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Act.9
中岛雀醒来的时候，意识还很模糊。她的四肢早已麻木，最多只能动动小指。
“水……”
充血的喉咙火辣辣的难受，胸口很闷，几乎喘不过气。
经历一阵吵杂的声响后，冰凉的水终于顺着她的唇边流入喉咙，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家被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实，猝不及防地支起上身，睁开眼睛，与对面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错觉……”中岛雀揉揉额角，却又无法确定这是否真的是错觉。因为她刚才确实晕倒了，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阿纲家。“一定是刚才见血了。”
很可笑吧，她这个市井小民天不怕地不怕，却患有很严重的晕血症。症状强烈到只要看到一滴鲜血就会紧张到喘不过气，然后两眼一黑直接不醒人事。
“遗憾地告诉你，这不是错觉。”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里包恩能保持冷静。“你的家暂时不能住人了。”
“也就是说，是真的——”中岛雀觉得自己的嗓子突然卡主，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阿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结上仇人了吗？”阿纲按耐不住，一个个问题像炮珠朝她轰来。
“不会吧，她能有什么仇人？”倒是说这句话的狱寺仇人挺多的。
“说的也是。”完全想象不到身为乖乖女的中岛雀会跟什么人结仇。“不过，现在要怎么办？阿雀你的家已经暂时不能住人了吧。”
在中岛雀接话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里包恩开口了。“云雀家还是狱寺家，自己选一个。”
“哈？！”中岛雀和狱寺同时跳起，“我才不要住他家（我才不要让她住我家）呢！”
“那么，云雀家？”
里包恩你觉得云雀可能收留她吗？就算住下了，她也敢保证自己肯定睡不着。踌躇了一会儿，去狱寺家显然比前者更安全，虽然是她黑名单上排名no.1的克星，“不能住在阿纲家嘛？”
阿纲的脸抽了抽，“如果你觉得我家还能再收留一个人的话。”他家现在连客厅都被占满了，中岛雀要是不介意去院子里睡，他也无所谓。
“不要给十代目添麻烦。”狱寺倒是有意见，“算了，我勉为其难收留你好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嫌弃的语气……
“狱寺君，麻烦你了。”
狱寺顿时摇起尾巴，“放心吧，十代目~”
其实最不放心的是中岛雀好不好！她望着天花板叹息，这帮人从一开始就在自说自话，总觉得自己被里包恩算计了呢。
去狱寺家的路上中岛雀一直心神不定，直到她再次路过家门口。
唔……表面上是真的看不出什么啊。一想到里屋早就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她心里一阵抽搐，感觉很烦躁。
临走前，她神情严肃地拜托里包恩无论如何调查处那个进入并盛的‘陌生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这么说里包恩还是会暗中注意的。
“喂，快点跟上。”前方几步之遥的距离，狱寺不耐烦地冲后面喊了一句。中岛雀转移视线，急忙迈开步子跟上去。她又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黑夜已经掩盖了视线，所有熟悉的景物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如她所料，狱寺是一个人住的，就在距离阿纲家还要十分钟路程的一幢住宅楼。他的家竟比中岛雀想象的还要干净许多……不，确切的说，屋子整洁的不像是一个男孩子的住所。
想到这，她对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还好不是阿花口中的臭猴子……
“客房变成杂物室了，你睡沙发。”狱寺毫不客气地朝她发号指令。
“哦。”她毫无怨言地放下草草整理的行李包应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是寄宿在云雀家可能会更糟糕吧，她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狱寺倒是对她回答地这样干脆有些意外。一般的女生，尤其是像她这种男人婆（……），听到自己要睡沙发后不是都会抗议吗？她居然还对此很满意的样子。
噢，他当然不知道中岛雀此时此刻的想法了——这个沙发，居然比她家的床还要软耶！
“肚子饿了厨房自己找吃的。”狱寺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卧房内。
中岛雀忍住丢卫生球的冲动，她看错他了，虽然是半个纯种意大利人，却完全没有身为绅士对女孩的体贴性格。
不过说到食物问题，她确实饿了……
她大大方方地打开冰箱，就像是在自己家那样顺其自然一点儿也不客气，然后她哀怨地发现……冰箱除了几厅可乐、几个鸡蛋和一盒饭团外就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连冷冻速食也没有。
中岛雀同情地朝狱寺的房间睹了一眼，什么出生豪门世家，原来他一个人活得也很辛苦。（你会意错了……他只是懒得自己动手做吃的而已）
她只好吃了几个饭团勉强填饱肚子，狱寺也没有从房间出来的意思，中岛雀直接关灯睡觉。
只要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出满地是血的场景。中岛雀瞪大双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今晚肯定又是一个无法入眠之夜了。
“阿——阿嚏！”揉揉鼻子，之前居然忘记跟狱寺要被子了……一边挨冻一边还要受噩梦的摧残，她今年一定是命犯太岁了。
支离破碎的玻璃、金鱼的尸体、瞪大的双目……仿佛自己还身处于那个凌乱的屋子内。也许她真的太敏感了，手中捏着那张写有意大利文的字条，类似恐吓的句子让她感到深深的颤栗。
——死掉的生物不是更美么？
这个‘陌生人’想对她暗示些什么？应该不是单纯的行窃或者变态吧，他可能有更进一步的目的。
无论怎样……
就算她的家以后恢复原样了，她也再不可能愿意住在那栋房子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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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昨天那件事的影响，中岛雀一大早顶着一对黑眼圈病怏怏地吃着杯面。
“你昨天真的就这么睡了一夜！？”狱寺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她一定是没盖被子所以才着凉了。不过这个女人是迟钝星人吗？
“没事没事。”中岛雀耸肩，自己的体质还是不怎么容易着凉的。她疑惑地扫了狱寺一眼，他应该是想要出门，星期六似乎是里包恩为彭格列小强们制定的强化训练日，他从来都不会错过。当然了，拥有两份兼职的她也是很忙的。“你出去吧，等会儿我也要出去。”
狱寺习惯性地皱起眉，这家伙的家刚被盗，现在出门会不会太危险？“你……小心点吧。”
安慰性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还真是有种惊悚的效果，中岛雀扯扯嘴角干巴巴地回应，“嗯，我会的。”
待他走后不久，中岛雀也出门了。她的警惕心确实比之前提高了不少，三步一回头生怕背后有人跟踪。所幸她打工的地方属于人口密集的中心地段，敢在那里对她出手的肯定是个傻子。
“欢迎光临cake & bread！请问想要点什么？”听到推门的声音后还在算账的中岛雀快速抬起头，以完美的微笑迎接客人。
“啊！是阿雀！”小春眼睛一亮，“原来你在这里打工！”以前经常能碰到京子，小春倒是初次碰到。话说，没有人发现么？中岛雀的身影真是无处不在。
“就算是休假日阿雀也很努力呢~”京子跟在她的后面，让中岛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身后还有蓝波和一平。
“哇哈哈，蓝波大人要点最大的蛋糕！”
“阿雀姐姐好~”纯正的□□语飘来，中岛雀感动得想哭，她真是特喜欢这个懂礼貌的□□小姑娘。不愧是咱□□人，就是有礼貌啊。
“今天店里有特惠，满700圆赠送本店的甜甜圈四份。”在为他们装好蛋糕后她又递上新鲜出炉的甜甜圈，蓝波第一个上前将那四份全部抢走。
“蓝波！不许无礼！”
“蓝波，一人只能拿一个哦~”
“才不要呢！都是蓝波大人的！”
……
中岛雀无力地扶额，里包恩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该有多好？
“ciao su~没想到阿雀你这么想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里包恩一个手刀就把蓝波给拍到老远，幸亏是从正门飞出去的，她可不希望要用额外的钱赔蛋糕店的玻璃。
中岛雀扫射一圈，俯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询问，“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气息隐藏得很好，想必这也是云雀知道他的存在却又无法捉到他的原因。”里包恩挑眉，对这个陌生人倒有了不少兴趣，至少可以为他乏味的生活解解闷，“看来不是普通的惯犯啊。”
“……惯犯？”抓住这个敏感的词眼，中岛雀一怔，难道还有人也碰到了类似的案件？
“总之，你不是第一个。虽然最近并盛警局也有接到行窃的案子，顶多是家里被翻了一下，并没有丢失任何重要证件，但是你却——”
他停住，中岛雀会意地点头。看样子她是真的百分之百被对方盯上了。“里包恩，你猜那个陌生人的身份是什么？”
她可不觉得清白的自己会跟什么人扯上关系。即使是在意大利流浪的那几年里，她也并没有惹上任何仇家。
“不知道。”里包恩干脆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身为世界第一杀手，面对寥寥无几的蛛丝马迹还是很难判断对方身份的。“先等等看。”
虽然结果不是她想要的，既然里包恩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