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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瓶子。
  火锅的材料几乎没怎么动,兀自沸腾。
  三个人本来就不胜酒力,现在几乎都是烂醉如泥。
  鲁琦的酒量稍微好一点,也头晕晕的趴在桌子上。思思早就吐得一塌糊涂。周蝶语则蹲在凳子上,喋喋不休。好在是小饭馆,也由着她们瞎闹。
  “知道吗,”蝶语的手激烈地拍了下桌子,“我说你们知道吗!”
  思思猛地从桌上抬起头来,不迭的回应,“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说完又趴下去。
  鲁琦和蝶语哈哈的笑起来。笑得眼泪流出来。
  “啊,鲁琦。你知不知道,他要结婚了,又要结婚了。”成串的眼泪流下来,却哈哈笑着,“真不知道怎样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他说不喜欢太单纯的女孩子,我就变得不单纯。他说太过传统的女孩子乏味、无聊、像木头,我就好希望自己变得疯一点,妩媚一点……结果呢,根本没有可能!”
  仰头灌下一大口,努力咽下去,却从嘴角流出来,“宫发臣是什么人物,他有大梦想,大前途!要娶尚影传媒的千金,因为想做个大商人!要娶议员的女儿,因为要做个大政客!我周蝶语是个大傻瓜,大傻瓜!”
  眼泪崩落,斑斑点点,却并无忧伤。抬头看看沉默的鲁琦,脸上翻出一个笑,“你说这么一个坏男人,怎么就那么多女人喜欢呢?”
  鲁琦举起啤酒瓶,碰碰蝶语的,“所以我说,蝶语姐,女人就一个字,贱!”
  “对!”蝶语举杯,“我就是贱!就是贱!”她高声喊起来,像唱歌一样。引人侧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乖乖坐好。
  “顾海生,不是说要永远照顾我吗!骗子!男人都是骗子!”蝶语站在座位上重新喊叫,像一只迷途的鸟。
  她一直笑着。似乎在表演一场独角戏。似乎要逗乐她的观众,也逗乐自己。趴倒在桌子上。
  寂寞的小丑。
  鲁琦静静看着她。知道她是真的喝醉了。
  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闷闷地抽泣。
  “蝶语姐。”鲁琦也跟着哭。
  蝶语抬头,重重的抹眼泪,微微笑起来,“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周蝶语了,我再也不要这么过。我要过的好。要过得比宫发臣好。嗯,我要嫁人。马上嫁。再也不要有什么幻想。让一切都结束!”
  “好!”鲁琦举起啤酒瓶。与蝶语干杯。
  杨思思抬头,也跟着喊一声“好”。又趴下去。
  蝶语和鲁琦相视一笑。
  喝醉。就是找个借口发泄一下。麻醉了小脑,无法移动身体。大脑却依旧清醒。痛苦不会消失。快乐也不会增加。
  几年前那个纯洁的白衣女孩。连汤近辉也以为那仅仅是个梦幻。而蝶语,早已忘记了自己。
  爱是一件奇异的事。她也没有想到,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一意孤行。
  宫发臣是一剂毒药。
  她的爱,却不过是一场可怜的独角戏。
  你相信吗?世界上多的是这样的男人和这样的女人。
  尽管前车之鉴那么多,但是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丝奢望:或许我的爱,与众不同。
  这就解释了,在爱情的世界里,为什么相似的故事永远都在不同的时空里上演。就算罗密欧与朱丽叶早已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还是会义不容辞的去死。
  所谓爱情,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死不足惜。
  “蝶语姐,我饿了。”
  “哦,”蝶语擦擦红肿的眼,“吃火锅。吃火锅。”
  那一盆沸腾的汤水,红红白白,淡黄深绿,蒸腾,几乎干涸。
  蝶语凑近、凑近。看到锅子旁边的碟子下面压着一张报纸。她把它抽了出来,然后哈哈大笑,“鲁琦,上面有征婚启事耶。”
  鲁琦也笑,拖着凳子过来,脸挨着脸,看上面密密麻麻的信息。
  “嗯,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提醒。这上面的某位男士说不定就是你老公。”
  蝶语认真的点头,“好,选一个吧。”
  她已经掏出了手机。
  两个人嘻嘻笑着,低头仔细研究。
  “真的,假的,这个男人还有别墅哎,在银湖哦!有别墅的男人还需要征婚吗?”
  “非、诚、勿、扰。”
  “这个有孩子了哦——‘已独立,在美国生活’。独立了,应该不怕的啦,可是这个男人已经43岁了,差太多,不行的,蝶语姐,他先死了,你不是很孤单?”
  “对!不要这个。可惜了,住进银湖别墅也是不错的。呵呵,说不定变成阔太。”
  哈哈。两个人笑出眼泪,“我们每人选一个好不好?”
  “呵呵。女人们是不是都喜欢读报纸的这一版啊?那些男人只要坐在家里等电话就好,然后一一记录,然后像皇帝选嫔妃。不但能选择一个老婆,还能留很多后备。”
  “对哦。对哦。”蝶语大笑。
  “这个,这个。‘37岁。离异无子女。有车有房。经济条件优。诚觅30—37岁有缘女,善良,传统,温柔大方’。这位大叔,年纪轻轻干嘛就不能找个二十几岁的啊。”
  “我五年之后再打这部电话好了。”蝶语下巴垫在桌子上,摇摇手。
  “我要这个。”蝶语敲敲桌子。
  “33岁。沉稳,爱运动。离婚,有一子,尚未独立。经济佳。诚觅有缘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鲁琦摇摇头,“这个很一般啊。”
  蝶语则开始按电话号码,“谁说一般?你没看到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鲁琦大笑,“蝶语姐,什么年代了,你还爱这种老掉牙的鬼话。”
  蝶语也笑,“这句话最近刚好流行,你不知道?我觉得刚好适合我,反正是嫁,嫁给谁不一样。”
  电话通了。蝶语对鲁琦“嘘”了一声。
  很久之后,蝶语听到一声“喂?”。
  她扔掉了手机。
  鲁琦小小声问怎么了。
  蝶语摇摇头,抓起电话。已经被挂断。
  她重新按下去。
  电话刚刚通,她就劈头盖脸一串问,“你怎么随便挂人家电话!没有礼貌!没有诚意!”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但是却听得到一个男人的呼吸。
  蝶语叫道,“你是不是睡着了?我话还没有讲完。你不要挂电话哦,我会一直打过来。你今晚别想睡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不耐,还有无奈,“小姐,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打错电话了。”
  声音很好听。静静的。
  蝶语对着空气笑笑,又对着空气点点头,“你好。我是周蝶语。女。25岁。未婚。有正当职业。收入一般。应聘你的未婚妻。”
  她的声音的确带着醉意。可是思路却很清晰。
  电话那边很久没有回应,过了很久男人才叹口气,“你打错电话了。”
  “打错了你干嘛不挂电话啊?还在这里跟我啰嗦。”蝶语嗔道。
  鲁琦也捂着嘴巴大笑。
  男人笑起来,看来是清醒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说如果挂断,你就一整个晚上都打过来。”
  “那你不会关机吗!笨蛋!”
  静寂了一会,男人讪讪答道,“rry,我不知道手机还可以关机。”
  蝶语大笑,“傻子。”
  男人竟然也跟着笑起来。
  “你是不是33岁了?”蝶语问。
  “是啊。”
  “离婚了?”
  “呃,应该算是。”
  “还有一个儿子?”
  “你怎么知道?”男人诧异。
  蝶语蹦出一句,“你不是编号1489757吗?我要投诉你!”
  “小姐,你真的按错电话了。你急着嫁人的话,麻烦你核对一遍号码再拨。”男人突然自语道,“真是奇怪,竟然跟你啰嗦这么久。不要再打了。”
  蝶语听到嘟嘟的声音。
  她气愤的重新按下去。
  “喂,我是周蝶语,我一定要嫁给你!”
  她喊完这句话,就彻底趴到桌子上。疯了一整个晚上,终于睡去。
  鲁琦一开始哈哈大笑。后来发现自己要处理两个醉酒的女人。便笑不出来。
  她从蝶语手里夺过电话,那个男人竟然还等在那里。她对着电话大喊,“姐夫,过来接下我们啦,我们都醉了!”
  然后她听到咕噜一声。断线。
  鲁琦笑到眼泪飙出来。
  她倒是记得那个声音。手机被扔进鱼缸。
  蝶语睡着了。
  是真正的睡着。因为累的够呛。
  梦里。她踩了一脚狗屎,却脱不掉鞋子。
  作者有话要说:久违了。
  ——涵宇
  八、最初的绯闻
  所有人都以为我病了。
  我想我真的病了。
  那么的想念她。想念到心口痛。想念到眼泪流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来也没有这么的想要得到。并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得到。
  只是。只是觉得如果可以拥有她,我才能活下去。
  一个傻瓜。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傻瓜,也可以拥有爱情吗?
  我怎么可能做到呢?像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去战斗,像闵忠浩说的,猎取自己的爱情。我甚至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就是爱情?
  周蝶语,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吗?
  大约整整一个月,濯玚都无精打采。
  闵浩忠站在他身后,看他趴在办公桌上涂鸦。
  除了智慧,濯玚大约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当他沉默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
  可是他只是一个巨大的婴儿。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才能成长起来。他得到这种力量,一直学的很认真。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令人觉得讶异。
  他真的爱上周蝶语了?真的有可能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吗?
  那么深沉。那么真实。那么激烈。
  也许,这个世界的一切法则都不能用在濯玚身上。因为,毕竟他不能算一个正常人。
  “按照计划,你今晚应该和夫人出席一个晚会。”
  “我不想去了。”濯玚很快打断他的话,“我只会闹笑话而已。”
  闵浩忠扶住他的肩膀,“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夫人吗?”
  濯玚忽然站起来。把整张桌子掀翻了。
  文件。电脑。纸笔。落了满地。
  虽然过于突然。却又并不觉得突兀。
  闵浩忠站在那里,觉得没有话说。
  濯玚也愣了一会儿。
  “对不起。”他说。脸上写满挫败。打开门跑了出去。
  闵浩忠看着那扇门重重的合上。
  然后掏出手机。
  “总经理出去了,你们跟着。”
  他的最后一个字刚刚结束。手机就响了。
  “阿忠啊,怎么样啊,有没有接到很多电话?有没有和她们见面?有喜欢的吗,什么时候结婚啊?”
  闵浩忠忍不住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听得到电话那边悉悉索索的声音,“阿婆,把电话递给你旁边的人一下好不好?”闭目养神5秒钟,“阿轩,阿烈!拜托你们别整蛊我了好不好?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应付那么多女人。我工作很忙的。”
  电话那边是他的死党。死党了几十年,劣性不改。
  “嗳,你独守空房那么多年,兄弟们看不下去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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