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Act.17
中岛雀听闻后不屑地努了努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那又怎样？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
尼克拉的话并非一点儿都没激起她的好奇心，只是精准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真相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炮灰能承受得起的。她宁愿一辈子当个没什么大成就的普通人，而不愿与黑手党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尼克拉当然不会相信她，“哪怕我告诉你这和你因黑手党纠纷死去的母亲有关？”
她冷淡地撇过头，“我没有母亲，她只是生下了我而已。”
只是稍稍有些惊讶罢了。中岛雀本是怨恨着那个女人，生下了自己后却又要丢弃她。但听着尼克拉的语气……她的母亲是因黑手党而死。
难道这个生母是黑手党成员？
卡娜莉亚、卡娜莉亚。
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综合奥斯卡、老约翰和尼克拉的话，卡娜莉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同时也是她的母亲。
对于这点，中岛雀毫无置疑，光是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她们有所关联，甚至是——很深的羁绊。
收起你的好奇心吧！中岛雀抿唇，收回思绪。“你究竟想说什么？凭你的眼力还看不出来吗？刚才的意外根本不是因为我造成的，我根本就没有力量，而且我在戴上指环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
尼克拉半眯着眼打量了中岛雀一番，她不为所动的反应确实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一个14岁的孩子，不正处在头脑发热又易冲动的阶段吗？“这个也能说得通，因为谁也不知道那种特殊火炎的颜色是不是透明或者能产生其他的效果。既然你不相信，我就先讲个故事吧——”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尼克拉已经开始讲述了。“卡娜莉亚——是你的母亲，也是当年某黑手党家族的首席研发人员，并且正在开发一种秘密的高端技术，据说是某种特殊的属性。起初一些得知内情的家族都没有当真，因为这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直到你的出世——你的身上被封印着卡娜莉亚的研究成果，说简单点，你就是个容器。
“之后的事……也许多嘴的约翰已经跟你陈述过了。卡娜莉亚为了躲避敌方家族的偷袭，牺牲了自己把你留下。其中出了些意外，导致你之后一直过着无父无母的流浪生活。不少家族所觊觎的‘研究成果’也因为卡娜莉亚的死亡而消失，毕竟这个实验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
尽管在这之前她都表现出一个旁听者的姿态，而不是身处故事里的当事人。只是听尼克拉这么一说，中岛雀有如五雷轰顶，震惊了。
“你是骗人的吧……从刚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沦落为试验品？”不是她之前所想的单纯的被父母抛弃流浪街头的孤儿，她的身世，竟隐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样的母亲太残忍了，居然会为了自己的心血和成就擅自对她的孩子动手脚。
“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的身上担负着许多血淋淋的生命，不止你的父母。那些研发人员几乎全军覆没，这就是代价。”
毕竟是有上辈子记忆的人，中岛雀很快理清思绪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盯着尼克拉，“你跟我说这些有用吗？不要再绕弯了，告诉我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加入我们吧。”
……
中岛雀沉下脸，心里突然有点悬。真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了！“所以你之前找了那么多孩子，就是为了寻找卡娜莉亚的孩子？”
“没错。”
等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听尼克拉的口气，她并不知道奥斯卡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找到了中岛雀。而且她又有什么证据一口断定那些黑手党成员是中岛雀的力量杀死的？
“那么你告诉我，卡娜莉亚……我母亲研发的属性是什么？”
“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纯白的、冰冷的……与之关联的只有一个字，雪。
“哗啦——”
中岛雀推开椅子，猛地站起来。“抱歉，我怎么可能加入杀掉了我母亲的家族呢？”
“你真正恨的不应该是巴菲拉蒂尼，而是你母亲所隶属的家族——他们很怕你母亲研发出来的东西会成为点燃黑手党之间的战争的导火线，所以在她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故意忽略。要不然你母亲存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可是我真的是个废柴，连一个黑手党成员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把他们全都杀了？”中岛雀又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如果她真的有这个能力，第一个目标就是尼克拉。
语罢，她也不管尼克拉是否会随时从桌下抽出一支□□毙了她，转过身背朝着她大步往门口走。
她忽略了尼克拉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慵懒地托着下巴像是在看一出戏般静静地看着正气在头上的中岛雀。“那么，就让我证明吧——”
“boss！”老约翰一瘸一拐地冲进屋内，瞬间打破了这清冷的美感。尼克拉只是皱了皱眉，颔首示意他说下去。“牢里乱成一团了。有个小兔崽子被教训得半死不过，您说没经过您的同意不能杀掉那些孩子，可是——”
尼克拉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打住，“是哪个孩子？”
“好、好像叫肯！”
“反正没什么用处了，都处理掉吧，再加上剩下了孩子。对了——别忘记把他们身上带有的炎榨干。”
“明白！”老约翰又像是一阵风般夺门而去。
“等等——”在听到老约翰的第一句话后中岛雀就有种不想的预感，“肯！他怎么样了？他没死吧？”
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是肯？
“哦？不如你自己去看看。”尼克拉故意拖长了尾音，仿佛一切都是算计好的。中岛雀像一只猎物成功掉进了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还有你刚才说的榨干是怎么回事！”
“你忘了吗？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个仪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指环可以将孩子们体内潜存的火炎挖掘出来，若是对我没什么用，直接通过那个仪器将他们的炎收集起来。”
那群孩子毕竟只是正常人，而指环就是一个类似死气弹的媒介，强制性点燃他们的火炎。若是在这种掌控不周的情况下用尽火炎，等待他们的则将是死亡。
“为什么要把无辜的孩子利用至死！”中岛雀无法理解她所追求的力量，那简直不可理论。“他们身上并没有你想要的，不是吗？”
“为什么不？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不该浪费。”尼克拉不咸不淡地说，她目光扫到她的右手上，“你只不过是比他们幸运一点而已。”
“那么，我再问你一句——你口中的那个害了我母亲的家族，叫什么名字？”
她没想到中岛雀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她并不介意告诉她。半晌，嘴里轻轻吐出几个音节。
“vongola.”
……
空气仿佛凝结。时间不再流逝。
中岛雀冷冷地转过头，一字一顿清晰地对尼克拉说——
“你真是个混蛋。”
**
中岛雀没工夫和尼克拉耗下去，直接奔向了地牢。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剩下的那些所剩不多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着，他们身上大多都留下了老约翰暴怒时鞭打的痕迹。躺在门口的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的身体，洁尼斯正抱着他的脖子大哭。
“肯！”
虽然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年。
“阿、阿雀——你……你个没心没、肺的，居然才……来。”肯吃力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用尽了全身最大的力气。
“对不起对不起！”中岛雀惊慌失措，她知道自己的道歉根本无法让他活下去。“你一定要挺住！”
肯弯了弯嘴角，他已经再也感觉不到更多的痛处了。“保护……保护、洁尼斯。”
“保护妹妹的责任应该由你这个做哥哥的担负起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中岛雀忍不住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想让他清醒一点，可是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眸子内是一片灰蒙蒙、死气沉沉的颜色。
“哥哥！”洁尼斯的哭声撕心碎肺，上接不接下气地说，“他、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才被那群可恶的人——”
洁尼斯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完全比不上肯身上那一道道骇人的伤口，他是被虐打致死的。
虐打致死对他们这些流浪儿来说很常见，可现在死掉的是她曾经的挚友。
那个曾经与她一起分食物吃的伙伴。
那个在自己遭到其他坏小孩包围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朋友。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禁握成拳，中岛雀只感到愤怒，为了那些本不该死去的孩子，包括肯。
肯……对不起。我一定会保护好洁尼斯的。
她动了动唇，声音沙哑不堪。
“洁尼斯，我们逃走吧，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