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十)
半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爱突然醒了,她起身的动静让本来睡着的真一也迷迷糊糊的醒了。
“怎么了?”在爱突然打开的床头灯下,看东西反而更模糊了。
没想到把身边的人也吵醒了,爱怀着歉意的语气说服对方继续睡,她说自己只是想要上厕所,真一接着闭上了眼睛,但坐起来的爱迟迟没有动弹,突然冒出来一句: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像阳光。
她说的声音不大,也许并没有打算让对方回复,也许真一已经睡着了,过了一会儿,迷糊中的男生居然困倦的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
“恩,不少,因为妈妈说,我一生下来就是笑着的。”
“这样啊。”女孩把灯关了,重新躺倒床上,“小孩不是都会哭的吗?”
“应该是吧,妈妈说我小时候就是不哭,五岁前一直都是,总是笑着的,呵呵。”因为困的缘故,男生说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连笑声都变的模糊。
“恩。”在女孩的最后一次应答后,半夜的交谈结束了。
第二天早晨,鲜亮的光窗帘的遮挡,依然透进来了一部分,告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真一在弥漫的光感中突然醒了过来,顺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到时间的他慌着坐了起来,很快就把衣服穿好,没多少时间就要上课了,他除了请假从来没有迟到过的。
穿衣服时,真一想着要不要叫醒女孩,但看着她安静的睡熟面孔,就不忍心昨天那么疲倦的女孩叫醒,还是让她睡吧。
匆忙收拾的真一,完全忽略了被早上起来被他碰到床头柜与床夹缝中的本子与笔,只是带上了昨天特地回去拿来的书包。
爱醒来的时候,本能的寻找身边的人,雪白的床单上只有被子被拉开的痕迹,卫生间里面也没有一点声音。
他走了,就把她遗弃在这里了,就像两年间前一别之后,从来没有主动的找过她一样,但是——她确实感受到了,眼睛后面的东西是不会骗人的。
真一急匆匆的赶到学校,还好在打铃前坐到了座位上,上课没多久,渐渐平复下来的他明显的感觉到头晕,想吐,是因为早上没吃饭还跑步的关系吧。
不得已而向老师请假的他,在医务室躺了整整一个早上,辛苦了他的女朋友,每次课间都跑上跑下的陪他。
涵衣感受到真一盯着她的不动视线,让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抬头,又低头。
“真一,要不要睡着休息一会儿。”实在没有办法的涵衣从侧面问了一句。
“哈哈,我都睡了一节课了,让我睁会眼睛吧,”被看出来目的涵衣装作看医务老师的样子躲开视线的尴尬。
“涵衣,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被突然问到这种问题,需要她好好想想,女孩的手不时的按着嘴唇,认真的回忆着,过了一会儿,说出了大概时间:“两个月吧。”
不错,真一在心里做出一份评价,这时,恶心的感觉又席卷上来。
“对了,有没有什么吃的,早上没来得及吃饭。”
“有的。”女孩说完就要去拿,却被真一拉住了。
“等到下次课间带来就好,这样跑上跑下,太辛苦你了。”
“没事的,”女孩温柔的推开真一的手,“其实很近的。”
看着小步跑出去的涵衣,真一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等到女孩把自己的午饭拿来,让他吃的时候,真一不开移的视线让女孩的脸保持着红晕。
他一直看着女孩的眼睛,扑扇着的单纯的大眼睛,浅褐色的瞳孔在光线充足的医务室中,格外的好看。
“涵衣,我在想,有你做我女朋友,真好。”
女孩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认可,羞赧的她直接用手把脸捂了起来。
发现自己的小本子不见了,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恢复了精神的真一顺手掏着平时携带的本子,却发现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回想了一遍可能性的他,判定是遗漏在旅馆了,但他没有再特地跑一趟,因为上面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要。
他考虑过要不要找真关爱,最终不去的原因,几乎和以前是一致的,被组织清退,不想记起的事实,以及,他越来越不知道该和女孩说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很多话到女孩那都显得很蠢,以至于啰嗦,就和八婆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女朋友的关系一下子好了很多,而他的女朋友,也没有像之前交往的那么缠人,可以说就和他当初告诉绊的标准一样,让他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女生。
习惯性整点出门的真一,被他的一个手下的意外到访惊讶了一下,是那个为了挣油钱而辛苦打工的男生俊男。
“喔,好早,怎么了吗?”
俊男长的就是典型的老实人面孔,再穿上平常的衣服,看起来特别像靠得住的好学生,他在真一家门口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因为不知道他的老大几点出门。
“我想来感谢您,老大。”
“…中彩票了?不会是我开玩笑的那几个数字吧。”
“算是吧,收获很大。”俊男拘束的站着,重新理了理思路的他,恭敬的给了真一叠起来的一沓纸,因为被叠的比较小,显得就有些厚了,“观后感,老大。”
“不要说你以后都励志当教父了。”这么早就来交这个,看样子收获巨大啊,真一微笑着接过俊男的作业,提醒着他,“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没有,”面相老实的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着否认,“我只是知道了,应该有所坚持,而不是跑到街上放纵自己,我想回去读书了。”
俊男最后的表情,真一很深刻,如同天空升起一轮新的红日,是名为动力与热情的混合体吧。
周日,他习惯性的和涵衣出去玩的时候,碰巧在街上碰到了一套画具,起初只是好奇,无意间注意到牌子后,就觉得很熟悉,在哪里听过,搜寻着记忆的他很快想到,就是那个爱画画的小子,每次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自顾自的谈论一堆画家,名画,连带画具的种类,其它人都不理他说的东西,说多了还会骂他回家画画去,真一私下问过他,原来是他的父母不让他学画,觉得艺术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不如好好学习来的有用,他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出来乱混的。
那小子好像格外的喜欢这种牌子,真一瞅着牌子上面的英文,口中念了念,就是这个音。
当他把画具买回去的时候,涵衣在旁边用一种崇拜的口气夸着自己的男友:“真一,很棒哦,没想到还会油画。”
“哈哈,不是我,画画这种东西,”真一想到只有在小学的时候,他才认真的画过画,简单的水彩画,大了以后好像想不起来画画这回事,“也就画太阳吧,小学老师就夸过我这个,说我的作业就只知道一个画太阳,圆的,扁的,方的,宽的,红的,黄的,都画得出来,哈哈。”
当真一跑去酒吧问仓英画画的小孩去哪里了,仓英刚好和别人在谈论他:“哦,就是他啊,最近天天往废弃的那座大楼跑,简直要在那边定居了,现在八成还在那里吧,不过是后面那幢楼,不知道他一天都在想什么。”
“想成为毕加索!”旁边的人立刻开始起哄。
“对了,老大,”仓英大声的在后面叫着,“谢谢你帮我把单子洗了!”
离开了吵杂的酒吧,到寂静无声的废弃建筑中,对比性很明显。
趴在地上画画的孩子异常的专注,真一都走到他旁边了,他依旧拿着铅笔勾勒着线条,真一顺着少年面对的方向望去,夕阳直直的透射过来,好看极了,熟悉的感觉,很快让他回到之前的某个点。
“大哥!”原本画画的少年,察觉到被遮挡的光线时,才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
“抱歉啊,打扰到你了。”
少年连忙摇头,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在画夕阳吗?”少年的底稿上约略的透出的夕阳的轮廓。
错愕的少年一副想要摇头的样子,但很快转变成了连续性的点头。
“不错啊,将来成为画家的时候,我可是要叫你大师的,记得送我一幅画。
少年没有想到,会有人支持他作画,更不会想到,会有人送给他父母从来不愿意给予他的东西。
“很贵吧。”少年觉得自己和做梦一样,礼从天降,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虚幻感觉。
“这叫做投资,比起你将来的一幅画,便宜太多了。”
少年没有再说话,推辞的话,感谢的话,统统都不会说了,他就是记得,真一当时的笑容,和夕阳的光线,给了他相同的感觉。
在真一就要下楼的时候,少年突然记起了一个东西,应该是老大丢下的,被打扫卫生的刚好发现,一直装在身上想要给他,但要不就是没机会,要不就是自己也忘记了,一直都没有真的给老大。
“老大——”
真一拿到本子,也没有多想,只是随手装进口袋中,唯一庆幸的是失而复得的愉悦心理吧。
他是在上课,听着听着就无聊的时候,又把本子拿出来推演对他来说比较有趣的题目,刚开始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后面被写满了字,直到他颇有成就感的做出了几道题后,胡乱的翻着本子,像过动画一样的呼扇而过的纸页,在力的作用下落在了最后一面。
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写的字,是谁写在本子里的,真一心里完全没有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男生异常认真的读了下去。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程最远,最简单的曲调,需要最复杂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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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思索,人和动物之间没有语言,他们心中互相认识的界线在哪里。
在远古创世的清晨,通过哪一条太初乐园的单纯的小径,他们的心曾彼此访问过。
他们的亲属关系早被忘却,他们不变的足印的符号并没有消灭。
可是忽然在些无言的音乐中,那模糊的记忆清醒起来,
动物用温柔的信任注视着人的脸,人也用嬉笑的感情下望着它的眼睛。
好像两个朋友戴着面具相逢,在伪装下彼此模糊地互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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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溢满世界的光明,吻着眼睛的光明,甜沁心脾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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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我们大家都是陌生人,当我醒来后,发现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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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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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只愿做西塘古镇的一位摇桨人。
如有来生,我只愿用微笑将旅人渡到彼岸。
爱……
在上课时间突然站起来的男生把大家都吓住了,老师站在讲台上呆呆的望着他眼中聪明的孩子。
“老师,我肚子痛的不行了!”
还没有等到老师许可,男生就直接跑了出去,大家的目光都跟着说出明显谎言的男生,直至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坐在出租车上的他巧妙的向他认识的和爱一个年级的女生询问她在哪个班,像爱这个另类的女孩,一般的女生都会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得到的回复就是,她没有来上课。
司机快要开到学校时,却被真一重新说了目的地,偏远的郊区别墅。
在离别墅不算近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别墅二楼已然冒着黑色的烟雾,出租车司机并不知道这个方子是北川克夫的屋子,只有熟悉他或者在道上的人才了解实情,北川克夫在市中心的房子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司机把车停在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真一大抵理解司机的想法,直接把整钱给了他。
“不用找了。”撂下这句话时,男生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
司机很快就把车子开走了,也许是不想卷入是非之中吧,毕竟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可以说就只有这个孤零零的房子,和散落的厂房民居。
还没跑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上燃火的人从里面磕绊着逃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亮金金的一堆东西。
身上全是火居然还抱着东西出来,还不赶紧滚着灭火,真一看着就替她着急,急忙跑过去想要脱下自己的衬衣帮她把火灭了,而那人见了他,好像有谁要拿走她手中的东西一样,玩命的往相反的方向奔跑。
虽然被火烧着,也可以看到她并不是爱。
“可恶。”真一停下了追逐抱着东西的人的脚步,转身奔向了二楼还在燃烧的别墅中,火势还没有起来,仅仅是一部分,救人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就算想要救人也不能失去理智,在道上混的人肯定有枪,不清楚里面情况的真一,行动变得谨慎起来,就像特训中练习的一样。
确定了大厅没有人的真一,慢慢的往室内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传来了明显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过去的真一贴着地下室的墙壁,看到了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身高一般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像喝醉酒了一样,把一桶桶的液体,全部都泼在贮藏满一地下室的财宝中,真一第一次见到一块块堆砌的纯金,以及大块的玉石,翡翠,水晶,玛瑙,浓烈的汽油味,很快就传过来,注意到没有女孩的身影,不想再看着这些的真一,很快就离开了地下室,到了二楼。
与一楼不同的是,二楼有着异常浓烈的血腥味,心里咯噔一下的真一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或者说不用预感,推理就可以出结果。
顺着血腥的味道,很快就在书房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孩,就像打碎的水壶,液体随即扩散一片,此时,则是鲜红的血液,从女孩的身下扩散到周围一大片,火源点不是地面,而是书架。
“爱——”真一跑过去,但又不能随意的把女孩激动的抱起来摇晃,在不清楚出血原因及部位的情况下,轻举妄动只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爱——”女孩还有着气息,应该还有意识,用最简单的办法,被掐醒来的女孩,用恍惚的眼神看着男生,很快,周围燃烧的火焰让女孩强打起微弱的精神。
“真…”女孩后面的“一”字说的很轻,以至于听不到,“妹妹…拜托了。”
“爱,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受的伤,是枪伤吗,爱,一定要看着我。”
女孩努力的睁着眼睛,她其实有好多想要说的话,但是来不及了,她只能说最重要的。
“快走…爆炸…”真一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女孩的伤势上,他不愿女孩就这样离开,但是女孩还是坚持着说清楚了这句话,“他要炸了…这个屋子…走。”
真一无法想象,女孩在这种情况下是用怎样的毅力,抬起她满是鲜血的手,示意男生离开。
不想让你难过,不想让你失望,不想让你受伤…
真一最后一次看着女孩,只是一个景象,也可以刻骨铭心,倒在血泊里的女孩,努力的向他微笑着。
地下室很快传来了小型爆炸的动荡,屋子的一边很快塌陷了下去,眼泪从男生的眼睛中,直直的落在鲜红的地毯上。
在他纵身跳出去时,第二次大的爆炸紧随其后,就像真一自己说的,好莱坞动作片的场景,爆破的火焰跟在他的身后,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摔的相当远。
看到整个屋子被吞噬在浓烈的火焰以及黑烟之中,真一甚至觉得欣慰,想起地下室的那一幕,他就觉得让火焰烧尽是最好的归宿,然而,为什么还要陪葬一个女孩,一个无辜而坚强的女孩。
如果可以,我只愿做西塘古镇的一位摇桨人。
如有来生,我只愿用微笑将旅人渡到彼岸。
在梦中,我们大家都是陌生人,当我醒来后,发现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
真一就这样看着它的燃烧,坐着看了很久,直到稍微平静了一些后,才艰难的走了出去,路上看到刚才被烧的女性,已经被活活被烧死了,焦黑的尸体,她的怀中,还紧紧的抱着那团金子,真正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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绊和夏生轮流来照看受伤的他,绊和夏生编了个完满的借口周旋在学校和他们家之间,他的两个朋友为了他这次的事情,可以说忙的焦头烂额,同时,还有背后的一个支柱,忍渊,动用自身以及家庭的关系,替他收拾烂摊子。
真一没有想到忍渊会亲自来看望他,就这样,帮他倒水,坐在他旁边的床上。
一切都已经发生的,结局已经出现,真一多少都已经体会忍渊当初的意思了,虽然他依旧没能完全理解。
忍渊的眼中没有责备,甚至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宁静,深远的平和,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真一的身边,一个小时,一句话都不说,直到走前,悄然的气息才被真一打破。
“谢谢你…我错了。”
晚上,绊一放学就赶到真一身边,同时带着一个碟片以及播放机,无论真一的心理怎样的难过与痛楚,在好朋友面前,他都是一副洒脱而乐观的样子,但是内心的真实感受,不是外在的表现与举止可以掩饰的,绊和夏生都感觉的到,真一非常难受。
“是你亲自弹的曲子吗?”
“恩,贝多芬的曲子,其实是交响曲,弹成钢琴曲肯定缺乏原来的气势,不过还是想要给你听。”
“我知道,”真一听着音乐的节奏就说到,“这是《欢乐颂》。”
“是的,《第九交响曲》(合唱),也就是欢乐颂。”绊在一旁耐心的解释到,“都只是截取了一部分主调,合唱选的是第四乐章的*,大家都称之为《欢乐颂》,是贝多芬把席勒的诗歌谱写成了旋律。”
“很好听,绊你是我的偶像,我都想和你学钢琴了,没想到欢乐颂弹成钢琴曲也能这么好听。”真一笑着说到。
“是啊,其实谱子很简单,就是33455432112…最简单的曲调,编织成最美的韵律,老师这样给我讲的,当时真的很受触动,贝多芬的生平,真一你应该听过的吧。”
“恩,耳聋了还是坚持创作,与命运搏斗。”
“不仅仅是这样,贝多芬的作品,其实并不像现在这样受欢迎,当时出版商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作品,说他的作品不受大家的口味,因为大家都喜欢当时所谓的流行音乐吧,他穷困交加,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他的侄子还一再的背叛他,所有的打击都在他身上折磨着他,他的《第九交响曲》,也就是欢乐颂,是在他沉寂了九年后,创作出来的,命终之作。”
说到这里,绊突然不说了,似乎要留给真一欣赏或者思考的时间。
“绊,后面孩子的合唱是。”
“恩,专门刻录出来的,因为它本来就是合唱啊。”
听着音乐的男生,不知不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不自主的微笑起来。
“绊,我发现我突然能够理解他想要传达的东西了,是白色的,不,不止,那是光芒吧,耀眼的光芒,我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了,好高。”
“恩!”绊为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能够和他拥有相同的感受而觉得高兴,“这就是他想要传达了,被各种痛苦折磨着,直到临终前写下《欢乐颂》,把他一生坚持的博爱,自由,平等,光明的境界,留给了我们。”
“真一,你知道吗,当老师说:贝多芬他,把痛苦留给自己,把欢乐留给别人,我当时真的很受感动,一直到临死前,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坚持,夙愿,平等,博爱,自由,光明,写下了欢乐颂,为了把欢乐留给我们,为了把欢乐留给我们。”
绊重复了两遍“把欢乐留给我们”,听着音乐的真一,不由的被触动着流出了眼泪。
把痛苦留给自己,把欢乐留给人们…
年老的神父,在忏悔室中,迎来了一个年级轻轻的女孩,女孩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很悲哀。
“我要忏悔,神父先生,求主怜悯。”
“怎么了,我的孩子。”
“我一直都在伤害着一个爱着我的人,就算我自以为偿还了她,实际我还是伤害了她,我好自私,神父先生,我太自私了。”
神父听到女孩口中说的是“她”,不由的在意起来。
“请原谅我的罪吧,神父先生。”女孩说着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就是那小偷,盗贼,杀人的,奸淫的,但我不能感受这罪有多么浩大!”
“孩子,有时候我们走偏了,忘记了宽容,但是现在你回来了,爱你的敌人并为迫害你的人祈祷,温柔的你有福了,孩子,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只要你出来了,并按照对的做了。”
上了高中,不再在女校呆着的女孩,很快就交到了男朋友,当男朋友和她接吻后,她突然想起来了很久之前,初中的时候,和另一个女孩的吻,仅仅是一个吻,和男友的带有强烈欲望的吻完全不一样,它是如此的纯粹,纯粹到干净,干净到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女孩真挚的爱与保护。
爱为了安慰因为父母责骂而悲伤不止的女孩,温柔的吻了她。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回到现实的空气后,她终于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奇怪的事实,她觉得这样的吻是污秽的,是禁忌的,是罪恶的,不顾爱的感受,再次伤害了她。
悲哀的女孩跪倒在圣母像前,做着祈祷的手势,空气是这样的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圣母的哭泣。
主啊,求您怜悯。
——————
除了妹妹,女孩在世间的亲人,一个都没有了,最终,通过争取,葬在了公共的墓地。
找不到骸骨的她,埋葬进去的是什么。
绊陪着能够终于走路的真一,来到了寂静的墓地。
“她的妹妹,知道吗?”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的绊询问到。
真一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露出担忧的表情。
“她有个坚强的姐姐,我相信,她也会是个坚强的女孩。”
绊看着墓碑上的铭文,异常的熟悉,这不是…《新约?哥林多前书》中爱的定义吗。
“碑文是你挑选的吧。”绊忍不住问出了口,是真一翻看他在照顾他时,放在床头的笔记本时,特意问的一句。
“啊。”真一淡然的承认到,“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合适的呢。”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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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新约?哥林多前书》第1 3章)
love is patient; love is kind; love is not envious or boastful or arrogant or rude. it does not insist on its own way; it is not irritable or resentful; it does not rejoice in wrongdoing, but rejoices in the truth. i t bears all things, hopes all things, endures all things. love never ends.
一般文后附注的曲子,都是在写这段文的同时,听的曲子,我把镇命之歌从四分零七秒处开始到结尾单令截取出来反复听,其实纯曲子也很好听,原唱也好听,就是最喜欢最后的一段哼唱,个人的感觉,当初听的时候,就感觉它唱诵的是如同佛菩萨一样慈悲的人,不惜生命,忍受种种难行苦行,过来拯救你,有时候看古代的伟人,高僧大德的经历时,也喜欢听这个音乐的结尾,好像能在歌曲中看到,这些伟大而坚强的人,是在怎样的逆境中,舍弃自己,为了众生,无悔的微笑前行。
镇命之歌
金色(こんじき)の波ゆらす
时渡る 彷徨い人
永(なが)き旅路(たびじ)の果て
辉く月へと还る
いとしき 日々は过ぎて
懐かしい郷(さと)に驰(は)せる想い
远く近く肌を抚ぜる
たゆたう淡い导き
安らぎの地は远く彼方
送(おく)り火(び)の示(しめ)す先へ
この夜よどうか明けないで
迷い道の晴れるまで
果て无き 天(そら)を抱き
响きあう永久の调(しら)べ
绽(ほころ)ぶ花にも似て
优しき色に染め抜(ぬ)く
镇める词(ことば)远く响く
今はただ深く眠れ
欠けた月はやがて満ちゆく
出会い别(わか)れ 缲り返す
あ…う…あ…あ…
眠れる心远く高く
明(あか)き阳の升(のぼ)る空へ
この梦よどうか醒めないで
目覚めの钟(かね) 鸣(な)り响く
镇命之歌从四分零七秒处开始的歌词:
ふゆのなみだは はやてきえゆ
fu yu no na mi da wa ha ya te ki e yu
こことなるけや ふうふゆりき
ko ko to na ru ke ya fu u fu yu ri ki
ゆらぐゆゆらぐ ふうふのこえ
yu ra gu yu yu ra gu fu u fu no ko e
ひとひうたえや みをとりつぐ
hi to hi u ta e ya mi wo to ri tu gu
ふゆのなみだは やはてきえゆ
fu yu no na mi da ha ya ha te ki e yu
こことなりけや ふうふゆりき
ko ko to na ri ke ya fu u fu yu ri ki
ゆらぐゆゆらゆ ふうふぬこえ
yu ra gu yu yu ra yu fu u fu nu ko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