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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鹤鹤!”我在考虑是就这么溜吧,还是不放心,决定再试试他是不是真睡了。
“小仙鹤!”
“长腿野鸡!”
好样的,都不理我,我立马转身向门外走去。
其实我还是觉得很不安的,觉得慕容鹤应该不是个这么容易放松警惕的人,说不定他又是在耍我,而且可能性很大。但是不论如何,明天就到烨鹄了,我绝对不能放过这最后一个机会。
我下楼,一片漆黑,本来应该守夜的守卫也睡了。我不敢点灯摸索着墙壁走,鼾声此起彼伏,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诡异而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俺想起了贞子……
走到后院,看马的随从也睡了,靠在马厩旁。
默默在马厩里喷着气息,甩着尾巴。我把他牵了出来,看到院子侧门没锁,便小心翼翼的把它往侧门引,顺利过关。
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了点……顺利得跟闹鬼似的……
想到这里,我浑身只打寒战。
我慢慢爬上马背,正准备策马扬鞭开跑。
突然感到一个冰冷的视线。
我直直的回头,却见黑暗中,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这个三层楼的客栈的屋顶上,昂起头漆黑的身影血红的眼睛注视着我,它的背后一轮明亮的圆月,银盘般大小,跟闹……
“鬼啊!”我惨叫一声,一扬鞭、默默撒丫子扯开四蹄跑了。
插翅难飞
月黑那个雁飞高,单于那个夜遁跑的说……
我奔啊,奔啊,奔啊,就跟那首歌一样:
奔奔啊,奔奔奔奔,我名叫奔奔奔奔。
顺着路直往前跑,默默也蛮合作的,跑的飞快,也不用我赶。
幸运的是没人追上来,倒霉的是我也没带银子……
真郁闷,如果真是逃出来了,我从北离到烨鹄附近花了两周的时间,还是彻夜狂奔。等我再花两周的时间彻夜狂奔,就算真能奔回去,我也饿死了。
哎……我那些钱都不知道被慕容鹤藏哪去了,都为他充国库了。
那可是我卖身的血汗钱啊……该死的云霄炫华和炫音又用我的头脑、又用我的身体,最后连个工资都不发……
农家的鸡叫了,是快黎明了。我怕他们醒来发现我失踪,便连忙牵着马躲进了路边的树林。准备在树林里顺着官道的方向再跑。
谁知道,迷路了……
汗……
四周一团黑漆嘛黑的,在林子深处却隐隐有仿佛清晨的天空的亮光。
我赶着默默朝那边走去,不论如何,至少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林子。古代林子里会有老虎啊、豹子啊什么的,怕怕。
想起晚上看到盘踞在屋顶上的那条大蟒蛇,血红的眼睛,更是可怕。
终于走到了林子边缘,果然是清晨微亮的天空。我想默默定然也累了,便下马,牵着它往前走。
不远处仿佛有一个人的身影,走近一看,却见一个很美很美的人,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衣,银白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金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银色的柳叶眉柔和而秀丽,淡金色的睫毛长长的翘翘的,清澈的大眼睛忧郁而温和,他身材瘦削,像一个人形的大娃娃。
在他的身后却是一片荒凉的悬崖,一轮淡白的圆月高悬于清晨的天空。
这情这景却是这样熟悉,仿佛那夜病重时的梦。
他看着我的眼睛突然一闪,继而又失望的黯淡下去。
“你是谁?”我问。
“……你不是雪……原来是在下认错人了……你们的灵魂很像……”他答非所问道。
雪?灵魂?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他们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你还是快跑吧!”他又道。
“是你让他们都睡着的?下的药吗?”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慕容鹤的食物也都是御厨亲自做的,他到底是何时下的药?而且我也吃了啊,怎么就没有睡去呢?
“呵呵,不是药了……在下虽然力量尽失……但是这点小事还是做得来的。”他淡淡一笑,清幽得如幽谷的兰花。
“力量?”我听得有些不明所以,催眠术?
那个人看着我嫣然一笑,缓缓向身后的悬崖倒了下去。
“不!”我飞奔过去却已经晚了。
他摊开了四肢,面朝我,他丝般纤长的银发在悬崖的上升气流的作用下飞起,仿佛依依不舍的触手要伸向我。
“虽然你不是雪儿,但是还是很高兴认识你!”他在风中幽幽的说。
我看呆了,惊呆了,也吓呆了。这样跳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
面对比50层楼还高的悬崖我很有些恐高,但是还是扒在悬崖边缘向下看去。山崖很高,我看不见下面是什么。他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消失在我眼前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
我在悬崖边蹲了很久,想了很多,比如他是谁?比如我是不是该去悬崖下面找他的尸体,虽然他救错人了,到底还是帮了我,我也应该顺便帮他收个尸……
但是找不到下去的路,又实在没勇气学他一样从悬崖上跳下去……汗……
我在悬崖边蹲了好一会儿,于是只有沮丧的牵着马四处找路。
悬崖前面没有路了,左边右边也没有路,我身后是那片该死的树林。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这么蹲着也不是个事,所以我只有又往林子里走。
此时天以大亮,初春的树林里尽是不成片的新绿。去年秋天的落叶在地上已经腐烂,粘在我的鞋底非常不舒服。所幸没有高高的草丛,倒也方便行走。阳光透过树梢幼小的嫩叶撒向大地,天空中有群鸟飞过的声音。
群鸟飞过!
我一惊,有些惊惶失措。
想必是慕容鹤的人马赶过来了。如果顺着路出去想必会被逮个正着,如果不出去他们要么会继续向前追去,要么会进林子搜索。
哪种可能性更大呢?他们一直向前奔跑,说不定会直接越过树林,而且这林子很是密集,也不一定会被发现。
我把默默赶到林子深处藏起来,告诉它:“默默要乖哦!千万别出声,也千万别动!”
默默仿佛能听明白我的话语,点了点头,乖乖的被我系在一根树上。
我自己则爬到默默背上,踩着它的背和树枝又爬到了高高的树上,躲在不甚茂密的树叶里远远瞭望。
果然不远处烟尘滚滚,大队人马朝这个方向杀了过来。
所以我就说我们现代的立交桥好嘛,围着转盘转一圈,左边出口去武胜路、右边出口区青年路,往前去宝丰路,往后去中山公园。多好!这么多岔路口,要追踪,你给我gps卫星定位吧你!
哪像这里,就这么一条黄土路,左边是麦田,右边是树林,晴天走起来尘土飞扬,雨天走起来稀糊浪淌。真见鬼了!
说不怕是假的,被慕容鹤逮回去了指不定要受什么虐待。那个变态狂。
果然一大群人直直越过小树林向前追了去,我深深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从树上爬下来,却看见那大队人马却又返了回来。
慕容鹤,看了看左边光秃秃的麦田,又看了看右边枝叶不算繁茂的树林,大声道:“凤林郡王,朕劳您出来吧!”
我汗!不理他!
他见我不回音又道:“凤林郡王想来淘气,捉迷藏也该结束了,还是现身吧!”
想他定是气的只咬牙齿了,我更不敢下去。
等了会儿他见我还是不出去。
恼了,却笑道:“凤林郡王好生调皮,你是想让朕来陪你继续捉迷藏吗?”
说着他便独自走进了树林,却向我的反方向找去。
明显没有找到,笑容已经不再,铁青着脸吼道:“方咏林,朕数三下,限你马上出来!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我看了看停在树林边缘的大队人,心里有数的是藏不下去了,低头看着这么高的树枝,实在有些害怕。被他逮到指不定会怎么样了!
“三!二!一!”我正准备往树下爬,他的三声就数完了。
“你不出来是不是?!”他真恼了,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嘟——”
默默突然在树下狂挣了起来,要奔脱系在树上的绳索。
慕容鹤冷冷的看向默默,走了过来。
该死的!我终于明白,原来一开始跟默默投缘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慕容鹤。
那天在马场,默默一看到我们就伸着脑袋要过来,也不是因为它这个未来主人我,想必它真正的主人是当时站我身边的慕容鹤!而那个马贩子,卖我这么匹好马,却连个高价都没开,如今看来不用多说什么了,猜也猜得到他定是慕容鹤之人!
真没想道这个局原来摆了这么久!
你慕容鹤要我插翅难飞是吗?我不飞了,我死总可以了吧!
你爱我?放p!
我爬了半天都爬不下来的树,到了慕容鹤手里倒是简单,一个轻功飞上去就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我捏了下来。
他剑眉一皱、阴着张脸,我连忙解释:“不是我不下来,是我爬不下来!”
慕容鹤一把拽着我的左手,一手牵着默默,沉默的走出了森林。
闹了个人仰马翻,我终于又荣归“故里”,只是这次就我一人了,慕容鹤改骑马去了。
烨鹄的都城当年为了预防当时北边强国北离的入侵,而建在离北离最近的明城。除了我们跑了两个多星期的那条官道,和一个大平原,便只有一墙之隔。
倒颇有当年朱棣迁都北京与蛮夷一长城之隔,以此来捍卫中原安宁的气势。
刚一进城门,就听到路边烨鹄人民高声欢呼。我被关在那“蒙古包”里,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看来慕容鹤在烨鹄的声望是相当高的。
车队将进禁宫,朝廷大臣已远远结队出来相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车停了,我背着手在蒙古包里转圈,觉得自己像进动物园了——要被关笼子。
“众卿平身!朕未告知归期,众卿家已出门来迎,幸苦了!”慕容鹤声音洪亮道。
看来他在他的臣子面前倒真是个好皇帝,至少话说得很好听。
马车又开始前进,我一屁股坐在书案上,抱着头,郁闷。
觉得自己满没用,一现代人、高分考入一本、高分考入研究生,应该来说是个社会栋梁的,可是呢,在这里坐着连自己都救不了。
马车停了,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说:“凤林郡王,凤林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