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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开久了,空气循环不好,所以设定了凌晨两点自动关机。
结果轰隆一道雷劈下的时候,声音之发聩,直接把睡熟了的三个人都震醒了。
梦寐未觉的苏家老爹,搔搔大腿,继续夜战周公。
却不知最怕打雷闪电的女儿,正在被子里紧闭双眼瑟瑟发抖……
而某位心知今晚睡不着的人士,在出门倒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苏晓同学伴随着打雷闪电的压抑的惊叫——她怕吵醒别人,但还是无意识的喊了出来。
“原来堂堂霹雳霸王龙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推开了她的门,笑。
见是他,缩成一团的小东西一下子弹了起来,腰杆一挺:“还说我?你不也怕了么!不然找我干什么?”可惜脸上依稀未干的泪痕出卖了她。
他知道的,她就是要个面子,不由莞尔:“那我走了。”说着,从床边站起来。
轰隆!一道巨响,夹着耀耀花眼的金色闪电,划破了夜空!
“啊,”听到身后惊呼,他忽觉手臂一紧。惊惶无措的苏晓跟条无助的藤蔓似的,紧紧搂住了他的腰,她大半个身子贴在他后背上,犹自微微战栗,“呜阿洛,不要走……呜……”
…… ……
“苏姑娘,”搂着怀中的人儿,河洛笑得有些坏,“哎,想不到为夫就这样被你诱拐上床……哎,想你我二人睡都睡过了,亲都亲过了,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迟早要做了……现在还想耍赖,是不是太迟了呢?”
“你还说!”楼道里够黑,苏晓暗暗庆幸地埋怨了一句。
想想,她咬了咬唇:“阿洛,我问你哦,你跟甄倩是怎么认识的?听说我徒儿宝贝甜心就是她之前的名字,为什么二转就改成甄宓妃了呢?”
“她的事我怎么知道?”河洛无意识地皱皱眉,隐晦地错岔开了话题,“傻丫头,你是不是又听夜宸搬弄是非了?”见苏晓益发好奇地盯着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拍拍她的脸,“好啦,你个小好奇鬼,要听,我说就是了。来,去那里坐。”
河洛会认识甄倩,因为彼此都是同届学生会的干事。
不过后者仗着容貌出众,能力不低,混得处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前者恰恰相反,低调的恨不得连学生会例会都不去。然则,同类相吸,他和她可以说一照面,就很快注意到了对方。不同于甄倩那满是敌意和探究的眼神,河洛同学只是开会无聊,便拿人家美女横竖比较了一番,发现远远不如自家娘子,就不着痕迹地移走了。
大概甄倩活这么大从没被如此的看不起过吧?
不然,又怎么会因此恨上了他,利用职权之便屡屡刁难?却不知,河洛本来就是为了言天赞能乖乖在匪帮卧底,才答应陪他加入学生会的,所以最不怕的就是被甄倩批斗,他巴不得被辞退。
就这样,甄小妖与河仙人(单方面)大战三百回合。
得出结论:斯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直到某一天,她忽然在校园小径上拦下了他。
小姑娘扬着脸,带着一腔的匪气与幽怨:“喂姓河的,你到底怎样才肯答应做我男朋友?”
此情此景,多么的似曾相识。
闻言,抱着几本书的少年略带些错愕地回头,难得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他已记不得那是什么季节,只记得那时,有漫天飞舞的金红色的落叶,夕霞晚照,很美很美。这种张扬有如烈火般的红色,是属于另一个她的,另一个他深深眷恋着的她的。却不知为什么,两个她的倩影,居然在这种场合下重叠了起来。他一阵恍惚,不由脱口:“你得到我家那位的认可了?”
是的,他当年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把她逼出国的。
原本听说他不能出去,她也就想放弃了陪他一同留下。却是因为苏家爸爸私下里找到了他,跟他说什么这样会耽误了她的前程,还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气得他心一横,对着苏晓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跟没有理想的女孩子在一起,这样的你,是永远也没可能让我家那位同意的。”
于是她出国了,说什么一定会等他。
却从此,不见回来。
他失笑,觉得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一个。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在乎的理由,轻易放跑了她,却还在傻傻的以为她真的会如约回到自己身边?于是自暴自弃的想,他要真的就这样娶了别的女人,恐怕她也不会在意的吧?
说不定,她早就把自己忘了呢?
于是他和她走到了一起,于是他稀里糊涂的谈了两年多的恋爱。直到大四那年开学,苏家爸爸忽然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他宿舍,用气得快要爆掉了的语气吼他:“你小子搞出这么多花样,到底想要什么?说!”
他真的很无辜。
可惜没人信,于是连他自己也不信了。
陷阱就陷阱吧,哪怕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一下这个可恨的,说话不算话的傻丫头呢?
尾五 真相(上)
楼梯间里很静,伏在他胸口的人儿也很乖。
平静的,甚至让他错觉她已经睡着了,说完所有他认为该说的话,河洛轻柔地梳了梳她的长发,带起淡淡的薄荷香。想起她说的,薄荷可以让人始终保持清爽活力,不由笑了笑,率先打破了沉默:“傻丫头,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真的很想知道啊,”她咕哝了一句,微微叹气,“阿洛,我知道我也就这点小心眼,可是既然发觉了不对劲,我不弄清楚它,就总是觉得不舒服……你说为什么呢,为什么甄倩好端端的要改名字呢?”
怀里的女孩抬起头,水汪汪的眼里透着迷茫和怀疑的态度。
还有淡淡的,黯然神伤。
看着她,河洛微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尖,他不自然地撇撇嘴:为了敷衍过去,他把自己藏了多年的心事都说了,想不到再多的自曝家丑也没能让她放弃深究,反而让这个聪明的丫头嗅到了异样,死揪到底。
“事情都过去了,你何必再把它翻出来呢?”他避开了她的注视。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能讲呢?”她脱口而出,“还是你和她,真的有些什么不清不楚的……”
“够了!”河洛打断她,有些暴躁地抓着女孩的双肩,“苏晓,你要我告诉你可以,但请你相信我,不要胡乱给我加罪名,更不要生气。”
苏晓张了张嘴,终,点了点头。
多少年了,她又看到河洛暴怒的样子,再一次无可避免的被生生吓住。
她怕看他发火,他心里怎会不清楚?所以一直以来,他也在尽力的控制自己。但这并不代表他这人没脾气,闭着眼,他整理了一下思路。
带着些无奈的神色,河洛缓缓开口:“知道你在玩这个游戏以后,我注册的第一个号,是冬の劫。后来,我玩游戏的事情被室友们发现了,我拗不过他们三个,才又注册了一个马甲跟他们一起玩。大家约好了都用的是中国历史上最嚣张的君主的名号,蒙汗王,暴君夏桀你都见过,言少的马甲是本服有名的鬼手炎帝神农,至于我……叫洛神君。这个名字后来被我室友卖给了甄倩,她为了跟我这个名字匹配,二转才改的名字。”
听到这里,苏晓咯噔心跳,凉了半截:是了,甄宓妃洛神君,甄宓妃洛神君……君妃,洛神宓妃,宓妃洛神……她应该猜到的,真的,她早应该想到的!
洛神君,原来就是阿洛,阿洛就是他……
那位有着妖孽的操作水平和风骚的预判能力的大神,那个游戏里曾经金光闪闪的pk榜第一,财富榜第一,综合实力第一,拥有本服第一的仙剑“轩辕”,还率先集齐了本服第一套剑仙职业装……苏晓玩九界这么久,洛神君是她唯一认可的实力派的大神。
也是她坚持把剑仙练下去的目标。
她羡慕他的操作,甚至还专门下载观摩他的对战,还特别凌晨的时候爬上网堵他pk……某种意义上讲,她苏晓能有现在的水平,洛神君功不可没。只是她打破脑袋也没想到,华丽丽的大神面具下,居然是他,居然会是他……
看到苏晓“虎躯一震”的表情,河洛不由一笑:“苏姑娘,谁叫你眼高于顶的总也看不见我,哎,可怜小生只好顺着你的眼光辛辛苦苦往上爬,爬到巅峰让你看……”
苏晓哼了一声,扭过脑袋去,忽然听到他几不可闻的低语:“我原以为,至少那样,才能让你的眼里有我,哪怕只是带着面具的我,也好过远隔重洋,看不见摸不着的吧?”苏晓瞪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凶道:“少酸,你不说我还忘了!是谁亲手把自己老婆送给别人当师父的,还算哥们交情的才跟我pk?我这个从头到尾被你蒙在鼓里的师父,非只勤勤恳恳给你当保姆,把十来级的宝贝甜心养到出师,还参加你们的婚礼,傻乎乎的给你们放烟花?”
说着,苏晓忽然觉得喉头堵得慌,眼圈一红,哭道:“我带出师了那么多的419徒弟,就对宝贝甜心和你那个河图洛书的号上过心思,结果呢?结果呢!结果你们两个背着我伉俪情深也就算了,还从头到尾……从头到尾的就把我一个人当猴耍呢,是不?”
河洛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了。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生气,所以才在确定了关系以后,偷偷把洛神君这号给删了。如果不是这样做贼心虚,他又怎么会让刚转生的甄倩同学不明不白地守了寡?如果不是二转刚过,就不明不白的守了寡,甄倩同学至于如此暴躁,跟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的苏晓处处为敌吗?
毁尸灭迹本以为处理到位了的。
因为跟他同寝室的人都不知道苏晓,只当她是游戏里的路人甲。而被派去当卧底的言少,也因为天生大条的关系,也没想更多。所以洛神君,才能和一贯低调的小号河图洛书一道,在霸王天下里和平相处。至于现实派女人苏晓同学,在她眼里,网游上再金光闪闪的大神洛神君,也比不上刚注册的属于河洛的河图洛书。
崇拜是崇拜,良人是良人。
完全的,一码归一码。
所以大神拜托给她的事情,她认真负责;大神要结婚,她无比欢快地跑去当“高堂”,收了一堆又一堆的喜糖,还放了很多很多的烟花……
这原来只是一场带着面具的舞会,虚拟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想必,也正是因为完全摸清楚她的脾气,他才敢这么玩吧?或者说,同样被他摸清楚脾气的,还有那个甄倩呢?不然,又怎么会被他利用来试探苏晓的真心?苏晓越想越觉得面冷心寒,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她问。
“我也不知道,但请你相信我,”他轻轻说,带着满腔的真挚,“起初,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让你看着我。”
“让我看着你娶了别人,看着你跟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吗?”苏晓目光灼灼,反问他,“河洛,为什么要这样?我出国,难道不是为了你吗?难道你把我逼出去,就是为了可以跟别的女人……”
“咚!”苏晓被猛的推开,踉跄着撞上了楼梯扶手。
“苏晓!!是你要我说的,我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我也说了,为什么你还要怀疑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好吧,他也暴躁了。
苏晓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爹呢?他为什么要逼我?”河洛冷笑,“说什么贫贱夫妻百事哀,说什么连大学文凭都没有的,谈什么婚姻幸福?你以为那些话是我乐意说的吗?我奶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有手有脚,又不是没有工作能力,凭什么养活不了你?凭什么非要逼你去得到她的认同?她从来就没给过我什么,我更不需要她给我什么!”
“我从来就是一个人,过我自己的人生。苏晓,我自己都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觉得我会这样要求你吗?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爹点头,我会跑到东篱来操这份闲心吗?你知道我刚来的时候,东篱的员工都怎么说我?”
“被我辞掉的时候,他们骂我的话有多难听?”
“是啊,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怕什么?私生子又怎样,倒插门又怎样,说我是小白脸靠女人吃饭的又怎样?我又不是跟他们过一辈子,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的看法?”他一步步朝苏晓走来,神情越发哀伤,“可是你呢,为什么也会这样想我?为什么我想尽办法解释给你听,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