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原来……大哥把最重要的信物一起给了她?真是被这个丫头迷了心窍……大哥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不如,亮儿帮你把这个红颜祸水解决了?”
“段红锦,你给我闭嘴!”
“我这是关心你唉——你还有病发吗?你还在半夜浑身发抖吗?”
我这边还在和“尚卢大叔”较劲,倒是把蓝衣少年撇在一边,他说什么,我们根本就没听入耳。少年年纪轻轻,脾气却暴躁着呢,他的敌人视他如无物,高高在上的他哪能容忍。他站在那头跺脚咆哮道:“沈云独,再不把她交出来——我连你一起杀!”
兄弟俩,一来一往吵死了——你们算不清的帐,我掺合里头做什么呢?
我拍了拍脖子上的强壮胳膊,仰头莞尔一笑,笑容迷了他的眼:“你看我救你一回,这一次讨个人情,你和你的弟弟继续叙旧,我先回去了?”
他没回味过来,只觉得手中的剑被我的手一转!
对,我碰了他的手腕,利刃反射了太阳的光,直刺向前面阻挠我们离去的黑衣人!白雾里迷茫折射了很多七彩光晕的菱角——
蓝衣的少年和他的黑衣刺客们纷纷捂着自己的眼睛瞬间蹲下!
我速度极快的蹲下身,从男人的怀里缩了下去!慌不择路攥进了鬼王林的迷阵!
混蛋啊!
我宁可在林子里迷路等着谦王和亚维将军找来救我——我才不要和你们一群说密谋邪恶念头的刽子手在一起生死未卜!
“敢跑!”男人顾不得另一边的兄弟,他一个窜身也进了迷阵追着我!
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
“段红锦!”他恨恨的在后面喊我的名字!
此生,就从追逐开始,他能把连名带姓把我的名字嚼得没有半点的味道,没有半点的柔情可言!
“段红锦!段红锦!”
我只顾往前跑了,又一次跨出脚步,白雾里,我踩到的长藤子一滑,脚下空了,整个身子连带着往下钻!
“啊啊啊啊——”我吓得大叫,风在耳边刮过!
☆、不许揉,想死么!(1)
男人扑过来拽住了我的人,及时拉住了我的人,我挣扎着晃腿,两脚够不到地面,想勾起脚再往旁边试试,突然间上面的人一个咯噔!——因为我的动,他也在下坠!
他不耐烦的吼了起来:“别动了!是断崖!再动掉下去摔死你!”
我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脚下……明明还是白雾啊!
“你骗我!”我仰头喊着,近在咫尺,男人的俊脸还是很帅的……是在破庙里的人,那个……对我“强--暴未遂”的君子?!
他哼了哼:“想死可以!把我的面纱还来,我就放手!”
“面纱面纱——什么面纱!”
“就是你一直带在身上的!”
“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面纱了——”危机时刻,这人不先拉我上去,还斤斤计较什么来着,大喊过后,我一个激灵,“你是说……红罂粟的面纱?”
啊啊啊……失主大人还记得呢?
谷底的风掠起,吹起了遮住另一侧额角的发,褐色的闪电伤痕清晰可见!
我再一次傻眼了,王府地牢里……那个躺尸的……那道因为我而留下的诡异伤痕:“你……你你……你是……尚卢……大叔?”
男人居高临下的哼哼:“让你把东西还来!少废话!”
也是了,难怪尚卢大叔一见到我,就像债主见到欠债的,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尚卢总是处处针对我,和我过不去只是为了抢回他的东西!没想到……恢复原貌,他还是一样的臭脾气!
他冷嗤,又伸来一只手:“拿来!”凶巴巴的命令口吻。
我看着他的大掌……上头因为常年握剑而起的茧子,厚实的大掌……看着很踏实。
我不傻,仰头等他的回应:“拉我上去——我再还你。”
“你还有什么余地和我谈条件?!”
我坏坏的一笑:“我脚下是悬崖啊,掉下去了,你怎么找你的面纱?捞都捞不到了!”
崖口的湿气很重,他才哼哧一声的功夫,我的身子又有了沉甸甸的下坠——碎石碎屑掉下来迷了我的眼睛,我抬手揉……异物掉在眼睛里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都挂在悬崖边了,手里的小丫头不叫不喊不哭不闹,还有闲工夫揉什么眼睛!
男人气愤的吼道:“你还动!”
哗啦啦,又是碎石一阵的落,掉在我脸上,我呸了一口:“拉我上去……”明明是你在动,明明是你把上面的碎石蹭下来的!
“面纱拿来!”他还在死死纠结他的东西!
“又没说不还你!你拉不拉?”两方对峙,我还能在两脚悬空的危机情况拽下腰带上的蝴蝶结——也就是他最想要的东西。
扬在手里,这就是我的救生符。
☆、不许揉,想死么!(2)
山谷里的风凉飕飕、冷冰冰的……
白雾和雪色的纱巾卷在一起,颤颤的发抖!
他视如生命一样的东西,眼见着就要跟着风飘走了:“你——不许松手,我这就拉你上来!”
握在手腕上的大掌确实在用力,我盯着他的脸得意的笑,有风吹来,掠起他额前松松的刘海,卷起的刹那,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褐色印记。
我的脚才上在悬崖边,坐下喘息。男人瞪大了眼睛,锐利噌亮的宝剑从他的肩头越出——我和他的脖子都有了一份儿!!
他不能转首,我却能看清威胁到我们性命的人——蓝色腰带上的血玉恶鬼正露着狰狞的笑脸!
没有其他的黑衣人追来,只有蓝衣的小小少年一人,因为鬼王林雾气的关系,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真想不到,你会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蓝衣的少年轻蔑的笑着,“沈云独——你从不把自己的破绽露给敌人的,包括我这个弟弟。你和你那短命的爹一样逃不出魔咒,被绝色的女人缠上,再因这样的祸水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有一个骂祸水的!
我习惯了自卫:“他爹短命,你爹也短命吗?你爹没教随便问候别人爹娘不厚道吗?!”
“住嘴!”他的长剑一歪,剑尖掠在我的眼前!
那股子恨意,好似我也欠了他很大一笔还不清的债!
他的这一动,擦上了沈云独的颈项,破了一条淡淡的口子,他盯着我,敛起暗沉的眼神,无声的命令我——闭嘴!我的多话,足以要了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
又是个没有人性的混蛋,连自己的哥哥都下狠手——你回山巅和段绵爱拜靶子吧!
“说……你是谁?”少年沙哑的声音问起。
“问你?”我看着面前俊气的男人。
沈云独冷嗤一声,他定身问起:“她到底是谁?”
“亮儿也不知道……找了她很久,原以为她跑了,可是这东西亮儿认得……”他自言自语,伸出手里的刀鞘过来,掠走的竟是我束在腰带上的腰牌!
“喂!还给我!”
他摸着手里的腰牌,回忆自己的记忆:“你有这块腰牌……你是那天在迷屯山上的丫头,居然让你脱了那张丑脸,变成了另一副样子……你也在躲我们?”
“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许揉,想死么!(3)
“那就怨不得我了,既然多余的只能杀了灭口,以免多生事端。”少年低低的笑了,他的剑一寸寸靠近我,也在逼近另一个,压迫出了血肉被割裂的痛处……
背脊上凉飕飕的,山谷里的风像是有一阵的魔力,嘶嘶的咬住我指间的雪纱,“呼”的一下卷着东西飞走了!
“唉——”我跟着看去,男人更恨了:“段红锦你做什么!!”
没有啊……不是我有意放手的!
我扑过去抢,一瞬间的变化——身前的他也跟着撞了过来,还是我先勾着了红罂粟的雪纱,收在自己怀里,但是……身子轻飘飘之后……开始变得沉甸甸了!
“……”
啊啊啊啊!要死了!
我忘了下面是断崖峭壁!
他瞠目结舌的望我:“你……”那番话徘徊在嘴边,说不出来。
男人的手突然掠上了我的肩头,他身上淡淡的麝香气息蔓了过来,他没有选择推开他弟弟的长剑,反而选择抱着我往后面的悬崖跳!直挺挺的再加一笔,索性撞下去算了!
噗……我等来的英雄救美,居然是没有半点胜算的“自杀”?
风声,和少年邪肆狂妄的声音揉在一起!
他恶狠狠的在云雾深处大喊:“死吧!都去死吧——沈云独,你去死吧!将来完颜氏都是我的天下!母后是我的!公主也是我的!你就在深山里做一副白骨、曝尸荒野山林!杂种!杂种!”
云南、大理,自有:风花雪月的美称。
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
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相传在苍山斜阳峰上住着一只白狐狸,她爱上了下关一位白族书生,于是化作人形和书生交往,他们相爱的事被洱海罗荃寺的法师罗荃发现了,他不容他们在一起,便施法将书生打入洱海。狐女为救书生,去南海求救于观音,观音给她六瓶风,让她用瓶中的风将洱海水吹干以救出书生。当狐女带着六瓶风回到下关天生桥时,遭到了罗荃法师的暗算,跌倒在地,打碎了五瓶风,大风全聚集在天生桥上——故,下关风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