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仰面躺着,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睁开眼……云雾都在头顶,身子轻飘飘的,深山老林,跳崖不死,回魂不穿越,我还留在这里受罪!
  悬崖的下头不是乱石和溪流,这里是个狭小的山谷,四处都是山壁!
  迷屯山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山峻岭的,我们掉的这地方算不上悬崖峭壁,只能说……是山间的夹缝,山体天然形成的缝隙,比相像中的万丈悬崖……好!
  我抽气冷笑:这算不算……福大命大?
  “嗯……”有呻吟声从旁边传来——
  乱草垛上,我转头……只看到他的一只手在颤颤的动。
  确定他还有呼吸,确定那时候不是幻觉……跟着我一起下来的人,殉情呢?
  ☆、调戏你,气死你(1)
  我试着起身,费力的爬去了他身边,俊气的脸上脏的可以,他的眼中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小花猫,他停下了想起身的挣扎。
  我趴上他的胸口,和他打招呼:“春——药大哥?”
  他嘴一咧,恨死了的磨牙:“闭嘴!”
  “尚卢大叔?”
  “叫你闭嘴!”
  我仗着自己能动,扫手过去弄乱他帅帅的刘海,好确定我之前看到的,男人额头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留下了特殊的疤痕。
  我点了点那块,这是这辈子你擦不去的证据!
  “你就是尚卢!这是你自己砸的,忘了吗?”
  “滚开!”他很不友善的拍开我的手,将他的脑袋转去别处,抬手掩住了自己脑门上抹不去的某个印记,他甚至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多少年了……身上的伤口留下的伤疤没有这么夸张的。
  我道:“别想赖啊,我给你撒的金创药里有刺骨粉,会在伤口里凝成这样的颜色,所以疤痕褪不去啦!”
  他瞪大的眼睛横了过来:“你说什么?!”
  我就差露出肩头给他看自己肩上的——都是一样的杰作。
  “我给你上的药粉,我之前也不知道会留疤……谦王给的刺骨散,在我们身上都留下伤痕了。”不能怪我吧?
  他瞪着我,身子颤颤的抽搐了一下,头一侧,一口血吐了出来!
  “喂喂喂……春大哥你没事吧?”我没有说什么让你吐血的话啊!伸手拍着他起伏的胸口,这人显然比我伤得严重,我不敢用力动他,“你跟着我跳下……你救了我?所以我没事?你有内伤了?哪里痛?哪里伤到了?”
  刚劲有力的大手冷冰冰的,他果断的按住我的手!
  “沈云独!”
  “咦?”
  “沈云独……我的名字……”唇边残留着红色的血渍,他相信,再不坦白自己姓甚名谁,他会做一辈子的“春大哥”“药大哥”!
  我笑:“那个晚上在破屋子的是你?在王府假扮尚卢的也是你?谦王丢的东西真的是你偷走的?偷来有什么用?给你自己解毒?”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他忍痛说着。
  看他很痛苦,我忙坐在他身边,不再压他的身子:“好好好,不问不问,你现在要干什么?坐起身吗?”那些有武功的高手受了内伤都会干什么?“打坐,调戏内息?”
  电视剧里那些大侠都是这么来的。
  ☆、调戏你,气死你(2)
  沈云独咬着牙撑起身子,我顺道递手扶他一下。
  他觑了我一眼,嘲讽道:“你藏的真好。”
  “什么?”
  “明明会武功——还装。”他更想问的
  我无辜的眨眼,哪里装了?哪里会武功了?
  我这么弱小的小身子会武功——大哥你说笑吧?我要会武功,还用被你掳走被你追,还被你的弟弟追杀?
  他盘起双腿,逼着自己强行坐起,看他做这些,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环视了周围——谷底光线有限,这时候又临近天黑,勉强可以看清周围。
  我们身下的草垛子,潮湿又散着腐臭,旁边只有一棵张着大叶子的灌木。
  沈云独才喘一口气,不一会儿又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因为和他在一起的小丫头正在毫不客气的摸他的身子!
  “段、红、锦!”沈云独的一排皓齿都能全部迸出来!他气得不行,“你摸什么!!”
  “啊——找到了,果然有。”我在他衣襟里摸,熟门熟路的抖出几个药瓶子,还有一个火折子,我把火折子拢在自己身边,那些药给他,“自己吃,不然像上次那样喂错了,你又啃我一口血肉。”
  “……”他看着我起身,拔出了火折吹了吹,燃起的火苗照亮了前面的——都是碎石滩,再前面……暗的看不清。底部的风还是很大的,吹一下,我手里的小火焰灭了,试了几次都没用。
  这里没有出口。
  “这里……会不会有野兽?”我怯怯的问着,“是不是还有蛇啊老鼠啊什么的?”
  沈云独不答。
  “这里能不能找到吃的?”我扶着身后的山壁起身,手里摸了一把苔藓的潮湿之气,搓了好几下才擦去碧绿的草青污渍。
  沈云独还是不答。
  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时间一长,我也不指望这个冷酷的大帅哥能说句人话。
  每一次见你,我都在倒霉。
  我坐回他身边,松了松衣襟察看了一下,除了手臂和腿脚擦破了皮在流血,身上其他地方都没事——
  我太安静了,沈云独也不习惯,明知我的气息就在他身边,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悄悄睁眼觑了一下,结果,看到了不该看的!
  他恨恨的转过头去,怒骂道:“不要脸的女人!”
  “谁?”我左右看了看,这个破地方,只有我和他!
  ☆、调戏你,气死你(3)
  我吮着着破了皮的伤口沾的脏东西,纳闷道:“我处理伤口怎么惹你了?”
  他偏着身子,忿怒道:“衣服!衣服穿好!”
  我低头,这衣服穿的好好的,不就是衣襟开了那么一点点……你反应太夸张了吧?这和某个晚上起生理反应的你对不上嘛?没有你的什么催情散,哥哥你好腼腆啊!
  闲着也是闲着,我一时兴起拿他玩,受伤的手臂横过去给他看:“血口子,你帮我舔干净?”
  “段红锦!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他不答了。
  我低低的笑,收回自己的手,得意道:“老古董——”
  在原地呆不住,我试着往前去。
  冷漠的男人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虚弱:“段红锦,去哪里?”
  “找出路啊。”我停步看他,“唷,哑巴会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内伤很重坐着厥过去了。”
  “这是谷底,能有什么出路?”
  “是吗?”我伸着脖子看前方黑漆漆的地方……
  练武之人,视觉听觉都胜于我。
  沈云独说:“前面只有树和乱石,你找不到出路的。”
  “那……在这里等死?”
  他哼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调息:“怎么下来的……再怎么上去。”
  我走回他身边:“你是指上面?”山壁很陡峭,怎么上去呢?
  我问的话,他又开始装哑巴。
  “你确定你能用轻功上去?上面看着很高呢?”
  “那个追杀你的弟弟还在上面吗?他们会不会追下来?”
  犀利的眼瞳倏的睁开,沈云独恨不得掐死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想快点离开谷底,你就给我闭嘴!”
  张牙舞爪的吼完,他登时发现了疑点:“你怎么知道亮儿是我弟弟?”
  我学他的滑稽表情,也是纳闷傻傻的反问:“你们自己说的啊,大哥来亮弟去的,不是哥哥弟弟,难道是好基友啊?”
  沈云独自然不会懂“基友”是什么关系,他要能听懂估计这时候已经扑过来咬死乱说话的小麻雀。
  到了嘴边的话,他自己咽了下去。
  掠在我身上的目光,一次次不可思议的打量,烂在他肚子里自己琢磨。
  ☆、靠近点,暖和(1)
  天色越来越黑了,连最后的光线也没了,仰头望……只能看到头顶的一小片天空。
  一个人太寂寞了,我的小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奏响小夜曲:咕噜、咕噜咕噜……
  可怜,我没饭吃。
  摸了摸,越摸越饿,再摸摸——身边竟然也来了一阵“咕噜噜”合着我饿肚子的抱怨,小夜曲变成二重奏!
  谷底,我看见的沈云独的脸色,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很尴尬的?
  “哈哈哈——”我情不自禁的大声笑出来,他仍是万年不变的冷酷,“闭嘴!”
  “你能不能换个词儿?”
  闭嘴闭嘴,整天闭嘴!闭你妹!
  “我的雪纱!”他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两句话说得最多,至少我认识他的最初,他只会不耐烦的吼闭嘴,只会追着我追讨他失落的东西。
  对哦,雪纱?
  我摸了摸身上,滑溜溜的雪纱还在,可是……
  “啊!!”我大叫着。
  沈云独更是紧张,“掉了?还是破了?”
  “不是!是我的腰牌……被那个人拿走了,你弟弟——”
  “闭嘴!不许再提他。”沈云独何其自私,他道,“我只要我的雪纱——还来。”
  “我要我的腰牌,你给我还来!”我气啊,要不是你强行带走我,我会和谦王他们失散么?你和你弟弟内讧拉着我掉在这么个鬼地方,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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