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alawn问我:“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让我去接你?”
  “人家想给你个惊喜嘛。”我又委屈起来。
  这才发现alawn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生,望着我们暧昧的笑,见我看见他们了,就喊我嫂子,说嫂子你俩这出也忒感人了。
  我脸一红,生人面前也不敢造次。alawn倒没说什么,乐呵呵的将我缆在怀里,喜悦之情展露无遗。然后他带我去吃饭。
  我和alawn走在前面,那两个看热闹的alawn寝室的同学就跟在身后,小声议论纷纷,偶然发出笑声。
  我流着鼻子,冻得满脸通红,头发被风刮得跟鸟窝似的,满身风尘与狼狈。我小声问alawn:“我还像个南方来的水水灵灵的小家碧玉吗?我没给你丢脸吧?”
  alawn不回答,握着我的手,来回揉搓,给我增加温度。他将我裹进大衣里,我想象着我俩的背影,从背后遥遥望去,肯定就像一个高高的微胖的人,缓慢摇晃的走在b大明亮又清澈的阳光里。
  alawn请我吃涮羊肉。在离b大不远的地方。
  不断的有alawn的同学,男男女女,假装路过,实则是来看alawn传说中的发小格格巫。络绎不绝,跟动物园里看猴儿似的。原来b大的生活也不如常人想象中那么缤纷富饶,一个外来人口就将他们唬得手舞足蹈自乱阵脚。
  alawn的一哥们跟我说,“alawn在学校很吃得开,倒追他的女生比比皆是,但他却从不交女朋友,跟高僧入定似的坐怀不乱,但是我们都知道你,经常听alawn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我们早就久仰大名,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
  倒让我想起一句话来:姐只是个传说。于是低着头发笑。
  alawn以为我在嘲笑他,红着脸狠狠拍了那人一下,说你丫话够多的!
  有alawn在,我也不拘谨,加上饿了,就对满桌菜大展拳脚。然后alawn的那些来看热闹的同学,就看见一个脸埋在盘子里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对菜单指手画脚说“还要这个,还要那个”的女人。毫无形象可言。
  alawn倒不介意,不停给我夹菜,说多吃点多吃点,然后笑咪咪的守着我吃,一脸欢喜。
  下午alawn帮我在酒店开了房,订好第二天回城的机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怀揣三百块就敢独自北漂的原因。
  晚上吃了饭,去ktv玩到十点。寝室快关门了,我催促他快回学校去,说我自己能回酒店。
  我们身后的那帮凑热闹的同学也浩浩荡荡的回学校去了,只留下alawn,磨磨叽叽不愿回学校。
  他突然问我,说格格巫我请你吃烧烤去,我知道有家烧烤特别好吃!你敢不敢在冬天喝啤酒。
  我这人最经不起别人激,立马忘了要驱赶alawn回学校的决心,乐颠颠的就答应了。alawn又摇着头苦恼的说,贪吃的女人果然容易被男人拐走。
  我俩在空旷的街头追追打打。夜风里渐渐又夹带了雪花,飘飘扬扬,给夜增添了一丝浪漫和北国风情。我很少看见下雪,兴奋极了,尖叫着跑来跑去。我穿着alawn的大衣,系着alawn的白围巾,觉得温暖而惬意。alawn穿着加厚的卫衣,他说不冷。那卫衣本是情侣的,alawn在去年买来送我的。他一件,我一件,他是加大号,衣服上写着“我只洗碗,不吃饭”,我是加小号,衣服上写着“我只吃饭,不洗碗”。
  我哼起了童谣,他轻声复合。默契得难以言表。雪落在他头发上,身上,睫毛上,并不立即化散。我就掂着脚去帮他拍,他笑着说了句:“你果然越长越矮。”
  然后,一句话就从我嘴里冲口而出,我说:“我乐意!咱俩又不接吻,你管我矮不矮。”话一出口就触碰到alawn异样的眼光,炯炯有神的盯着我。
  我也感到有些羞赧。
  在高中时我们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开这类玩笑,也丝毫不觉得别扭。
  但是此时,在有着诸如百花深处的文化底蕴的街,在随意倾洒着洁白雪花的深浓的夜,在这个连路灯都让人感到异地的陌生而凄美的路口,为何这个玩笑就让我看见他复杂的目光,为何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小鹿乱撞起来。
  这算不算成长带来的烦恼。
  尽管我和alawn无话不谈,但这个细微的变化我却深深埋在心里,绝不能自取其辱的告诉他。
  alawn带我去吃的烧烤,果然如他描述的那般好吃,风味独特。不比家乡的燥辣,难能可贵的是入喉还带了一丝甘甜。空气就是个天然大冰箱,啤酒比家乡的清淡许多,冰凉沁脾,我甚至觉得喝这种啤酒,我酒量飙升。寒冷的夜里,整家店就我们一桌客人,老板每每送了菜出来,就快步进内堂烤火取暖去。
  我俩边吃边闲聊,三言两语不伤大雅的玩笑,无关风月,我们笑声传到街上,飘出好远,与空中的雪花友好缠绵。
  最后,毫无疑问我又是让alawn背着回酒店的。
  那天睡得很沉,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我和alawn又变成了小孩,在同一张床上午睡,他从背后抱着我,两小无猜的纯真模样,我们睡得很香甜。
  早上醒来才知道alawn也住在和我同一个酒店里,只是另外开的一间房。
  我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告诉他我昨天梦到他抱着我睡的,alawn夸张的嘲笑我居然做春梦了。但alawn嘴边一直挂了个诡异的笑,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开始怀疑昨天那个梦的真实性。
  我问他到底在哪间房睡的,他立马指天起誓说绝对不在我房里。然后又不厌其烦的把那套说我没胸没屁股,豆芽的身材豆腐的脑袋和我交往要得颈椎炎的理论重复一遍。
  我也就信了。一边暗想他还有点君子风范,不趁人之危。一边怀疑他是不是发育较晚对男女之事什么都不懂。我看着alawn,他正在倒水冲茶为我醒酒,他洋溢着年轻的脸带着毫无杂质的笑,扭着腰在那哼着麦兜的歌,“大包多整两笼大包多整两笼……”我想他是个多么单纯的男孩啊。
  晚上回到熟悉的城市,手脚才暖和过来。
  当天晚上收到alawn发来的短信,他说:“你这个傻女人,从今以后不准和男人在外面过夜。”
  我回他:“我就是看你还没发育够不成威胁,我才放心和你喝酒过夜的。”
  alawn的电话马上就打来了,我挂断他电话。
  我知道他最受不了别人挑战他男人的尊严,他肯定会暴跳如雷。
  于是我一脸贼笑,山高皇帝远,姐不接电话你奈姐何?
  9
  9、关于夜生活 ...
  仗着青春无敌,我们还做过一些疯狂的事。比如逃两天的课去北京,让alawn带我去看华仔的演唱会,下了大雨,我们在雨中拼命尖叫,并不奢望因为自己声音比其他人大就能引起华仔的侧目,我们自顾自的叫喊,喊给自己听,喊出淤积在青春岁月里的哀愁;还比如说,纹身。纹在后背,臀部上方,是我们彼此的名。
  那天上课铃已经响了大概十分钟了,一个迟到的男生推开教室的门,趁老师写黑板的时候,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在我后面坐下。
  而来人那张神气活现的脸,竟是alawn。
  我又惊又喜,转过身去跟他说话,被老师看见。
  老师不一定能叫出班里所有学生的名字,但也大都记得个熟脸,老师就问alawn:“你是别班的同学吗?”
  alawn一脸听话的站起来,摇头说不是。
  我暗自好笑,alawn当然不是别班的同学,他是别个学校的。
  但alawn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却让老师动了恻隐之心,让alawn坐下,让他专心听讲。
  alawn并不感动,他没有专心听讲,反而趁老师不注意,将老师那原本预备专心听讲的爱徒拉出了教室。
  走出学校,alawn将我带到一个偏远的古镇,太阳埋在厚实的云层下,迟迟露不出脸。铺着青石板的街道很清冷,我们穿梭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手一直拉着我的手,直到手心出汗。而这干净的牵手,我们谁都没去追究它的含义。两排古香古色的青砖瓦房,阁楼上纸糊的小窗,让人经不住假想,有没有即将出嫁的闺中小姐,在对着铜镜含羞带臊的梳妆。四周一切都沉淀着浓郁的历史气息,而我和alawn就像是两抹逝世千年的幽魂,回来凭吊前世的故居。
  我问,我们这是去哪。
  他神秘的说,去纹身。
  alawn说:“格格巫,我们的友谊太难得了,我们将对方的名字纹在后背吧!在后背,既不会拥抱,又能紧紧贴在一起。”
  我动容的望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他脸微红。
  我想了想,说:“可是以后我老公看见我身上有你的名字,会吃醋的。”
  alawn就恼了,他大叫大嚷,说,“老子还没你以后的老公重要吗!”
  我又问:“你不怕你以后的老婆吃醋吗?”
  alawn坚定的说,不怕。
  我就答应了,在alawn以友谊之名的保证下。
  alawn说:“我们都纹彼此的外号,我纹格格巫,对了,你平时都喊我什么外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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