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alawn问我:“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我又委屈起来。
这才发现alawn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望着我们暧昧的笑,见我看见他们了,就喊我嫂子,说嫂子你俩这出也忒感人了。
我脸一红,生人面前也不敢造次。alawn倒没说什么,乐呵呵的将我缆在怀里,喜悦之情展露无遗。然后他带我去吃饭。
我和alawn走在前面,那两个看热闹的alawn寝室的同学就跟在身后,小声议论纷纷,偶然发出笑声。
我流着鼻子,冻得满脸通红,头发被风刮得跟鸟窝似的,满身风尘与狼狈。我小声问alawn:“我还像个南方来的水水灵灵的小家碧玉吗?我没给你丢脸吧?”
alawn不回答,握着我的手,来回揉搓,给我增加温度。他将我裹进大衣里,我想象着我俩的背影,从背后遥遥望去,肯定就像一个高高的微胖的人,缓慢摇晃的走在b大明亮又清澈的阳光里。
alawn请我吃涮羊肉。在离b大不远的地方。
不断的有alawn的同学,男男女女,假装路过,实则是来看alawn传说中的发小格格巫。络绎不绝,跟动物园里看猴儿似的。原来b大的生活也不如常人想象中那么缤纷富饶,一个外来人口就将他们唬得手舞足蹈自乱阵脚。
alawn的一哥们跟我说,“alawn在学校很吃得开,倒追他的女生比比皆是,但他却从不交女朋友,跟高僧入定似的坐怀不乱,但是我们都知道你,经常听alawn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们早就久仰大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
倒让我想起一句话来:姐只是个传说。于是低着头发笑。
alawn以为我在嘲笑他,红着脸狠狠拍了那人一下,说你丫话够多的!
有alawn在,我也不拘谨,加上饿了,就对满桌菜大展拳脚。然后alawn的那些来看热闹的同学,就看见一个脸埋在盘子里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对菜单指手画脚说“还要这个,还要那个”的女人。毫无形象可言。
alawn倒不介意,不停给我夹菜,说多吃点多吃点,然后笑咪咪的守着我吃,一脸欢喜。
下午alawn帮我在酒店开了房,订好第二天回城的机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怀揣三百块就敢独自北漂的原因。
晚上吃了饭,去ktv玩到十点。寝室快关门了,我催促他快回学校去,说我自己能回酒店。
我们身后的那帮凑热闹的同学也浩浩荡荡的回学校去了,只留下alawn,磨磨叽叽不愿回学校。
他突然问我,说格格巫我请你吃烧烤去,我知道有家烧烤特别好吃!你敢不敢在冬天喝啤酒。
我这人最经不起别人激,立马忘了要驱赶alawn回学校的决心,乐颠颠的就答应了。alawn又摇着头苦恼的说,贪吃的女人果然容易被男人拐走。
我俩在空旷的街头追追打打。夜风里渐渐又夹带了雪花,飘飘扬扬,给夜增添了一丝浪漫和北国风情。我很少看见下雪,兴奋极了,尖叫着跑来跑去。我穿着alawn的大衣,系着alawn的白围巾,觉得温暖而惬意。alawn穿着加厚的卫衣,他说不冷。那卫衣本是情侣的,alawn在去年买来送我的。他一件,我一件,他是加大号,衣服上写着“我只洗碗,不吃饭”,我是加小号,衣服上写着“我只吃饭,不洗碗”。
我哼起了童谣,他轻声复合。默契得难以言表。雪落在他头发上,身上,睫毛上,并不立即化散。我就掂着脚去帮他拍,他笑着说了句:“你果然越长越矮。”
然后,一句话就从我嘴里冲口而出,我说:“我乐意!咱俩又不接吻,你管我矮不矮。”话一出口就触碰到alawn异样的眼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我也感到有些羞赧。
在高中时我们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开这类玩笑,也丝毫不觉得别扭。
但是此时,在有着诸如百花深处的文化底蕴的街,在随意倾洒着洁白雪花的深浓的夜,在这个连路灯都让人感到异地的陌生而凄美的路口,为何这个玩笑就让我看见他复杂的目光,为何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起来。
这算不算成长带来的烦恼。
尽管我和alawn无话不谈,但这个细微的变化我却深深埋在心里,绝不能自取其辱的告诉他。
alawn带我去吃的烧烤,果然如他描述的那般好吃,风味独特。不比家乡的燥辣,难能可贵的是入喉还带了一丝甘甜。空气就是个天然大冰箱,啤酒比家乡的清淡许多,冰凉沁脾,我甚至觉得喝这种啤酒,我酒量飙升。寒冷的夜里,整家店就我们一桌客人,老板每每送了菜出来,就快步进内堂烤火取暖去。
我俩边吃边闲聊,三言两语不伤大雅的玩笑,无关风月,我们笑声传到街上,飘出好远,与空中的雪花友好缠绵。
最后,毫无疑问我又是让alawn背着回酒店的。
那天睡得很沉,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我和alawn又变成了小孩,在同一张床上午睡,他从背后抱着我,两小无猜的纯真模样,我们睡得很香甜。
早上醒来才知道alawn也住在和我同一个酒店里,只是另外开的一间房。
我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告诉他我昨天梦到他抱着我睡的,alawn夸张的嘲笑我居然做春梦了。但alawn嘴边一直挂了个诡异的笑,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开始怀疑昨天那个梦的真实性。
我问他到底在哪间房睡的,他立马指天起誓说绝对不在我房里。然后又不厌其烦的把那套说我没胸没屁股,豆芽的身材豆腐的脑袋和我交往要得颈椎炎的理论重复一遍。
我也就信了。一边暗想他还有点君子风范,不趁人之危。一边怀疑他是不是发育较晚对男女之事什么都不懂。我看着alawn,他正在倒水冲茶为我醒酒,他洋溢着年轻的脸带着毫无杂质的笑,扭着腰在那哼着麦兜的歌,“大包多整两笼大包多整两笼……”我想他是个多么单纯的男孩啊。
晚上回到熟悉的城市,手脚才暖和过来。
当天晚上收到alawn发来的短信,他说:“你这个傻女人,从今以后不准和男人在外面过夜。”
我回他:“我就是看你还没发育够不成威胁,我才放心和你喝酒过夜的。”
alawn的电话马上就打来了,我挂断他电话。
我知道他最受不了别人挑战他男人的尊严,他肯定会暴跳如雷。
于是我一脸贼笑,山高皇帝远,姐不接电话你奈姐何?
3
3、关于木质纽扣 ...
吻过了就一定会爱上吗?
我和alawn的关系并没有俗套的因为那一个意外的吻就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因为我坚信一见钟情才会有恋爱的感觉,而这是我和alawn永远不可能具备的。
人说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会有触电的酥麻感觉,我除了被alawn自恋时的浮夸肉麻到以外,再无别的麻感,而具我观察,alawn也只有在夺了我初吻的当时略显忸怩,其余时候也没对我产生触电的震撼。
所以我更加坚定,我和alawn是少有的纯洁友谊。整天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偶尔吵吵闹闹,却也逍遥自在。
但那段不堪回首的初恋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它竟然成功的迫使我瘦了。
去年班主任就给我们来了下马威,说他手底下的高考考生要进行的是全方位立体式魔鬼训练,每位考生至少会瘦10斤。但是人说心宽者体胖,能吃能睡的我不瘦反胖,依然长得红光满脸,使我懊恼不已。
本以为自己经受得起风霜的体重已经很顽强不息了,却不想终究还是被失恋的忧伤击倒。
为了追悼我的初恋,我将一头长发剪去,换成了短发。我是自然卷,大家都说短发很适合我。只有alawn摇着头大为惋惜。
某天在学校走廊上遇到安良,擦肩而过时他礼貌的说了句:“落落苏你变漂亮了。”alawn立即警觉的挡在我面前,我却没理睬,顶着阳光,像只高傲的猫般走过去。
但一回到教室就冲到alawn大喊:“哦耶!太太太大快人心啦!”alawn重重的敲着我的脑门,说你傻不傻。
高三是一个个拧巴而纠结的日子组成的,我们一边被堆积的试卷和沉重的高考话题压得喘不过气,一边叛逆的将心探出敏感的感情尺度,从而释放那颗小小的不堪负荷的心。我们每天都在压迫神经的沉闷气氛下苟延残喘,我们清晨五点就起来撕心裂肺的朗读英文;我们凌晨两点还咬着笔撑着眼皮在题海里挑灯夜战。我们还要在老师家长敏感的眼皮底下,抓紧时间早恋,我们像被上了发条的玩具青蛙,不知疲惫的跳着跳着。我们也会害怕,怕在人生的第一次迈步,就被盖上失败的印章。
很多年后回想起高三下学期,还觉得那是一场被下了蛊的梦,梦里狂风骤雨,我们就如一颗颗从地缝里冒出的年幼的青苗,忍受雨打风吹,只等雨过天晴时,抽个空,在天边那道弯虹下探出依旧爱笑的脸。
班里唯一不受高考的高压气氛影响的只有季茹,她早就打定注意高中毕业后就去上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