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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出现。是的,公扎,那个青梅竹马一起放牧一起唱歌的小伙伴,几年的时间,部队已经把他锤炼成了一只雄鹰。那是他当兵三年后第一次回来探亲的晚上,俩人就坐湖边上,对着那满湖的月光立下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誓言。
西藏生死恋 上篇6(5)
草儿青了黄、黄了青。四季交替着,草原的动荡渐渐平息,人心也渐渐安稳。
措姆的心事阿妈是知道的,她不是不喜欢公扎,而是不喜欢公扎的阿妈达娃。尽管他们现在都老了,阿爸仍时不时地往达娃的帐篷跑。母亲为此常常生气,说达娃是驴,勾引了她阿爸,有一次还骂上门去跟达娃打了一架。单增为此收敛了两天,第三天仍偷偷去找达娃了。
公扎第二次回来探亲时,措姆躲开阿妈的视线,悄悄跟公扎去湖湾处一个废弃了的羊圈,俩人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在干透了的羊粪蛋上缠绵。
“阿哥,你不在的时候,我天天想你,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再走了!”
“我也想你,吃饭时想,出操时也想。措姆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公扎看着怀中的女人,眼底的疼惜一览无遗。
“是的,我只是你的,我只是你的措姆。”措姆抚着他黑红的脸庞,泪花闪闪。打从懂事起,一颗心就放在了他身上,从没想过要接受其他男人,自己的帐篷只为他开放。
“我的仙女,再等等,首长说让我有工作安排的时候再退伍。我们再等等吧,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一定让你当我帐篷的女主人。”
“嗯,你一定要记住草原,记住你的女人在草原等你回家!”
这是他们立下的誓言,在那个废弃的羊圈里满是干透的羊粪蛋子上,俩人相拥着,淡淡的羊粪味萦绕鼻间,头上是蓝蓝的天和淡淡的云,面对着一池清澈碧蓝的湖水,他们许下了相伴一生的承诺。
草原是不变的,措姆和公扎的心也跟这草原蓝天一样,年年月月地等着。
白拉几次暗示女儿,说罗布顿珠是个好男人,对老人好又体贴又懂事,措姆总是不置一词。今天,措姆又在阿妈的唠叨中逃了出来,坐在草地上,抱着双膝看着远处的雪山,思念如涨潮的错鄂湖水,泛滥成灾。
该结婚了,该找个男人自己过日子了。阿妈时不时就这么念叨几句。这几天,阿妈开始早出晚归,回来就跟阿爸和叔叔们神秘兮兮地说话,看到她进去马上就住口。这天中午趁着大家都在,她说:“阿妈,我的男人不用你找。你少管我的事。”阿妈一下就跳了起来,大骂她被阿爸惯坏了,连老人的话都不听了。
措姆站起来,把刀子“啪”的一下扎在牛肉上,昂着头对一边埋头喝茶的单增大声说:“阿爸,你要是和阿妈敢私下给我找男人,我就离开草原,去城里给人当保姆!”这几年草原上有不少姑娘不愿呆在老家,就去城里给人当保姆、带孩子煮饭,回来时穿得花枝招展的,已经不像是草原人了。
“你敢!”白拉把茶杯重重一放,盯着她,“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你要是私下给我找男人,你看我敢不敢去!”措姆鼻子里哼了一声,甩手大步出了帐篷。
他说过今年冬天回来,再不走了。这话对于措姆来说就是承诺,就是安安静静等下去的动力。
只想当他的女人,只想一生跟他在一起。这样的想法对于草原上长大的姑娘来说,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当别的姑娘小伙子相继立起帐篷、生儿育女的时候,措姆,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
她抱着小腿,望着远处的雪山,泪珠泫然欲滴。身后就是一排排黑帐篷,牛羊在远处慢慢移动。公扎,我好想你,你在想我吗?
石达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幽幽地说:“又在想他了?”
西藏生死恋 上篇6(6)
“他说下次回来就再不走了。石达,你说他真的不再走了吗?”
“他说不走了肯定就不会再走了。草原上的汉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石达说完拔了一根草茎含在嘴里。
“倒也是,他还是咱们草原上的人啊!”措姆笑了,为自己无端怀疑心中的爱人有些不好意思。
“你阿妈还是不同意吗?”
“石达,我想过了,他这次回来,不管阿妈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嫁给他。”措姆说,脸上一副决绝的表情。
一阵沉默过后,石达轻声说:“你心里除了他,就看不到别人吗?”
“石达,对不起,你两次来都没让你进帐篷。但我心里只有他,没办法装下别人。”措姆低了头说:“央吉是个好姑娘,好好跟你阿爸说说,娶了她吧。”
“他们家已经订亲了,你不知道吗?湖对面的。”石达苦笑着说。
“是你自己放弃的吧?”措姆转脸看着他,“央吉一直在等你,这么多年了,你阿爸也没让人去她家提亲。”
石达避开她的目光,“措姆,我……”
“石达,你和公扎是好朋友,我的心事从没瞒过你。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会嫁的。央吉喜欢你,你去找她还来得及。”措姆看着他,认真地说。
石达倔强地摇了摇头:“你能等公扎,我就能等你!”
“你这是何苦呢!”措姆苦笑了一下,转头去看着远处的雪山。
此时,罗布顿珠去了措姆家的帐篷,送给白拉一条厚实的披肩后,白拉笑逐颜开地忙着打茶招呼贵客。
“措姆刚出去,罗布拉,你坐吧,我给你打茶!”
“我帮你,阿妈!”罗布顿珠不知从何时起,把白拉不叫阿佳而叫阿妈了,白拉也默认了这个称呼。
“罗布,你跟我家措姆的事怎么样了?有进展没?”
“阿妈,措姆她……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你这么能干,长得又帅。罗布,你是男人,得主动点。”
“阿妈,我已经找过她几次了,没用。她门口那头獒好凶,我根本进不了帐篷。”
“这好办,我晚上让她叔把獒牵走就是了。”
“谢谢阿妈,谢谢阿妈。”罗布大喜过望,卖力地提动着木杆,打得茶水上下翻飞。
傍晚措姆放羊回来,拿了两块母亲特意为她留的羊排回帐篷,扔了一块给门口的獒,自己啃了一块。她捅开炉子,撮了一铲羊粪倒进去,关上风门,把水壶放在炉上,帐篷里很快就暖洋洋的了。她哼着牧歌,脱掉厚重的袍子,换了一身真丝长裙,玲珑的曲线映在白色的帐篷上,让远近觑觎的阿哥们心痒难耐。
听到帐篷外有动静,正在洗脸的措姆抬起头问:“谁呀?”
“我,牵獒,今晚怕有狼来,羊羔房需要它。”小叔叔的声音响起。
措姆答应着,不以为意。这两天草原上疯传察那罗山拴狼神的链子长长了,狼又要肆虐草原了。家家户户都派人去羊圈轮流上夜。牛圈好一些,牦牛个儿大,狼轻易不敢招惹它们。马圈值夜的人都是牧人中身强力壮的青壮年,狼也不敢轻易招惹。羊性子温顺,除了躲避,从不知道反抗,狼是最懂羊的,知道那些家伙遇到危险除了躲避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只要不跟人冲突,对付起来容易得多。
藏北的狼都是单独行动,很少集体捕食的,如不是万不得是不愿跟其他兄弟分享食物的。再说,一只狼出动,目标小,容易得手,一群狼出来,说不准还没靠近猎物,小命就被叉子枪取去了。千百年来,狼们吃够了叉子枪的苦头,知道那玩意儿随便往哪里一架,再凶的狼也不是猎人的对手。
西藏生死恋 上篇6(7)
白拉看中了罗布顿珠,三个男人也确实无话可说。在这一方草原上,众多的小青年中,罗布顿珠确实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家庭条件那是没得说。四兄弟,他是老大,机灵能干,最近跟一帮外来做生意的康巴人混在一起,到处收购旧物,听说赚了不少钱,聪明的男人能让女人不受四季风沙的影响。单增虽说中意公扎,但两个弟弟和女人都因了他和达娃的关系而憋了一肚子火,对于罗布顿珠频频造访,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知为何,今晚石达一直睡不着,央吉就要出嫁了,这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央吉对他的心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一直喜欢的是措姆,虽说常去央吉的帐篷“打狗”,那只不过是草原上的儿女打发寂寞夜晚的一种方式。没有承诺,没有誓言,没有心灵的交汇,谁都不会当成天长地久来对待。
石达是这么想的,只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身下的女人却未必会这么想。她一直等着心仪的男人来提亲却久等不来,她的心便如错鄂湖水一般,冰封了,有了怨气。
傍晚,她看着石达和措姆坐在草地上,俩人靠得那么近地说话,仿如一对恋人,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她本来是要等石达回来的,但她最终没有,第一次在自己的帐篷里接受了其他男子。
不为别的,只为忘却。
月色下,石达站在央吉的帐篷边,听到里面的欢笑声,无声地退开了,心竟有些空落。
约定俗成的规矩,身遵守了,心却能未必。
草地边上那顶白帐篷里突然传出措姆惊慌失措的尖叫和咒骂声,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凄惨。
措姆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个人压在身上,还不停地扯她的衣服。她大叫着醒来,一手摸到枕边的刀子,还没扎下去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措姆,是我!”
“罗布顿珠,你混蛋,滚出去!”
“措姆,我的雪莲花,当我的女人吧,我夜夜想你,想得都睡不着。”罗布顿珠压在措姆身上,胡乱地在她脸上亲着。
“你混蛋,滚开。”措姆用力地推着他,大声地喊着隔壁帐篷的叔叔、阿妈、阿爸,却没有一个人应他。
“别喊了,是你阿妈同意我来的。如不是她让你叔叔把獒牵走,我能进来吗?”罗布顿珠说着一把掀起措姆的内衣,那雪白丰满的乳防在隐隐的月色映照下,一粒红豆颤颤巍巍,发出迷人的光泽。
“不要,不要啊。”措姆赫然地大叫着,手脚乱挥,把罗布顿珠的脸上抓出一道道血印。
“嘿嘿,别叫了。今晚我一定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明天我就叫人来提亲。来吧,我的雪莲花!”罗布说着,就要扯她的裤子。
“不要啊……”措姆凄厉地呼叫着,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掀开一个色欲焚心的男人。“罗布顿珠,公扎回来会杀了你的,敢动他的女人,他绝不会放过你。”
“他凭什么跟我争?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争?”措姆不提公扎还好,一提公扎,罗面顿珠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暴戾之气,想起批斗老活佛的会上公扎那双愤怒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好像柱子上绑着他阿爸似的。他是有些怕那双眼睛的,那样的眼神就像一头嗜血的豹子,自己就是他的猎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帘突然一动,一个人影裹了一股冷风卷进来。
“措姆……”
“石达,救我!”措姆见到他,犹如见了救星,大叫着。
压在措姆身上的罗布顿珠,见石达突然闯了进来,回头恶狠狠地骂道。“关你屁事,给我滚出去!” bookbao8 想看书来
西藏生死恋 上篇6(8)
石达本能地退了出去。
草原上的规矩,男人钻姑娘的帐篷,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外人都是不能干涉的。
“不,石达,救我,求求你,救我啊!”措姆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
石达猛然转身再次钻进帐篷,从后面一把抓起罗布顿珠,猛然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罗布顿珠立即捂着脸滚向一边。
措姆飞快地爬了起来,拉下衣服,拿起刀子就要冲过去。
石达一把拉住她。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敢对我动手,混蛋!”措姆挣扎着,刀子在空中挥来挥去,两眼仇恨地盯着罗布顿珠。
“措姆,算了。下次小心点就行了。”石达拉着她的手臂。
罗布顿珠爬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狠狠地盯着榻边的两个人,特别是石达,如不是他的闯入,今晚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了。他越想越气,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炉子上咕噜着的开水壶就向石达砸了过去。石达闪了一下,水壶打在了石达腿上。滚烫的水立即浸湿了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