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Act.31
“……这是什么状况？”
中岛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在了彭格列基地的加护病房内。手臂上更是插满了各种针管，身旁摆满各式各样的测量仪器。
搞什么，她不过是晕血症发作而已，用不用这么夸张好像她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
“哟，你醒了啊。”碧洋琪推门而入，尾随在后的是强尼二和风太。“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嵌入左肩的子弹也被取出，还好不是右肩，不会影响到正常训练。让你一个人面对这场战斗实在是太逞强，隼人已经好好找迪诺算过账了。”
“诶，狱寺？”
“不过这样倒也并不坏，阿雀姐姐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唤出了匣兵器。”风太笑着递上水杯。
“中岛小姐，这是彭格列给你打造了新的指环，可以压制你的死炎，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请不要拿下它。”
中岛雀抬了抬手，发现右手中指上原本的戒指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和其他守护者们模子一样，上面刻着雪花形状的指环。
虽然是同一型号的，该怎么说呢……还是升级版的彭格列指环华丽啊。
“休息好的话就去餐厅吧，相信你也饿了。难得云雀恭弥也在，我们顺便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对了，回到基地后就要开始单方面的被殴训练……不对，是提高能力的试炼了呢。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中岛雀摸着干瘪的肚子饿得发慌。疲惫地拖着身体走到餐厅，正好看到大人组们齐聚一堂，讨论未来局势的发展。
唔，在开探讨大会啊。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这次的研讨会开得并不顺利。
“哟，阿雀！你恢复得可真快！”第一个发现中岛雀的存在的是山本。他朝她挥手，一如既往地面带微笑。
她无力地点点头算是回应。这帮人的争论还真是激烈啊……唉，好吵。没想到十年后的他们还是这样的不成熟。
目光微微一扫，突然在迪诺的脸上停顿下。他的左脸颊肿了一块，显眼得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是在战斗中被敌人打到了吗？又不是赤手空拳搏斗，不可能砸肿脸颊吧……她挑眉，实在是可疑啊。
感觉到表妹的视线向这里看过来，迪诺歪歪嘴，下意识地用一只手遮住了脸上肿起的淤青。
还想隐瞒什么呐，她全看到了。中岛雀翻了翻白眼，越是了解迪诺，她越是奇怪自己当年怎么会把他作为暗恋对象。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她一屁股坐在桌前开门见山地问。米欧菲奥雷的突袭计划还在持续，这些天来他们四处奔波，早就累得精疲力竭甚至几十个小时没合眼。这个时候，她更想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做的。
“啊，这个时候——云雀好像说过8点的时候会在2号训练场等呢。”
“哦。”
狱寺不赞同地摇头，“不要逞强了，云雀那家伙下手太没分寸。”
“嘛，没办法啦。”她耸肩，自己已经做好上刑场的准备了。他们只需要为她准备绷带、消毒水和病床就好。必要的话，请给她一颗起死回生丸。（有那种东西吗喂！）
他们一起目送她远去，那神情仿佛是在为被判了死刑马上处决的人送行。
——你们用不用这样！我现在压力很大！中岛雀在心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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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十年的磨练，守护者们的性格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尽管这种变化细微到让一般人难以察觉。细细流过的岁月却并没有使得云雀孤高和冷傲的气质改变一丝一毫。
很久不见了——
身穿紫衬衫黑外套，两手紧握浮萍拐，微翘一厘米的嘴角仿佛是在无声地给她下最后一道通牒。
“你最好抱着杀死我的觉悟战斗。”云雀眯起狭长的眼，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清冷的嗓音如寒风，吹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这明明只是训练而已，怎么莫名其妙地升级成战斗了？
“我明白了！”迟疑了许久，点头。自己必须习惯这种锻炼模式，才能获得更大的进步。
经过前几日反反复复的练习，她基本上可以控制那股倔强的火炎了，火炎的大小程度还是决定于自身的健康状态。面对云雀，她必须不保留任何实力的拼死与他对战，否则……等于直接等死。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握着镰刀冲向他，没有丝毫的迟疑。
要永远记住这句话，云雀恭弥是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孩子就对她宽容的。不要妄想他教给自己什么攻击策略和格斗技巧了，这些都是在战斗实践中学会的。
云雀提起浮萍拐，灵活的身体左右飞窜。比较其他的守护者，他看上纤细柔弱，力量却大得惊人。她只好硬着头皮扛着镰刀随便应付他几招。云雀不仅速度快，且出招极重，害得她根本没有时间停下来想策略，只能不断躲避着他快如乱麻的攻击。还好中岛雀不是娇弱的女生，她吃力地挡下了一击，不料随之接踵而来的是一连串快如旋风的动作，每一次挥拐都向她致命的部位袭去、每一招都要至她于死地。
初次毫无准备的对打她无疑处于下风。没受伤的右肩膀和后背连连挨了好几棒，在拐子砸下来的那一刻她几乎有听到骨头‘咔嚓’碎裂开的声音！
“啊啊啊！痛死了痛死了——”还好训练场是隔音的，不然她敢保证自己杀猪般的嚎叫绝对会传遍整个彭格列基地！
“闭嘴。”
云雀只不过动了动嘴角，就让中岛雀神奇地闭上了嘴。
可是啊，真的好痛哟——云雀委员长真是的，就不能看在他们名字里都有‘雀’的份上手下留情吗？她怨念地想。
“你的能力只有这点吗？”云雀轻哼一声，嘲弄道。“不是还有匣兵器吗？只要你能碰到我，就算你赢。”
既然他都这么说，她也不需要担心公平问题了。中岛雀一咬牙，照着上次的方法用火炎覆盖在全身，减轻了拐子砸下来时对她的直接伤害。
云雀只动用了三成不到的力量，便能把她打得这样狼狈。
“开匣！”
中岛雀终于支撑不住，选择放出匣兵器一起战斗。
一阵晃眼的白光从匣子里蹦出，盘旋在训练场上空。雪少仰头鸣叫一声，与中岛雀一前一后夹攻云雀。
“啧，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怕把后背留给敌人的。”云雀似乎经常会说这种反向思考的话，他也确实有资格这么说。
身体一个侧身，左手上的浮萍拐抵住镰刀，右手则重重打在雪少的身体上。
又是一声嚎叫，却比之前凄惨很多。
“雪少！”毕竟是匣兵器的主人，中岛雀怎么能不心疼？也正是通过她分神的间隙，云雀的拐子又一次击中她。
“砰！”
云雀的力道大得可怕，无论是在出招的那一瞬间还是受到重创后那刻苦铭心的疼痛感。中岛雀更希望自己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就不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可惜，老天爷似乎并不愿意帮助她缓解痛楚。她的身体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到了五米之外，全身抽搐开始干呕起来，几乎要把五脏六费都吐出。
身体卷缩成一团，仅仅咬着唇，生怕下一刻就开始大喊大叫。
“五分钟，今天就到这里。”他的话仿佛是在向犯人宣告缓刑。从他的声音便可以听出，他对于单方面的殴打已经失去了兴趣。“明天，我要你支撑到十分钟。”
才五分钟吗……身上传来阵痛，她还以为时间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云雀转身，不留一丝云彩地走掉。离开前，也没看过她一眼。
被藐视了，这种感觉——
她发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被对方肆意地践踏着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理智撕碎。
中岛雀挣扎着站起身，却扯到了伤口，痛得再次趴下。
“明天……”她捏紧拳，骨节泛白。她已经无法想象明天又会是一场怎样的噩梦。
太自不量力了，在和云雀交手之前她的实力连炮灰都不如，她还斗志满满地接受他的试炼。直到与云雀面对面，她才知道自身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微不足道得像只小蚂蚁。
“阿雀！”
刚看到云雀路过休息室的时候，狱寺讶异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不经意撇到了那滴血的浮萍拐，他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
火速赶到训练场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烈的场面。
狱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墙边，中岛雀虚弱地喘着气，眼睛肿得睁不开来。
“我是不是很弱？”她死死攥紧他的衣角不放，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自责。“这样的我，又能守护谁呢……”
他拍着她的后背，本想安慰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是不是太残忍了？她还只是个15岁不到的孩子，却必须独自面对战斗。如果当初就向她隐瞒真相，她现在也应该好多一点。
狱寺忘了，几天前，中岛雀还待在十年前世界的时候，已经懂得为了保护自己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