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Act.11
再次回到狱寺家后，他皱着眉把话讲明，算是接受了里包恩和阿纲的委托，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中岛雀轻易出门。
“好嘛好嘛，”中岛雀本想再和他商量商量，可是扫到他铁青的脸色，想必连恳求的余地都没。“而是如果我有事怎么办？我要打工怎么办？难道你跟着我不成？”
“谁要跟着你！”自己担下了这份苦差事，狱寺自然也很不高兴。如果不是十代目让他这么做，他还希望中岛雀被绑架呢……算了，当他没说。“你要是失踪了，对大家都会产生困扰。”
从没没想过和狱寺同处一室会怎样，更没想过当他们真正单独相处的时候气氛竟是出乎意料的尴尬与平静。中岛雀坐在餐桌前心神不宁，她保持这个看书的姿势已经有至少三分钟了，却不曾翻过一页。她是不是地朝狱寺瞄上几眼，他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插着耳机打psp，根本就把中岛雀当成了空气。
相比较他的淡定，中岛雀的脸沉下来了。她只能无数次在心里呐喊——他怎么还不走！
虽然很希望狱寺能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好连饭也别出来吃，但这尊大神却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更何况她现在身为一个吃人手短拿人手软的房客（还是不付房租蹭吃蹭住的那种）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要求狱寺。
突然意识到自己老盯着人家看是很失态的行为，中岛雀干咳几声连忙收回目光，将视线再次转移到手中的书本上。
客厅内顿时陷入了沉寂，除了偶尔‘沙沙’的翻书和打游戏时按键发出的声响外，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啪。”
“啪！”
psp被放在桌上。
中岛雀手中的书本冷不丁地掉在了地上。
掉落声很微妙地代表了中岛雀现在的心情。她愣愣地抬起头，发现狱寺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发什么呆，出去买吃的。”
她以为狱寺是在差遣她出去买吃的，这样正好找到借口出去透透气。可是当她握上门把的时候才悲催地发现狱寺也在后面跟着。
“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可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自己住在狱寺家的事，否则第二天就会被踩死在狱寺后援队的众女生脚下。
“啧，我也不想陪你，这可是十代目交代的‘任务’！”
狱寺言重了，至少中岛雀不认为一个可以用5公斤的西瓜袭击敌人并且正中红心的女孩有什么需要被看护的。
为了防止再次被盯上，中岛雀特地选择了人流流动较大的并盛中心街。因为是周末，不少少年少女出来逛街吃东西。热闹平和的气氛让她的心情稍微冷静了一会儿。
“狱寺君，阿雀！这边这边~”
原谅中岛雀这个乌鸦嘴，她偏偏碰上了并盛的学生……还好是京子、小春和某个废柴小强。她疑惑地盯着阿纲看了半晌，这孩子有潜力啊，居然左拥右抱脚踏两条船！
“咳，阿雀你在看什么？我们只是碰巧撞见的！”
她撇了撇嘴，这句话可信度真低。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阿纲就开始慌张地为自己辩解。
团体行动永远是最安全的，中岛雀毫不犹豫地加入他们的吃蛋糕大队，而狱寺因为有阿纲在场，也不亦乐乎地跟在后面。
面对桌子上超大份的草莓奶酪蛋糕，中岛雀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比起蛋糕，她更想吃章鱼烧和关东煮……噢，少女们对于蛋糕的狂热程度实在令人汗颜。侧过头转向一旁，阿纲倒是吃得很欢，不嗜甜的狱寺也是满脸黑线。相比之下，两位少女对于中岛雀和狱寺同时出现在并盛购物区也是充满了疑问，被中岛雀敷衍过去了。
“哈嘿！阿雀不吃吗？”更要命的是，小春正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她，一脸的期待。“虽然阿雀是在蛋糕店打工，可是从来不知道阿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呢~”
“呃，不要太甜就好。”她扯了扯嘴角，吃了甜品之后反而觉得更饿了。
同伴们在愉快地交谈，中岛雀拖着腮帮子透过玻璃窗看向街道。天色渐暗，亮起的路灯将天空照得亮如白昼，来来往往的行人悠闲地散步，完全无法想象会有谁忍心突然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咚——”
中岛雀突然瞳孔猛缩，拍桌而起。
“阿雀？”
当她反应过来时，全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向她行视注目礼。
中岛雀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移不开视线。
“阿雀，怎么了？”
她良好的视力和敏锐的第六感不会骗自己，躲藏在角落处的那个人，举起□□笔直地对准她。
“阿雀——”当阿纲再次开口询问时，却蓦地被中岛雀打断了——
“危险！”
几乎是在对方开枪的同一瞬间，中岛雀猛扑过去粗鲁地将坐在对面的阿纲和京子推开。也就是在这眨眼的一秒内，面朝他们的整块透明玻璃被击碎！
“哗啦。”玻璃碎屑如潮水般扑来，中岛雀不得不弯下腰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才能减少悲伤的疼痛。无数块大大小小的玻璃几乎要把她淹没！
“阿雀！”
店内的人们慌张逃窜，狱寺最先想拉她起来，可是中岛雀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让他们紧张起来，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行了，安静一点。我没事。”她这句话绝对是骗人的，因为平静的语气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中岛雀还是很庆幸自己提前发现了危险，要不然伤到的不仅是她，也许阿纲、狱寺和女孩子们也会因为她而遭罪。
她缓慢地移动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不少玻璃碎片覆盖在背上、发上和衣服上，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电影里英雄们毫不犹豫地撞飞玻璃却毫发无伤？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明明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现实和银幕上的差距果然很让人失望。
“你真的没事吗？”很明显，她的衣服已经被挂得惨不忍睹。尤其是背上那一块，变成了一道一道的破布条。
“快去医院。”这个时候狱寺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最后决定由阿纲陪惊魂未定的小春和京子回家，狱寺带她去并盛医院。
已经夜深了，而这个小小的意外并不能打断人们的好心情。并盛医院内更是冷冷清清，只有值夜班的小护士还昏昏欲睡地守在前台。如果不是受了伤，中岛雀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尽快回到家中，很难预料那个仍潜伏在暗中的陌生人会什么时候现身。
“话说……这个时候真的会有医生吗？”中岛雀无所事事地望着天花板，小护士朝狱寺发了很长一段时间花痴，才慢吞吞地告诉他们外伤科正好还有一位医生在。虽然心存疑惑，但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少神经过敏了。”虽然狱寺觉得眼前的这家伙神经实在是比山本还粗，就算不像一般小女生受个伤便哭哭啼啼的，好歹也要有点身为受害者的意识吧？可是她却还是像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进去吧。”
他指指门，让中岛雀单独进去。
一个看上去很面善的大叔带她看了看伤口，只是简单地问了她两句后给她开药。情急之下中岛雀只是含糊地找了个借口说是家里的玻璃碎了，尽管这听上去很不可靠。
在大叔低头开药方的时候中岛雀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嗯……怎么说呢，这个大叔虽然很温和，但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是哪里不对劲？头发？衣服？声音？身材？
没错，就是身材！
从面部判断，大叔已经有四十几岁了，可是他的身材却清瘦得不像是个中年人该有的体型。
中岛雀的视线下移，目光停留在了他的手上。大叔是个左撇子，食指指肚上还有很明显的老茧。
难得观察得这么仔细，她越想越奇怪。大叔拿笔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大叔你……”
“砰！”
经历了半个小时前的意外，中岛雀的警惕心已经提到了最高，她敏捷地侧身，躲开了侧面而过的金属壳。
“咣当——”那颗子弹差点就要打中她。
这个医生果然有猫腻！
“你不是医生，你是伪装的。”中岛雀一字一顿地说，视线不曾离开对方的眼睛。因为这一声枪响，狱寺感觉不对劲想要闯进来，可惜门早就被锁得死死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的嗓音变回了冷硬的声线。扯下了伪装的面具，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中岛雀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灯光全灭。
“几秒钟前。”她捏紧拳，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你的身材不像是一个中年人该有的。还有，在前几次时我就察觉到你是个左撇子。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在刚才注意到你食指指肚上的老茧。如果只是写字多，不会长在这种地方。于是，我想起了那是扣动扳机时需要的手指。”
她弯弯食指，做了一个举枪的动作，完全符合先前的推断。
“……很精彩。”他的嘴角不经意泄出一丝笑意，“不错的推断，看来你确实继承了你母亲的头脑。”
被对方这么一夸奖，她忍不住摸摸鼻子。可是仅仅不过几秒，她又回到了原来神经紧绷的状态。“看来你是铁了心的想杀我。”
“杀你？不。”他一口否认，“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吗？你若是那个人的孩子，我便会回来找你。我们家族……很需要你的协助呢。”
家族？雪特，是黑手党！
“喂！中岛雀！”对方并没有挟走中岛雀的机会，狱寺破门而入，抄起炸弹挡在了她面前。“就是这个家伙吧！闯入并盛的‘陌生人’。”
“原来我的名气不小。”他朝他笑笑，像一个完全合格的绅士。“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能称呼我的名字——奥斯卡。我叫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