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遵王府、敬王府……头好痛……
“他不喜欢我……他自己说的。”
喜欢,一个借口,留在我身边,他求自保的借口而已,没有任何的情愫。
“红锦……你没事吧?”阿木听到我的喘息不正常,他紧张的凑过来看,“要不要请王爷来看看?”
“没事,我想睡一下……”
“那……三天后的比武,你的意思……”
我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看他:“我喜欢你们陪着我……我不想换人,阿木……”
年轻的侍卫苦涩的笑,他心里踏实了:“好,我不走,我不让他们来欺负你。有郡主这句话……比武就比武。”
合着眼静静的躺着,听到阿木离开的脚步声,屋子里空荡荡了。
太安静,外面的说话声变得清晰了。
“你要比武?”
“不然呢?红锦说她不想换人——王爷说好的,谁赢了就留在音阁,我们还是有赢的把握吧?”
“王府里多少的侍卫,我们两人敌他们上百人?”
“哪有这么夸张!也就是辛昆和他手下的几只走狗巴不得来音阁当差,沈大哥,你确定不比?我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一起……你的武功绝对在他们之上,你就眼睁睁看着那群禽兽抢了红锦在音阁里放肆?”
阿木追着他……沈云独一直不应,阿木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走远了。
日升日落。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了——
我身子才好一些,段绵爱请我去花园赏花,还特地吩咐沈云独和阿木同行,赏花是假,比武才是真。
阿木信誓旦旦的和我说:“红锦你放心,就上次骂我的一番,我要找他讨回来,也好帮你解气。”他活动着手关节,一副准备揍死色狼的架势。
我笑:“好说,照着他的胯下给我踹个十七十八脚,吃奶的力气都用上——行不行?”
这么邪恶又丧尽天良的卑鄙“脚法”,阿木苦笑……他没这么狠毒,断人家子孙根,不厚道啊!
“点到为止,不伤人。”沈云独说的。
踩男人的痛处——卑鄙无耻,他是不屑为之的。
☆、帅侍卫,也祸水(1)
他一个人在生闷气,我养病的这几天,他不和我说好,也很少和阿木说话。无声的抗议我们两个“话太多”,抗议我们在说些让他不堪的丑事。
是呢,生闷气的样子,真的像“大姨夫”来的那几天。
我瞥他:“和你有关系吗?我让阿木动手,沈大公子什么人,哪里敢劳你大驾。你的毒好得差不多,你巴不得找个机会离开我身边……”
阿木在旁边扯我的衣袖:“沈大哥没说不比,他……”
“他明明有说,他还嫌我多事推了麻烦事给你们。”
“他不比武,也就不会跟来了!”阿木和我瞟眼色。
我们凑在一起说邪恶的话,沈云独看不下去,他伸手过来扯住了我的胳膊:“段红锦——你还没医好我的毒,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我无语。
拜托啊,说一套做一套的那位是你不是我吧?
你这脑子里的鬼主意转的比我都快!!
到御花园的时候,正是午后明媚的秋日,枫叶正红——亭子里的一袭白衣映在残红间,像雪一样的纯白无暇。
绕着石子路走去,远远看着段绵爱正在研究手里的什么东西,垂首盯着,很有意味的在琢磨。最显眼的不是段绵爱,而是站在花园草地上精神抖擞的侍卫们。看着我们走近,有人发出了不屑的低笑……还能有谁,只有辛昆那个王八蛋。
“给王爷请安。”
我进了亭子,沈云独和阿木止步,单膝跪下给谦王行礼——他们在段绵爱面前的礼数向来周到。
“来了?”白衣的男人凤眸微微扫过我们,额前颇长的刘海垂着,萧条、憔悴……却是别样的妖孽动人。
段绵爱指了指桌上的小东西,一个精致的沙漏在他白皙的指间反转一个天地,细细的沙子哗啦啦的落下,木头罗盘里,细细的落下一层了。
段绵爱说:“给你们一个时辰,哪两个能站到最后,音阁哪里的守卫就换谁。愿赌服输,输了的人听候本王的调配。”
他微微的一仰下颚,就算沈云独和阿木不过去,草地上十来个男人正在慢慢走近。
沈云独沉沉的望我一眼,说不起他眼光里是个什么意思,跟着阿木起身,迎着所谓的“敌人”。
“小心……”
“陪哥哥坐坐。”
段绵爱快一步挡住我的身,还挡去了我对他们的担心,他长臂一卷,轻轻松松环上我的腰,带着我回到他坐过的石凳上,困着我坐在他的腿上。
☆、帅侍卫,也祸水(2)
只是短短的刹那,花园里的枫叶扬起红色的影子。
刀剑声,溶在不一样的秋色里。
谦王倚着我的肩头,他不许我看男人们血腥的比武,他有更好的东西吸引我的目光——这人会变戏法似的,白袍的袖子一抖,手中多了一块木牌。
“看看这是什么?”他很得意的炫耀,指尖捏着红绳,在我面前晃了晃。
“这……我的……腰牌?”
我诧异的看着他手里多出来的——伸手抓下,拿在手里毛毛的粗糙,惊喜过后,我马上确认了,这不是我掉的那个!
“这个……不是我掉在山里的。”
“当然不是。”段绵爱眼睫一扇,扬起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他道,“掉在山里的都有一年了,谁去捡呢?说不定烂了腐了,或者让山里的狼叼走了。”
我尴尬的笑笑:我的腰牌……应该是让沈云独的那个混蛋弟弟捡走了,不然掉在悬崖边……后来到的段绵爱一定会捡到。
摸着木牌上的字迹,和以前那块很像。
男人的大掌轻轻反打我的手背,段绵爱宠溺的嗔道:“小心,这东西刚成品,木头刺利索着呢,当心扎了手。”
我一点头,赫然看到和我握在一起的指尖有伤!
抓上段绵爱的手,他很配合的由我摊开他的手掌:白皙的表面,藏着一道道的红色伤口,交错在他的左手上……深深浅浅,新伤都是这几天形成的。
“你……亲手刻的?”我喏喏的问着,回头望他。
“不然呢?”段绵爱凑过来,额头抵着我……他喜欢这样的亲昵,靠得很近,呼吸我的吸气,甚至可以听到我和他一样的心跳和血脉流动,他得意的反问我,“这世上除了本王,还有谁对妹妹最好。”
我眼眶热热的,是……你义无反顾的相信我就是你的妹妹,对我的身世不再质疑,让我安安定定的做这个“郡主”。这一年来,你能给我的,都是我始料未及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倒是其次,最可贵的……就是你的关心和爱护。
“喜欢么?”他问起我捧在掌心的宝贝。
☆、帅侍卫,也祸水(3)
我闷声点点头:“喜欢!很喜欢——哥哥给的!”
“和以前那块是不是一模一样?”他呼出的气息,拂动我鬓角的发,唇动……贴着我的耳,“是爹爹的字好看,还是哥哥的字好看?”
他自命自己用毒的本事超越了爹,这不……连字迹都想一较高下。
我笑道:“一样,爹做的是疼红锦,哥哥做的也是疼红锦。”我握在手里,反而奇怪了,“怎么想起做这个送我?”
他摸摸我的头:“你在梦里老喊着‘腰牌’、‘腰牌’。既然这么喜欢,就做一块还你。”
我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谦王的贴心是一回事,感动过后——我有太多的担心。
我喊着腰牌——他就做了新的送我。那么……我在梦里喊了沈云独,谦王……又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禁循着刀剑声去看亭中的人影,那速度……我跟不上他们的身影,唯一可以欣慰的,是沈云独和阿木还没败,赢不赢,迟早的事,只因寡不敌众,收拾辛昆那帮人是个时间问题。
段锦秀的手扣着我的下颚回来:“不许看,别忘了——红锦在陪的是哥哥。”
“嗯……好。”
段锦秀笑了,他摇摇头把腰牌翻了个身,腰牌的背面还是很干净的。
他让我看:“谁说这个和你掉的一样?上面没有娘亲的画像。”
“那好办,哥哥再帮我画上。”
他合上眼,剑眉微动,不乐意了:“本王不会画——”
“能模仿爹的字迹,你肯定也会画娘亲的画像。”
蓝紫色的眼瞳从眼缝里低转一圈,段绵爱还是摇头:“能画,但是不一样。爹爹画娘亲的画像,那是因为他喜欢她。以前的那块掉了,这是哥哥送给你的,当然……也要找一个喜欢红锦的男人,让他亲手给你画上。”
“啊……”我低呼,神不知鬼不觉的说了最傻的话,“他?他不会画画吧?”
段绵爱的眼睛睁开了……犹如睁开的死神之眼,奸计得逞似的诡异。
“他?他是谁?红锦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的手撩动我耳边的发,顺着我的背脊摸着,我不禁寒颤……
☆、毒倒你,为所欲为(1)
“没——没有,我、我是说……我将来的夫君……肯定不会画画……没有哥哥画的那么好看……”
“哦?还‘将来的夫君’?你还想选哪个男人,沈云独不是吗?”
问出来了填空题,段绵爱准确无误的选了“沈云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