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他只是我的侍卫!我……我是他救的,我把他当救命恩人……没、没有别的意思。”
  “他喜欢你,他还把王府里的侍女迷得晕头转向,连本王的侍妾——也常常找借口去你的音阁。”
  背脊上游移着的手,邪恶的……
  我极力帮沈云独开脱解释:“不、不是……夫人姐姐们是去给我送礼,她们是去讨好我,想让我在哥哥面前给她们说好话,她们不是去看沈云独的!”
  “嗯!”段绵爱呼了一口气,“沈云独是红锦要的人,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谁敢觊觎……本王先要了别人的狗命……”
  我已经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好了?
  你……段绵爱到底想说什么?
  “红锦。”静默了片刻,他喊我,是他的询问,“这段日子——觉得自己学毒怎样?”
  “嗯……还行,依稀记得以前学过,药典医书上的,都能看懂。”
  段绵爱欣慰的笑着点头,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身上嗅着……
  “娘亲和爹爹的身上也有这样的药香,有这种味道……才是本王的亲人。红锦越来越像了。”他夸赞着,又紧张的找出一个问题,“你只学给自己解毒吗?可有在自己身上放点东西防身?”
  “防身?用毒吗?”我连连摇头,根本不需要啊!“音阁有沈云独和阿木保护,他们尽心尽责,我不需要用毒防身的。”
  这样的回答,让段绵爱腹黑的眼色在蓝紫幽眸里酝酿开。
  他哀哀的叹着:“怨哥哥不好……哥哥忙着找安安,很少给红锦上一课。学毒怎么能只解?别人给你下三分毒,你要还他九分重,那才像段锦秀和殷红雪生的女儿。”
  我脸色尴尬的抽搐嘴角……
  “爹娘……是这样毒人的?”
  “不毒人,那是自保。”
  受了伤的手掌紧紧握着我的,他说起爹爹当年用毒有多威风。
  ☆、毒倒你,为所欲为(2)
  “朝中谁人不知十四王爷段锦秀,他以前懦弱无能,自己的正妃被毒死了还惹了一身解不掉的毒,人哪……非要被逼到绝路才会想到把自己变成刺猬,狠一点,让别人怕你,学毒用毒,连性情也跟着变,你对人好——他们会对你付出多少真心?你觉得沈云独和木柯可以无时无刻保护你吗?”
  段绵爱的手指弹在我的额头,用力的一下,弄疼了我。
  他一层层的揭开最痛的伤疤来提醒我,用了爹爹的前尘往事还不够,再加上他自己的。
  “我以为……没有了爹娘,他就是我最亲的人了,可惜不是……他只要他的堡主之位,我信他帮他,得来的是背叛,多少年了……他不再记得我,不再来大理!因为我待他太好……他一再的利用我!”
  “他……是谁?”
  谦王的身上,还有好多好多的故事。
  我依稀只知道一个轮廓,他总在提起安安,安安是谁?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些我一概不知道。段绵爱还在恨另一个人,常常说起的“他”……每每让段绵爱露出哀伤心痛的表情。
  “一个该死的人。”段绵爱邪恶的诅咒。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握着我的手,连带着我手心里的腰牌。
  他不想提起那个人,话题再度转回来。
  “红锦,哥哥今日教你——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血肉至亲、心中所爱……统统不可信,连你自己都别信!你学毒,是为了救自己,想活下去,想不吃亏,就要学会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本王今日就教你亲身体会一下,孤立无援的时候……有毒防身,是多么幸运的事。”
  我皱眉:“怎么教?”
  段绵爱说的……在我听来都是狗屁不通的歪理,像他这样被悲伤的故事卡住的变_态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把人心想得邪恶,哪有那么多的背叛,都是你想得太过复杂,不去信任身边的人——所以他们才会怕你疏远你。
  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我这么问了,段绵爱深沉的叹着,摇头:“红锦啊红锦,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太单纯了——真是个蠢丫头。像别家人养的孩子——”
  ☆、毒倒你,为所欲为(3)
  外面的刀剑声由沉重转轻了——
  我张望了一下,阿木和沈云独还在,只是围着他们的人只剩下三两个还在死缠,辛昆一脸的焦躁,越是乱,越是不对章法。
  段绵爱觑了一眼他带来的沙漏,细细的沙子,快积满一半。
  与此同时——
  “啊……”我叫了起来,是手指上扎到了木牌……新刻出来的东西,不光滑,随时咬你一口!
  “瞧瞧,扎手了吧?”段绵爱抓上我的手腕,扎破血的伤口里没有木刺,他张口就含上吮去指尖的血……同出一脉的血,再多他都能咽下,“木头就是木头,死的东西你怎可指望它有灵气读懂你的心思?到头来,扎得你疼死。”
  妖孽的人,说话总是拐弯抹角——却不得不承认,他话中有那么几分意思,很耐人寻味。
  “还疼不疼?”温柔的眸子仰起看着我……
  我想说不疼,呼出的……只是一口气。
  嗓子哑了!
  连舌头都麻木了……
  我难以置信的瞪他:你……又下毒?不是说……我头疼养伤的日子,不和我玩毒来毒去的游戏吗?你特么的又反悔!卑鄙!
  谦王一副邪恶的欠扁模样,笑着等于验证了我的疑问。
  石桌上的沙漏还在嘶嘶嘶嘶的卸下碎碎的细沙。
  “猜猜本王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毒?是你扎了的木刺,还是本王嘴里喝过的茶味?或者……是装在这沙漏里的沙子土气?”
  我只能闭一闭眼睛,不能说话,身子还不能动!
  你的下毒功夫,确实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无声无息,身边可以利用的都利用了:木牌尖刺、喝过的茶香、沙漏土气、再或者是你身上别样的气味,一样一样分开不是毒——随便提取两样或者几种混在一起,都能在无形中形成克制敌人的毒,不算害人……但是能牵制别人的行动,随时给自己留下转圜余地,可以站在高处定人生死。
  再一次眨眨眼,我想说……
  “学懂了?”段绵爱琢磨了我的意思,他代我说出想说的。
  我再眨眼:懂了懂了,下一次,我就把自己武装的严严实实——
  ☆、赏你,对她做什么都行(1)
  “懂了就好。”他温柔的笑着,轻轻的凑来我的耳边,附耳的灼热呼吸撩动我耳鬓的青丝,“本王没有解药——解药是要你自己做的。只是……光是这样教你,还不够。不让你吃点苦处,你是不会学乖的。”
  白衣的人,说完了随即站起,我能看到的只是他侧半身,以及段绵爱脸上阴沉的邪肆笑容。
  花园里的草地上,哀嚎呻吟的男人们挣扎着起身——
  其中包括被两把剑鞘押着脖子的辛昆,他恶狠狠的瞪着打败自己的两人:“沈云独!木柯!你们卑鄙!两人攻我一人——胜之不武!”
  阿木剑眉一颤:胜之不武?屁吧!
  “你们十几二十个打我们就是天经地义是吧!”一番恶斗,阿木喘着气,要说委屈,他也委屈呢,“技不如人承认吧,我和沈大哥撂倒那么多个还能联手打败你,你还说不公平?”
  手里的是剑鞘——如果是长剑,搞不好直接抹上辛昆的脖子,斩了这只多嘴吠吠的东西。
  亭子里,穿来了一阵击掌声。
  谦王在召唤他们:“可以了——都过来。”
  收起自己剑,侍卫们齐齐的在台阶下跪着——
  阿木本是很高兴的,他偶然间瞥到沈云独的目光:他在看亭中不能动弹的我,沈云独是最先察觉我有异的,我动不得,只能勉强笑笑。
  中招了啊……和段绵爱在一起……常有的事情。只是我算不到他后面做出的更疯狂的事情。
  阿木看着我端坐,这样的文静绝对不属于我,他诧异的着,但碍着王爷在面前,不好过来。
  “沈云独和木柯身手不错啊……”谦王难得心情大好,夸赞他们。
  “王爷谬赞。”
  “两位谦虚了——”他回眸看沙漏,邪恶的目光顺便看了看我,“一个时辰未满,这样的好身手,调去皇宫做个统领都是绰绰有余的,将来和亚伟一样,捞个大将军做做,飞黄腾达。”
  “王爷言重了……”又是他们俩的异口同声。
  段绵爱咂嘴叹着:“看来还是本王有眼光,最初派给红锦的两人都是好身手,有他们保护音阁当然最安全。”
  ☆、赏你,对她做什么都行(2)
  “王爷!!”辛昆插话打断,他垂死挣扎着狡辩,“他们俩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属下稍有不慎才中了他们的道!属下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绝对可以赢他们!”
  怕他的王爷不允,辛昆还亮出别的证据:“木柯初进王府时没有这样的身手!一定是他们使诈,若不然,短短一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阿木不屑的小声嘟哝,辛昆没听到——段绵爱的冷嘲热讽返还给了叫嚣的人。
  “赢就赢,输就输。你把本王说的话当耳旁风吗?是不是本王在王府里说的都没用了?不用当真履行的?往后是不是必须听你这个侍卫长的差遣?本王这个谦王封号让给你如何?”
  辛昆浑身一哆嗦,他埋下头:“不……属下不敢……”
  “再比一次……哈,本王看,再比一次就拿你这个侍卫长的职务出来,谁赢了谁来当,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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