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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吃苦,最好能够坐享其成”的姑娘都会有一个梦想,自己的男人最好是又能主内又能主外,我们就负责享受生活。可惜梦想也只是梦想而已,当下的我,也只能在砧板上磨刀霍霍,边想,薛谨啊薛谨,干脆把自己炒鸡蛋得了!或者用顾雪琪这个臭女人的大胸|脯炒鸡蛋——这个设想差点把我恶心得猝死在厨房。
  在水池子里跟鸡翅膀来回奋斗了二十分钟后,我搓了搓围裙,忙跑到房间开机百度红烧鸡翅的做法。顾行止那货根本不理睬我,倚在沙发上淡定优雅的看电视,对我的挥汗如雨熟视无睹。妈的,要是他以后跟老娘结婚了,老娘定要在床上让他变成翻滚的小鸡翅,让他挥汗如雨,不,挥汗如黄果山瀑布!
  连看了好几个做法,最简单的都让我退却连连。我已经很自暴自弃地想到客厅顾行止跟前勇于承认“亲爱的小止止,我突然间发现,比起做菜来,我似乎更适合吃菜也~”这话虽然酝酿了很久,但我深觉的……千万不能让自己低劣的做菜能力显山露水,尤其不能让顾行止对我产生“执子之手,方知子丑;子一烧菜,吓死黄狗”的看法。所以我最后真正说出口的,却是——
  “鸡翅膀太油了,激素又太多了,太有资本家作风了。我们下面条回归纯朴吧!介于你是我男人,我会给你加个鸡蛋的!”
  我将语气讨好再讨好,谄媚再谄媚,狗腿再狗腿。如同虾兵蟹卒见到了龙王爷南天门小杂碎见到了天王老子,我就是在牛叉闪闪的如来佛祖跟前等待普度的猪八戒。
  过了几秒,顾释迦牟尼同学“嗯”了声,同意了。
  他……居然同意了!我兴奋地跳去厨房,把砧板上的鸡翅呼啦推到一边,开始跟面条做奋斗,然后……我发现没盐了……
  我这才回忆起某国海啸导致核泄漏,然后近两天本天朝广大愚民每家每户都抢了几辈子都吃不完的盐而且有个傻子还因为狂吃碘盐被齁死的蠢事。
  摸着空空的盐袋,我心头涌动起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一方面是为我妈这个空虚的老女人没有跟风逐流做傻事而庆幸自豪(也有可能是光顾着打麻将忘记了要不然以她的个性可能要把一个华润苏果搬回来),
  一方面是此番纯纯的“抓胃”计划真是进展的极其不顺利,看来以后还真的是要坚持贯彻落实“抓被”这一方针政策了?
  我痛心疾首重回房间,来回翻食谱想找个可以不用盐就做出来的美味菜肴,寻觅许久无果,森森觉得我老妈不在,只能完全凭靠自己发挥了。记得她以前说过,钓金龟三十二字方针政策——存钱失人,人钱皆失;存人失钱,人钱皆存。无钱有人,照样能成;有钱无人,不如入坟。
  身为一个女人,要懂得展现弱势,不要硬逞强,偶尔靠对方是应该的。
  而一个男人,多少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依赖他给他成就感最好不过了。
  我想了想,决定认清现实展现弱势,狠掐大腿肉兜出满眶辛酸热泪,跑回客厅,对沙发上自在看电视的男人阐明事实:
  “大宝,我家盐没了,我只能哭着用眼泪把面汤里的咸味给弄出来了。这次看来没法大展厨艺了,不如你请我出去吃?”
  顾行止终于肯把黏在屏幕里经济半小时的目光分给我十分之一,他关掉电视,站起身,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微微笑如落在水面的日光,他平静说:
  “走吧,别伤心了,带你出去吃。”
  宾果~我在心里打了个响指,换上鞋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口一八】
  和顾行止吃饭的地方是我们小区门口的一家我特别喜欢去的土菜馆,那里面小炒做的非常美味,我个人喜欢的紧,带顾行止过来是为了拨乱反正。像他这种生长在社会主义正红旗下但是一颗赤子之心早已遭到资本主义腐蚀的人必须多来这种纯朴的地方,用以感受我们下层人民的辛酸与苦逼。
  点了几份招牌小炒,和顾行止找了个挨窗的位置对面而坐,我掰了双筷子递给他边偷偷瞄他是否对这个吃饭环境有意见,果然,这个面瘫患者显然是没有任何异色的。
  我给他小碟子里夹了一水煮肉片,率先打开话闸:“这边环境不错吧?”
  他没急着答我话,先吃肉片,接着抬眼转移话题:“嗯,菜味道也不错,你烧菜有这水平吗?”
  “……”我咳了两声,挥舞下筷子:“当然,小意思!”
  “哦?”他漂亮的眼睛弯起来:“那我很期待。”
  我心里想,今晚回去一定去报个家政公司!一定!
  顾行止吃饭的时候很少话,动作也是斯文有礼。外面霓虹掩映,将他俊脸点染上好看的色泽,相较于眼前的美味佳肴,我觉得他更为秀色可餐。我想,附近的几桌姑娘也应该这么觉得,尤其是跟我们隔了个过道的右前方那桌穿校服的小女生,已经你推我我推你一副要来要号码的模样。
  她们要是真那么大胆想来攻顾行止的话,我一定要把这群红苹果给杀回去,让她们知道黄花菜也有春天。我正计划着,余光瞥见土菜馆的玻璃门被拉开,似乎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身材显然是我的菜,我打算继续挖掘他脸的真相。
  将视线滚上去,看到他的脸,我只觉得,我的所有神经,“啪”的一下,同时断了。
  xxx
  我没料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见到唐简一面,自打四年前起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我甚至都怀疑他其实是天上哪个男神仙下凡渡劫,而我就是他这场劫难里头助他飞升的可怜炮灰。
  他进门的时候,还礼貌地朝门口叫“欢迎光临”的迎宾小姐笑了一下,还是那种笑法,几年都不变的,像是五月的春风灌进袖子。他比我还要大两岁,但是几年的时光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了,他还是当年那个年轻的风早翔太,而薛爽子已经老了。我宁愿他已经胡子拉渣啤酒肚光明顶出现在我面前,那样我会欣慰得多。
  就在我关注他的时候,他也看到我了,愣了一下,还是朝我微微笑,慢步走了过来。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就像是在看文艺片,唯美缓慢却又让人发毛鸡皮疙瘩顿起。
  他居然还敢对我微微笑?还敢走过来和我打招呼?他停在我们桌边对我态度自然说“你好”的时候,这个当初每每一出现在我跟前我都恨不得撒花夹道欢迎的男人,现在只让我涌起一种想要把手头边杯子里的开水泼向他裤裆的强烈冲动。
  而此刻,我对面的顾行止已经搁下筷子,表情淡然地看向来人。
  我还没想好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的时候,他已经和顾行止也打好招呼,再回头对我温和笑:
  “薛瑾,没想到你还是喜欢来这吃饭。”
  瑾你妹瑾,我握紧了手侧的玻璃杯。
  他看了看顾行止,神色温和:“新男朋友?”
  “是啊。”我回道。
  顾行止看过来,一副询问的模样。
  我给他介绍:“这个是我前……男友,叫唐简。”现在什么都不是,人渣都不如。
  “哦,”顾行止微微点头,侧头对站在唐简礼貌又疏离地说:“唐先生,我们在吃饭,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出来吃饭忘记带钱?站在这里打算跟我们拼桌?”接着他环视一周:“我看附近的空位还是比较多的,如果唐先生一定要来的话,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他一说完,我看见唐简大半张脸都黑了,不过他脸上还是挂着十年如一日的爽朗笑容,说:“不了,你们慢用。薛瑾,你号码竟然还一直没换,你也一直没变,喜欢的男人还是一个加工厂出来的。”
  我这才想起前天接到一个奇怪的陌生号码,我“喂”了半天,那头却没有说一句话。想到这里,我放下玻璃杯,朝西红柿蛋汤的大碗摸过去,我真的想泼丫的!
  唐简又是故作了然的语气:“好了,不打扰你们啦,我走了。傻姑娘,你别激动,慢慢吃,别像以前一样老噎着。”
  走之前他还不忘撂下一句在我听来假惺惺的关怀,转身去了二楼的包厢。唐简停在我们桌边的时间不过三分钟,讲话不超过十句,我的各种神经系统竟然全面崩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只一个劲低头在那往自己小碗里夹酸菜鱼。微微挑眼,便看到唐简已经迈着修长的腿背着我走上楼梯,给我一种与当年一样毫不留情的错觉。我脑海中还来不及消化掉他的那句熟悉的“傻姑娘,慢慢吃,别像以前一样老噎着”,因为实在是太熟悉。刚才心头的无数种情绪百转千回,到头来还只是留下了这句话,就像是反复回响的大广播——我还年轻的时候,有个清爽的男孩子就坐在我对面,对低头猛吃的我说这样温和的话,时间岁月都被催眠而静止,只留下他的服帖笑容熠熠闪光。
  我的鼻头比一下子吞了十颗杨梅还酸。
  我怕被顾行止看到我这副懦弱的状态,忙端起桌上的茶杯抬头猛喝水,努力想把眼泪逼回去,结果却被嗓子里的开水呛了个半死。直到顾行止把面纸递过来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一条命又回来了,擦干净眼睛,触碰到对面男人那幽深的瞳孔,他也非常不吝啬的给我一种可怜同情的眼神,一瞬间,我心头像是被洒了一把针,隐隐作痛。
  我觉得自己真傻,人家旧情人这会过来给你个小甜枣,你就伤心得穷摇附体痛哭流涕了?
  就淡却掉人家以前曾经狠狠把你踹开留在你心上的大鞋印了?
  更何况现在的你面前还摆着一个更好的大甜西瓜好吧,虽然是冰镇的,但是味道好得多了,有没有?
  你丫现在在人家跟前这样,实在是太不上路子,太不尊重人了!
  可我也不知道该对顾行止解释些什么,只把面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对不起。”我说。
  顾行止没接我的话,面色依然沉静,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气氛一直维持在一种极为尴尬的局面,人一上年纪就爱喝点小酒,尤其是这种时候,我叫来服务生,说:“我要一瓶西凤。”
  顾行止这才淡淡开口问我:“怎么喝酒了?”
  “就喝一点点,”我把白酒倒了半杯,找了个借口:“这么多好吃的下酒菜,怎么能不喝酒呢?”
  二十五岁向后,我也算阅酒无数,不过好在酒品比较好,没做过什么无耻变态的事,也没发过特别吓人的酒疯,除了曾经有一次半夜趁顾雪琪睡觉剪掉她头上一半的长发(……)。
  西凤算是酒里面比较好喝的了,我一杯接一杯开心的下肚,酗酒后劲足,等到第八个半杯下肚的时候,我已经有点晕晕乎乎的了。
  “少喝点吧。”顾行止终于微微皱起眉,声音不大愉悦。
  我终于在他脸上看到额外的神情,心里有种蓬勃雀跃的开心,继续想灌酒,看这个面部瘫痪星人能不能再生出点别的更加活泼点的表情。但是刚想这么做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把抢过去酒杯,我能清晰地听到他说:“别喝了。”
  “为什么?”
  “我说别喝了就别喝了。”
  “为什么不准我喝?给我!”酒壮人胆,我摊开手跟他要酒杯:“你个臭不要脸的,整天面瘫着脸,对我笑一下会死啊?告诉你吧,面瘫是病,得治!咱俩也算是交往了,也从来不说清楚到底喜不喜欢我,让我一个人在这傻逼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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