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Act.32
中岛雀被抬回加护病房后，每一处伤口都经过仔细处理后包扎起来，这一切都是由狱寺完成的。
他找来一张椅子靠着床边坐下，托腮凝视她熟睡的脸。看到她五官紧紧皱在了一起，大概……是在做噩梦吧。
不知不觉的，想要伸手去抚平那紧缩的眉。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额头，体温滚烫得吓人。他叹气，看来明天的训练得缓一缓了。那个云雀恭弥的手段简直比里包恩先生还要粗暴。
“呐，阿雀……”富有磁性的声线如同柔顺的绸缎滑过，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的中岛雀耳根子一红，但她并不打算突然醒来。
自从来了未来的世界后，只要有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很——安心。
“其实，我……”狱寺心里微微一动，决定把一直以来隐藏的真相告诉她，“我们——”
“砰！”
“阿——雀——姐！”
一声巨响，紧接着伴随一阵女子的尖叫，一团黑影夺门而入。
“洁尼斯！她在睡觉！”
“啊嘞？真扫兴，原来你也在！”女子甩着一头灿烂的金发，看到狱寺的存在后原本欣喜的脸瞬间转变为不屑。“哼，竟然让阿雀姐受伤，你也得承担责任！”
狱寺扶额，他也知道自己有责任啦，但为什么这个事实只要一从别人口中说出他就感到特别不爽呢？“你——喂！怎么这家伙也在！”
名为洁尼斯的女子身后紧跟着一位略要年长一些的黑发男子，比起洁尼斯的张扬，他就如同一泓深潭让人难以捉摸。
中岛雀睁眼，看到得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然后……
好吧，她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了。
“洁尼斯！奥斯卡！”上帝！今天是愚人节吗？洁尼斯还好解释，为什么奥斯卡这个很有反派领袖精神的腹黑也在彭格列！“你们怎么在这？”
“阿雀姐~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做任务我肯定第一个来看你！”洁尼斯扑上去，一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洁尼斯只好识趣地退后一点，心虚地摸摸鼻子，“没人告诉你吗？我是十年后的你的部下哦~”
“……里包恩！”中岛雀握拳，一定是那个家伙把她天真可爱的软妹子洁尼斯培养成新一代黑手党御姐的！“我要找他算账——”
她都忘了，这个时代的彩虹之子早就集体下三途川永久定居去了。
诶，不过奥斯卡又怎么解释？她疑惑地朝他投去一睹。
十年前后的奥斯卡并没多大变化，还是那样的深不可测。他耸肩，表情阴郁地解释，“总之，我在几年前被你推荐进彭格列，然后就在这工作了。”
“骗人！”她张张嘴，又扯到嘴角的淤青。“我看是你自己投靠彭格列的还差不多！”
“你们都给我打住——”狱寺努力抚平额头暴跳的青筋，压下怒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是加护病房啊混谈！”
“早告诉你了，洁尼斯。”奥斯卡双手环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笑。“当电灯泡是会遭雷劈的。”
“什么电灯泡！明明是我最早认识阿雀姐的。”洁尼斯嘴一扁。她当年一定是接受了里包恩的洗脑训练性格才会被扭曲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中岛雀蹙眉心想。
“好了你们，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最后站出来打圆场的还是她。
“好啊，阿雀姐难得你来，我们吃大餐吧！”
“喂！阿雀现在是伤患啊！”狱寺觉得自己爆粗口的频率瞬间上升了几十个百分点。
中岛雀幽幽地伸手，“我想吃大餐……”
洁尼斯回过头，双手叉腰很有气势地一哼，“啧，看到了吧？阿雀姐的受伤的心灵需要安慰，所以快给我们预订餐厅！要最贵最豪华最顶级的那种！”
good job，洁尼斯！她收回先前的话，洁尼斯这样就挺好的，至少不用再担心以后被人欺负了。
结果是，洁尼斯、中岛雀、狱寺，外加打酱油的奥斯卡一起去吃大餐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到了山本等人的耳朵里。随后又加上了一大票去蹭饭局的伸手党，最终演化成以‘庆祝阿雀从十年前归来’为借口的欢迎会，虽然这只是一个借口，主要目的还是吃白饭……
当然了，是洁尼斯请客，狱寺付钱。（这可怜的孩子，被坑了）
终于能敞开肚子吃大餐的中岛雀恢复力可是极快的，看她面前的盘子越叠越高，狱寺不得不怀疑她发烧的真实性，生病的人是不可能这么有胃口的吧！
“阿雀姐，来吃蛤蜊吧！”
“噗——咳咳！”她差点把水喷出来，一个劲地捂着嘴咳嗽。中岛雀才不会承认刚才把洁尼斯口中的‘蛤俐’听成彭格列了呢！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吃彭格列啊。
这一顿大家都吃得很哈皮，除了坐在一旁生闷气的狱寺，几乎都没吃什么。
不，应该是没胃口吧。
中岛雀同情地瞥了他一眼，难道是在为自己的荷包发愁？她踌躇了一会儿，将装有食物的盘子端到他旁边。
“呐。”
“诶？”狱寺愣了一下。
“自助餐嘛一定要吃回本，要不然很亏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吃货一样么……
“ありがとう。”他轻声朝她道谢，却并没有动盘子里的食物。
周遭的气氛依旧如往常般热闹平和。碧洋琪端着有毒料理追打着蓝波，了平一杯啤酒下肚已经喝得烂醉，洁尼斯拉着库洛姆聊天，山本笑着和身边的人开玩笑……一切都显得太正常了。
正常不好吗？
大家的声音、食物的香确实都是真真切切的。可是……总觉得缺少了一些维和感。
少了阿纲。
狱寺和中岛雀似乎想到了一块去了。脑中闪现着那个温柔的人的笑脸，连她都变得没胃口了。
身为生死不弃的左右手，仍无法从失去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十代目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身为阿纲从小到大的伙伴，中岛雀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最荒唐的是，十年前的阿纲还在那个世界活着。
终究是两个时代啊……
“不要再伤心啦。阿纲丢下的这个烂摊子如果不由你们收拾，损失得将是更多人的生命。” 中岛雀干巴巴地说。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但这种烂俗的安慰语还是不争气地从嘴里蹦出来，“如果十年后的阿纲也穿越过来，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这可不是骗人的哟。他们要坚信，阿纲的觉悟是很强大的。
“十年前的十代目么……”嘴角翘起小小的弧度，“真是狼狈啊，居然还有轮到你安慰我的时候。”
“这算什么？人家好心安慰你诶。”这家伙还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她啊。中岛雀在心里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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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的中岛雀现在只想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就perfect了。跟随狱寺回到主宅后她直接把自己关在房内倒到床上，啊~要是每天都能吃大餐就好了。
但前提是被云雀委员长狂殴一顿——呃，还是算了。
……
午夜。
中岛雀绝望地发现，她竟然又一次失眠了！
这不能怪她吃得太饱无法消化。她闷闷地挠着胳膊和脸，突然觉得全身好痒……蚊子？不可能吧，现在是冬天诶。
她支撑着起身，昏昏沉沉地走到卫生间，镜子里浮现出的那长通红的脸上冒出了一颗颗红痘，这看上去好像是——过敏。
她可不记得自己吃海鲜也会过敏啊……自己的体格一向都很好。
“唉，看来又要麻烦狱寺了。”中岛雀烦躁地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跑去敲狱寺的房间。
“又怎么了？”听到敲门声后狱寺不清不愿地离开办公桌，这家伙还真是够‘客气’的，几乎每天都在麻烦他。
“我过敏了。”中岛雀无辜地眨巴着眼睛，伸长脖子和胳膊，冒出了点点红斑。
“白痴，谁让你发烧还吃海鲜的。”狱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眼里却闪过一丝藏不住的担忧。“药店这个时候都关门了，你忍一忍明天早上去基地再治疗吧。”
为什么不去医院？中岛雀怨念地挠着痒，医院24小时开门的吧？她碰巧注意到狱寺布满血丝的眼，还是噤声了。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这家伙的妻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的。
“咳，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她可不认为山本他们也这么辛苦。
“啊。十代目走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以他这种较真的性格，只会把所有的活揽在自己身上干，也许是不放心其他人接手。
不愧是左右手呢。十年前的狱寺知道自己这么称职，一定会很高兴。
“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她今天还是熬通宵吧，全身好痒tat。明天等待着她的还有凶神委员长，这负心的世界哟。
“等一下！”
他不知哪来窜出的一股勇气，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攥住手腕。
“……怎么了？”中岛雀呆，十年后的狱寺竟也有冒冒失失的时候？
他做了个深呼吸，翠绿的眸子紧锁中岛雀。她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凝视他，仿佛从那眸子里流露出一股魔力让她移不开视线。
狱寺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中岛雀自认为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这家伙婆婆妈妈地拖了好几天，从初次见到她时，就一直将心里话隐藏在最深处。
呐，你究竟要对我说什么？
莫名其妙地，有点小期待。
“我的妻子……就住在这里。”
“吓？”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嗯……可是我记得没有多余的房间吧？”
狱寺怔了下，跟中岛雀这个直肠子沟通，拐弯抹角她是不会明白的。可还有比这更直接的方式吗？他扯扯领带，觉得有点热。“跳马是澄泽的舅舅，你懂了吗？”
中岛雀继续茫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刚才听到跳马她还惊了一跳，以为迪诺表哥和狱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他抓狂，几乎耐心全失。“我的妻子，其实是十年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