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Act.25
时间,傍晚八点。
地点,彭格列底下基地。
人物,彭格列守护者、门外顾问众人外加唯一一只从十年前穿越来的中岛雀。
可怜的中岛雀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这股莫名的寒流究竟是从哪儿传来的?明明已经开了暖气的!
这帮守护者倒是没瞒着她什么,直接把米欧菲奥雷家族诞生、彭格列遭遇偷袭、彩虹之子全灭,包括阿纲意外身亡的事情经过一字不漏地告诉她,这个过程就花了1个小时,所幸中岛雀的理解力和包容心很强。如果不是她提前打了预防针,她可能真的会吓得晕倒。对于那些早就知道的经历她真的没有任何兴趣,就当是夜间故事好了。
“十年后的我呢?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那个——”焦点转移至这个话题上,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犹豫。
好吧,中岛雀意识到十年后的自己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们也不会这样婆婆妈妈久久不愿吐露一个字。她故作镇定地摆手,决定换个问题试试,“十年后的我是不是死了?”
“诶!”他们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个尖锐的话题,噎住了。
原来是真的死了呢……
中岛雀认为自己这两辈子活得踏踏实实,虽说这辈子投胎投得稍微糟糕了些,但小日子活得也算比较安宁,毕竟并盛是个治安绝对好的小镇。
她打算就这样努力上一个一流高中,工作一两年后再找个合得来的人把自己嫁了,之后隐退过着生儿育女的生活,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总得来说,是一个有着和鹿x同样愿望的平凡龙套a。
……
可是这算什么?是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十年后的自己已经死掉了的事实吧!
——他们用沉默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一脸复杂地盯着墙上挂着的彭格列家徽,彭格列害死了她父母,命运连她也不放过。
“你们还有多少事实没有告诉我呢?”久久的,她努力克制悲伤的情绪,声音压得很低。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一直瞒着你,直到战斗结束。”这是山本的声音,他难得收敛起乐观的笑容。自从父亲死后,他的内心也发生了微妙地变化,甚至对黑手党也有了新的定义。“你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只有14岁——”
这里才是真正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可我不是小春和京子。”中岛雀明亮的眸子闪闪的,扫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就在几十个小时前,她用这双手杀了人,她注定要在这群后辈之中成为第一个清楚意识到黑手党世界的黑暗的孩子。既然自己已经承载了那么多悲伤,再多一点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的苦衷,但是在短时间内,我希望自己可以有所成长。”
她仿佛是在恳求他们。
终于有人第一个站起来妥协了。他们万万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是云雀——
他扬起凤眼,冷冷地望着中岛雀,“如果想变强,你最好做好觉悟。”
中岛雀身形一顿,为什么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的是云雀?脑中划过一丝疑问,却又很快被打消了。“是,在决定加入彭格列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准备。”
“啧,三天后,你会被咬杀的很惨。”他抛下这句话,像一阵风般驶出了彭格列基地。
“云雀委员长是——”
“是未来的你的‘家教’。”
啊啊,命运真会捉弄人呢。她三天后被咬杀到后半生残废的几率是99.99999%。
不过,有胆量接受云雀的指导,从某种意义上,中岛雀也算是成长了一小步吧。
天色已晚,众人协商后的结果是在这三天内先带中岛雀熟悉一下未来的环境、调整状态,之后再开始训练。这几天里就暂住在狱寺家。
至于暂住这种说法嘛……除了中岛雀,大家心神领会,这只是为了隐藏真相之一的托辞罢了。
西西里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即使没有月亮的光芒,各色灯光也能将整片天空衬得亮如白昼。因为正好赶上了圣诞节的缘故,寒冷的天气并不能影响出行的人们的心情。街上的情侣们手牵手开始倒数、孩子们抱着包装精致的礼物不亦乐乎,在相隔不远处的地方经常能看见挂满了装饰的巨大圣诞树,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糖果与蛋糕香甜的气息。
当然了,坐在车内望着眼前景色不断划过的中岛雀是无法闻到这股香味的,她只是有些憧憬,仅此而已。
“唉……为什么又是借住你家呢?”中岛雀歪着头,不是抱怨,只是单纯的奇怪。总是那么麻烦狱寺,就算别人不当回事,她自己倒有些过意不去了。“我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坐在驾驶座上的狱寺漫不经心地摆动方向盘,听到她的话后不自觉地想要微笑。“啊。”
本来还想多说些什么的,从嘴里飘出了却又变成了一个单纯简单的音节。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现在的狱寺早就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毛躁易冲动的小鬼头了,中岛雀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仿佛只有惹怒了他、看到他急得直跳还要一边自己互相吐槽的模样才能安心。她兴致勃勃地扒着前座,开始问各式各样古里古怪的问题,“喂喂,住你家的话你的妻子不会在意吗?对了,你有没有孩子啊是不是性格和十年前的你一样嚣张?啊……其实我还以为你一直住在彭格列基地呢,不过有你们一群守护者聚在基地,阿纲一定会觉得很头疼吧——”
中岛雀突然噤声。
这么顺藤摸瓜地讲下去,她竟提到了万万不该提的人,阿纲。
真想甩自己几个巴掌啊!她懊恼地松开手,狱寺看上去很冷静从容的样子,其实内心仍无法接受阿纲离开的事实吧。即使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真相,可就算她摆着严肃的脸告诉他阿纲没死,他也只当她开玩笑。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狱寺的脸,却没有从表情上读到任何细微的心里变化。
“嗯,放心吧。我现在是一个人住的,至于澄泽……我想他的性格倒是更像他母亲一些。”
澄泽,应该是他的孩子吧。
中岛雀拖着下巴感叹,没想到狱寺这个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男人居然已经有家世了……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十年后的她呢?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就跑去三途川永久定局,真是太郁闷了。
“抱歉,我刚才不该提到阿纲。”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狱寺刚才选择性忽略了这个敏感的字眼,怎么又被她给绕回去了!中岛雀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
狱寺摇摇头,表现得风轻云淡。“不,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每个人都做好了将死的准备。也该说,是意料之中吧,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十代目还是中了白兰的圈套。”
提到白兰的时候,他忍不住加重了音。至少每个彭格列成员对于他,都恨之入骨。
“我也是因为白兰才死的吗?”
“跟别人讨论自己未来的死因,你还真是……”狱寺被呛到了,她究竟有多大胆,还是真的不在意?
中岛雀干笑着坐回后座,她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个人的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果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或坚不可摧的信念而牺牲,哪怕再重来一次,她也愿心甘情愿将选择并接受死亡。
这话听着听着可真矫情,要是和狱寺说了,他一定会忍着爆十字路口再狠狠吐槽她一顿吧。
……
“就是这里了。”
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后,中岛雀跟随狱寺来到这是一栋现代化简易的房子前。用巨大的落地窗户拼搭而成,干净简单,虽然傍晚无法看得很清楚,房子后面还附带一个木制地板的小型野炊阳台。后院种满了很多花,旁边还放了秋千,没想到狱寺还是个很有情调的人。
真的只有一个人住吗?心里闪现一丝疑惑。
“这是你的房间。”
思绪被拉回到现实,狱寺一手扶着门将她引入房内。卧房里的布置与房子整体给她的印象略有不符,这个房间似乎以前就有人住过,无论是架子上摆放的书籍、还是橱柜里的衣服、毛巾,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暖黄色的壁纸和装饰物增添了些许温馨感,怎么看都不像一间客房。
“诶?应该有人住过了吧。”她很意外。
“不,已经很久没人进来了。”狱寺如是答道。
她努了努嘴,心想这家伙连骗人也不打草稿的,家具上一丝灰尘也没有,肯定是有细心打扫过的。“好吧,晚安。”
“……晚安。”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被咽了回去,道了晚安后细心地合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