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然裤子早掉了!”
“不,我是只那朵很好看的花……”
红得炫目的罂粟。
我手里的碗筷和残留的米汤华丽丽的掉下了!
唐度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来了唐门……你的那个侍卫呢,他没跟着你?他放心你一个人来唐门吗?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我瞪他一眼:“行了,你饿昏头了,我马上叫人给你送饭菜。”
堵上你这多嘴的嘴巴!!!
唐度屋子里的乱七八糟,我找了别人收拾。
唐度每天用的药,都是从药堂那边过来的——我不请自到,自己先去了唐门最重要的一块地方。
☆、拜堂成亲,该喊相公(1)
进门的那一刻,药堂里帮忙的人都傻了,意料之外,他们没想到“新娘子”这么快会晃在他们眼前。而我,我也傻眼了,唐门的药堂,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比我的音阁更大,尚未进门,乱七八糟的药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我一阵阵的兴奋。
他们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不动他们也不动。
将一排排的大柜子扫了一遍,我动——药堂里的主子仆人一起动,忙不迭过去挡了我的路。
“堂主不在!”有人厉声呵斥。
我说:“我来拿点药材,给唐度治伤用。”
几张面孔凶神恶煞的,显然不欢迎“不速之客”。
“药堂是唐门重地,不相干的人不许进来!”
“你昨儿和唐度拜堂成亲了,怎么还能直呼唐度的名字,你应该喊他相公!”
“堂主去了刑堂,你等堂主回来再说!”
一行人一字排开,架在我面前,巍然不动。
我笑了笑:“是你们堂主告诉我,想要什么自己来药堂拿。”我指向刚刚那两位,“我嫁了谁,喊谁相公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嫁进了唐家还是不相干的人呢?”
他们话中的刺儿自己撞上了,脸色尴尬着。
为了快些打发我,有人都给我一张单子,算是好心请我“出门”。
“这是堂主给唐度开的药方,你还需要什么药材写下了交给我们,替你抓药煎药都可以,但是药堂不许进!”
这和在门口摆上一块“妖女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是一样的!
我笑了笑,拿下了单子,先把上头的药材配方瞄了一下:
我呆了……
靠,这些是什么字?
我已然忘了,我只懂和他们交谈,不懂他们的字——识字的那位,我的翻译沈云独不知了去向!
药堂几位能拿捏的主儿催促道:“要药材的话,现在就写下来,立刻给你抓上份量带回去。”
端着药方愣在原地,总不能说,我在你们这里是文盲啊!
“我……”干笑一声,我道,“我还是等你们堂主回来再说。”
才一转身,药堂的人才松了半口气,后面在忙着摆弄的小学徒一个不小心,怀里抱着的大瓮掉在了地上,不经摔的东西碎了个大屁股,里面一团的东西掉了出来!
☆、拜堂成亲,该喊相公(2)
“啊啊啊啊啊——”那些年幼的小孩子大叫起来!
那些一条条寸长的大虫子解脱了,从碎片上爬过,从孩子们脚下爬过,冬天了冷天气它们却很有精神的到处乱钻,四散着逃开。
大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们想快些赶走我这位瘟神,没想自家来帮忙的孩子们出了乱子,等回头的时候,虫子们爬着溜走,孩子们吓得在原地嚎啕!
唐家的男人上去呵斥孩子:“哭什么哭!这东西都怕!长大了有什么出息!”
骂完了,药堂里的他们分散着到处捉那些东西,小孩子们还在吸鼻子大哭——好端端的童年不能去玩耍,已经开始帮着大人们打点家族产业,犯错了被骂个狗血淋头。
原本安静的药堂顿时成了一口沸腾的锅子。
大人们匍匐在地,他们抓到了手的小东西又滑溜溜的逃开了,稍稍一用力,蠕动的虫子在指尖碎成了一滩绿汪汪的水!
“都当心点!别弄死了——”
“不行啊!抓不上!”
“快去找个瓮!快点快点!都逃光了!”
“呜呜呜……”孩子们还在哭,当然那个犯了错的孩子哭得最凶。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幸灾乐祸回来看他们的狼狈,我走近那些小鬼,蹲身下去,他们比我高。我露齿一笑,哭声小了点。
我问他们:“那些是什么东西?”
孩子们面面相觑,好在年纪小的他们对于“美人”没有防备,想了想就告诉我,那叫水汪子,唐门养在冰天雪地里的虫蛊。
“水汪子?”我想也不想,让个孩子去拿点蕉叶和艾叶,重新找了个瓮,把能烧起来的干蕉叶点燃,垫上艾叶熏着,滚平了瓮——
一点点的烟气从里面跑了出来……
没一会儿,那些散开的虫子慢慢调头折回来。
这是它们喜欢的味道,扭着扭着不用抓,自己回到了瓮里……之前还忙着抓的男人们惊讶的看着,不可思议这一幕,他们十多个人费尽心思,还不如一个丫头燃点东西,毫发无伤把逃走的虫子全部引了进来。
“你……”
有人惊讶的指着我,我熟练得把瓮盖上,送回那个孩子手里,吩咐着:“小心点,可别再碎了。”
“嗯!谢谢姐姐!”
小孩子就是好,谁帮他大忙,孩子爽快的接受——管你是不是真正的敌人。
☆、拜堂成亲,该喊相公(3)
“你……”刚刚那位骂人的大叔还在看我。
我笑笑,收起手里的药方:“好说,我是你们堂主这房的儿媳妇,下次再逃了什么虫子,把我喊来,我很乐意帮你们。”
瞧着多简单,需要像你们这样费尽心思吗?
可惜,唐门的大人不是小孩子,他们对我始终存了警惕——还对我的脸有偏见。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在药堂多多停留,我想着先把手里的单子先去给唐度看看,往厢房去的路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水汪子……不是苗疆的蛊吗?”我呐呐的想着,“唐门啊……唐门居然也用苗疆的蛊毒?谁教的——还有那个艾叶……”脑海里激烈的刺到了!
猛然间的头痛,我吃痛的蹲下身……
掌心下,是头颅经常发痛的地方。
记忆?
那些没能想起来的记忆,和那个虫子有关?还有……艾叶?
花园里静悄悄的,偶尔有风掠过,我依着廊柱慢慢起身,一手揉着痛的地方:以前……经常帮我揉的人是云独啊,忽然间没了他,很不适应,呆呆的回眸自己身后,阿木的身影闪过,沈云独的身影也闪过……
再来一阵风,一阵的毛骨悚然。
我紧张的去看某个方向:“谁!谁在那里!”
喊了几声,没人。
不对……我明明察觉到有人在看我……
尖锐的目光——不善的气息。
应该是唐家的人?!
身后冒出来的脚步声……一抹熟悉的紫衣裳。
我没有去追刚才窥探我的人,一回眸,看到了唐莲汐。
莲汐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我,目光和我撞在一起,小小惊讶了一下。
我喜道:“你从地牢出来了啊?”
“嗯……是……是宁堂主找审堂主求情,好不容易审堂主答应放了我的——”她慢慢走过来,不太喜欢我,却看到我手里的一张药方,心里再多的委屈只能吞下去了,唐莲汐在我面前一福身,说出来的话吓死我了,“莲汐给少夫人请安……”
“少、少夫人……”
“莲汐马上回房梳洗,莲汐以后会和少堂主保持距离的,少夫人请放心。”
放、放心??
“莲汐也不会在少堂主面前乱说话。”说着,她头也不抬一下,绕开了我,径自往她的房间去了。
☆、拜堂成亲,该喊相公(4)
我抬手压着头颅正痛着的那处……
神啊,放过我吧!
这锅子浆糊越来越粘稠了,快要变成样样都能黏死的万能胶水了!
回到唐度的屋里,屋子里怪怪的味道散了很多,床前也打扫干净了。我走去看了看,唐度坐着小憩,脸上清洗过了,头发还散着,没有早上那样的狼狈,睡得很安详。
像是我的出现给了他一剂定心丸,他对自己的腿伤有了希望——当希望代替了绝望,他这颗冬天枯萎的小草,顽强的等待春天的再度冒芽。
我在他床边坐下,小小的动静,唐度听到了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嗯。”
“脸色不太好……”唐度看得清楚,我脸上的苍白,他以为是他自己,“是不是我的腿不能医了?”
我瞪他:“你只管好好配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还没治你呢,少打击我的积极性,懂?”
唐度眼睛一眨一眨,闷闷的点点头。
我把手里的药方给他:“帮我念念——”
“这是什么?”
你爹给你开的药方,我必须知道他之前给你喝的是什么。”别弄错了药,毒不死你。
唐度拿在手里,疑惑的看我:“让我念?你不识字?”
我翻一个眼白给他!
唐度更疑惑了:“你……不都能听懂我的话,怎么不认识字呢?”
我冷哼:“我能看懂这些,当初就不会收下你们的三箱黑宝!”
唐度的好气色,瞬间也阴暗了一半,黑宝这东西,估计成了他这辈子的心里阴影——他将单子上面的药材一样一样的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