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Act.14
被关在基地的监狱里他们没有三餐可吃，除了一些发了霉或者过期的食物。不过他们至少还有少量的水可以喝，其中不少孩子经历了一天一夜后已经有些轻度脱水了。
每天依然有一小部分孩子会被带走。对于那些加以反抗的人，老约翰会直接拿着皮鞭往他们身上抽，若是对付那些又哭又闹的人，则会强制性地给他们打麻醉。
幸运的时候可以抢到冰冷坚硬得跟石头般的面包，这里大多是过着贫穷日子的孩子，谁也不会计较他们的待遇不够好。只有很少一部分从小在家养尊处优的孩子几乎只是喝水，除此之外从不进食。每次领到食物后中岛雀都会忍着恶心硬把食物塞下去，时隔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贫苦的滋味了。
“肯……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液体我真的咽不下去。”尽管饿得要抓狂，中岛雀仍然无法鼓起足够的勇气去碰那散发着馊味的肉汤。
“面包还能吃下去怎么汤就喝不了？算了，你不喝我喝。”肯白了她一眼，抢过那碗汤。托这些可以被称之为垃圾的食物的福，他们这几天活得好好的。至于中岛雀，那可以被称之为小强的身体也正在迅速恢复，皮肤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也正在慢慢愈合结疤。
中岛雀看得目瞪口呆，“你……你几天没吃过饭了？”
他慢悠悠地晃着五根手指，“除了喝水。”
“噢——你可以去挑战吉尼斯纪录了。”中岛雀咂咂嘴，跑到角落里闭目养神。其实她正在回忆自己过去的日子。
在被日本的养父母收留前，她对于童年的定义仅仅停留在住在街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上。以活一天是一天为目标，每天有上顿没下顿，在垃圾堆里捡可以吃的过期食物是常有的事。虽然如此，她从来没动手偷过东西，哪怕是在别的孤儿们的怂恿下。
一对来自日本的夫妇漂洋过海到达了意大利，看到她后当即决定收留她为养女。在中岛雀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六个年头，她初次踏上了日本的土地。可惜好景不长，在上小学的时候，她的养父母因为一次意外丧身。
这样听起来，命运之神似乎从未眷顾过她，反而处处找她麻烦。
现在再回过头看看，自己的生活要比肯好太多了，因为习惯生活在并盛那种平和的氛围里，将她之前吃苦耐劳的精神磨得一干二净。
啊啊，这也是一种试炼不是吗？二次元世界？不，这就是现实。
熬过了几十个小时候，决定命运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中岛雀和肯也成为了试验品中的两个，如同赶鸭子似的被匆匆赶到了大厅。
在老约翰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有一百多平米大的黑色房间。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四面墙壁都被刷成如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地板是光洁的白色。
上空悬挂着一盏盏照明灯，除此之外，这硕大的屋子内便不再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噔——噔——”黑暗中传来缓慢且清晰的脚步声，听上去就像是几尺高的高跟鞋碰撞地面时所发出的，中岛雀断定来者是个女人。
很快，他们便目睹到她的面容。这女人穿着一袭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色西装——白色的肌肤，淡灰色半透明的眼珠，白色的发，白色的高跟鞋，苍白的唇色。明明是同一种颜色，却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相比同样热爱这种色调的白兰，真是滑稽很多。
海盗的老约翰、像白色幽灵一样的神秘女人、如今还无法确定身份的奥斯卡……还有，人体试验。正常人都无法将这些毫无关系的词合理地联系在一起。
“我是巴菲拉蒂尼家族的首领，尼克拉。”女人的声调毫无感情起伏，仿佛是一台机器在说话，这让中岛雀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切罗贝尔组织。
除了这个小小的细节，中岛雀还是很吃惊。一般的黑手党家族首领是不可能亲自出现在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孩子们的面前的！为什么……
而且，巴菲拉蒂尼，确实是‘暴风雪’的意思。这也与他们秘密研究的东西有关吗？
仅仅是从这一句话里，就能悟出很多的线索和不可思议。
大厅内，只回荡着她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我需要你们协助巴菲拉蒂尼家族完成一项实验。请放心，这对你们不会有任何不利的因素。我只是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一点’对我可能有用的东西。能够成功帮助到我的孩子，无论是名誉、金钱、地位，他将会拥有全部他所想要的。”
不少孩子们咽了咽口水，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顿时放出光彩。普通人家的孩子，谁也抵挡不住如此巨大的诱惑。
看来黑手党的人都喜欢玩同样的把戏呢，中岛雀心想。
“现在，只需要你们做一件简单的事情。请你们一个个的进屋，会有人帮你们测试指标。”在尼克拉的身后出现了一扇小门，“不要紧张，等研究人员给你们测试完之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几十个小时没吃饭的孩子们听到有早餐可吃，纷纷不顾危险，争先恐后地涌到小屋子前推推嚷嚷，谁都想做第一个。
“肯，你等等！”中岛雀果断拉住肯，再看看身边已经没有剩下几个孩子。她摇头，“这只是个骗局，黑手党……黑手党的秘密研究不可能这么单纯。”
尼克拉究竟想要做什么？她为什么要检查每个孩子的指标？
还有，究竟是哪项指标？
她思索许久，然后举起手。
尼克拉抬头，朝她的方向望去。“你想说什么？”
“请问……奥斯卡在哪？”中岛雀鼓起勇气，琥珀色的眼睛紧紧逼视她。她也曾用这种眼神面对过云雀委员长，尽管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角色。“那个把我劫来的人。”
“哦，你说他。”尼克拉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有点事，不过在他回来之前，你可能就已经消失了。”
中岛雀为自己的冲动捏了把汗。眼看老约翰挥动着手上的鞭子朝她逼来，尼克拉即使阻止了——
“你的名字？”
“中、中岛雀。”
她打着哆嗦退回到肯的身后，真是个连性格都跟长相一样冰冷的女人！光是靠近她，中岛雀就会打颤。
孩子们又被分成一小批一小批的进入通往实验室的小门。在此期间，他们都坐在黑色的大屋子里等待。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自己迫切想要被释放的心情，甚至为了排队的顺序发生争执。
“喂，阿雀，现在怎么办？”肯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问中岛雀，眼看很快就将轮到他们，进去后的孩子没有一个再走出来。
中岛雀咬着下唇，事实上她心里也没底。“我们只能……等待。”
这里的气氛比地牢还要压抑，老约翰转动着他那一只眼球不停地来回扫视这群孩子，生怕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身边的孩子一个一个减少，他们都是带着笑容踏进那扇小门的，仿佛自己一定会是最终的赢家。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考验。
“你们，你们，给我安静点！”随着‘啪啪——’声响起，老约翰挥起鞭子，在离自己最近的孩子身上抽打几下。似乎还不解气，他狠狠踢了那孩子一脚，被踢的男孩直接被撞倒在地上连连翻滚几圈。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发起了脾气，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性格总会变得有些古怪，或者他只是单纯看谁都不顺眼。“啧啧，我要让你们尝尝老约翰的厉害！真不知道尼克拉大人为什么要把你们这群毛还没张齐的小崽子找来，看看你们充满野心的眼神，谁也不会成为那个幸运儿！”
老约翰骂骂咧咧地念叨了好久，从口中吐出不少线索来。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头脑简单的糊涂虫，居然把话说得那么明显，若是想从他嘴里套线索，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尽管好奇心害死猫，中岛雀还是决定试验一番。“巴、巴菲拉蒂尼是吗？为……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黑手党家族的名字？”
“哼！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巴菲拉蒂尼家族可是意大利黑手党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老约翰死死瞪着她，皮鞭落在皮肤上那真实的痛感让中岛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还比彭格列家族有名？”很好，蛤俐，就让她试试这个在里包恩口中大名鼎鼎的名号吧。
“彭、彭格列！”老约翰的怒吼像一阵龙卷风，差点没把中岛雀的耳膜给震聋。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哈！等尼克拉大人研发出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技术后，彭格列根本不算什么！”
技术？中岛雀皱眉，“什么技术？我才不相信那比彭格列要厉害呢！”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下的鞭打，灼热的痛布满全身各处。在周围的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中岛雀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因体力不支而晕倒。
“你这个愚蠢的家伙！”老约翰的怒火成功被她点燃，“说，你这么称赞彭格列，是不是彭格列底下养着的寄生虫？”
寄生虫……多么滑稽的称呼。
中岛雀扯了扯嘴本打算冷笑，却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破了一大块，鲜血顺着滑落。“寄生虫，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巴菲拉蒂尼家族的寄生虫。”
“你惹怒了老约翰！我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绝望地闭上眼。深知自己的行为必定会惹来又一阵鞭打，她却不愿意听到老约翰讽刺彭格列的不好。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己明明不是彭格列的人，为什么还要努力为它辩解？
啊，虽然里包恩性格很恶劣，但是阿纲、山本……勉为其难算上狱寺一个，还有其他的守护者们，他们都是好人。
不知道在疼痛感中熬过了多长一段时间，中岛雀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朦胧了视线。
几个男人粗鲁地将她从地上拽起，然后一路拖到了她原本所待的那个地牢内。
同样被带回远处的还有肯以及剩下的极少部分孩子。
“嗯？怎么……又回来了？”她喃喃嘀咕。
孩子们依然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牙齿都在打颤。相比之下，肯镇静了许多，“你没听到？刚才从实验室里相继传出哭声和尖叫声，把所有人都吓傻了。也许你说得对，这个实验不会那么简单！”
也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哭声惊动了孩子们，这个家族的成员强制性地再将他们拖回了地牢内。只是，现在的气氛跟之前相比显得……寂静得恐怖。
孩子们的表情木讷，看不出是绝望还是恐惧。这样的表情反而让人更加担心。
“彭格列……到底会不会来？”又一天即将消逝而过，中岛雀的心已经无法再这么一直平静下去了。她开始按耐不住，不顾疼痛感焦急地在狭小的地牢内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想着同样的问题。
彭格列会救出这些孩子，还有她吗？
不，它……可是黑手党家族啊。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只有警察才会做这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