衣人踢翻在地,长剑一挑化解了萧径流的危机,拉着萧径流的胳臂大喝一声:“走──!”不敢多做纠缠,先保命为先。因为轻洛病情急促的缘故,他只带了萧径流一个侍卫就匆匆上路了。其他的十侍卫分别隐散各处,估计过不多会也能赶过来了。眼下这样情况,万万不可恋战的。
  “驾──”一个飞快的骏马从官道北疾弛而来。不更弛到跟前,就见那马上之人凌厉的飞身腾起,朝那余下的几名黑衣人掷出几枚暗器。
  三名黑衣人躲闪不及伤到了要害,当场毙命。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一看情况不妙,迅速就要撤离。
  “咻──”又是暗器凌空飞出的声音,余下的三个黑衣人应声软软的倒地不起。侥幸不死的黑衣杀手瞬间就只剩一名活口了。那名幸存的黑衣杀手眼看逃跑无望,眼神顿时一凌,牙关紧咬。一缕暗黑色的血液顿时诡异的从那嘴角蜿蜒流出,再看那黑衣人五官痛苦的扭曲成一团,已然暴毙身亡了。
  “扑通!”除了刚才驾车逃走的那名黑衣人外,其他的杀手全都解决完毕了。
  “北庭修来迟了一步,望殿下降罪!”驾马解围的,竟是北庭修,只见他依旧白衣飘飘的浊世公子打扮,看起来像是个文弱的书生。实在不能和刚才杀了余下黑衣杀手的那出手凌厉狠毒模样划上等号。
  朱瞻基面色缓和地道:“还好你来了,不然连我也有性命之忧。只是轻洛被他们抓走了──”说着,眉头又深深的蹙了起来。
  “什麽?!”北庭修脸色陡然大变。他接到飞鸽传书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接应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萧径流捂着流血不止的腰际沈着脸走到那地上横七竖八的死着的那几个黑衣人。弯下身杂他们身上摸索了几个来回,终於在其中一个杀手的身上找出了一枚铁令牌。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和几个古怪的文字。
  朱瞻基凝重地打量了片刻,缓缓道:“个个训练有素,估计是汉王府的爪牙。看样子他们已经盯上咱们很久了。”
  “那现在要怎麽办?要去追麽?”北庭修眼睛里也是一片担忧之色,轻洛此去怕是凶多吉少,何况汉王还曾跟她有过结……
  萧径流冷静地道:“既然他们千方百计的掳了人去而不是直接杀了,就说明他们是想利用她和殿下做交易。所以说,目前的情况下,她还是安全的。”早知道这个女人是祸害了,殿下还偏偏爱护地跟珍宝似的,现在好了,又给殿下添了乱子。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不知道汉王那老狐狸又在打什麽算盘。对於那个九夫人的姐姐晏轻洛,他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径流说的没错。你身上有伤,我们还是早点找个地方稍做休整,接下来再做下一步打算吧。”朱瞻基点点头,果然自己是关心则乱,还是径流想的周全。
  轻洛闻着幽幽的香味渐渐苏醒了过来。头上是陌生的藏青色床帐,房间和摆设也都是陌生的,眼前的场景顿时让她心生慌乱。这个不是清雅山庄!她不是应该呆在山庄里的麽?怎麽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麽地方?一连的问号堆积在心上,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姑娘醒了?”一个丫鬟样子的小姑娘端着铜色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只冉冉冒着馥郁芬芳的香炉。瞬间,房间里香气满室。
  轻洛抚上额,只觉得脑子混沌的很,也许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这里是哪里?”
  “回姑娘话,这里是汉王府。”小丫鬟放好香炉,转身乖巧的作答。
  汉王府?!!
  轻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居然会身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而且这个地方是京城里她最不想沾染的地方。她宁可呆在猪圈里也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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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烧了她的店铺那帐她还没跟他算呢,加上汉王他为了报复身为他亲侄儿的子轩,可没少加害於自己。他也算是子轩的头号禁敌。就是这个恶魔,害的自己饱受了五石散之苦,还差点被他的手下侵犯,逼的她几度走上了绝路。罪魁祸首都是这个禽兽不如的恶魔!
  “他现在又,抓,了我做什麽?”轻洛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目光狠毒,非常想将那汉王一口一口咬死,然後再挫骨扬灰了的冲动!
  “姑娘先别动怒,奴婢给您玩个小把戏看。”那小姑娘咯咯一笑,眼睛里闪烁着惑人的神采。只见她从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挂坠,来回摇晃着在轻洛面前。
  轻洛觉得不妙时已经晚了一步,神志逐渐被混沌所淹没。脑海里只有那来回摇摆的银色泪滴形状的坠子。
  “事成了麽?”一个浑身戾气的中年男子迈进房里,周身环绕着隐隐尊贵气息。他开口问着话,连声音也是阴冷的。
  “回王爷,还差最後一道工序了。只要服下这忘尘散,配上这醍醐香,她之前所有的记忆都将被抹杀去。然後我们还要给她灌输新身份和新背景,这样她就唯我们所用。安置在殿下身边成了我们最有用处的棋子了!”那娇小的女子笑的格外妖娆,眼里满是恶毒的光芒。
  “做的很好,彩儿。”汉王眯起阴狠凌厉的眼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一定要让他的好侄儿做梦也想不到,他喜欢的女人会做了自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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