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绿洲。
“一壶浊酒...尽余...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撩动最后一根琴弦,终于磕磕绊绊地弹完了一遍《送别》。
“不行!差得远呢,告诉你慢点弹怎么心里没数呢?你下次开始弹琴之前先在心里默念一遍‘慢点’。”老师又一遍强调。
......
转眼学琴已经半个多月了,也许只是想让那汨汨的琴音传入心中,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思念小婉。
周老师,一个完美的人。双鱼座,跟周总理是一个星座。也像周总理一样,有很多人爱戴。而我是特例,我并不爱戴他,我崇拜他。我很爱听他说我。如果是老爸骂我,我会在半分钟之内不耐烦。但是他却能让人笑着乖乖听他的话。
老师教琴的琴行,是个并不起眼的地方,每天却有各式各样的人来。买琴的、学琴的、老师从前乐队的朋友、老师教了四五年的学生...不足七十平米的二楼常常塞满很多人。当初茄子来学琴的时候,我曾来这里找过他。后来,我也成了这里学徒的一员。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热爱音乐的人。
那天,我默默的弹着《多年以前》,静静的独奏捋着琴弦从胸口的琴箱直传入心中。仿佛跟随着音乐,思绪漂流了好久,像一只小船,回到那个幸福的时候。
“小婉,我跟你之前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同吗?”“有啊,你抽烟!”“靠!!”
“小婉,你老妈不是这么苛刻吧?我以后嫁到你家可怎么办啊...”“不是你要嫁过来,是我要嫁过去!”
“小婉,我们以后生两个儿子吧!”“为什么要两个呢?”“这样,一个姓张,一个姓秦,两家都有香火啊。”“嘿嘿,谢谢你。”
......
那些甜,那些美,像凋零的花瓣随风落到都市的柏油路上,被来往的车辆碾了个粉粉碎。
那时的景色还是那时的景色,那时的人却不知在哪里书写着另一个故事,只是我一个人看着叶子泛黄,浑然不觉这场剧已经闭幕。
“老师,我好想我的初恋啊。”一曲毕,我点燃一支烟。
“可以想,回去找就免了。练好你的琴。”老师说话总是很一针见血。
“为什么不能回去找?”
“因为,回去了之后,她已经不是那个她,而你也不再是那个你了。”
“我不再在意是不是还跟她在一起了,我只想看到她,听她说几句话,让我知道她过的还好,我就满足了!”
“有意义吗?”
我刚想开口反驳,老师已不再理我,继续和另一个琴龄5年的学徒合奏那支depapepe的曲子去了。
开始了!!那个憨厚的男人拿起吉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工整的琴音无半分杂质仿佛一条巨龙从琴箱中一跃而出,又仿佛滔天巨浪剧烈的冲击着人的内心!还记得吗?我们在那片天空下的梦想?还记得吗?我们在那片大地上许下的誓言?我们要梦想,我们要创造。我们要失败,我们更要成功!开拓吧!创造吧!奋斗吧!努力吧!
这就是十四年的功力啊...我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继续练习。
“你外表总是装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你内心很寂寞,很空虚。”听到老师说的这句话,我呆住了。
老师接着说:“吉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它能让你看到演奏者的内心。”
“那我的内心是什么呢?”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在老师眼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
“你想要别人去注意你,于是主动去接近别人,引起别人的注意。当你没有达到目的的时候,你就很失落。何必呢?人活着不是为了别人,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去做好你自己,别人自然会被吸引过来。就算没有人陪着你,你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早上几分钟的时间,用来收拾屋子,之后练琴、工作、学习,怎么都好。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如果你想找些事做,电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去看些《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这样能让人奋进的向上的作品,阳光一点...”
一时间大脑里塞进太多东西的我还在瞠目结舌,却觉得老师短短的几句话把心里的阴霾一点点扫去了。
第二天,我琴技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