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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老小在屋头,自个儿跑外面逍遥去呢?再说,要真遇到坏人硬闯,你个小孩儿能抵什么事儿?直接把你迷晕抱走,就能转手卖老鼻子钱了!”曾道士和隐身的沈谦交换了个神色,继续套话,“你二叔既然能放心你们老小在屋头,肯定是知道你们家里没什么值得防范的东西,所以才放心你个小孩儿顾家呢,不过你二叔也忒不地道了,你爷瘫痪病着呢,他个大人不管事反而扔你个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孩儿。”
  “你这人瞎咧咧啥呢?”小家伙被曾道士这番话绕得有点晕,但诋毁他二叔是听明白了,当即拉下脸来,“我爷看病吃药都需要花钱,我二叔这是去大城市打工挣钱呢!”
  “吃药看病的钱都没有,穷成这样,那你还防着我们做啥?我个老头子还能把你怎么着?扛得走你楼房还是拽得走你小伙儿啊?”顺着小家伙的话,曾道士激将法张口就来。小孩儿再怎么精那也是个小孩儿,心眼儿怎么可能多过大人呢?
  小家伙确实差点上当,二叔床底下的烧瓦罐里藏着宝贝的事情险些脱口而出,顿了一下才警醒的回过味儿来,眼神却有些躲闪,“我们家穷不穷关你们什么事儿?我爷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家里臭着呢,你们也别耗着,赶紧走吧,我是不会让你们进屋的。”
  说完也不再搭理两人,小家伙转身就往屋里走,随后就关上了大门。
  “这张家确实有猫腻。”盯着关上的房门,曾道士敲敲旱烟杆儿道,“现在怎么办,人小孩儿根本不让咱们进去?而且这猫腻未必就和你说的张平魂魄有关。”
  “来都来了,不管是什么猫腻,都要打探清楚了才行。”曾道士只是嗅出了些许不正常,可沈谦却几乎可以断定,张平魂魄搜不到的原因,极有可能就在这张家楼房里。
  “我也挺好奇这张平为啥叮嘱小孩儿不让人进屋的原因,要说陌生人还可以理解,这连熟人都不让,就有点古怪了。”从小孩儿话中套出的信息,曾道士也确定那张平确实有问题,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人这会儿正在他们镇上开面馆儿,压根儿没去啥大城市挣钱呢,不让人进屋,莫非是家里有啥见不得人的?
  “沈谦不是鬼么,应该能进出自如吧?”想通这层,容菲真觉得他们刚那番折腾挺白痴的,压根儿没必要全部都进去,就沈谦进去也行啊。
  “这张平别看是卫忠明徒弟,其实可是咱道教本家。”曾道士吧嗒两口旱烟,眯眼瞅着门梁上悬挂的八卦,“这家堂屋墙上就是一幅道教祖师画像。”言下之意,沈谦不能擅闯。
  “如果那画像真那么厉害,那这楼房上的黑气又怎么解释?”容菲觉得曾道士有点小瞧沈谦,心里瞬间很不是滋味儿。
  是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被容菲这么一问,曾道士也茫然了。
  “我想,我可以试试。”沈谦也眯眼看着八卦,语气冷淡的道。八卦加上道教祖师画像,鬼魂确实不得不忌惮,但正气与煞气同在就不正常,既然两相冲突,他未必就不能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听沈谦这么说,曾道士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在外面小心,小菲就麻烦道长照看了。”车上那会儿莫名心悸,沈谦之前就不放心,容菲来了,他更是连着心悸了两次,心里总不踏实,这也是他为何坚持一起进去的原因。
  “你放心吧。”曾道士点头应承下来。
  “等我出来。”沈谦冲曾道士点点头,转头又叮嘱容菲一句。
  “嗯。”容菲点点头,同样叮嘱道,“我等你出来,你自己小心点儿。”虽然对方是很厉害的鬼,可她也知道,再厉害也不是万能。
  沈谦拉着容菲亲了亲额头,这才径自转身朝张家大门飘去。
  ☆、第76章:四合院被拆
  沈谦在离大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近距离打量门梁上的八卦镜。
  微光蒙尘,混着黑气,一看就是让煞气给侵蚀了正气。这种程度镇压一些小鬼还成,对沈谦确实毫无用处。
  都不用避着,沈谦勾勾唇,闲庭信步的就径自穿门而入。
  进门就是臭气熏天,沈谦顿住脚步,也不捂鼻,径自撑开随身的红色油纸伞,轻巧便将臭气隔绝在外。
  堂屋坐北朝南的墙上正是一幅陈旧的道教祖师画像,的确是真迹,可整幅都弥散着浓郁黑气,完全不见该有的神光。
  看着这些,沈谦微皱眉头。实在想不通,这梁景晨究竟是怎么把这里祸害如此彻底的?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张平魂魄,谜团或许便能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沈谦随即收敛情绪,开始每间屋子搜寻起来。
  楼下的屋子不多,一个堂屋,三间卧房。卧房两间都空着,就堂屋正墙开门那间住着痴呆瘫痪的老头。
  老头睡的还是门板,大冬天的门板上棉絮都没有,就一张脏污的烂草席子,身上盖着破了大洞往外掉棉花的毛蓝被。门板床的旁边摆着一张一米宽的钢丝床,垫的盖的也是破旧不堪,上面堆着小孩儿的衣物,应该就是小孩儿睡的地方了。
  沈谦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男孩儿拿着热毛巾给老头擦洗身子,小胳膊帮着老人翻身,累得吭哧瘪肚的,汗涔涔的小脸上却只见认真不见嫌弃。
  沈谦一旁看着,不觉勾了勾唇。这倒是个孝顺孩子。
  蹩摸了一圈,和另外两间屋子一样,没有什么异样的。正打算转身去别处,就听小孩儿嘀咕开了。
  “爷爷,我给你说,门外刚来了两个陌生人,女的那个上次来过,他们说是来探望你的,我问他们你叫啥名,那老头就转移话题,我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人,就没给放进来。”小家伙一边帮老人擦洗身边一边絮絮叨叨,也不在乎老人究竟听不听得见,“我都记着二叔的话呢,咱家有宝贝,不能让人随便进来给偷了,二叔说家里的宝贝换钱不够给你治病,等他在外边打工攒够了钱就会回来,到时候把宝贝换了钱,带你去大医院,爷爷,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沈谦闻言一顿,凝眉咀嚼着小孩儿的话。
  “那宝贝还是我有一次贪玩儿钻二叔床底下发现的呢,听到罐子里有声儿觉得好奇就给抱出来捣鼓,可怎么使劲都打不开,还被二叔发现打了屁股,二叔说那是家里的压箱底宝贝,是将来换钱给爷爷治病的,从那之后二叔进出锁门,我就再也没进去过。”小家伙自说自话嘀咕得很挺起劲的,“爷爷,你说什么样的宝贝还能在瓦罐子里发声儿呢,叮铃啷当的,该不会是硬币吧?”
  瓦罐子里的宝贝,还发声儿?
  沈谦眯了眯眼,不管是什么,那瓦罐儿肯定有猫腻!
  这几间屋子他都找过了,除了弥漫的黑气并没有什么,也就这间屋子住人其它两间都是堆积杂物空置着的,那张平的房间……
  楼上!
  想通这层,沈谦径自就去了二楼。
  煞气果然都是楼上弥散下去的,沈谦刚到楼上的阳台,迎面就是黑气翻涌,隐约可见漂浮的黑影子,但这些影子却并非魂灵,而是怨气凝成。
  楼上同样三间房,一间粮仓,一间杂物房,而张平的房间却是背阳靠阴的侧位。
  沈谦找准位置,也没多做打量,径自穿门而进。
  比起楼下老头和小孩儿的房间,张平的房间阴煞虽重倒还整洁规整。屋里的家具也很简单,就一个脱漆的实木衣柜和一张朴旧的架子床。
  整个屋子都被阴气侵蚀,明明是楼上却比楼下还阴暗潮湿,屋顶墙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水渍晕染开的黄霉斑。
  而阴煞翻腾最涌的,就是那张架子床。静心凝听,确实能听到床下有水滴叮响的动静。
  没有犹豫,沈谦化作白雾就钻进了床底,一会儿钻出来,手里已然抱着一个铁锈红的烧瓦罐子。罐子被作法画了封印符,也难怪那小孩儿说打不开了。
  破解封印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污秽物,想着外边容菲他们还等着自己,也不强行开罐,抱着罐就直接转身走人。
  刚穿出门,沈谦手上就是一沉,先前还毫无分量的罐子瞬间就变得坠手起来。
  看来这罐子不能带离太远。
  沈谦抿了抿唇,当即抱紧罐子直接从阳台飘了下去,眨眼就到了曾道士和容菲面前,与此同时,罐子瞬间重逾千斤,沉得他手一滑直接坠在了地上。
  “你偷人瓦罐子干啥?”曾道士看看罐子又看看沈谦。
  “这罐子有猫腻,被下了封印符,一出那屋子就死沉,根本没法带走。”伸手把容菲拉到身侧,沈谦这才冲曾道士挑眉笑道,“破封印这事儿,就看道长的了。”
  “破封印啊,这好办。”曾道士眯眼打量着瓦罐子,笑了,随即拎着裤头往罐子跨步前一站,“菲娃子,背过身去。”
  容菲还没闹明白啥情况呢,就被沈谦一掌捂住了眼睛,紧接着就听得一阵叮咚水响。这才回过味儿来,曾道士这是对着瓦罐子撒尿呢,当即臊了个大红脸。
  “好了。”
  看曾道士拉上裤头拉链,沈谦这才放开捂着容菲眼睛的手。
  容菲看了眼瓦罐儿上兹兹冒烟的水汽,狠狠的白了曾道士一眼。
  “菲娃子你别瞪我,我这可是帮你男人呢。”曾道士抬了抬下巴,一脸被冤枉的不岔,随即指着正被挤得左凸右鼓的瓦罐儿对沈谦道,“这罐子里看样子东西不少啊?”
  话音刚落,就见罐盖子砰的一声弹炸落地,几溜黑影子嗖嗖就从罐子里冒了出来。正如曾道士所说,数量还真不少。
  经过竹林那一遭,容菲也不知是不是神经练粗大了,瞪着眼前冒出来的那些鬼魂除了有些怔,都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曾道士也不细看,当即掏出黄布袋里的铃铛和招魂幡,摇着铃铛挥着幡子就开始收魂。
  沈谦眼尖,一眼就看到缩巴着肩膀混在众多鬼魂中的张平。收了魂魄,也没出什么事情,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可心悸却仍旧一阵一阵的。
  “你没事儿吧?”将招魂幡收入黄布袋,曾道士抬头就见沈谦脸色不对。
  “没事。”沈谦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握紧了容菲的手,“我们回去吧。”
  听他说没事,曾道士也就不再多问,随即转身走在了前面。人家小两口腻腻歪歪的没事就肉麻扎眼,他这老心脏老眼可受不住那刺激,哎,老光棍儿伤不起啊!
  “沈谦,你真没事吗?”容菲也觉得沈谦脸色不对,这一会儿功夫就看他揉了好几次心口了。
  “真没事。”沈谦笑着摇了摇头,“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打从来的路上开始,沈谦就心悸不断,总是心绪不宁的。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卫家村坐上返程的车都始终没有消减。
  容菲和曾道士看沈谦拧着眉头的样子都很不得劲儿,被他这情绪搞得跟着心绪发紧。实在想不明白,事情都办妥了,他这凝重的脸色是闹哪样?
  不说他俩,就连沈谦自己都闹不明白。
  事实证明,沈谦的预感很准。
  他们这一路确实平安无事,可四合院却出大事儿了。
  回到镇上,几乎走哪都能听到人议论。
  “哎哟,前不久因为那场火灾孟德才赔钱不少呢,居然买下四合院眼都不眨。”
  “这你不知道了吧,人家经高人指点,说火灾破财就是因为没能及时买下四合院呢,要是早点下手,压根儿就不存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倒霉事儿,这不,上午才谈好呢,下午就开始动工了,看来这孟德才这段时间是倒霉怕了!”
  “高人,谁啊?”
  “田冲头新开的面馆老板儿,说是卫家村有名的阴阳先生呢。”
  沈谦越听神经就愈发紧绷起来,脸色幽光黪黪阴沉得吓人。总算是知道之前的心悸是因何而起,原来是有人要动四合院!
  “沈家院不能动!谁也不能动!”
  沈谦双拳紧攥,眼眸赤红,咬牙切齿的嘶吼着,就像一头暴走的野兽,嗖得就蹿出去了,容菲和曾道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没了影儿。
  “沈谦!”容菲心头大惊,当即追了上去。
  可怜曾道士一把老骨头,都没反应过来啥事儿呢,就跟着颠颠儿追在了后头。心里还在琢磨着,四合院是阴煞之地,本来还商定去那里放出招魂幡里的魂魄,既然都让孟德才买下动工了,看来只得换地儿了!
  沈谦冲到四合院,就见孟德才指点着工人挥动锤子斧头在敲墙呢。沈家班子的冤魂全都逮着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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