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阿木张了张嘴巴,然后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尚卢,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裹好绷带了,像刚从印度回来的阿三。
  他发现我在看他——某人眼中闪过阴冷的笑意,好像在说:
  对,我不让阿木来救你的,怎么样?
  亚维将军拉上我的手,两只不能拉,那就先拉一只,他就像个给自己女儿洗手的慈爱父亲。
  “阿木说得有理,王府里太平的日子不多,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那些夫人们计较,也体谅尚卢和阿木的过失。这事闹大了——世子难保会生气,他一生气,王府里必然见红赔上性命。姑娘就当卖我一个面子,方才的事情……忘了。”
  “……”
  我的眼睛跟着男人手里的帕子,还真是地地道道的伺候。
  不……应该说,这位将军才是真正对谦王上心的。
  他在乎他的世子会不会生气,他只求锦王府安静太平不再有事端。
  ☆、王爷是毒君?(2)
  帮我擦了一双手,亚维将军又来询问我的意思:
  “可以帮姑娘擦擦脸了么?”
  我的声音像是飘到很远以外了:“会……吓到你的……”待我如上宾啊,一位将军……居然对着小丑女上心,太说不过去了。
  他摇摇头,抬手来摘我的面纱。
  我求他:“吓到你你可以躲开可以说我丑,但是……能不能别笑话我?”
  亚维将军无奈的笑——只是这样温柔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脸后,僵住了。
  面纱脏了,我的脸……分不清哪里是脏,哪里是毒纹。
  “这是……毒?”他蹲下身子打量我的肌肤,“姑娘中了毒?世子……下的?”
  “不是他。我醒来后……就在山中的猎户家里,脸也就这样了,贺大夫和子奚哥哥来深山里收药材,猎户把我交给他们,说是到了大理城能有更好的药材和大夫,还能帮我找身世。贺大夫一直都没办法帮我解毒……是不是,很难看?”
  越来越深的黑纹,自己都不敢看。
  亚维将军抱着手臂,皱眉问起:“世子看过你的脸?”
  “嗯。”
  “看了你的脸才把你带来的?”
  “嗯……”应该是这样吧?
  “世子解毒和下毒都是世间少有的好手——”
  我脸颊抽搐:“将军你说……我的毒是他下的?”
  男人扑哧笑了出来:“不,我是说——别人无法解的毒,世子会想办法解。看来不是你和子奚在路上冲撞了世子,世子是想解了你的毒。”
  我困惑的皱眉,低头低估:“他?他能有这么好心?”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世子,他啊……和他的父王一模一样,总是做些叫人无法琢磨的事情,但是世子的心还是热的,只是你们看不懂。”
  恐怕……这世上能懂段绵爱的,只有我眼前的这位将军。
  他又是绞着布巾,伸来想帮我擦,很快又停住了:“我……能碰吗?会不会弄疼姑娘?”
  “呃……我自己来吧。”牢您大驾,帮我擦手还要洗脸?
  我更多的好奇,接着手巾捂脸的时候正面看他:“将军不怕我的脸吓人?”
  ☆、王爷是毒君?(3)
  “这……这算吓人?”亚维将军豪爽的笑了,“那是别人没见过更不堪的脸——”他的言下之意,他见过比我的小脸更丑的人啊?
  “谁?”
  “还有谁?”
  我和阿木同样好奇,阿木更是给将军大人拍马屁:“大将军果然是走南闯北的人,跟着九王爷和谦王上战场,到过很多地方,最丑的那人长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将军轻咳,嗤笑:“当我是茶楼的说书先生?”
  阿木反手指我:“不是我想问,是姑娘想问。”
  他学乖了,看着亚维将军对我和善以待,所以有冒失的事情,先一脚踢我出来,凡事让我扛着。
  就我们三人靠得近,尚卢侍卫长倚在门口,巍然不动的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张着一只耳朵听,不插话。
  将军笑着问我们:“觉得世子的容貌如何?”
  “倾城绝色。”这是阿木说的。
  我想也不想:“妖孽可恶。”
  是啊……只有妖,才有那样的美丽,还是个男儿身,阴阳难辨的美。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可知世子的生父是锦王爷?锦王府有此名字,都是因为世子的生父锦王。主子以前的脸没有那样的绝艳美丽,他被人暗算,一身的毒,那脸……可比姑娘的可怕多了,后来还不是治好了?”
  “你说……他的父亲很丑?”
  “因为毒。不仅是主子……雪妃娘娘也是,克伦将军说起那时候,也觉得好笑,一个丑丫头在大街上顶撞了主子,绕了一圈,还是让锦王爷看上了——都是中了毒的丑面孔,后来都是靠自己医好的,丑在前,美在后——这不,世子也是个绝色的人儿。看到姑娘这样……我想,是世子想起了他的生父生母,这才把你带回来帮着解毒。”
  将军叔叔和蔼可亲的安慰我:“姑娘不急,等脸上的毒纹去了,一定是张漂亮的脸。”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1)
  我摇摇头:“我不记得自己以前长什么样子啊……”只要把这些黑纹去了,我就满足了,至少……不会被当作女鬼。
  阿木啧啧嘴:“哪有人不记得自己的样子?这辈子没照过镜子?路边的水塘也没有照过?”
  我抬手摸着自己脑门上疼着的那块!
  “贺大夫说我撞的不偏不倚,把记忆撞没了。”
  所以,才有了我的魂魄的附体,才有了我的“穿越”。
  亚维将军楞了一下:“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嗯。”
  他苦涩的笑了笑:“方才想问你父母是谁,家在何处呢……这要是忘了,还真是可怜……”
  “但是我有腰牌!”那块跟着我的腰牌,现在不知去处了,至少我知道子奚哥哥平安回了家修养,那么我的腰牌呢?
  我抬眼看将军叔叔,他很和善,并且……这人在锦王府有不一样的身价。
  他跟着谦王的生父出生入死,他陪着谦王长大,他还能做上大将军在锦王府出入自由。
  我扯上他的衣袖求他:“将军叔叔,你能靠近谦王身边吧?我的腰牌被他拿走了——也不知道丢在哪里,您要是看到就帮我问问——我什么都记不得,那时候身上只有一块腰牌,连我的名字都是按着牌子上刻的名字来的。我想……我的身世就是在上面,那是我唯一的信物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被世子拿走了?金子做的腰牌,还是……”
  “就是普通木头的腰牌。”
  “很普通的那种?”他不敢相信,“你确定不是什么奇怪的名木雕的?普通的木头?”
  他的世子,堂堂的谦王——居然和一个小丫头抢一块木牌子,堂堂大理毒君,做这等稚齿的事情,说出去笑死人了!
  我很用力的一点头:“最普通的,他拿着也没用,如果他不要了丢在一边,你帮我捡来吧?”
  “好。那东西怎样认?”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2)
  大将军就是不同凡响——谦王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将军叔叔并没有把这事当成登天的难事。
  我说:“一面刻了我的名字,另一面画了一副美人图。很好认的那种——”
  “美人?”阿木笑了,“画的是你?”
  “也许是我娘!”
  “哼——”这一声,是哑巴了很久的尚卢用他的鼻子哼出来的,尼玛还不服气呢,他的头一瞥,讽刺意味特别重,“你的娘是美人?还真想看看是怎么个美法?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
  你个王八蛋的,难道从头到尾都没听亚维将军说的吗?
  我又不是天生的丑,中毒的毒素——不算啊!
  他不作声了,继续摆他的门神样子。
  将军叔叔点头答应:“记得了,一副美人图,还有……上面是什么字?姑娘说是名字?看到姑娘好半晌了,还没问过姑娘的芳名……”
  阿木在收拾水盆,他说:“不是说失忆的么?还能记得自己名字呀?”
  我激动道:“所以就用了腰牌上的字啊!猎户大叔说,这东西就在我身上,上面的一定是我的名字!”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听名字?”
  “上面刻了什么?”
  亚维打断了阿木的嬉闹,容我安安静静的说。
  “红锦!”
  “怎么写法?”
  “红色锦缎——红锦。”这个解释,还是子奚哥哥说的。
  “红锦……”阿木念着,端着水盆出去了,“中毒的小脸是丑了点,名字总算过得去。”
  “红锦——红色锦缎?”亚维将军也在回味,“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名字大气雅致。”
  我摇头,帮着他一起分析:“不会啊,大户人家的姑娘怎么会在深山老林里受伤昏迷?我去见九王爷的时候,那位什么老将军的直接说我是刺客,他说只有刺客才会在山里迷路受伤,被人追杀身世不明,规矩人家的姑娘不会去那种地方。”
  ☆、丑丫头能有什么好(3)
  亚维将军忍不住笑出声:“陪着九王爷的……是克伦将军吧?老将军也是从锦王府出来的,他当年跟着锦王爷,就好像我跟着世子一样,克伦将军警惕心和锦王一样,一件事能回味琢磨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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