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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最近后宫多事啊?我还以为,您在有凤来仪阁都与世隔绝了呢。”
  福清的手,蓦地攥紧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惠妃好好的被关进了大牢,琦芸突然变成了贵人。还有,前阵子宫里关于我的满天谣言,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就是懒得管罢了。”
  “可是,这些腌臜的东西实在太得寸进尺了。”福清眼里闪过了一抹狠厉。“若我再听之任之,恐怕她们就要闹翻了天了!”
  夜琦欣喜的看着,再一次锋芒毕露的福清。
  这一刻,他真是打从心眼里感谢琦芸,把三德子折腾的这么惨。
  夜琦默默走上前,从桌上拿起令牌收好,低声说:“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姐。以后,别再为了个男人那么委曲求全了。这不像您。”
  福清的身子微微一颤,闭了闭眼道,“我不会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了。”
  是的,委曲求全并不会让那个男人更爱她。
  装聋作哑,也无法让她避开后宫的纷繁风波。
  心慈手软,更是只会让那些跳梁小丑,骑到她的头上来!
  既然这样。那么,她唯有重拾战剑,做回以前那个杀伐决断、毫不手软的福清了!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福清的手里便出现了几份极详尽的调查分析。
  她一张张翻过来,越看眼神越冷。
  谁能想到,最近的这些风波,竟都是那个看起来最愚笨无害的向帝葵,在背后捣鬼。
  她挑拨惠妃去散播谣言,导致惠妃失了康熙的宠。
  她利用自己找人给她父亲修墓的事儿,让康熙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她明知那药油里有毒,居然还敢以身试药,甚至把自己撞的头破血流的,以博得康熙的好感。
  不得不说,像琦芸这样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女人。若是假以时日,必定会在这后宫之中创出一番作为的。
  只可惜,她没有机会了。福清勾勾唇角,溢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想斗?
  呵呵,很正常。
  但是,她挑错对象了。
  福清一点一点握紧手。然后,微一用力。待再张开手时,那些纸张就已悉数化作了粉末。
  她扬手把它们抛向空中,站起身,向外面喊道,“小贵子,进来一下。”
  “哎,来了。”小贵子立刻躬身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福清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说:“我记得,所有进入储秀宫的女子,都要再做一次详尽的验身,对吗?”
  “回主子,是的。”
  “很好。”福清满意的一笑,说:“给我把今儿个当值的验身嬷嬷找来,我要嘱咐她几句。”
  “啊?”小贵子迷茫的眨眨眼,说:“储秀宫现在并无秀女啊,您叫验身嬷嬷……”
  “真够笨的了你。”福清无奈的撇撇嘴,意味深长的笑道,“储秀宫不还有个琦芸了吗?”
  “这……”小贵子面露为难之色。琦芸可是贵人呀,哪里有嬷嬷敢去验她的身?
  福清却不欲多作解释,只摆手道,“别问了,去就是了。噢对了,顺便再把储秀宫的管事姑姑叫过来。”
  “奴才遵旨。”小贵子答应着退了出去。
  “夜琦。”福清一见小贵子出去了,立刻唤道,“你再帮我一个忙,去查下……”
  “那个验身嬷嬷的家底,对不?”福清的话还未说完,夜琦便懒洋洋的走出来接道。眉宇间难掩得意。
  “对、对。”福清嗔怪的说:“真聪明,快去吧。”
  “啊,还有。”她忽然一拍自己的头,狡黠的笑道,“记得再给我取来一件,她亲近之人的随身之物。”
  今日当值的验身嬷嬷姓张,是宫里极有资历的一个老嬷嬷了。仗着这个,她平日里没少欺负那些无根无底儿的宫女。甚至就连一些没啥背景,且又姿色平常的新晋秀女,都曾受过她的冷眼。
  也是恶有恶报吧。虽说她在宫里过的顺风顺水,但家庭生活却并不如意。
  丈夫早死,家里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起先,他还只是流连于花街柳巷,成日游手好闲,后来,竟还染上了赌瘾。
  就因为这个儿子,她欠下别人不少的债。现在,那些要债的都快堵到她家门口了。
  尽管她已经竭力在克扣手下宫女的月俸了,可奈何这点钱,根本就弥补不了儿子造下的亏空。
  张嬷嬷一边低着头,跟着小贵子往福清所在的房间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福清。
  都怪那个福清宫主,以妖媚邪术迷惑了皇上,阻止了今届的选秀。不然,她正好可以从秀女身上敲诈些银钱,一解燃眉之急。
  这么想着,很快便走到了屋门口。张嬷嬷收拾好心思,恭恭敬敬的走进门,给福清行礼道,“老奴给福清宫主请安,宫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呦,是张嬷嬷来了啊,快起来。”福清立刻笑着站起身,亲自过去搀起了她,说:“我是个最不爱讲规矩的了,你坐吧,甭客气。”
  福清的礼遇,令张嬷嬷着实有些惶恐不安了。
  她在后宫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已明白了这里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张嬷嬷倒退一步,躬下腰,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宫主,老奴还是站着听您吩咐吧。”
  福清见张嬷嬷不吃她这一套,倒也不生气。
  她微微一笑,反身坐回椅子中,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轻抿了一口后,方闲聊般的开口问道,“张嬷嬷,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身体可还硬朗?”
  张嬷嬷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眼福清,迟疑着说:“是,老奴的身体挺好的,多谢宫主关心……”
  “胡说八道!”张嬷嬷话音未落,福清就突然咣当一下,把手中的茶杯摔到了桌上,厉声喝道,“本宫明明见你手脚微微颤抖,是为癔症前兆!”
  张嬷嬷被福清骤然爆发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她噗通一下跪到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老奴,老奴……”
  “哎呀,嬷嬷你怎么又跪下了?”也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福清便又变回了先前那个一脸无害的小姑娘。
  “本宫其实也是好心,见嬷嬷你年事已高,所以想安排你出宫享福来着。”福清眉眼带笑,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说你,在宫里给人家做奴才有什么好?”
  “你的儿子在大理寺作寺丞,未来儿媳又是兵部侍郎的小女儿。你在西郊,还有一处五进五出的大宅子。就连旁边的近百亩上好水田,都是你家历代传下的祖业。”
  她顿了顿,故作不可思议的说道,“你放着好好的老太君不作,为何偏要在宫里伺候人?”
  此刻,张嬷嬷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福清在短短几句话里,就给她勾勒出了一个繁花似锦的晚年生活。
  有个大理寺丞儿子;有个高官的千金作儿媳;在那有名的富人居处拥有一套大宅子;甚至还有良田百亩!
  若是福清真能帮她实现这些的话,莫说是让她承认自己快要得癔症了,就是要她说自个儿就是只母猪,她也乐意呀!
  张嬷嬷砰砰砰的给福清磕了几个响头,激动之极的说:“对、对、对,老奴是手脚颤抖了,宫主您明鉴呀!老奴的确得出宫养老了!”
  福清满意的一笑,忽而又故作困惑的皱眉道,“不行,光是我知道嬷嬷您身体有病还不够,得让大家都知道了。这样我才方便安排你出宫,去过好日子呀。”
  张嬷嬷立刻识相的说道,“老奴愚笨,不知该怎样做才好,可否请宫主您给指个方向?”
  福清对她勾勾手指,示意她到近前来。张嬷嬷马上讨好的去了。
  可不料,随着福清压低声音的吩咐,张嬷嬷原先那红润的脸色,竟渐渐退了个精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近乎瘆人的惨白。
  等福清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了,张嬷嬷已再无力支撑身体,缓缓滑落在地。
  她双目圆睁,神情呆滞,就仿佛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不!”过了好一会儿,张嬷嬷的身体,才猛的一个激灵。她刷的一下抬起头,哆嗦着唇说:“老、老奴谢宫主厚爱。不过老奴生性蠢笨,恐怕会耽误了宫主您的大事儿,还是先告退了……”
  她一边说,一边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但是,还没等她碰到门闩呢,福清便如同鬼魅一般,蓦地飘到了她的身前。
  “哎,嬷嬷你先别急着走嘛。”福清略显阴森的笑道,“你不肯,我也不会逼你的,你怕什么?”
  她从袖中掏出了那块,夜琦方才拿回的玉佩,递到了张嬷嬷的眼前,俯下身,轻声说:“这似乎是你们家家传的玉佩吧?现在,本宫……物、归、原、主。”
  张嬷嬷颤抖着手,拿过了那玉佩。只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两眼显出了绝望之色。
  她的儿子……
  张嬷嬷闭了闭眼,硬撑起僵硬的身体,对福清磕头道,“老奴听凭宫主差遣,只求您……求您千万别伤害岭儿。他,是我的命。”
  福清一怔,随即故作无情的冷声说:“这就要看你的了。”
  张嬷嬷麻木的点点头,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福清拼命攥紧拳头,才让自己在她离开之后,才笑出了声来。
  没想到,只不过是夜琦花二十两银子,从当铺赎出来的一块玉佩而已。居然就把那个坏老太婆吓成了那样。
  不过……她慢慢止住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张嬷嬷离去的方向。
  这倒也真应了一句老话——世上无不是的母亲呀……
  夜琦自暗处走出来,一脸莫名其妙。
  “小姐,我看您刚才给她那块玉佩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呀。为什么她就认定是你抓了她的儿子,甚至还会对她儿子不利了?”
  福清的脸,一下便沉了下来。她嘲讽的勾了勾嘴角,说:“这还多亏了琦芸的功劳呢。”
  是啊,若非琦芸在惠妃背后推波助澜,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妖孽。恐怕这次她还没那么容易,唬住这个张嬷嬷呢。
  呵呵,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呀。
  琦芸是被几个粗手粗脚的宫女,用冰毛巾擦脸硬给弄醒的。
  她拖着宿醉未醒的脑袋,迷迷糊糊跟着下人来到了一间暗室。
  一进去,她便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冷,酒意也随之醒了几分。
  琦芸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地抱住了肩膀,不安的看向屋内几个面色阴郁的嬷嬷,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一个嬷嬷走上前,给琦芸蹲身道,“贵人您别紧张。这只是进入储秀宫的例行验身罢了。”
  “验身?”琦芸一愣。那不是秀女们才要做的吗?
  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琦芸立刻多了几分底气。
  她挺挺腰,带着几分倨傲说:“你们不要搞错了,我可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哪里还需要验身?”
  这里诡异的气氛,让琦芸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一边轻蔑的看了眼屋里的嬷嬷们,一边故作镇定的往门口走去。
  张嬷嬷眼里闪了闪,一步跨上前,用力的握住了琦芸的胳膊。
  “芸贵人,奴婢们当然知道,您与那些秀女们的身份是不同的。但奈何这就是储秀宫的规矩啊。”
  她嘴里说话虽然尚算恭敬,但是手下却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她粗鲁的将琦芸拖上床,按住她。然后,不顾琦芸的挣扎,示意左右的宫女们过来给她宽衣。
  张嬷嬷这样强硬的做法,实在令琦芸倍感侮辱。
  她拼命推拒着一个宫女的手,疯了似的大喊着:“你们都给我住手!我可是贵人,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般对我无礼,就不怕皇上要你们的脑袋吗?!”
  张嬷嬷被琦芸突然的一声大吼,震的心里一慌,不由的恼怒的说道,“贵人?哼,有哪个贵人会住到这储秀宫来?!”
  “奴婢实话告诉您,咱们也是奉上命行事的。主子您既然来了这储秀宫,就请遵守这儿的规矩,别让奴婢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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