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Act.53
“哟，真巧。”
抱着厚重的书穿越学校长长的林荫道，出乎意料地望见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中岛雀站在原地踌躇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面问好。
“hey，我们好有缘呢。”白兰笑眯眯地捏着棉花糖的袋子说。
——heyyourself！中岛雀忍住没爆粗。“白兰是工程科的吗？”
“是啊，阿雀呢？让我猜猜，是历史科的吧？”
我就真的那么像书呆子吗？中岛雀在心里腹诽，脸上却强装笑容。“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学心理学。”
“啊，说起来小正也有选那门课呢~”不奇怪，这对间谍来说是必修课。中岛雀淡定地点头，说起来，上课上了也有三个月了，她好像从来没注意过班上还有入江正一这号人物……这家伙果然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
“小正？”
“噗哩，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对了，我有说过哪天也把他介绍给你吧？”谢谢，白兰你不用这么热情的。中岛雀一直很纳闷，她没想到真正的白兰竟是那么热情的人。对，而且热情过头了。
按理说，真正的白兰不是一个对世界、身边周遭的事物感到绝望和乏味后心理扭曲的人吗？跟他交流过后又觉得他很正常，与普通人无异。
“嗯。”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点头附和。
“那么就现在吧，我正好要找小正一起吃午餐。”
“诶？可是……”她本来是要去图书馆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白兰兴冲冲地拉去学校天台。
站在眼前的入江正一和她想象中的没有太大出入，只是看到白兰和他“亲密”的相处模式就觉得浑身一阵不舒服。
入江说自己恢复记忆的时间在五年后，那么现在的他究竟是带着什么心理站在白兰身边的？朋友，还是、间谍。
“你好，我是中岛雀。”
“嗯，我认识你，你也是我们科的。”
中岛雀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她这个做同班同学的真是太失败了，从没注意过班上还有这号人物。
入江主修工程科，因此才与白兰结识。两人才不过认识短短一年，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中岛雀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无聊地望天。
“嗯？棉花糖没了。”白兰攥着空空的袋子。虽说他现在对棉花糖的狂热不如当上boss后那么明显，在普通人眼中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甜品控。“我去买，你们两个慢慢聊哟~”
中岛雀扶额，怎么感觉他是故意找借口离开的呢？
白兰走后，气氛就变得很僵硬了。
入江和她其实并没什么共同话题，如果不是白兰，这两人简直八竿子打不着边。
……
“呃，入江，你觉得白兰怎么样？”中岛雀往左边瞄了一眼，入江听到这个问题后表现淡定。
“很厉害，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从容不迫地回答了问题。有点意外，单从表面上看，他确实像只狐狸，不知道入江指得‘聪明’是哪方面。
“厉害？”她撇撇嘴，白兰的知识是挺渊博的，不过她和他独处时大部分时间都放在甜点身上。她决定换个话题，“入江为什么会和白兰认识呢？”
入江微眯起眼，似乎是在回忆和白兰相识的场景。“只是一个偶然，教授让同学自己组队编程。我当时刚来意大利谁也不认识，于是白兰身为我的同桌就提出两人一组。直到后来……我才发现白兰真的是深藏不露呢。”
他这时还没称呼白兰为“先生”，中岛雀听着怪别扭的。尽管这句话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她却抓住了最后一个关键词——深藏不露。
与其说深藏不露，不如称他为深不可测。
中岛雀不得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入江，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看上去很像，可就算恢复了，她也不可能单刀直入地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唉，做个双面间谍也确实不容易。
**
这几天一直徘徊在白兰和入江身边，中岛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好像演得特别入戏，甚至答应和他们一起玩两人前不久刚刚发明的choice游戏。
这样也未必不好，说不定等到那帮小鬼来到未来时她还能帮上忙。
除了学校那边的事，彭格列最近也忙了起来。因为是年末，许多家族暗中活动频繁，阿纲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比以往更加警惕。
中岛雀身为彭格列的一员，别看她能力剽悍，却是个正正经经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的文职人员。可就是这样一个文职部门，却拥有不少战斗力超高的家伙。
“……洁尼斯，还有奥斯卡，拜托你们转职吧。”中岛雀嘴角抽搐着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不少家族成员躲在桌子后畏畏缩缩。天知道文职部门里的成员战斗力是最弱的，偏偏还出了两个战斗狂人——不，一个是不高兴就抄起机关枪扫射一圈的暴力女，一个则是每天一脸阴晴不定有时还会露出毛骨悚然的微笑的术士。他们怎么不加入彭格列自然灾害啊！
“阿雀姐，你要抛弃我了吗？”这个气场强大的小丫头是里包恩一手带大的，鬼畜程度可想而知。也只有在面对中岛雀的时候才会乖巧收敛一点。
栗发少女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右手还拿着一把漆黑的□□，可想而知有多不协调。
“不，洁尼斯你是纯战斗人员，不适合在这里混啊。”打打杀杀不是更适合你吗？她还想多说一句。阿纲也知道她的苦衷，只能不断把她和奥斯卡派出去做任务，省得回来给他们制造麻烦和更多金融赤字。
“还有你——”视线转向奥斯卡，语气就变得毫不客气了。“今天上午六道骸又来挖角了，如果不想让我继续做噩梦被折磨到精神失常就请您老快点收拾东西滚到雾属性部门吧。在那里你绝对会找到一群跟你臭味相投的同伴的——”
她本想把“同伴”换成“变态”。好吧，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呢？万一被六道骸那厮听到了……好吧，她可能真的要进精神病院修养一番了。
“啧啧，你发疯的样子应该也很有趣。”奥斯卡对于搞疯她似乎有种莫名的狂热与执着。
“……”看来她和他已经沟通无能。中岛雀叹气，她是打算放弃了。“算了，你们俩爱上哪上哪去玩吧。”
真是够了。
当初选择进入文职部门工作是中岛雀自己提出的，尽管遭到不少人的反对。她只是说明自己并不适合打打杀杀，那至今还令她头痛的晕血症也是主要原因之一——好吧，她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晕血症已经被治好了。除非局势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仍会作为救援兵登场。这些年也一直坚持跟着云雀锻炼，使得她的战斗力依然保持在上等的水平。
不过最近她变得有些反常。几乎每天都去找云雀打一场，然后等到晚上弄得伤痕累累才回家，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沙发上。
这时，就连平日不外露感情的狱寺眼里也隐隐带着心疼，包扎伤口的技术也越来越高明。
“你最近又犯什么抽了？没事找打么？”原谅他，狱寺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就算再不忍，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出什么关心的话。
中岛雀有气无力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自从与白兰频繁接触后……她的内心变得焦躁不安，经常会在寂静的夜里被噩梦惊醒。有时候会在梦境中看到她最爱的人们的尸体，一个个倒落在废墟之中。或是世界荒芜的景象，唯独白兰站在世界的顶端向她伸出手。
……
恐怕要提前和入江袒露真相了。她在心里自嘲，自己比起入江完美的伪装简直不堪一击，她不该去接近白兰的。跟那种能够和里包恩一样一眼看破别人心中所想的人在一起，真的很累。最恐怖的是，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算计些什么。
“——你想太多了吧。”狱寺理解中岛雀的想法，当她开始发疯般努力拼命，就证实了心中缺乏安全感的事实。
中岛雀无语地瞪着他。“你读心了？”
那种奇怪的东西只有里包恩会吧！狱寺叹气，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有这么一种人，心里所想的事全摆在脸上。”
“……”噢，她真是个不合格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