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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意打她个措手不及,没准还真能成事!
他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见那位巡抚大人。”说着就站起身来。
“哎,不忙、不忙。”严爷赶忙拉住他。“你这会儿去找他做什么?那个老匹夫虽然收了我们不少的银子,但我总觉得他和咱们并不是一条心的。万一他暗地里还勾结着福清那个小娘们,你现在过去,咱们的计划不就泄露了吗?”
封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严爷一眼,没料到此人看起来粗鲁,却也是个有心眼的人。怪不得会被福桐大人瞧上呢……
“好,那我明早直接去找他,然后和他一起去现场。”封爷想了想道,“这样一来,他也就没工夫去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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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严府内灯火通明,自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的时候,巡抚衙门里也并不清静。
“大人您先别忙着拒绝我嘛。”福清不慌不忙的笑道,“还是先看了这封信再说吧,说不定您会改变主意的。”说罢,就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褚留良将信将疑的接过了信,展开一看,竟是明珠大人的亲笔书函!
褚大人:
福清小姐乃我世交挚友之子。虽为女子,然心系天下百姓。今惊闻江苏水患扰民,故愿拿出私人资财修堤筑坝、筹饷赈灾,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望江苏各地官员鼎力相助,共对国难。
明珠敬上
康熙三十一年五月初九戌时
看完这封写的很冠冕堂皇的信后,他垂眸思量了片刻。还是不能确定这福清到底是敌是友,遂故作生气的试探道,“福院士您可真是太奇怪了。于公,这明珠大人虽然身为当朝一品大学士,品级自然高于我。但我同他之间却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根本不必遵从他的号令。
于私,所有人都知道我和索大人身边的福桐一向交好,但您竟然拿着索大人的死对头的信来找我,还要求我向朝廷揭发索大人,这简直是荒谬!
既然于公于私我都没有理由干这事儿,那这信您还是收回去吧。您的要求,本官恕难从命!”
“你和福桐向来交好?”福清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脸无语地说道,“你就算了吧你!当谁不知道啊。每年临近年关的时候,你都会送给几位首辅一盒银锭子作为冰炭敬。但是,只有给明珠的那盒银子是银皮包金的。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她站起身来,冷笑着走到一脸震惊的褚留良的面前。“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明珠安排在索额图身边的卧底!”
“你、你怎么会知道?!”褚留良慑于福清的气势,竟脱口而出这无异于不打自招的话。
但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看着福清面上那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得意样,他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愤怒。
该死的!竟然被她给套住了话!看来……只有杀人灭口,方能保住自己和明相的秘密了!褚留良不着痕迹的示意护卫关上了门,眸中也闪出了一抹杀意。
福清自然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禁心下好笑。“大人您实在不必紧张,我同你们明珠大人是友非敌。我这儿还有一封信,您看了就明白了。”这次,却是从耳环中取出了一张小字条。
褚留良浑身紧绷的接过来,看完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上面只有一行字,“渝之,现下江苏一切事物但听福院士调遣即可。”
虽然这张纸条连署名都没有留,但显然比刚才那封满篇官话的信笺要可信的多。况且渝之还是他的小号,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看来,这个明日轩大概是明老师的地下力量吧……褚留良自以为是的想道。
“呵呵,原来是自己人啊!”褚留良爽朗的笑道,“刚才我多有得罪,还请福院士您不要见怪。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大家都是为明相做事的,理应不分彼此!哈哈哈哈……”说着,竟亲自起身给福清端了一杯茶。
“我想褚大人您是误会了。”福清面无表情的推开了褚留良递的茶盏。缓缓站起身,负手傲然的立于中厅,一字一顿的说道,“早在一个月以前,你的那位明老师,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说什……么?”褚留良不可思议的开口道。只可惜那本是质问的话语,却因着福清浑身散发出的王者霸气而越来越低。
“这还听不懂吗?”福清冷笑一下,“就是说,你的那位明老师已经投靠我了!这下明白了吗?”
看着福清那张不容执拗的脸上已渐渐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褚留良只好强压下心底的疑惑,唯唯的应道,“是,我……明白了。”
“很好。”福清这才满意的一笑,继续吩咐道,“你现在先不要给朝廷上奏折,还是和江苏米行的人继续周旋。他们要你做什么,你不妨都答应下来,然后斟酌着办。
哼,这群人都和福桐关系密切。只要揪住了他们,不愁拿不到扳倒索额图的证据!”
“轰!”的一声雷鸣猛然响起,激的褚留良浑身一颤。他忽然从心底,对眼前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女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唉……他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真的是要变天了吗?
漆黑的夜里,一张张遮天蔽日的网缓缓展开。只不知,最终谁会被网于其中?
偷鸡不成蚀把米
福清怔怔的站在空落落的明日轩大堂内。环视一周,确定整座楼内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
退后一步,看看梁上挂的牌匾,是明日轩没错啊。再抬头看看日头,也的确该是上课的时间啊!
可是人呢?副院士在哪里?平时馆中常聘的老师在哪里?义务回来任教的明日轩官员在哪里?最重要的是,学生啊!她的学生在哪里啊?!
这群猴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福清愤愤的走出书院,她不过是两天功夫没有过来,这帮人竟然就敢集体跷课了!
恰好,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抱了一摞书卷的书童,福清忙扯住他问道,“喂,我问你,知不知道院里的老师和学生们都跑到哪儿去了?”
“呀,是您啊,吓了我一跳。”书童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啊,人不是今早就走光了,怎么还会有说话的声音啊……”
“你说什么?!”福清不可思议的问道,“人都走光了是什么意思?他们去哪儿了?”
“您不知道?”书童一脸的惊讶,“大家都去城门口的賒粥棚子那里去帮忙了啊。是副院士要求的,说是……是什么来着?”他皱紧眉仔细回想,忽然猛地一拍头俏皮的吐吐舌头笑道,“啊!对了!说这叫社会实践!呃……深入民间。”
“妈呀……”然而福清却没心情欣赏因着那一笑露出的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她头痛的扶扶额道,“你确定这帮人不是去捣乱的吗?一群大少爷能帮的上什么忙啊?唉,算了,我去找他们。”说罢,便心急火燎的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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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城门口的賒粥现场——
“来,孩子,张嘴……”树荫下,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半蹲在地上,笑眯眯的往一个小孩子嘴里喂米汤。绣着金线的衣服下摆难免耷到了地上,但他却似乎丝毫都不在意那昂贵的衣料沾染上地下的灰尘,只一脸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哎,我说竹歆,你是不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大理寺少卿啊?”旁边一个作普通百姓打扮却难掩一身贵气的少年,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的打扮,略带挑衅的说道,“竟然穿着这么一身行头跑到灾民堆儿里,你是来显摆的还是来帮忙的?”
“呵呵,在下可没有世子殿下的悠闲。平时连应卯都不用,只等着接那世袭的爵位就可以了。您自然是随身带有各式各样的衣服了。”华衣男子终于喂完了饭,站起身来淡笑着自嘲道,“但我这次可是公干出门,路过的江苏,身边只备了官服和这身常服。难道你还要我先去买身衣服再回来不成?”
“你……”那世子气结,正待反驳,忽的被一位佝偻着身体的老婆婆拉住了手。
“孩子,累了吧?来,吃个梨子。”那婆婆笑的慈眉善目,硬是将一颗金澄澄的大梨递到了少年的手里。
然后又转身走向那锦袍男子,一脸和蔼的笑道,“真是辛苦你们了啊。”
“哎,大娘不用了。”那儒雅的青年连忙推拒道,“院士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可以拿百姓的东西的。”
“这有什么?!”那老婆婆将脸一绷,硬是将那梨塞到了他的手里。“你们福院士要是责怪你,你就说是我非要给的!”
“这……”竹歆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手心里的梨子,终于还是不忍辜负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好,那就谢谢您了啊。”
“不要谢我啊,呵呵。”那婆婆忙摆手说道,“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该谢谢你们才是呀。”
“唉……”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年了,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你们福院士是个好人啊,你们都是好人啊……”说着,就又掂着她的小篮子朝远处走去了。
待那婆婆走了,小世子才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手心里的梨,脸上竟慢慢的浮现起了一抹酡红。
竹歆看着他的样子心下好笑,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梨的表皮就放到嘴边“嘎嘣”一咬。那甜甜的汁水流入嗓子中,不禁让他享受的眯起眼来。他一边吃着梨,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对着小世子说教道,“你明白了吗?这就是院士常说的‘授人玫瑰,手有余香’了。”
小世子闷着头,学着竹歆的样子擦擦皮,咬了一口梨,细致的咀嚼着。半晌,才抬起头来灿烂的一笑道,“师兄,我懂了!小李子!”他一甩手向后招呼道,“走,你跟爷回楼里一趟,看看今天的咸菜怎么到现在还没送来。”言罢,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竹歆看着他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不禁失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片刻过后,竹歆不再发呆,扭过身来正准备看看哪里需要人人手。恰好,一等轻车都尉卫剑锋走了过来拍拍他道,“师弟,过来帮下忙,今儿的菜送来了,跟我去抬。”
“啊?送来了?!可是他……”竹歆赶忙朝远处一看,哪里还见得到世子的踪影?只好无奈地说道,“唉,算了,不管他了。咱们走吧。”
“等下,还得再找俩人。”卫剑锋随手拉住身边两个正行色匆匆的健壮男子,“老乡,过来搭把手成吗?”
“去、去、去,你是哪个组的?懂不懂规矩?”其中一个男人一把便拍开了卫剑锋的手,不耐烦的说道,“搬货找刘大哥他们去!”
“哥!你疯了!”另一个男人却认出了卫剑锋,赶紧拉着他跪到了地上,低声吼道,“这人我见过。他是昨天刚到江苏的明日轩的大官!好像还是个什么将军呢!你不要命了……”
“什么?”刚才打了卫剑锋一下的人立刻吓的三魂去了七魄,拼命的往地上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冒犯了大人!小的……”
“起来、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啊?!”卫剑锋一张脸因为着急而涨的通红,见地下的二人死活不肯起来,只好朝那边正分配人手的刘大招呼一声道,“刘大哥,这两人你是不是认识?快过来叫他俩起来。哎呀,我怎么说他们都不听!”
“来啦!”刘大高声答应道,急忙把自己手边的事儿交代清便跑了过来。
“格老子的!这不是王头儿家的臭小子吗?”刘大过来一看地上的两人就笑着誶道,“一大早你们俩跑到哪儿去钻沙了?我们这儿忙的要死!幸好楼主叫了明日轩里的大人们来帮忙,不然一会儿辰时怎么开饭?!”
“您、您知道他是大将军?!”王家的老二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卫剑锋道,“那您还敢让他干活儿?”
“将军怎么了?”那刘大也算是楚风楼里的老人儿了,对明日轩里的大多数人都算是知根知底。他一挺胸道,“刚才还有个小王爷在这里扎棚子呢!
楼主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得同心协力共渡难关,不要计较那啥子官儿啊民啊的。您说是不是?”最后这句却是对着卫剑锋说的。
“就是、就是,”卫剑锋连忙附声说道,“你们赶紧起来吧。你看,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