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Act.24
“你决定了吗?”三天后的这个时间,里包恩和中岛雀面对面做最后一次的协商。
中岛雀想了想,本打算伸出手,却又像触电一般缩回去。来自心底的声音告诫她,加入了就不能后悔了,胆小鬼。你会为你的愚蠢而付出生命的。
“嗯,我决定了!”她大力地点头,提高的分贝仿佛在为自己加油打气。她一咬牙,紧紧握住里包恩的手,手心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我选择加入。”
里包恩露出微笑,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很好,彭格列不会让你失望的。”
希望如此……她心想。
前一秒才做出了一个属于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中岛雀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又补上一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里包恩微微一怔,不错嘛,居然懂得谈条件了。
“前不久跟我一个生活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叫洁尼斯,她住在西西里的贫民窟,彭格列不介意再多养一个小女孩吧?”
“九代目应该会同意的。”他点头,中岛雀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来了。
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反正还有阿纲狱寺他们做垫背的,她不怕。再说了,要什么时候履行这个条件也说不准呢,她现在只要继续装作没事一样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中岛雀拍拍胸脯,这样安慰自己。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这是什么?”她无语地看着里包恩手中的短刀,那么快就给自己武器吗?
“你的属性特征还不是很强烈,先练习武器运用吧。顺便说一下,这个经过强尼二改造,更加方便携带,也是你母亲曾研发的武器之一。”
“那么普通?还有不要随便拿个东西给我当武器啊!”强尼二改造的东西么……她可以不接受吗?
“咚——”
“啊!痛痛痛!”中岛雀捂着脑袋,估计被砸的那一块已经鼓包了。她应该感谢上苍它掉下来的时候不是刀尖朝下而是刀柄,要不然她脑袋现在已经被分成两半了……
“刷刷刷——”
里包恩随手甩了几下,短刀突然变成了……诶?她眼花了吧,武器竟然进化了?
“怎么变成镰刀了!”中岛雀吃惊地瞪大眼,原本才三十厘米那么长的短刀突然变成了两米高的镰刀!这又不是变形金刚怎么会那么神奇……
“真厉害!”
“啧啧,”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轻笑几声,“因为是你母亲制造的,用起来的具体效果还不清楚。本来只是镰刀而已,但对于黑手党来说它的体积太庞大,所以我让强尼二帮忙改造成简单好携带的短刀。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天才。”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里包恩自己在夸自己?
“咚——”他再次将镰刀便会短刀状态,毫不犹豫地用刀柄往中岛雀头上再砸一下。“下次可就不是用刀柄了~”
“……”你这是在伤口上撒盐!中岛雀掩面,下次就算对里包恩有想法也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在心里腹诽。
“好了,至于这武器该怎么用……靠你自己摸索。”他不负责地丢下这句话准备闪人,“回并盛后,开始训练。”
噢,差点忘了彭格列式的斯巴达训练!中岛雀欲哭无泪地握着变回初级状态的短刀,她刚才为什么要回答得这么干脆?看吧,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
路过客厅,又看到蓝波和阿纲他们吵吵闹闹弄作一团,中岛雀忍不住揉揉额角,这帮人还真是闲啊。
“哟,真难得你没愁眉苦脸的。”她指指阿纲,这家伙笑得真开怀,嘴角还残留着奶油呢。还好京子不在,看到他这副鬼样一定会直摇头。
“哈哈,因为里包恩给我放了假~”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一想起自己回去后也得跟阿纲经历同样的磨难,中岛雀忍不住抱头痛哭。好日子到头了,未来转行做黑手党,她只觉得考上东大已经成为了离自己越飘越远的梦想船。
“阿纲!快点陪我玩!”一向吵闹的蓝波跳到阿纲身上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不放,抓着他冲天的褐发不放。
“蠢牛!快点放开十代目!”狱寺半路截下蓝波,抓着他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不可以处处麻烦十代目啊喂!”
“狱寺你这个混蛋!呜呜……蓝波大人要打败你!”蓝波成功被吓哭,从蓬松的头发中掏出十年后火箭炮。
……喂,这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中岛雀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上前劝架还是直接离开。
“砰——”
“喂蠢牛,你射偏了!”
“阿……阿雀!”
她仿佛真的被定格在了原地,丝毫挪不开步子。中岛雀吃惊地向上望去,眼睁睁看着那紫色的粗管子张开血盆大口吞掉了自己。她绝望地闭上眼,难道自己又要玩一次穿越试试?噢不,她幼小的心脏可绝对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
几秒钟后,中岛雀安然无盖地站在原地。尽管没有睁开眼睛,她可以确定,自己现在所呼吸的空气、以及周围安静得有点不真实的氛围与刚才身处的环境截然不同。
她恍惚地睁开一条缝,便被眼前的画面所吸引——
身后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蓝顶的小教堂伫立于此,给她一种说不出的虔诚感。身前是则是被分割成一块块排列整齐的墓碑。
只是,为什么十年后的她会出现在这儿……
中岛雀无法确定这里就是意大利。她挪动步子,来到了小教堂的门外。大门敞开,只有走得更近一些才能听到从屋内隐隐传出的柔缓的琴声。
这是一首再简单不过的曲子,仔细聆听的话便能发现其中不知不觉散开的淡淡的忧伤,弥漫在上空。
看样子,这儿并不是在举行一场婚礼而是……葬礼。
她能看到坐在前几排长椅上埋头努力抑制住悲伤情绪和泪水的人们,还有低低的哽咽声。尽管不知道死去的人是谁,她还是在心里默默为那灵魂飞往天堂的人祈祷了一番。
中岛雀的目光渐渐飘到了正在弹钢琴的青年身上……能奏出这般惆怅、仿佛能直达心底触动人的心底那最柔软的感情的人,居然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有着银灰色的发,混血儿一样精致挺俊的五官和象牙白的肌肤,在透过玫瑰窗折射进的缕缕阳光的照射下,几乎要融化。可惜,俊美的脸庞无法遮掩住他的憔悴与眼下残留着的淡淡的黑眼圈,以及发红的双眼、习惯性紧缩的眉头让他看上去太严肃。
她莫名其妙地怔住了。
一颗变种的银色章鱼头实在是显眼。那个人,她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狱寺隼人,而且是十年后的。
接着,她又扫向坐在底下的人,除了坐在中间的库洛姆,基本上都是男子。有山本、蓝波、了平、迪诺……甚至连平日最不爱露面的云雀也来了,眼前还闪过几张巴利安的面孔。
小春和京子不在,里包恩也不在。
排除他们,中岛雀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角色——阿纲。
这究竟是谁的葬礼,请来了这么多有头有面的大人物,却惟独少了彭格列十代目。
她想,她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这真的是未来啊……”中岛雀淡淡地叹气,葬礼恐怕是阿纲一手策划好的,因为他并没有死,远在并盛的女孩子们并不知道实情。至于里包恩,身为arocobaleno之一的他在十年后已经死了。
阿纲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欺骗了他的同伴们,尽管是为了他们着想,可是他应该也早就料到,自己的死亡会给情同手足的朋友带来多大的打击,哪怕只是暂时的。
悲伤的心情如潮水般涌出变得覆水难收。
“是谁?是谁在门外!”
屋内一阵吵杂,中岛雀惊讶地往后退几步,难道她要被发现了?
以为是趁着十代目葬礼的空隙冒出来的敌对家族,参加葬礼的守护者们、包括同盟家族加百罗涅的迪诺顿时站起身,包围了中岛雀。
——不过是一只迷路的小猫而已。她露出恐慌的神情,朝他们连连摇头。
“我、我是中岛雀啊……”十年后的她刚刚应该也是来参加葬礼的吧,短短五分钟他们怎么会不认识她?
诶?
短短五分钟……
五分钟早就过了吧!
“真的很像阿雀!”他们细细打量起她来,迪诺第一个做出结论。“诶,难道是十年后火箭炮……”
也许是因为她突兀的出现在不合时宜,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是阿雀吗?”
那个有着烟灰色的头发和翠绿的眸子的高大男子离开钢琴,迅速地向这里迈开步子。
“是啊是啊,我是阿雀!”总算认出来了!中岛雀有点无语地瞪着他们。“你们这是……”
“哈哈哈,阿雀,十年前的你果然很小呢。对吧,狱寺?”山本似乎是在转移话题,巧妙避开了她的提问。
“啊,是呢。”十年后狱寺揉揉额角,嘴角扯出无奈的笑意。“真怀念。”
她翻了翻白眼,这语气听上去好像是在说她死了很久似的。“抱歉,我出现得有些不是时候吧。啊,不知道他们见到十年后的我会是什么表情呢。”
听到这句话后,屋内气温骤降十几度。
见大家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一股不安感占据了心头,中岛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不,没什么。”山本摆摆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不用担心,五分钟之后你就能回去了。”
“是呢,只有五分钟。”大人狱寺俯下身,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的头发揉成乱糟糟的一团,“根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熟悉的冲动鬼狱寺一下子长了那么高,身高差距给中岛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十年后毕竟是十年后,使一个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眨眨眼,总觉得眼前的狱寺……有什么事瞒着她。
因为,从清澈的翠绿色眸子中,能看出让人心碎的悲伤。
不管是不是悲伤,总之这样的狱寺,她从来没见过就是了。十年后的她发生了什么吗?
“说到五分钟……五分钟早就过了吧。”中岛雀仰起头,总感觉自己的乌鸦嘴会被灵验。不要说五分钟,二十分钟都有了。
“听阿雀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已经过了不止五分钟了。”不少人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
“十年后火箭炮真的出故障了?这、这可不管我的事啊!”青少年版蓝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决定将所有责任推卸到十年前的自己身上。
“说到底还是你的事吧!”几人异口同声。
“诶?”中岛雀扯住头发,她真的差不多要哭出来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啊她今天才刚刚决定加入彭格列!
而且正好出现在阿纲‘葬礼’上,究竟是碰巧还是正好掉进了敌人设下的圈套?
真相只有一个——
未来篇的剧情,已在所有人悄然不知地情况下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