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七夕。

  “二货,我朋友找咱们打台球。走吧,跟我出去溜达溜达。”王天把我从书堆拽出来,抢过小婉给我的那只维尼熊扔到沙发上,把我拉出家门。
  门“咣当”一声关了,沙发上躺着静静的维尼熊。
  “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还在钻牛角尖。
  “你快别为什么了,人家都踹你一个月了,还没好呢?”王天已经不耐烦了。
  “你说的倒轻松,有本事你跟你媳妇也分了啊。”他媳妇就是他处了五年的女朋友刘涛。
  “那没办法,我俩这是有感情。而你那个已经不爱你了。消停呆着吧你。”王天说着笑嘻嘻地给我一个嘴巴子。
  我刚要爆粗口,就看前方有一个样貌非常像欧洲人的美女在前面喊:“王天!!你妹的!等你半天了。”
  “都怪这臭小子磨磨蹭蹭啊。”王天很自然地把球踢给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下回到了极为好欺负的本性。
  “这个是易萌,我们大专的。”大旭随口向我介绍这个美女。只见她鼻如刀背,目若朗星,很像欧洲人。王天曾跟我说过她有个国外的男友,她也跟着旅行多年,料来见多识广。
  “啊,你就是秦小帅?我之前没见过你吧?”
  “你没见过,也没听过。”陌生人面前不能摆着苦面相,我也赶快回到从前滑头的状态。
  “你俩两个大男人天天在一起,不会是同性恋吧?”易萌擦擦枪粉一球炸开台面,看样子像要上桌子似的。
  “没有没有,我们性取向正常。”我心想,不愧是总跟外国人打交道的,真丫开放。
  “继续掩饰吧你就,对了你知道两个男的怎么搞么?”话题越来越不正常。
  “不知道。”我还在装纯。
  “那就是——肛门。”
  “靠!”王天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一球打偏,白球进了洞。我差点从旁观椅笑到地上。
  “对了,你们知道吗?今天是七夕,一会江边有烟花。”易萌一球高难度推进。
  七夕?
  “对不起我又要让你一个人过七夕了...”
  “这是我第一次想要遵守一个承诺...”
  小婉,今天我们本该一起去江边看烟花的。为什么我却再也收不到你的讯息?
  “是嘛,今天七夕了?我俩都过糊涂了。”大旭难得被人收了一杆。
  “我们去江边找我对象吧,他还没看过烟花,已经先到江边去了。”美国不准放烟花。
  茉莉江边,宽大的广场。
  每年节日这里都会有喜庆的烟花点燃。冬日冰天雪地的时候,这里会有玲珑剔透的冰雕和童话般的雪堡。
  这天江边堵满了人,易萌吃着我请客的棉花糖,从背后拍了拍望着烟花发呆的一个高大男士。
  易萌的男朋友纳赛留,来自美国的基督徒。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男士,有些谢顶,名叫艾伦,英国人,二十五岁。
  “秦先生,我马上要去柬埔寨做义工了,艾伦接替我在私人学校当老师。他不懂汉语,以后就拜托你了。”老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
  “这事没问题,有事情尽管找我。”我用英语回答这位新朋友,为巧遇而握手。
  跟王天回了家,脑中的信息有些混乱。
  易萌的男朋友是美国人,基督教徒,长年世界旅行。坚持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贫困山区去、到世界需要他的地方去。
  艾伦,英国人,接替纳赛留教书。为了世界旅行和学会独立来到这个小城市。丝毫不懂汉语,而萌萌认识的懂外语的朋友只我一人。
  似乎变得稍微有意思起来了,却想不到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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