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娘娘,你在奴才心中永远都如当初。”苏剑木拉着僖嫔的手轻笑着说,声音好听极了。
  “就你会讨本宫开心。”僖嫔依着他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就如很久以前她没有抽出他握着她的手那般,她只要静静的感受他手心的温暖就好了。
  “娘娘——降雪轩的荣华格格要见您。”翠玉隔着门请示道。
  僖嫔低喃:“郭络罗.清离她来干什么?”
  “你就说本宫睡了。”
  “娘娘还是见见吧,说不定有些惊喜呢!”苏剑木皱着眉劝道,他觉得僖嫔已经报复了宜妃没有必要再对无辜的人这般仇视了,她的罪孽不能再继续了。
  “……那就让她进来吧!”
  苏剑木起身退到下面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就像他永远只能做她影子里的人一般。他没有怨恨,能够这样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清离给僖嫔娘娘请安。”
  “格格请起吧。不知格格深夜造访本宫所为何事,该不会是为了和本宫看花吧?”说着僖嫔自己咯咯是我笑起来了,就像是她说的话很好笑般。
  “只可惜这合欢已经谢了,不然清离到真想与娘娘这样美的人一起赏花了。”清离看了眼室内,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样华丽的摆着,反而给人儒雅清新的感觉,这个僖嫔还真是难以琢磨。
  “只可惜,今夜清离拜访娘娘乃是为了一件陈年旧事。”
  “即使陈年,想格格的年纪定是不知的吧!”僖嫔也不急,慢慢的等着清离继续说下去。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
  僖嫔看着清离认真的眼神突然想要听她说下去,也许真的如苏剑木说的那样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她点了点头,宫里的苏剑木就退到了屏风后。一下子殿内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僖嫔默默地打量着清离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僖嫔娘娘是您让苏公公杀死延禧宫的宫女的吧!”清离用的不是疑问是肯定,本来她还有些不确定的,可是看见苏剑木后她就敢肯定了。
  “格格,你说本宫为何要让苏公公杀死一个与本宫素日无怨的宫女呢?”
  “咳咳咳……”僖嫔咳嗽了一会又才说道,“你想救宜妃本宫也不想做替死鬼。”
  “是不是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清离今日只是想让您见一个人。”
  “格格,你是想要戏弄本宫吗?”或许是咳嗽的原因僖嫔说话的声音很是低,尽管有些生气了可还是弱弱的让人根本感觉不到怒意。
  “娘娘既然已经见了清离,自然不会不见另外一个人。”
  “格格倒是有自信。”僖嫔也没有反驳,正如清离说的那样既然她同意召见他了她就不会介意再见一个人。
  “草民孟行之参见僖嫔娘娘。”
  僖嫔看着跪着的白发老妪显然有些激动,她知道孟行之是谁,当年皇上多次召见他入太医院都被他拒绝了,没想到今夜她倒是见到了皇上都十分敬佩的人。
  “你真是孟大夫?”
  “正是草民。”
  “您快快请起。”
  “谢娘娘。”
  “僖嫔娘娘,清离今夜前来只为告诉您一件事,当年害您流产的根本不是红花,而是您院外的合欢树。”
  “清离格格,你这些话有些荒唐了。是与不是本宫心里清楚,本宫累了格格请回吧!”又是为了宜妃吧!僖嫔皱着眉看戏一般的看着清离,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胆识,只是现在羽翼未齐。
  “僖嫔娘娘,您当年怀孕时是不是有手脚痈肿的现象还经常烦忧无眠?”
  “是又怎样?”
  “因此李太医才给您开了一剂药,是专门治疗您手脚痈肿的,其中是不是就有合欢皮?”
  “……确实有。”难道真的有异,僖嫔紧张的捏着手。
  “孟大夫你告诉本宫是不是药方有问题。”
  “回娘娘,合欢皮经冷水提炼确实能致胎儿流产……李太医是草民的徒弟应是知道这一点的。”
  “告诉本宫是谁?”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糊涂,想着那时孩儿在自己身体里跳动的一点一滴她觉得自己的血液此时都在沸腾着。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一点点的流出了她的身体变成了一滩血迹。
  “清离只要僖嫔娘娘救出宜妃就行了。”
  她的眼前依稀还是一片血红,浓浓的血色里仿佛躺着的就是她可爱的孩子,‘额娘,额娘……’,一声一声,那样的清晰。
  “好,本宫答应你。”
  ……
  41.南柯卷-第二十章 风云变色雨后春(一)
  腻婥仙人不易寻,前朝遇我忽成禽,
  无端又被卢桑夺,一入侯门似海深。
  朱红的梨花木千禧纹雕花床榻上层层白纱摇动,女人藕色的玉臂垂落在床外,玛瑙色的镯子里有淡淡的人影交错,深深的帷幔后影藏的是爱的绝望。
  他们,本来就不该相爱的人遇见了,也是一个不解的劫。
  她爱,可是求不得。
  他也爱,只能死相同。
  “剑木,啊……嗯……”
  “穆兰……”
  “像以前一样爱我好吗?”她抱着他赤裸的身体用自己苍白的唇啃咬着,就像是要用尽所有的生命一样。
  “我已经不能了,穆兰……我已经不是个男人了……”他的脸惨白只余下退下的红晕,苏剑木拼命忍住要掉下的泪水,他知道自己是无怨无悔的爱着怀里这个女人的,即使自己只能这样卑微的守在她身边。
  “不……我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在乎的呢?剑木,现在只有你才是我在乎的唯一了……没有人还会记得我是谁……没有人……这片刻的欢愉代替不了什么,你是在这里的……”如果现在不说,她就真的再也不能说了,苏剑木这个男人为她付出的是她一辈子也偿还不了的。
  有些爱变成了债,就是罪孽。
  僖嫔握着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要证明只要她的心还在跳动她的爱就绝不会停止。
  明天,她知道就要结束了。
  昏暗的烛火慢慢的流着红泪,一滴一滴累积成宿命。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格格,您好久没有弹琴了,以前在王府也只是见您每到伤怀时才会触景生情。今日是……”婵娟抱着新采摘的淡紫色菊花有些高兴的跑进屋里喘着粗气。
  “瞧你的样子,还以为是到哪做贼去了。”清离小心的收起古琴放于檀木的双层刻有伯牙断琴图案的锦盒里,细细的用蜀州进贡的绣品遮盖住。
  “奴婢是听说毒害十六阿哥的真凶找着了,这会皇上正在交泰殿审问呢!”
  清离看了看墙上康熙赐的西洋挂钟,下午四点多了,僖嫔的速度太快了,她庆幸自己没有与她为敌,绝望的女人已经是无懈可击的了。
  “能够为姑妈昭雪固然是好的,但你也不可过于表露外相,这宫里的人心还真的不好找。”
  尽管这样劝诫婵娟她心里多少还是担心的,如果能够搬到她固然好就怕是不能一击致命,而后就得步步为营的计较了。她不知道僖嫔到底准备怎样对付荣妃,她一方面希望荣妃能够为她所做的事承担后果一方面有担心三阿哥会不会受到连累,毕竟胤祉真的是无辜的。
  “我在这宫里也就只有这段日子了,凡事都得注意起来,免得落了口实就不好了。王府也是有规矩的,你们更加得小心。”
  “格格的话奴婢记住了。”婵娟嬷嬷的记着,原先紧张的心也落下了。
  交泰殿
  康熙坐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僖嫔眼中泛着阵阵冷意,他没有想到会是她,在记忆里僖嫔一直都是善良温顺的尽管相貌过于妖艳但其实她还没有宜妃桀骜。
  他承认自己失望,这段时间来一直宠着她惯着她原来只是铸就了一场罪恶。康熙深深的厌恶着,“僖嫔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话足以让朕治你的死罪?”
  “皇上,臣妾今日敢来认罪就没有想过还要继续赖活着。臣妾是有罪的人,自是该受到责罚。可是臣妾也请皇上为臣妾做主,为臣妾当年无辜枉死的孩儿做主……皇上……”僖嫔磕着头笔直的跪着,尽管血顺着脸颊流下,尽管她发髻凌乱,尽管她素颜而立,可是她的美丽依旧让所有的嫔妃实了颜色。她一心想自己不过一个死罢了,可是也不能放过那个蛇蝎一样的女人继续活在世上。
  “僖嫔,朕念在你侍候朕多年的情分上只是销了你的封号,你到冷宫了去吧!”
  “皇上,臣妾的孩儿是被奸人所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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