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Act.8
今天整个上午中岛雀都有些心神不定。就连最乐天的山本都有所察觉——当然了,加入你看到一个平时在百米测验上可以拿到与男生组并列第一的她今天却只刚刚踩到分数线,也会下意识地以为她脑袋烧坏了或者被et绑架云云。
“唉……”中岛雀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叹气,今天完全没有一点跟狱寺争第一的心情。
“诶?阿雀你今天测验怎么才刚刚到分数线?”阿纲终于抵不过那强烈的好奇心,硬着头皮问道。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所以究竟是怎么了?”她这么一说,阿纲更想知道了。
中岛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最真诚地眼神注视着他,盯得他一阵发毛。“明天早上请去顶楼一趟,如果你看到我暴尸天台,请把我火葬后将骨灰洒向大海,另外在我的悼念仪式上请不要邀请云雀委员长,谢谢。”
阿纲听了她的话后顿时毛骨悚然,“所以,所以究竟是什么事情啊啊!为什么被你形容得那么恐怖?”
“我今天,”中岛雀望天,却是一脸的淡定。事实上,今天从风纪委员办公室出来后她就已经脸抽了。 “大概会被咬杀。”
“……”
虽然阿纲很想吐槽一句阿雀你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重点呢?为什么你无缘无故地会被云雀咬杀?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她不过是早上把财政报告递交上去,云雀草草瞄了一眼,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凭中岛雀敏锐的眼力,不难发现他的脸黑了。
脸黑了说明心情不好,并盛之神心情不好,后果很严重。
中岛雀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云雀正手持双拐站在天台的最高点向下俯视全校,颇有种居高临下的王者气质。
而云雀也在同一时刻察觉到有人靠近,迅速地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她又飞快地低下。
她可不愿再尝试一下与云雀对视的感觉。
“啧。”冷哼一声,正如他平日的作风,不屑于任何人或事。微微上挑的嘴角不含任何的笑意,只是单纯的一个弯起的弧度。然后,挂着这样的表情,迈着缓慢的步伐朝她逼近——
“嗒、嗒。”中岛雀此时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响亮清脆的脚步声。云雀手上的浮萍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阴森森的光,仅仅注视着就让人不含而已。
身后站着草壁,她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已无路可退,无辜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惹怒了委员长。中岛雀打消了转身就跑的念头,如果可以她更想用干脆点的方法,直接跳楼……虽然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了让这朵患有严重中二候群症的浮云消气,又为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不在医院里度过,她决定——装死。
喂,是装死哟!
中岛雀随即向后退几步,直挺挺地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装挺尸,她的后脑勺和后背撞到了水泥地上,一阵吃痛。显然,中岛雀装得很不专业。“委员长,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您生气,我是无辜的啊!”
原本还对她心存几分同情的草壁同学也忍不住露出鄙视的目光。跟了云雀委员长这么多年,还没打就开始装死的,她是第一个——中岛雀果然最怂了。
“白痴。”云雀用脚捅捅她,语气中透着不耐烦。“谁说要咬杀你了,我对你这种草食动物没兴趣。”
诶?
所以说——
中岛雀蓦地睁开眼,眸子中闪着皮卡皮卡的光芒,仿佛眼前的云雀变成了长着翅膀、头戴光环的天使。
啊,原来不是要来咬杀她的……她为自己刚才软弱的表现捏了把汗,也许云雀事后随时会把她给踢出风纪委员会也说不准,就凭她这副挫样。
“那、云雀委员长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有陌生人潜入并盛。”
中岛雀又是一愣,“有云雀委员长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被很好的处理掉吧。”
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自从里包恩魔王来了后,并盛的正常秩序就被完全搅乱,并中也不知道被毁了多少次又复原了多少回。如果没有云雀,这个和平的小镇应该也已经一片狼藉了。
云雀蹙起细长的眉,狭长的眼半眯着。“对方的目标不是并盛,而是并中的一个学生。”
……所以这究竟干她什么事?
中岛雀有些不解,听云雀的口气,他也只是初步推断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显明将会被袭击的学生是哪个。但是据前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端,不难猜出那个目标会是彭格列家族中的某一个。
“阿纲吗……”阿纲啊阿纲,看来你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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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云雀的一句话,中岛雀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回到班上后目光几乎不离阿纲。依然被蒙在鼓里的阿纲无法理解中岛雀为什么用‘灼热’的眼光盯着他,难道是云雀跟她说了什么?
“咳,阿雀,你究竟怎么了?”全身上下完好无损,看样子没被咬杀。
“啊?没事。”刚才还在游神的中岛雀被拉回现实,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委员长说最近并盛可能不太平,你们小心点。”云雀只说了前半句,以他的性格,完全不可能说出‘你小心’这种话。
阿纲烦躁地抓抓头,“啊~~又是里包恩干的事吧!”
噢,看来你被小婴儿害得不浅。不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里包恩头上也不是最年轻的教父该做的事啊。
“十代目,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消灭所有敌人的。”狱寺又开始热血沸腾了。
“哈哈,又是黑手党游戏?”……山本,你够了。
放学后,并中三小强和中岛雀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进入十一月后,白天缩短了大半的时间,天边夺目的云彩仿佛被打翻了的颜料,给逐渐加深的天空涂上了浓重的一笔。
怎么看怎么诡异。
中岛雀想到这儿,忍不住翻白眼。自己果然是脑残了,这么好看的美景被自己想象得各种猎奇,只是因为云雀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她顿时紧张起来。
谁让阿纲只住在距离她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若是敌人来袭,她也逃不过一劫。
随后,山本在第一个十字路口跟他们分别,狱寺在距离阿纲家不远处的地方也先行告辞,第三个到家的是阿纲,最后只剩下中岛雀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自家门口——
她呆了。
停顿三秒后,揉揉眼睛,在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再次睁开眼睛。
一片狼藉。
这是中岛雀唯一能找到的形容词,她的脑袋在看到这幅场景之后已经变得一片空白。
站在家门口还看不出什么,但当她拉开门的一瞬间,发现不大的屋子内居然变得破烂不堪。橱柜、抽屉被拉开,衣物和零散的钱、生活用品、书本撒得到处都是,甚至连厨房也不放过,破碎的玻璃遍布各处,导致她在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以免踩到什么东西。
仿佛五雷轰顶。
“究竟是怎么了……行窃?”不,不可能,她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而且存折还好好地摆在抽屉里。
保持着仅剩的一点儿理智,她决定先不要打给警局,而是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学生证、护照,包括所有的证件,还有家里原来的相册都被盗走。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不可能入得了小偷的眼,所以对方要的究竟是什么?
‘对方的目标不是并盛,而是并中的一个学生。’
那个学生是她?
“不,不可能。”中岛雀揉揉太阳穴,还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如果只是单纯的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绝对会尖叫。
就连摆在角落处的鱼缸也被砸碎,前几天还欢快地游在水中的金鱼早就变得一团血肉模糊,美丽的尾巴被硬生生撕成两半,水点伴随鲜血四溅。不难想到鱼儿当时是怎样拼命的挣扎,瞪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却无法从对方冰冷的手中挣脱,有效的生命被轻易捏死在指尖。
“死掉的生物不是更美么?”
旁边放着一张附有意大利文的卡纸。白纸红字刺痛了她的双眼。
“啊!!!!!!”
阿纲揉揉耳朵,他是不是听到了尖叫声?而且那声音似乎还是从阿雀的主宅方向传来的……
呃,一定是错觉吧。阿雀这种神经粗到能跟山本有一拼的女生还会尖叫?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那声尖叫真的好真实,凭着他几乎没有错误的超直觉感,隐隐约约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发生了。
“里包恩,你刚才听到什么了吗?”他含糊不清地向这位不容小觑的家庭教师问道,生怕自己的感觉出了差错,迎接他的将是劈头盖脸一阵暴打。
里包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去看看吧。”
就这样,阿纲几乎是拔腿就跑,奔到了中岛雀家。当他看到屋子里凌乱不堪的一幕后,惊讶的程度不小于中岛雀。
“阿雀,发生什么事了!”
他快步上前,发现中岛雀一动不动地保持着瘫坐在地板上、低头四十五度的姿势,眼睛也不眨一下。
阿纲甚至有种错觉,刚才的尖叫声是从她嘴里发出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她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露出这幅表情?
胆怯的、颤栗的、不可置信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她的脸上却已经是面无表情。
唯独指尖沾染了一抹殷红,还是温热的。
“咚——”
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两眼一翻,直直向前倒去。
“喂阿雀!你不要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