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九)

  别致的只卖盆栽的花店,在下午快要关店的时候,迎来了一个常来打工的女孩。
  “知念,你来了。”天一细腻的给花浇着水,同时笑着向女孩打招呼。
  “恩,天一姐姐。”知念的心情说不上好话,就是表情比较复杂,她带着金寺的问题,来求教她唯一可以寻求到答案的人。
  “天一姐姐,听说过撒玛利亚女孩吗?”知念怕天一不明白,在后面做了叙述,“她们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为神服务的女人,她们把卖身得来的钱全部上交给寺庙,也有的不要钱,但是与她们发生过关系的人必须信仰神。”
  “那么你的困惑是什么呢?”天一的一举一动一点也没有受到知念话的影响,依旧自然的与知念谈论这个问题。
  “…姐姐,会不会有一种拯救方式,非要通过这种方式救赎,如果是的话,应该去救赎吗?这算是救赎吗?”
  天一放下了浇花的水壶,她让知念帮着她一起给花移土,如果是以前,初中或者小学,她肯定会很不乐意,因为对方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但是现在,她绝对不会因此产生脾气。
  “知念,第一,说非要通过某种方式,就太绝对了,这个问题深入说,不好说清,我只能说,机缘如此。”
  “第二,救赎本身没有错,你的发心没错,问题在于你是否有这个能力通过这种方式拯救,好比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能去渡谁呢?”
  本来很纠结的问题,被天一分析后,立刻变得开明起来,知念心间豁然如释重负,同时,也觉得能力这种东西,她缺乏的厉害。
  “听过婆须蜜多吗?知念。”
  “婆须蜜多?”
  “恩,当初释迦牟尼成佛后,第一部宣讲的经典,就是《华严经》,书中的婆须蜜多女,即是一位大菩萨,相貌圆满,音声美妙,智慧通达,福德无尽。”
  如果有人,因为欲念缠绕而找她,就会脱离贪欲,得到正定正见的境界。
  如果有人,暂时看到她,就会脱离贪欲,得到真心的欢喜。
  如果有人,暂时和她说话,就会脱离贪欲,得到真正无碍的声音。
  如果有人,暂时拉住她的手,就会脱离贪欲,得到便往一切世界的力量。
  如果有人,暂时坐在她的法座上,就会脱离贪欲,得到遍照一切的解脱光明。
  如果有人,暂时看着她,就会脱离贪欲,得到真正的寂静*。
  如果有人,暂时看到她舒展身体,就会脱离贪欲,得到克服诸难的能力。
  如果有人,暂时看到她眼睛的瞬动,就会脱离贪欲,得到佛境界不可思议的光明。
  如果有人,暂时抱持于她,就会脱离贪欲,得到帮助一切众生的力量。
  如果有人,暂时与她接吻,就会脱离贪欲,得到增长一切福德的力量。
  如果有人,暂时与她亲近,那么所有的贪欲皆得断除,入菩萨地现前了无障碍即得解脱。
  你刚才说的问题,婆须蜜多便是用这种方式度脱众生的,好比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就算身处欲望的泥潭,因为自身清净,使得原本盲目的对方也变的空明,不是因为泥潭有着所谓的浑浊,万物就只能是脏的,莲花从未受过沾染,相反,如果是其它的花,恐怕早已污秽不堪,不是因为泥潭本身如何,而是你是否能够让自己的心,如同莲花一样,无论外界多么污浊,依旧清净无染。
  但如果你没有那份能力,那份坚强,那份清净,那份光明,那份柔软,那份定力,想要救渡的你,只能和淤泥一起浑浊,秽浊到无法分辨,原本的你,是什么样子。
  “出淤泥而不染…婆须蜜多…”
  这位大菩萨的名字,深深的印在知念的脑海中,连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起扎根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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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的真一把头发上的水擦的差不多干,就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开门声的爱,很快的把本子和笔放回了原位,本能的往男生出来的方向望去,一次看到男生光着的上半身,爱马上把头低了下去。
  想要离开的念头瞬间变得强烈起来。
  “你果然还是没走啊。”
  真一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再像平时那样一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样子,但他有种莫名的信念,女孩不会走。
  “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是这样的理由吗?”真一的语气带着份戏谑,好像这种说法在他看来异常的搞笑。
  余光中,男生走到了床边,爱赶紧向旁边腾地方,她完全没法像两年前一样自在的让开了,变化真的好大。
  “…不止吧..”
  感觉到男生一直往她身边靠,女孩只好一直往边上退,直到被抓住左边的胳膊,女孩身体就顿住了。
  “我是罗刹吗,再退就掉下去了,还是说你喜欢到处都是伤口的滋味。”男生说着又开始笑了起来。
  “不是..”难得女孩还能清楚的发音。
  “都这样了还要留下,我给了你总共六次机会,”说真的,他从来不会这么麻烦的提醒别人,他今天很反常,不光是他,眼前决定留下的女孩更反常,“现在你的样子可是让我很困扰的。”
  真一的话让女孩终于肯正面看着他,女孩初始的目光有着明显的不安,但随即就被真一和平常没有多大区别的目光带回了常态。
  “还想让我再问一次吗?”连真一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啰嗦了。
  女孩用目光谢绝了,她重新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真一,把目光收回到直视可见的浅茶色天花板,是和墙壁一样的小碎花,接着她说了两个字。
  “做吧。”
  女孩的话音还未落下,真一就把她的脸扳向了他,“知道吗,要是开始的话,别指望我能刹车,我真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选择,在常人看来无法理解的选择,以及想法,我很好奇,或者说很想知道,你口中的‘我回来了,我离开了’究竟是什么,是喜欢或者是爱吗?”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画面完全变成了两个人目光的对峙,女孩重新回想了一遍她的感受。
  “不知道,真一,那种感觉,好大,没有什么不能被它包容,甚至都感受不到我,这个我的存在,我无法形容出来它是什么。”
  女孩尽可能的描述了,真一心中稍微有了些朦胧的感觉,却依旧难以理解。
  “那一刻,仿佛,瞬间就是永恒,一个微粒就是一个世界,这就是你给予我的,我所认识的,真正的你了。”
  “你确定不是错觉,或者是你把某种感情放大了?”
  为什么当事人却没有共感,真一的怀疑与质问让女孩有种说不上的难过,察觉到女孩神情的变化,真一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来,乖,做起来。”真一就像阿姨在教幼儿园小孩子一样,让爱在坐起来的同时跟着笑了起来。
  “把头发扎起来吧,或者盘起来,你们女生懂得。”
  女孩很快就把头发盘了起来,留了两年的头发,一直都是盘着的,好不容易放下来了,又要盘上去,到底还是不用留的。
  等到女孩躺下去时,男生突然来了一句:“真发果然比假发要好看。”
  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女孩,就被吻住了,这绝对不是西塘古镇寂静到无声的触碰,这是一种直接的驱进,黏腻的液体让她觉得好恶心,何况是被暗示打开牙齿,她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
  “把牙齿张开。”终于从她嘴上离开,很快的说了一句,又继续和刚才一样的动作,女孩依旧紧闭着牙齿。
  “笨死了。”稍微停下了的真一简单的说了评价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给他还是女孩做开解,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感觉到女孩的抵触,他不再继续刚才的方式。
  “亲爱的,你要配合我,不然我可能会稍微失去些耐心,到时候会粗暴一些。”
  女孩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抗,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但就是觉得恶心,除此之外,她的身体跟着产生了一点反应。
  轻柔细密的吻从女孩的眉间滑到眼睛,顺着她的脸颊直到嘴角,每一下,都调起针扎样的甜蜜感,从心房透射,上达头顶,下达腿间,让她不由的想要移动四肢来分散这种感觉。
  女孩的每一点变化都被真一注意着,他重新试着撬开女孩的牙齿,但女孩始终都不愿意张开,和之前一样坚定的闭着。
  “亲爱的,把牙齿打开。”
  口中叫着亲爱的,但语气已经有了命令以及警告的成分。
  而恶心与反感在女孩心中占据了上峰,她依旧紧紧的闭着牙齿。
  女孩的抵挡的态度使得真一不得不按照之前所说的,采取简单粗暴的办法让她把嘴打开,单方面的侵入,浑浊了不知道是谁的唾液,混乱的搅在一起,恶心到头皮发麻,身体的感觉却变得明显,心也跟着麻醉般的刺痛,同时透散着冰凉的感觉,泪水从眼角流下滑过耳尖,在白色柔软的枕头上,扩散成不规则的圆。
  这样做真的幸福吗,快乐吗,重要吗,有意义吗,女孩在心里问着,不是自问,而是在问真一,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在对方的好不容易从她嘴中退出时,女孩有种强烈的愿望,她在心里大声的呼叫,真一,把眼睛睁开,看看我的眼睛。
  但是男生的目光随着他的头部直直的往下走,从脖颈温热的吐息,沿着锁骨的弧度,一直往下,女孩心房的凉意,弥漫到胸腔,尽管她呼吐的气息,是灼热的。
  心理上的恶心,生理上的反应,求出无门,谁能停止下来这种煎熬。
  知道吗,要是开始的话,别指望我能刹车…对方说的很明白,但她还是想要试试。
  “真一…”女孩终于想要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刚只是叫出名字,连她自己都可以听到声音是发颤的。
  “爱,来,把腿抬起来,”男生没有想过女孩叫他是想说话,本能的以为只是达到某种状态叫了他的名字,看到女孩迟迟没有动弹,加上刚才的经验,他又补充了几句,“你知道的,我讨厌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在某些情况下,它会是一种简单有效的形式,所以,乖。”
  天一看到打理花叶的知念,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上面的尘埃时,口中默默的念着婆须蜜多的名字。
  知念完全没有觉察天一关注她时淡淡的微笑,只是不断的想,婆须蜜多,究竟是怎样殊胜的大菩萨,仅仅是见她,暂执其手,看到她眼睛的瞬动,乃至保持于她,同她接吻,便可以脱离贪欲,获得清净自在。
  而她,还在低点吧,仅仅是一件小事,一个人,一个东西,就可以耿耿于怀,辗转反侧,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帮助不了,怎么指望能帮助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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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牙齿被迫张开,痛的多的感觉,已经不能用恶心来形容,全身紧绷着想要呕吐,旋转的大脑思维着各种问题,悔恨,羞耻,生理的感觉,悲伤,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留下来,是为了这样堕入深渊,还是寻求她在意的问题,他为什么走了,怎么才能回来。
  真一,你在哪?
  达到*时,神经传递着麻痹,胸腔的冷气也随之窜到指尖,冰冷的快感。
  “爱,把身子转过去。”男生不再等着女孩的动作,在说的同时就帮她完成了。
  盘起来的头发在女孩头部不断的扭动,与枕面的摩擦中,松散开来,转身过去时,零落的披下来了一些,被看到的真一重新帮她捋了上去。
  “别压着了,会疼的。”男生说着,将女孩放在脸旁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他的手比女孩的温暖的多。
  真一…女孩转过头去,想要看看现在的他,他的眼睛,被男生的手按了回来。
  “别乱动哦,不然你会不舒服的。”
  一共做了四次,才停下的真一起身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就抽了起来。
  其实停下的主要原因,是女孩突然气促起来,他好像听谁说过类似的事情,大抵是过一会自己就好了,女孩也确实如此,他的水还没倒好,女孩就平复了。
  “谢谢。”真一最受不了的就是女孩说谢谢时候,不是因为讨厌或者反感,而是因为她的谢谢分量太重,重到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结果就是两个人谁都不再说话,一个安静的躺着,一个安静的抽烟。
  刚吸了两口,考虑到对女孩可能不太好,就准备把烟灭了,谁知道女孩突然开口问了他一个问题。
  “真一,你快乐吗?”
  “你不快乐吗?”
  话一出口,真一就后悔了,他干嘛问如此傻的问题,女孩心里的抵制,再明显不过了,他一直都不愿意看女孩的脸,他觉得要是看了自己肯定就衰竭了,也就是今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纯粹的交配,大脑处于空白档做的感受,让他颠覆了某种观点,就是这件事情本身根本没有臆想中的欢乐,它只是在不断的麻痹和拉扯着运动的神经。
  “不知道,但快乐是有的,当你说‘别压着了,会疼的’的时候。”
  真一手中的烟一直都没有再放回嘴边,就定定的在手中自燃。
  “当你把水拿来给我的时候。”
  “…你想说这是什么,关心,爱护,同情?…还是说喜欢,爱?”
  他们是有某种同感的,但偏向理智的真一,想要分析出来一个答案,不然他会很焦躁。
  “不知道,真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女孩没说完,就被男生用一种说不上的语气插话,“你想说你感觉“我回来了”之类的是吧,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说明了什么吗。”
  “我总觉得你,是不是把自己包装起来了,然后,你在你的包装中,和别人交谈,而别人,往往看到的也是你的包装。”
  “包装,呵呵,你的意思是虚伪吧。”这一点真一本人也有认识,但他的想法和爱绝对不一样,“夏生常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这样,已经很久了,问题是你对鬼说人话,对人说鬼话,他们会愉快的接受吗?我只是按照他们的需求说出了他们爱听的话,所以就是我的错,我就是虚伪的了。”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爱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目光终于朝坐着的真一望去,不过只能看到后背,和再次开始吸烟而动作的右手,她在努力的提起精神,不然会睡过去。
  “至少你说话语气并不开心,是无奈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我只是觉得,至少应该真诚,真正的真诚。”
  “哈,说明问题,偶尔像女孩一样多愁善感是吗?我很少去思考这样的事情的。”真一说着弹了弹烟灰,“你知不知道你可以到皮肤科当典型示教患者了,不是我故意伤害你,难道你开心吗?”
  当面说出来这种事实,两个人一下子又安静了,倒是真一突然转身过来,措不及防的掀开被子,女孩惊慌的将杯子按下来时,真一早就把想确认的东西认真的看清了。
  “你想让我说真话是吗,我在想,像你这样的身体怎么结婚,找个万分同情和理解你的丈夫,才能生活下去吧。”
  “同情…”女孩没有真一预料的伤感,也没有流泪,只是平静的解释着同情的意思,“相同的,平等的,无区别的,一致的感情,这才是真的同情吧。”接着,她又把之前,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假想,不怕嘲笑的说了出来,“我突然想,如果我们,能够有孩子的话,想要叫做真爱,总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想法。”
  “呵呵。”
  连他的笑法都和爱预料的一样,但她还是想说出来,不是因为想要在一起或者嫁给他,只是觉得,孩子的名字很好听。
  真一不爱考虑这么远的问题,对他来说,充满的太多不确定因素的东西,费脑子思考也是浪费时间,偶尔与别人谈及时,脑子里会有个大致的规划,要去个门第或者条件不错的女人,至于爱情这种东西,他不会和结婚联系太密切。
  因为在他的思维中,早就把所谓婚姻的幸福模式化了,没有真实感,事情都是这个样子,好比是学校,外面,还是社会,在他的思维分析中,异常的模式化,早就给世界定型也定性了,它就是这样运作的,而他,也就按照其模式化的规律,如鱼得水的走着。
  提到孩子,真一不由的问了女孩一个问题:“你的妹妹她,还好吗?”
  “恩,”这让女孩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她给我讲过了,讲过你去看过她,一直想要好好谢谢你的。”
  又要谢他了,还好他是背对着的,不然后面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你是为了妹妹,才在那种家坚持下去的,不然你就离开了,是吗。”
  “恩,可以这样说,曾经是妹妹让我坚持下来的,现在她也很重要,所以不能逃开。”
  真一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说出来,权衡利弊以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她是北川克夫的女儿,而不是你亲身父亲的呢?”
  “我知道,”女孩的回答很快,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让真一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很早以前就知道她不是爸爸的亲身女儿了。”
  “…”那你还坚持,他是北川克夫的女儿吧,你坚持着保护最恨的人的女儿,为了这个理由忍受种种折磨,到底是为什么,真一接下来有着一大堆的话都问不出口。
  “他眼里只有自己,什么都不信,何况去爱别人呢,我只是感到他越来越疯狂了,我没法想象自己逃走以后,妹妹一个人怎么办,她那么小,她什么都不知道,已经没有父爱了,难道还要让她体会什么是痛,什么是恨吗,就算是北川克夫的女儿又怎么样,她只是个小孩子,她是我的妹妹。”
  “难道我要因为他的错,再把这种错,发泄在他孩子的身上,够了,到我这里结束吧,我来承受就可以了,难道我能够因为这个世界是错的,就和世界一起沉沦吗?我做不到!”
  女孩本来平静的语气终于变得激动起来,连本来不流的眼泪,也跟着激动的情绪一起下来了一点,但女孩实在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再流泪了,她伸出双手擦干了眼泪,身旁的男生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转身过来,女孩残缺的手指永远都是醒目的存在,也是他之前握住的理由。
  残缺,时刻提醒着自己,也提醒了别人。
  擦干眼泪的女孩,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躺到她身边的男生,她用胳膊支撑着,起身到真一上方。
  “怎么?你喜欢在上面。”真一单纯针对女孩的姿势开着玩笑,但女孩严肃的表情让他很快收敛了嬉笑。
  酝酿了很久,女孩终于开口认真的说到:“你是爱着我的,我说的不是爱情,真一,不要用语言回答我,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离开。”
  女孩的眼睛,在西塘古镇,在废弃的大楼,和现在,都是如此的一致,在幽黑的瞳孔后,在小小的一个点后面,是有个广大的世界吧,所以才能传递给他,从未有过的触动。
  静谧的交流远远不是语言文字所能比拟的,真一终于体会到,在短暂到无法测量的时间内,可以传递一天,两天,甚至是一年也说不完的东西,因为想要传达的东西,本身也无法用语言文字叙述,它太大了,太大了。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从澄澈,到湿润,到她露出微笑的同时,眼泪也落了下来。
  “谢谢你..”
  在女孩地下头吻他的时候,他越来越清晰的明白了,用心体会的涵义,真的涵义,就是无论是看着她的眼睛,还是和她接吻,都可以越过躯体,直达后面广阔的世界,没有隔阂,没有对立,没有杂念,没有彼此,纯粹的不可测量的空间,无上的清净喜悦。
  溢满世界的光明。
  女孩在幸福的笑容和沉重的疲倦中,很快就睡了过去,真一在他的身边,温柔理顺着女孩的头发,说了一段在梦中的女孩听不到的话。
  “如果这个世界,哪怕有十分之一的人,和你一样,我愿意加倍的去奉还,可是这个世界,有几个人不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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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旅行的时间很长,旅途也是很长的。
  天刚破晓,我就驱车起行,穿遍广漠的世界,在许多星球之上,留下辙痕。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旅客要在每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内心深处的殿堂。
  我的眼睛向空阔处四望,最后才合上眼说:“你原来在这里!”
  这句问话和呼唤“呵,在哪儿呢?”
  融化在千股的泪泉里,和你保证的回答“我在这里!”的洪流,一同泛滥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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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欲望很多,我的哭泣也很可怜,但你永远用坚决的拒绝来拯救我,这刚强的慈悲已经紧密地交织在我的生命里。
  你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领受你自动的简单伟大的赐予--这天空和光明,这躯体和
  生命与心灵--把我从极欲的危险中拯救了出来。
  有时候我懈怠地捱延,有时候我急忙警觉寻找我的路向;
  但是你却忍心地躲藏起来。
  你不断地拒绝我,从软弱动摇的欲望的危险中拯救了我,使我一天一天地更配得你完全的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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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你不说话,我就含忍着,以你的沉默来填满我的心。
  我要沉静地等候,像黑夜在星光中无眠,忍耐地低首。
  清晨一定会来,黑暗也要消隐,你的声音将划破天空从金泉中下注。
  那时你的话语,要在我的每一鸟巢中生翼发声,你的音乐,要在我林丛繁花中盛开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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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我的光明,充满世界的光明,吻着眼目的光明,甜沁心腑的光明!
  呵,我的宝贝,光明在我生命的一角跳舞;我的宝贝,光明在勾拨我爱的心弦;天
  开了,大风狂奔,笑声响彻大地。
  蝴蝶在光明海上展开翅帆。百合与茉莉在光波的浪花上翻涌。
  我的宝贝,光明在每朵云彩上散映成金,它洒下无量的珠宝。
  我的宝贝,快乐在树叶间伸展,欢喜无边。天河的堤岸淹没了,欢乐的洪水在四散
  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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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歌词,偶尔放歌词只是觉得和文能有些呼应关系,但只是一部分,不是为了烘托悲剧气氛,我从来不想给文章下定义,无所谓悲剧喜剧,人生就是正剧。
  本来这段话想等到把本章写完总结下,但先说了吧。
  真关爱的原型是我朋友认识的一个女孩,妈妈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家暴,家庭原型来自于她了,前一段感情来自于我的朋友。
  tearsofho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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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phodelus
  身陷绝望的牢狱深渊多么希望你能将我紧紧拥抱
  这份渴求却无人回应在冷寂中独自一人宛若冰雕
  在崩毁堕落的乐园边境远远回响着那已被忘却的祷词
  祈求那份黑暗中也未曾枯涸的爱在此觉醒永不止息
  请伸出指尖沾染我深邃莫及的孤独吧
  这颗喧骚的心灵若能够包容那份悲伤
  无论多么渺茫的光明景致我也愿前往
  此生既已绽放胜似芳华灿烂何不赐我以深情一吻
  即便是你唇边踌躇着的气息也足以点亮我的生命
  沉溺于幻梦的喜宴之钟如阵阵暖流游曳在每一寸肌肤
  祈求那份在骤雨狂风中飘摇的爱在此觉醒永不止息
  请睁开双眼接受我难以抗拒的心愿吧
  这颗赤诚的心灵若能体味相逢的喜悦
  无论多么残酷的一方土地我也愿前往
  当凋零泪花随风的舞步画出闪烁光晕
  请将羁绊与痛楚托付于我让它们永存
  请敞开心胸将你深邃的孤独送给我吧
  若两人心声共鸣一定能敲开那扇门扉
  向着那片万物初始的天空执着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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